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老姐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大白天的,竟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你这是怎么了?”邻居大娘把水递给老姐妹关心问道。
“阿桃,你就在安楚家的隔壁,这几天有没有听到过什么不寻常的动静啊?”
“没有啊。”方桃不解回道。
“阿花,你什么意思啊?”邻居大娘被老姐妹弄得心里毛毛的,连忙追问。
何花凑到方桃耳边,压低声音:“阿桃,我跟你说啊。”
“妈,我回来啦。”爽朗的女声伴随着自行车清脆的铃声传来,打破了室内略有些诡异紧张的气氛。
“哎呦,锦书回来了!”方桃立刻站起来,快步来到院子里帮着叶锦书把自行车停好。
“花姨在啊,妈,你们说什么呢?”叶锦书边摘斜挎包边问。
“说你们家隔壁安楚的事情呢。”何花说道。
“隔壁?”叶锦书把斜挎包放到椅子上,“安楚的大嫂又来‘借’东西啦。”
何花摇摇头,想了想后又点了点头。
何花的反应倒是把叶锦书弄迷糊了。
“花姨,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哎呀,一开始确实是李香桂那娘们跟从前一样来安楚这里拿东西。”
“不过啊,这回,她没有得逞。”
叶锦书好奇:“谁帮了安楚吗?”
“谁会帮呐。”何花摆摆手。
安楚在娘家人面前就是一个面团,随便揉捏,谁能次次帮着,自己家里的活还干不干呢?
关键这种事情吧,外人不好插手的。
别前脚人家热心帮了忙,后脚安楚自己就往娘家贴了。
吃力不讨好的呐。
不过,这次倒是不一样了。
“安楚终于硬气了。”
何花就如此这般,把隔壁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锦书听完,一脸不可置信:“这还是我认识的安楚吗?”她低喃。
方桃端着一小盘自己炒的南瓜子放在桌上,笑着接话:“谁说不是呢。”
“安楚跟支书说话的那个调调,要不是我之前趴咱们院墙上看到过,确定是她本人,我都不能相信那些话会是安楚说出来的呢。”
“李香桂还一直说安楚疯了呢。”方桃招呼何花嗑瓜子,“可要我说啊,安楚这样硬气一些,未来的日子才不会那么艰难呢。”
何花抓了把瓜子,压低声音,把之前想跟方桃说的话续上:“你们觉没觉得,安楚变化太大,太快了些?”
“我之前还听立春说安楚扛不住事,一听周西出事就晕了。”
“你们说,安楚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给……”何花剥开南瓜子把里面的仁拿出来,放上了另一颗瓜子仁,“这样了!”
方桃:!
方桃突然觉得嘴里的南瓜子仁有些噎嗓子,她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阿花,大白天的,可不兴吓人的啊!”
说完,她看了眼外头,见太阳光正照着她家小院,这才松了口气。
叶锦书拍了拍方桃的背,有些严肃地对何花说道:“花姨,这样的话,不好乱说的。”
“您话里的意思,安楚是听到周西出事的消息晕了过去,醒来后性情大变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怎么了?”方桃抢答。
这个问题她比何花清楚,就隔着一道院墙,安楚那边的事情,她都听得明明白白的。
叶锦书就笑着说道:“书上说,人在受了大刺激,生活出现了大变故后,性格确实会发生很大的改变。”
方桃大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我就说嘛,安楚怎么忽然就这么强势了,原来是这样。”
她好奇问女儿:“书上还写这个啊?”
叶锦书点头:“这是我从心理学的书上看来的,不会错的。”
“那本书上还有跟安楚情况相似的案例呢。”
“所以,安楚她,没有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啊?”何花低低问道。
叶锦书失笑:“当然没有啦。”
何花一脸敬佩:“锦书,你懂得真多。”
她不知道什么是心理学,也不知道什么是案例,但叶锦书有学问,她说的肯定是对的。
方桃微微扬了扬下巴,笑着说:“锦书说,现在都是要讲科学的,阿花,你刚刚那些话可不敢跟别人说的啊。”
“嗨,这我知道,我就跟你说说。”何花不好意思说道,“这不是我跟你要好嘛。”
她抓了把南瓜子塞进口袋里:“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回去做饭去了,免得家里的兔崽子闹。”
“阿桃,我下回再来找你说话啊。”
“行,我也要准备做饭了,那我就不留你了。”
“花姨慢走。”叶锦书也笑着说道。
“哎!”
何花摸着口袋里的瓜子走了一段路后,转身看了眼叶家的院子。
方桃就是命好,男人出息不说,还对她好,这么些年就生了个丫头片子,还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现在又这么出息。
想到对自己越来越不耐烦的丈夫和不怎么争气的小子,何花心里有些酸。
唉,人比人气死人呦!
这么想着,她走路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晚点做饭也饿不死人的呢。
何花脚步一转,绕了远路。
“真的?”
一声抽气声传到了何花的耳朵里。
接着是大队长儿媳妇田冬梅信誓旦旦的声音:“真的,我公爹亲口说的。”
“不会吧?安楚那个面人敢跟娘家断绝关系?我可不信。”王晓娟用力捶打衣服,“别是你记岔了,是张玉芬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了吧。”
“哪啊,我公爹说的就是安楚。”
听田冬梅说得这么肯定,王晓娟停下了捶衣服的动作:“不能吧,安楚中邪啦?”
“嘿,可不兴说这个啊。”何花心里正憋着一肚子“学问”呢,闻言立刻反驳,“这是封建迷信,现在,可是讲究科学的。”
“呦,花婶,您还知道科学啊。”田冬梅安抚地看了眼有些害怕的王晓娟一眼,跟何花搭话,“您从哪里来啊?”
何花就有些骄傲地说道:“我啊,正是从安楚她们家那边过来的呢。”
“哎呦,这可巧了不是。”田冬梅立刻接话,还用眼神示意王晓娟赶紧说话。
王晓娟虽然没有田冬梅那么伶俐,但也不笨,立刻捧场:“花婶,那安楚那事您是看了个全须全尾吧?”
“您快跟我们说说啊。”王晓娟绝口不提自己刚刚失言的事情,“在咱们大队,就属您的消息最灵通了。”
何花被王晓娟这么一奉承,加上有心卖弄,就又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完了,她还煞有介事地说道:“安楚就是短时间里受了太大的刺激,这才性情大变了的。”
“讲心理学的书上就是这么说的,还有例子呢。”
“案例”两个字太拗口,何花不记得了。
“你们还年轻,不知道厉害,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何花一副长辈的口吻说道。
“是是是,花婶您说的对,是我们见识少了。”田冬梅附和。
“对,花婶,我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乱说了。”王晓娟也立刻接话。
“行,那我走了。”
“花婶慢走。”田冬梅忙客气地说道。
等何花走远了,田冬梅收拾好衣服,对王晓娟说道:“咱们也回去吧。”
“没想到,花婶还有这样的见识。”王晓娟拍拍胸口,笑着说道。
田冬梅失笑:“肯定是锦书说给她听的。”
闻言,王晓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对了,我们下午找个时间去找锦书说说话吧,我有很多话要跟她说。”田冬梅提议。
王晓娟嘴角牵了牵:“我就不去了,家里事情多着呢。”
“那件事,你心里还没有过去啊?”
王晓娟苦笑摇头:“我先回家了。”
“诶,晓娟,晓……”
田冬梅见自己越喊,王晓娟走得越快,叹息了一声,拿起洗衣盆回家去了。
她本来还想趁着叶锦书有空,大家坐在一起聊聊,把心结解开呢。
宁安楚可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在掉与不掉之间打了个转。
她拿着断掉的火柴棒愣了下神后,迅速做出判断。
刚刚周西应该是要用这个短木棒引火的。
她鼻子微皱,闻到短木棒红色这端有些微的火药味。
如果刚刚周西的动作没有被打断,接下来会怎么做?
“嗤~”宁安楚划亮了火柴,火柴的微光照亮了她略带惊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