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皇子的伴读有相似之处。
白淑妃听完女史所述,趾高气昂道:“虽说筠儿身上留下了几处淤青和擦伤,还险些落水,但只要长公主道歉,筠儿自然不会跟长姐计较。偏偏长公主不认,我也不能叫筠儿白受委屈。”
苏棠觉得以白淑妃的性格,不至于故意让女儿受伤来栽赃人。
满宫都知道她就这一个女儿,可以说是爱女如命。
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更会相信她,何况还有女史的证词在。
女史说话也还留了一线,表示姩姩并非有意,听起来可信度就更高了。
但苏棠也相信姩姩没有说谎。
为保万一,她再次向姩姩确认,“姩姩,你若是不当心撞了妹妹,只要道歉,母妃和淑娘娘都不会怪你,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但你若是撒谎,母妃可是要生气的。”
姩姩看着苏棠的眼睛,斩钉截铁道:“母妃,儿臣真的没有。”
苏棠颔首。
她转头看向淑妃跟前的二公主,“二公主,当真是长姐撞了你吗?”
小姑娘左右瞟了瞟,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白淑妃却以为苏棠是在威胁自家女儿,瞬间怒了,“德妃这是何意?你是说筠儿有意冤枉她长姐不成?”
她怀里的二公主也因为母妃的两句话转变了态度,“长姐撞了……”
苏棠有些气闷。
小孩子或许不会有意说谎,却会下意识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表达。
趋利性本就是人类的天性之一。
本来再问两句二公主恐怕就要扛不住说实话了,她那神情明显就不对。
白淑妃非得护着。
她问两个孩子难道不是一样的口气吗?
白淑妃听到自家女儿的话,更加激动起来,“难不成这两个女史也是被我买通?德妃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你还不值得我如此。”
屁大点事,搞这么麻烦。
苏棠真的很讨厌无脑护崽的家长。
那两女史为什么说谎还不简单吗?
要不说是姩姩的责任,那就是她俩的责任。
苏棠懒得跟白淑妃瞎叭叭,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凤阳阁还有不少女史和巡逻侍卫,不如都问一问。”
白淑妃怒极反笑,“看样子德妃是非要把事情闹大,届时看你怎么收场!”
她起身对皇后道:“筠儿身上的伤还需换药,臣妾先告退。”
得到皇后的首肯后,白淑妃带着二公主扬长而去。
“你也不必忧心,本宫会查清此事。”皇后自然也看出些端倪,“不过以淑妃的性子,是不会服软的。”
当然不论事实真相,她都不会允许公主不睦的传言散播开。
嫔妃养出的公主如何自有皇上决断,若是有损皇家颜面,那便是她这个皇后的失职。
这件事到头来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苏棠听皇后特意强调淑妃不会服软,明白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别计较。
毕竟她作为皇后,不管淑妃什么性子,真要让淑妃怎么样,淑妃不能不从。
不过皇后既然保证会查清,想必也不会再让姩姩道歉。
这件事怕是就这么过了。
虽说姩姩仍有些委屈,但生在皇家,桎梏本身就和锦衣玉食是一体的。
皇后约莫是顾及这件事闹大了不好看。
所以姩姩只能她回去好好安慰。
苏棠想到这儿也起身请辞,带着姩姩回乾祥宫。
姩姩回到乾祥宫就开始掉金豆子。
苏棠以为她是被吓着了,或是太委屈,连连安慰。
岂料姩姩抽抽噎噎道:“阿娘,为什么二妹妹非说是我?明明是她自己没站稳。我们平日里关系挺不错的呀。”
苏棠摸摸她的脑袋。
哪怕亲姊妹都难免耍心机,何况是她们这种关系。
“或许是她怕告诉别人是她自己没站稳,别人会笑话她。也或许是受了那两个女史的撺掇。
不是所有人都会因为你对她真心,她就对你回以真心,所以防备也是要有的。”
苏棠明白姩姩会像今日这般,大概是从自己身上学了一些心软过去。
通过这次,她就能知道人心叵测,人都是有多面性的。
不见得是坏事。
“那两个冤枉你的女史,阿娘会处置。至于二公主,她是你妹妹,跟你一样是你父皇的女儿,这是不能改变的事。”
苏棠说到此处,姩姩立马明白过来,“嗯,儿臣不会再计较此事,也不会再跟二妹妹深交。”
见女儿如此有悟性,苏棠既欣慰,也有些心疼。
只能岔开话题,“今晚想吃什么?阿娘给你做。”
第201章 邢奕风
苏棠也没打算真就这么原谅白淑妃。
她劝姩姩只是不想她小小年纪就把仇恨放在心上,更怕她一时冲动。
倘若能找到证据,还是得握在手里。
白淑妃纵女如此,早晚得付出代价。
但现在为报复她们母女忤逆皇后的意思,不值当。
有些东西得慢慢积攒起来,给人致命一击的时候才痛。
否则就照现在这点小打小闹,别说让她们受到惩罚,连道歉都得不到一句真心的。
自己暗中打听着,不闹大,皇后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几日过去,约莫是皇后安抚了白淑妃,白淑妃也没再来找麻烦。
跟苏棠预想的差不多,皇后果然是决定冷处理这事。
苏棠这边也查到些眉目。
事情发生的时候,还真有一队侍卫在附近巡逻,就是暗中挨个问得费点时间和精力。
不过本就不急,慢慢来便是。
皇后先苏棠一步把那俩女史打发了,苏棠还是决定派个信得过的人跟在姩姩身边。
于是想起一人来……小满。
在凤阳阁当值不比在尚宫局差。
寻常官宦人家皆求着凤阳阁的女史能出宫教导自家女儿,不仅好吃好喝供着,银钱也不会少给。
苏棠征询过小满的意见,做主将其调到凤阳阁。
姩姩在苏棠的安抚下也不再为这事伤心,该吃吃,该喝喝,乐颠颠地往凤阳阁跑。
唯独被二公主缠着的时候,姩姩烦躁得要死。
小姑娘养了几日伤,再来凤阳阁时仿佛忘了自己冤枉人的事。
还跟以前一样跟在姩姩屁股后面。
毕竟小孩子都喜欢缠着比自己大的玩。
她母妃没有指出她冤枉人,更没有因为她冤枉人而教育她。
她一个五岁都没满的小孩,是非观不明确,自然分辨不了自己是对是错。
“烦请二妹妹往后别再跟着我,离我远些。”姩姩索性转身,冷着脸警告二公主。
反正阿娘说不用委屈自己跟她交好。
二公主立马瘪着嘴,好似受了欺负,“长姐……”
姩姩蔑了她一眼,甩开袖子迈步往前。
身后的小姑娘跟自己的母妃学了些坏脾气,尖声尖气喊道:“长姐坏!”
姩姩径直往前,不稀得理她,走到拱门前才发现墙那边有人。
只怕刚刚的一幕已经被眼前的几个年轻小侍卫隔着墙上的窗洞尽收眼底。
先前姩姩还觉得被人误会自己凶不好,听完阿娘的话她只觉得管他们怎么想呢。
她是公主,只需要讨好祖母、父皇,其他不喜欢她的人啥也不是!
姩姩一个眼神过去,几人才慌乱低下头。
只有其中一人,似乎至始至终未曾关注这场闹剧。
执勤结束,几个小侍卫偷偷在澡堂子里议论。
“长公主漂亮归漂亮,似乎有点不近人情啊,对自己妹妹都冷漠得很。”
“就是,你看瞧她看咱那眼神……贼吓人。”
“邢弈风,你个瘪犊子,拿冷水泼我干嘛?”
被唤作奕风的侍卫重新舀了瓢冷水兑进热水里,面无表情地解释,“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