来呗,看谁恶心谁。
“行。”他微微一笑,“这样也好。”
才刚虚假寒暄了的乐清:“……”
早知道就不做那么多假如了。
现在话都出口了要是再反悔要让人怎么想。
算了,也就一晚上,不习惯就不习惯吧。
“那我们先上去吧。”
回到家里,她把给两个长辈的礼物拿了出来:“爷爷,二叔,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礼物!
收到礼物了!
真该死啊,卡里的钱放少了。
“不嫌弃!”江老爷子立刻将手串戴上,还嫌弃自己戴的表挡住了,直接把表摘下来,“就这个好看!”
江和令也扯下了自己的领带,就着手机屏幕的反光直接系上:“就这领带和领带夹也很不错,眼光真好。”
见自己送出去的东西被别人这么珍重,乐清心里慢慢涨涨,忽然觉得这样的家庭其实也很好。
“对了。”她想起什么,“那太爷爷知道江随之喜欢什么吗?他帮了我不少忙,我也挺想送他点东西的。”
也不知道自己挑的东西他会不会喜欢。
这个问题直接给两个长辈干沉默了,因为他们没送过江随之什么东西,或者说在那孩子刚回到江家时,老爷子是有意要给他一点什么的。
但没想到他连家都不回,要不是每天从大儿子那里知道一点他在公司废寝忘食的消息,老爷子都怀疑到底孙子有没有回到过江家。
而江和令就更不用说了,就差明面上跟侄子干起来。
江老爷子轻叹了一口气:“随之这孩子脾气比他哥古怪,我们谁也摸不透他。”
乐清愣了下。
她觉得自己看到的江随之,应该还好?
“你可能不知道。”江老爷子是完全把她当做自家人看的,也没藏着什么,“江言出事以后家里也要后继有人,他爸就把随之接回家了,在那之前他也是一个人在外面摸爬滚打长大的,不知道自己有亲人,吃了不少苦,后来江言找到他,兄弟两应该处得不错,好景不长,江言就出事了。”
“这小子回来以后跟家里人也不亲近,也就是最近这段时间看起来稍微好了点。”江老爷子十分惭愧,“所以我们其实是不了解他的。”
江和令补充:“都是江和昌造的孽。”
“嗯,这一点都没冤枉他。”
虽然不太了解其中关窍,但乐清却忽然明白为什么江随之会那么在意江言了,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身体症状告知家里人。
可能对他来说江言是最重要的亲人,所以才会对两个孩子那么在意,也才愿意相信她。
让乐清惊讶的是,她在江随之身上一点都没看到消极或是懦弱的影子。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有些感同身受,为了这个前半生几乎跟自己有着同样命运的人。
“别给他买了。”江和令一边照着自己胸前的领带,用手机咔咔咔拍了几张照,又说,“很大可能会被他堆在杂物间去,还会嫌麻烦,而且他帮你忙是他该做的。”
这还是好的,过年那些企业老板送他的礼物都是直接甩在老宅,随便大家处置。
这么夸张?
乐清有点犹豫了,如果自己送礼物让对方不高兴了怎么办。
两个孩子今天玩得十分过瘾,还没到平时睡觉的时间就开始打哈欠,乐清便把他们报到自己床上去睡了。
又把主卧的床单被罩都换过让两个长辈休息,他们根本就是早有预谋,连新睡衣和洗漱用品都让保镖及时送来了。
父子两一副今晚看谁先踹死谁的表情进了主卧,砰一下关上了房门。
暂时没有睡意的乐清便在客厅里将平板调小音量,开始学习怎么能够“安稳”把孩子送去上幼儿园。
她很担心孩子哭,不是因为哭了不好哄,而是怕自己因为他们哭乱了阵脚,同意他们不去上学。
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快到两点时乐清准备去床上躺着,睡不着也闭目休息一下。
但手机却忽然亮了一下,有人发了消息过来。
江随之:“刚下飞机,他们怎么了?”
乐清有点心虚地看了一眼主卧的方向,悄悄打字:“他们今晚留宿在家里了,说打不通你的电话。”
“……”
果然,提早回来就是对的。
见她没睡,江随之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他们睡你家了?”
乐清走到阳台才低低嗯了一声。
“我马上就到了,一会儿带他们走。”
“啊?”乐清懵了,“他们已经睡了。”
江随之反问:“你怎么不睡?”
“我……”
“因为有其他人在,睡不着是不是?”
乐清愣住。
他怎么知道的?
“你工作忙一点就容易困,能在片场睡,能在我车上睡,今天在自己家里凌晨两点不睡?”江随之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连着几天去看幼儿园回来不是早早就睡了么。”
这些都是他每天看着时差给崽崽们发图片打卡吃饭时顺口问到的。
乐清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点,这人该不会是学行为心理学的?
“如果不想要就拒绝。”江随之说,“别管对方是谁。”
“那是你爷爷。”
“天王老子都不行。”
乐清:“……”
她现在怀疑江随之来了可能不是带人走的,而是加入那两个长辈的战局的。
“我其实还好,刚准备要睡。”她说,“你刚从国外回来也挺累的,回家了就早点休息。”
江随之没说好还是不好。
乐清以为他被说服了,毕竟不会真的有人要把两个长辈大半夜喊醒吧。
可她才洗漱完就听到主卧里传出动静,叽哩哇啦的。
她的客卧没有卫生间,只能在客卫里洗漱,听到声音后就探出头看了一眼。
紧接着主卧的门就打开了,两个长辈轻手轻脚地从里面走出来,还提着自己的衣服。
乐清:“……?”
“爷爷你们做什么呢?”
江老爷子被她吓了一跳:“乖女你还没睡啊!”
“马上要睡了。”乐清看他们那随时准备好要跑路的样子,“你们拿东西是……”
“哦,这不是随之回来了嘛,我们就过去住他那里。”老爷子朝她挥手,“你快睡,别总熬夜,对身体不好。”
乐清没想到江随之居然还真是个狠人,把自己叔叔和爷爷都能叫起来。
二叔已经走到门口打开了门,然后动作僵住。
外面传来江随之有些不耐却压着的声音:“不是说别开灯?”
“本来就没关。”二叔往回看了一眼,“还没睡呢。”
乐清觉得十分头疼,她快速走到门口。
江随之的确是才回来,大衣搭西装,皮鞋锃亮,脚边摆着一个小型的商务皮箱。
眉眼都是只有在酒会上见过那次的疏离和淡漠。
看乐清走出来,他才挑了下眉:“睡了?”
“原本要睡的。”乐清说,“你怎么能半夜把他们叫起来。”
老爷子十分配合地打了个哈欠:“就是。”
“别装。”江随之语气比他身上裹挟的冷气都要凉,“你们谁不是晚上不睡白天不起?”
乐清惊讶:你们家长辈作息这么年轻化吗?
这也不怪几个长辈,主要是家里没有小孩没有伴侣也没有人管,都是各过各的,熬夜这种事情本来就会上瘾,老爷子整天沉迷网络麻将。
江和令就更不用说了,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各种酒局里。
但他们有个共同点就是,只要是在睡觉,就没人能把他们叫起来,手机统一静音。
这也是江随之能把他们叫起来的原因。
第一次睡在孙媳(侄媳)家里,还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双重BUFF,两人被子都是一人盖一床,从互不搭理到互相教唆不满指责,已经吵了很久了。
江随之也没再继续戳穿他们,淡淡道:“我让司机在楼下等你们。”
“不行!”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
前者轻飘飘看了过去。
“我跟你爸吹过牛了,今晚不回去。”
这都是谁什么小学鸡做法,江随之无语:“你们只有那一套房子?”
江老爷子理直气壮:“晚上睡前还答应了孩子,明天早上继续陪他们跳舞。”
并且听从二儿子建议真的开始倚老卖老:“我是你爷爷,你难道还要让我大半夜回去,再大清早起来赶过来?”
先不说江随之了,乐清顿时就露出了不太赞同的表情:“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