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皇商做的好,得了圣上的欢欣,或许还能捐个闲差做,那样他苏逢春也是有官身的人了。
苏逢春想靠读书考科举当官,这辈子是没指望,只能寄希望于儿子。但能自己当官,比当官老爷的爹可威风多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这可是贵人亲口许诺的,你知道的,他向来一言九鼎。”
听到何柔对别的男人如此推崇,苏逢春不免有些拈酸:“若非人中龙凤,也难得柔儿欢心。柔儿,我替贵人办事也这么多年了,你能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吗?”
这么多年来,苏逢春连那位贵人的面都不曾见过,全都是通过贵人下属或者手令做事。
就连贵人到江南与何柔相会时,也做的十分隐蔽,未曾在人前公开露面,苏逢春更是无缘一睹庐山真面目。
贵人的身份十分神秘,让他做的事情,又日渐让人心惊。哪怕苏逢春只是一个商人,也知道大批量购买粮食,目地可不只是简单的赚银子。
而且这贵人又人在京城,很难不让苏逢春多想,他的真实身份难道是某位皇亲贵胄?
何柔手轻抚肚子,收起脸上笑意,语气变得严肃:“苏老爷,我之前说过,等到了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贵人身份。在此之前,你最好不要打探什么。”
见佳人陡然转了语气,苏逢春面露苦涩:“我只是好奇而已,柔儿这声苏老爷,伤我太深。”
第250章 外室文中被贬为妾的原配25
面对苏逢春的深情, 何柔心中很是得意,面上却没显露。
她柳眉微蹙,轻叹一声, 一双美目仿佛笼着无限哀愁:“你这样说, 可真是苦害我了。别人可以冤枉我,唯独你不能, 就凭楼哥儿在,难道我以后若是得了富贵荣华, 能忘记你?”
[宿主大人真厉害,只要勾勾手指就让舔狗神魂颠倒。]
[古代连亲子鉴定技术都没有,除非宿主大人主动开口,不然苏逢春到死那天, 都不知道苏琼楼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此事有弊有利,如果古代有亲子鉴定技术,魏郎一定能百分之百确定琼楼是他的骨血。不像现在, 我能感觉出来, 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的。]
[不过没关系, 我肚子里这个, 一定能得到魏郎的重视。毕竟这么多年, 平河公主也就给他生了个没用的女儿]
听到儿子名字,苏逢春心中亦是一软, 他怎么能怀疑柔儿与他的情意呢。
如果不是真的心慕于他,柔儿也不会豆蔻年华,就拼着一条命为他生下琼楼这个麒麟儿。
只可惜造化弄人, 他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商人, 在柔儿被贵人看上后,没半点反抗能力。好在那位贵人待柔儿还算不错, 就算不能长相厮守,他也愿意默默守护着柔儿,将他们的孩子养大成人。
“是我的错,柔儿,我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也不会打听贵人的身份。我相信,你不会让我们父子吃亏的。”
何柔嗔笑一声:“你知道就好,虽然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贵人身份。但你且放心,只要有我腹中孩儿在,将来不管苏家还是我,都会有好前程的。”
说到这里,何柔叹了口气:“原本一切顺遂,没想到出了薛氏这个变故,她还攀上了宁安郡主。我看她的意思,竟是想与老爷和离,将薛家产业拆分出去。”
“若真是如此,这怕苏家会元气大伤,连贵人交待的差事也难办妥。”
“薛氏打算与我和离?还想将薛家产业拆分出去,真是可笑。这些年来,若非我在外兢兢业业经营,偌大家业早就被人吞吃殆尽了。”
“一个仰人鼻息的女人而已,有什么资格提和离!而且苏家的一切,等我百年之后都是琼楼的,谁也别想染指。”
听到和离二字,苏逢春怒气上涌,薛氏身为妻子,竟半点不把他这个做丈夫的放心上,让他颜面无光。
“唉,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外经营的辛苦。可就怕有郡主撑腰,无人能阻止薛氏提和离。她之前还口口声声说,有人要下毒害她,将丫鬟秋茉给关了起来。”
“我怕薛氏会拿此事作为由头,一口咬定府中有人害她,趁机提出和离。”
苏逢春眉头紧锁,思量片刻后,目光凝向何柔:“柔儿,你跟我说句实话,薛氏之前病重,究竟是得了病还是中了毒。”
何柔气恼的甩了下手帕:“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怀疑我给薛氏下毒不成?她得伤寒后就亏空了身子,后来又落水家中病情,与我有什么干系。”
“再说了,她若真的中了毒,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人前。哼,今天我看老爷瞧了她好几眼,莫不是被她光彩照人的样子迷住了。”
“你若有心与她再续前缘,我搬出苏府便是,省得碍你们眼。”
“好柔儿,我没怀疑你的意思。你知道我的,有你在场,我眼里哪还能装得下别人。今日看薛氏,不过是觉得她模样和性情变化太大,有些疑惑而已。”
苏逢春说到这里,沉吟片刻继续到:“依你所言,我怀疑中毒之事是薛氏自导自演。可她若强行将黑锅推到我们身上,又该如何化解?”
他自己做生意时,使过不少手段,这些年也背着薛氏在外面转移了不少铺子和田庄作为个人私产。
故而,遇到这样的事,苏逢春第一反应就是怀疑薛氏想借下毒之事陷害他和何柔。
何柔眉梢挑起,眸中闪过一抹光:“那自然是要先下手为强了,逢春应该比我更懂这个道理。秋茉的家人贪财如命,这样的人很好利用,不是么?”
苏逢春了然的点点头,伸手替何柔拂去垂在耳畔的鬓发:“柔儿还是这么冰雪聪明,我们好好商议出一个章程来,绝不能让薛氏阴谋得逞。”
他冰凉的手指,擦过何柔脸颊,让她稍微有些不适。
她身子往后退了退,坐下靠在软枕上,长舒了一口气:“还是坐下来说话吧,方才站了一会儿,我腰酸得很,肚子也有些不舒服。”
“好,都依你。”
看到何柔这么重视腹中孩儿,苏逢春有些泛酸,如果这是他和柔儿的骨肉就好了,只怪他们缘分不够深。
玉泉庄里,苏逢春和何柔密谋反击之事,去别院的路上,顾辛夷和魏宁也在谈话。
“今天之事,多亏郡主出手相助,不然那两个衙役不会善罢甘休。”
“夫人真是羞煞我了,要不是我,您也不会遭受无妄之灾。不过知府那边确实奇怪,为何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对案子下了定论。”
“或许知府大人,有他的考量,也或许是某些人想借知府大人之手报复我。”
听到这话,魏宁脑海中浮现出苏逢春和何柔的面孔,脸上露出嫌恶之色:“这其中应该少不了苏逢春和何柔的钻营,他们两人真是无耻之尤。”
“当年薛夫人你就不该嫁给苏逢春这个卑鄙小人,而是让他入赘。这样他犯了错事,一纸休书就能让他滚出家门。”
“若当年我能劝动父母,直接立了女户,无需招赘和嫁人,也不用怕遇到豺狼夫君。”
魏宁羡然一笑:“真羡慕夫人能有如此洒脱的心态,我也疑惑女子为何要嫁人呢?嫁入大宅门中,替人生儿育女,还要操持各种杂务,若运气不好遇上个品行差的夫君,一辈子都毁了。”
“就像我,身为陛下亲封的宁安郡主,即使不嫁人也能一生荣华富贵。可是父亲他总想为我相看亲事,恨不得我立马嫁人。”
那件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魏宁闺誉受损,公主娘亲极力想办法减轻此事影响,而父亲却想将她快点嫁出去,平息京中议论。
也是因为这事,魏宁开始怀疑起父亲对自己的疼爱。一个父亲若真的爱女儿,又怎会在她受到流言蜚语伤害时,一味劝她妥协。
还好公主府上是娘亲做主,她才没被父亲匆匆嫁出去。为了这事,向来很少脸红的父母还吵了一架。
这种家事,魏宁不好跟顾辛夷细讲,只能埋在肚子里。只是有的事始终是根刺,尤其在她得知她的心疾不是病,而是中毒后,连母亲的病都有可能是中毒后,不安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许多事经不起揣摩,她不愿意怀疑父亲,脑海中又浮现出种种猜疑来。
“郡主年纪还小,婚嫁之事不必着急,而是应该先想清楚自己未来的路。”
“未来的路?”宁安郡主表情有些怔忡。
“就像男子可以选择经商,也可以选择考科举,或者参军入伍一样,女子也该有自己的选择。”
魏宁还真没想过这些,在她的人生中,似乎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嫁个身份尊贵的男人,做一个贤妻良母,在后宅中平淡度日,换一个家族兴旺子孙满堂。
“这世道对女子限制太多,我身为郡主,都没什么选择的权力。唉,这样想,世上那些不如我的女子就更可怜了。”
魏宁说到这里,突然想到眼前的薛夫人,就是天下女子中不幸的一位,怕触及她的伤心事,急忙换了话题。
“之前与夫人谈话时,你似乎打算与苏逢春和离?”
“嗯,我不仅要和离,还要拿回薛家的资产,让苏逢春把欠薛家的全还回来。”
魏宁点头称是:“这样才对,不能让那个人渣占了便宜。此外,我还有一桩喜事要告知夫人。今日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平河公主。”
“待会儿见了娘亲,您不必紧张。她虽然贵为公主,但待人一向和睦,再温柔可亲不过,从不无故惩处下人。”
在魏宁眼里,她母亲自是有一万个好,但她也知道,在外人眼中,公主都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与其相处时难免提心吊胆。
“总之,你不要紧张,娘亲最疼爱我了,绝不会为难我的救命恩人。而且,我特地将娘亲请到扬州来,也是想请夫人为她看诊,看看娘亲究竟是生病还是中毒。”
“郡主放心,我一定会尽其所能。”
第251章 外室文中被贬为妾的原配26
今日的郡主别院, 景色比往常更美,花草树木都有修剪的痕迹,院中仆从也多了不少, 暗处还藏着不少武器高强的守卫。
顾辛夷刚进别院, 就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她心中坦荡, 也就任凭旁人暗中窥察了。
公主出行,即使没有锣鼓喧天的仪仗队伍, 也缺不了明里暗里的守卫人员。
“母亲人在引荷亭中,我这就带你和薛公子过去。”
薛唯昭被点到名,当即正起身子,余光扫视自己衣襟和袖口, 生怕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现在代表的不只是自己,若在公主面前丢了丑,娘亲也要受到申饬。
引荷亭中换了簇新的天青色轻纱, 炉中焚着上好的龙涎香, 一个衣着华丽的紫衣女子临水而立, 乌云似的鬓发中, 插着一支白玉凤钗。
这位应该就是平河公主了, 大约是微服出行的缘故,她没穿凤袍, 身上云锦织成的衣裳色泽华丽,样式简约大方。
走近了看,顾辛夷发现平河公主身上衣料另有乾坤, 阳光照在上面时, 仿佛有飞鸟展翅欲飞,绚烂夺目灿烂如霞。
平河公主身材高挑, 耳垂戴着一对纤巧珍珠宝石耳坠,肤色晶莹似雪,气质宛若林间修竹一般。
“娘,薛夫人来了。”
看到母亲,魏宁声调放软,脸上更是难得露出娇憨神色。平日与人相处时,她言行举止都要比同龄人成熟不少。
紫衣女子转身,深邃明亮的丹凤眼周围长着一些细纹,她面上没有敷粉,唇色有些泛白。
在华贵气质加成下,平河公主乍一看并不显得虚弱。但细看之下,还是能从她雍容华贵的外表下,看出几分病态来。
平河公主不笑时冷若冰霜,恍若神女一般不可高攀,待她露出笑意时,又似浓艳桃李般动人。
“民妇见过公主殿下。”
“草民拜见公主殿下。”
平河公主抬手笑着道:“不必多礼,薛夫人是小女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本宫的恩人。”
薛唯昭自从进入引荷亭后,就鼻观口眼观心,生怕无意中冒犯到公主。
从他视线中瞧不见公主模样,只能看到她雪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只颜色温润雕刻着繁复花纹的玉镯。举手投足间尽显皇家公主的尊贵与风华,让他不敢直视。
“这就是令公子?不知年庚几何。”
“回禀公主,小民今年虚岁十四。”
薛唯昭紧张的连脚尖都绷直了,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意。
平河公主微微一笑:“抬起头来回话,本宫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