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恬不知耻的摇头:
“没,我都五岁了。”
金梧秋轻笑,祁昭见她笑了,递给她一只五彩斑斓的小鸡,说道:
“原本我是想再去买一把伸缩匕首的,你猜怎么着?那摊位居然被官府给封了,还贴了告示,说今后不许卖那种教坏孩童的玩具,真是太可惜了,那么好玩的东西,你说是吧?”
金梧秋想起被那伸缩匕首欺骗的经历,实在不敢苟同:
“那种邪恶的东西就不该造出来!封的好!”
若非因为那把匕首,眼前这家伙能不能留下还两说呢。
“啧啧啧,金老板好严厉。”祁昭对金梧秋抛了个媚眼:“我好喜欢。”
金梧秋选择闭眼,转身靠在迎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弄手中小鸡的鸡冠,对祁昭说:
“今日多谢你传来的消息。”
祁昭让喜鹊送来的纸条上把刘氏的死因和蒋固康的杀人理由都写得十分详尽,若非如此,金梧秋也不敢让蒋商直接去开封府鸣冤告父。
“不客气。”祁昭说。
金梧秋抱着迎枕问他:“那只喜鹊很可爱,可有名字?”
祁昭将软榻中间的矮桌搬到一边,自己也扯了只迎枕与金梧秋躺在一处说话:
“今日送信的是二喜吧。”
第26章
◎好一朵无情的江南小茉莉。◎
二……喜?
这名字跟那只聪明又精致的长尾喜鹊不太搭吧?
“是你现编的名字吗?”金梧秋怀疑道。
祁昭耸了耸肩:“它身上有两处白斑。”
金梧秋回忆, 倒是没看得那么细致,下次有机会定要仔细瞅瞅。
祁昭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前襟衣兜里摸索了两下, 拿出一只有些皱的大纸包,递给金梧秋。
金梧秋接过手, 三两下打开, 见纸包里整齐摆放着八块小糕点。
“这是……”
从生意人视角出发, 金梧秋觉得这家果子铺的包装太简陋了,不利于店铺宣传与发展。
“御膳房刚出炉的, 我从卫里带过来当宵夜, 既然你没吃晚饭, 让给你了。”
祁昭侧卧撑着脑袋,乌黑亮泽的发丝自他指间流泻而下, 显得特别顺滑,金梧秋有些眼红,便悄悄摸了摸他掉落软榻上的几缕,另一只手拿了块糕点问:
“你怎知我没吃?”
金梧秋边问边偷摸人家头发, 只觉手中发丝的触感如绸缎一般,凉凉滑滑的,这家伙的发质果然很好, 真令人羡慕。
祁昭原本是想盯着金梧秋吃糕点的, 却见她拿着糕点就不往嘴里塞, 顺着她目光向下看了一眼, 果断将自己的头发从她手中抽走。
小气!
金梧秋暗自不满, 只好把心思放到糕点上, 小口小口的慢慢吃起来, 祁昭盯着她翕动的红润双唇, 问:
“好吃吗?”
金梧秋品了品,点头回道:“还行。”
等了半天就等到‘还行’二字,祁昭不禁追加一句:“据说是江南来的一品点心师做的。”
金梧秋低头看了看被她吃了一半点心,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便‘哦’了一声。
祁昭:……
现在他好像有点明白傅九娘的无奈了。
要知道这糕点真是御膳房总厨————号称江南第一手的神厨鲍玉坤所做,此人在入宫前的厨艺制霸江南,蒸的煮的炸的炖的炒的烘的……只要是食物,在他手中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厨艺技能满点,锅碗瓢盆六边形选手。
祁昭第一次要求做江南糕点,鲍御厨必定使出了浑身绝技,卢英呈上来时,说糕点刚出炉时香满了整个麟趾行宫的御膳房,所有人都要闻醉了。
虽说卢英那厮说话爱夸张,但祁昭自己也尝了一个,觉得确实不错,清爽香甜,软糯可口,这才带了些来给她,让她回味回味家乡口味。
然而……就这!
金梧秋将一块糕点吃完伸手端茶,却对上祁昭那幽怨的眼神:
“不吃了?”
金梧秋没由来的心虚,干咳一声后说:
“呃,我对糕点没什么兴趣。”
祁昭眉峰微挑:“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金梧秋看了他一眼,认真回道:“我对代可可脂、起酥油、植脂末感兴趣。”
祁昭满脸写着疑惑,金梧秋见状又补上一句:
“哦,还有工业糖精。”
“……”沉默片刻后,祁昭由衷发问:“这些是什么?”
这个疑问是发自内心的,祁昭今年二十五岁,当了二十五年皇帝,坐拥四海自不必说,这九州星河,世间万物还有他没听说过的东西?
“是我曾经弃如敝履如今却再也回不去的曾经。”金梧秋无限感慨。
只要能回去,天天让她吃反式脂肪她都认了!
虽说她在这里过得还不错,但她在现代过得更好呀!
“都产自哪里?”祁昭问。
只要有产地,天涯海角也能寻到。
“我家乡。”金梧秋说。
“你家乡不是江南吗?”
“梦中的家乡!”
金梧秋无奈胡诌,怕他继续追问,赶忙换了个话题:
“对了,你给我的纸条上说,蒋固康的妾室柳氏她父亲要起复,是真的吗?”
祁昭见她不愿继续刚才的话题,便不再纠缠,回道:
“真的啊。若非如此,长恩伯又怎会铤而走险?”
确实!
需要钱的时候,就娶个商户女回来压榨;等到商户女的价值被压榨得差不多了,见妾室的老父亲要官复原职,他就想甩掉商户女,扶正妾室,可他们不敢直接停妻另娶,怕名声不好,怕刘氏把钱统统带走,于是就杀了刘氏,栽赃给公主。
普通人想都想不出的恶毒手段,他们居然直接做了出来,蒋固康是凶手,而整个蒋家都是帮凶!
金梧秋想起开封府衙此刻正在审的案件,也不知开封府尹亲自出马拿到蒋固康了没。
“你在宫中做暗卫,却为我搜集蒋家的情报,会不会有麻烦?”金梧秋问。
祁昭换了个姿势:“你这人,好像很怕麻烦。”
当初就因为怕麻烦,她竟想把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祁昭给直接踹掉。
金梧秋承认:“我确实怕,商人在这世道生存不易,理解一下啦。”说完,她又问:“所以你会有麻烦吗?”
“麻烦嘛……”祁昭眸光微动,在金梧秋清秀的脸庞上打转:“肯定是有点的,不过……”
金梧秋见他忽的起身向自己逼近,她下意识后退,这人说话喜欢突然靠近的习惯真得改改,万一哪天他跟皇帝汇报情况时也这样怎么办?
“金老板若是愿意谢我的话,麻烦一点倒也值了。”祁昭意有所指的说。
金梧秋已经开始后悔问他麻不麻烦的问题了:
“怎么谢?你考虑清楚再说。”
若是提很非分要求,金梧秋今晚直接搬去书房。
“别紧张,不会很过分的。”祁昭看懂了金梧秋的无声威胁,识趣的说。
金梧秋耐着性子点了点头:“你说。”
“亲一下。不过分吧?”祁昭用手点了点自己的唇。
这个要求跟金梧秋想像中真正过分的要求比起来,确实不算过分,金梧秋咬咬牙是能同意的。
就是觉得这人很懂拿捏分寸,在你雷区附近蹦跶,却又不越雷池,让你想生气,又好像到不了生气的那个点。
情绪被人看穿的金梧秋有点不爽,决定跟他讨价还价一番:
“要不我送你点东西吧。一副羊脂白玉的棋子怎么样?”
祁昭摇头:
“不要。我不想跟你下棋了,太磨叽。”
他还是喜欢跟棋路杀伐果断的人下棋,缠字诀的棋赢了都没成就感。
金梧秋想为自己的棋艺辩解两句,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于是又换一种东西比划:
“那宝石?锡兰产的天然血鸽子蛋,这么大个儿,价值连城。”
祁昭眼神一亮:
“你还有这种宝贝?”
“嗯嗯,怎么样?”金梧秋觉得有戏。
祁昭却变脸摇头:“不要。”
金梧秋被噎了一下:“那……”
正绞尽脑汁想什么东西能让他心动时,祁昭两手捧住金梧秋的两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