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这就做晚饭去。”安楚笑着说道。
“我给你帮把手,不能饿着小安乐。”秦诗悦说道。
吃完饭,安楚去了趟隔壁。
“方婶,这几天晚上可能会降温,你给自己加床棉被。”
“我知道,放心吧,刚刚听到喇叭了。”
“安楚,快进来,我从镇上带了些栗子过来,你带些给安乐吃。”
“你放假啦?”安楚没跟叶锦书客气,接过她递过来的牛皮袋。
“放假了,我刚回来吃完饭。”
“那你晚上警醒些。”
“放心吧,我今晚跟我妈一起睡,你也照顾好你自己和安乐。”
“对了,你家来客人了吗?我刚刚好像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我把秦阿婆带到家里来住几晚,她那个草棚子根本熬不过大风雪。”
“这,会不会有麻烦?”叶锦书有些担心地问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安楚说道,“真有麻烦,我也认了。”
“行了,你回来了,方婶这边我就不操心了,有什么事情,你喊我一声就行。”
“好,你也是,有事就喊我们。”叶锦书也说道。
第41章
安楚回到家里, 检查了一下门窗,就躺进了被窝里。
心里有事,安楚一直就没有睡着。
上半夜的时候, 外面没有什么动静, 安楚给安乐掖了掖被角, 重新闭上了眼睛。
正当她以为大风雪今夜不会来的时候, 外头传来了大风刮过,树叶狂舞的声音。
安楚立刻从被窝里站起来,再次检查了门窗。
风越刮越大,接着是大雨倾盆。
安楚估摸着这雨跟当初抢收谷子那会儿能有的一拼。
好在,经过收谷子的事情后, 大队里深刻认识到了“防范未然”这四个字的重要性。
刚刚大队长在喇叭里把事情说得相当严重, 大队里的人应该都是听进去了的。
关键大队长把消息的来源是她也说了。
不是安楚妄自菲薄啊,就冲这个, 丰收大队的人就能做好相应的准备。
这个时候, 天还跟之前一样,就是南方的冷, 还很正常。
一会儿后,安楚听到了淅淅沥沥下雪子的声音,没多久, 外头就没有了动静。
然后,寒气通过门窗的缝隙蔓延进来。
安楚裹着大棉袄都觉得冷得不行。
她不再坚持,重新躺进了被窝。
好在她准备的还算充分, 棉被是新的,上头还压了一层旧棉被, 被窝里还塞了汤婆子,这个夜晚, 熬过去不难。
尘埃落定,安楚也不再纠结,很快就睡了过去。
外头仍旧无声,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
隔壁房间的秦诗悦一直没有睡着。
习惯使然,她自从家里出现变故后,就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她也跟安楚一样,听到外头动静的时候拢着棉袄在窗户后面听动静。
大风大雨大雪,如果没有安楚的收留,她估计是真的过不了今晚了。
又一阵狂风呼啸而过,远处秦诗悦栖身的草棚子直接被囫囵卷走。
第二天,大雪封门。
大队里的人对安楚的感激又上了一层楼。
要是没有安楚,他们保不齐就被忽如其来的寒流冻死了。
好在,他们都是听劝的,把家里所有的被褥棉袄都拿了出来,也把吃的喝的都放在了屋子里。
这天气,出门是别想了,就宅家里吧。
安楚也没打算出去,她一大早就冒着大雪把房顶上厚厚的积雪给扫了。
这会儿,她正帮隔壁屋顶上扫雪呢。
拿着扫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叶锦书一抬头就看到了安楚。
她笑着说道:“安楚,谢谢你啊。”
“谢什么,咱们的屋顶连在一起,我顺手的事情。”
叶锦书心里知道,这哪里是什么顺手的事情,不过是安楚照顾她们娘俩罢了。
“安楚,真是多亏了你的提醒,昨天后半夜那个冷啊,我放了汤婆子的被窝都感觉阴湿湿的。”
“我准备待会儿生个炭盆,在屋里烤烤,也不知道这场大雪什么时候会结束。”
“记得留个窗缝,不然生炭盆很危险的。”安楚说道。
“我知道,会中毒嘛。”叶锦书接话,“前一阵大队长在喇叭里喊了好几次。”
“嗯,屋顶扫好了,外头冷,你回屋里去吧。”
“好。”
安楚站在屋顶,观察了一下附近村民屋子的情况。
大家的屋子还挺扛造,都在昨天的暴风雪中挺住了。
安楚满意点头,爬下了屋顶。
“妈妈,喝糖水。”安楚一进屋,安乐就端着生姜糖水让她喝。
安楚一口干了,说道:“你在屋里待着,我去厨房弄些早饭。”
“好。”
安楚在厨房待了没多久,秦诗悦就过来了帮忙了。
她语气郑重地道谢:“安楚,这次真是多亏你收留我了。”
“不然,昨晚的大风大雪估计能把我整个人都刮走。”
“您别这么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里就行。”
“哎,我自在着呢。”
三人吃好早饭,安楚在屋里生了个炭盆,把昨天叶锦书给的栗子,还有番薯,土豆扔了几个进去。
“阿婆,您昨天不是要跟我说过去的事情吗?”安楚给秦诗悦倒了杯水,“正好,这几天咱们都出不来门,您给我们详细说说呗。”
安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诗悦。
秦诗悦要讲她家里的事情,那得是民国那会儿了吧?
那可是个混乱而传奇的时代啊。
秦诗悦喝了口水,笑着开口:“其实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像你说的,现在时间充裕,那我就从大上海的十里洋场说起吧。”
“好啊好啊,我爱听!”安乐期待地看着秦诗悦。
秦诗悦摸摸安乐的脑袋娓娓道来。
“我爹最早的时候是在大上海负责一个堂口的。”
那个时候,只要够狠,够拼,跟对了人,总能混出些名堂。
秦诗悦的爸爸就是这么混出来的。
他是个有成算的,通过堂口的生意,在极短的时间里累积了大量的财富。
跟别人暴富后大肆挥霍不同,秦川想的是混堂口有今天没明天,如今钱有了,能退下来过安稳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他有了这个心思后,就开始为自己铺后路。
那会儿,他手上积累的财富已经很乐观了。
他就趁着外出的功夫到处买地买房。
尤其是在京城,大上海等地置办下了不菲的身家。
等他觉得时机成熟的时候,直接假死脱身。
可别觉得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小说情节里,这在民国那会儿出现的频率并不低。
因为秦川假死离开大上海,带着低低的大檐帽坐上南下的火车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同样攒够了钱,厌倦了大上海生活的另个一堂口的东家。
对的,那位东家是个女同志,还是个身手很好,爱憎分明的女同志。
好么,两个人从一开始的互相防备,到后来的互相欣赏,最后,两人直接在火车上定情,同时在安县下了火车。
“之后,他们买下了丰收大队这一片的地,当上了地主,悠悠闲闲过着日子。”秦诗悦神色柔和,语带怀念。
“可能是当初的打打杀杀伤了身子,他们结婚好几年后才有的我。”
理所当然的,她成了他们的掌中宝。
“我在这世上孑然一身,我父亲临终前,怕我没了念想,随他们而去,就再三叮嘱我,让我保住老宅。”
“阿婆,老宅的地下是不是埋着大量的黄金和珠宝啊?”安乐期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