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飞快地从病房里窜了出去,不让施红星有任何跟上来的可能。
施红星伸手想要拦住她,只是林宜兰跑得太快了,他都没反应过来。
无奈之下,只好走到了病房门口,目送着林宜兰身影消失在走廊。
确定林宜兰已经离开后,施红星叉着腰转身走回了王二盛病床前,“二盛,今天感觉怎么样?”
其实不用他问,他都能感觉到王二盛如今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
就不说别的,就二盛现在的脸色,都比之前红润了。
施红星把放在柜子上的饭盒塞到了王二盛手里,“二盛,你的腿不用担心,我们会想办法的,但是你不能再不吃饭了,万一身体有了其他毛病怎么办?”
王二盛一反往日不想吃饭的模样,大口大口地把饭盒里饭菜往嘴里扒拉着。
施红星见状,赶紧制止住了这个夸张的举动。
“二盛,你想开了,也不用这么着急吃饭啊,万一把自己噎住了怎么办?”
王二盛害羞地嘿嘿一笑,然后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红星哥,我很快就能去港城治腿了。”他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把饭盒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后,便丢下了这个重磅炸弹。
施红星刚想把饭盒拿去洗干净。
“哐啷——”
他把饭盒丢回柜子上,“真的吗?真的吗?”
王二盛点头,“真的,红星哥,你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过段时间,你们还是赶紧回深城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你们赚钱。”
狂喜过后,冷静下来的施红星,很快就发现了不对。
“王二盛,谁帮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警告你!”
这些年在距离港城那么近的深城混了那么久,施红星早就不像之前那样对港城充满了滤镜。
在工地上带队伍打拼了这么多年,他听到了不少事情。
有多少年轻人想要从深城游泳游去港城,又有多少身手不错的年轻人,决定去港城混□□赚钱,想要做大哥的。
他见过的太多了。
甚至还听到过港城的一些所谓的大老板,来内地招人身手好,有力气的小伙子,说是带他们去打工,实际上就是拿他们的命不当命,帮他们去港城做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更不用说那些被骗去港城的年轻女孩子了。
回想起这些传闻,他看王二盛的表情也愈发变得严肃了起来。
“我警告你,你千万别想着学....那小子!他现在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施红星说完,丧气地坐回凳子上。
王二盛一把握住了施红星的肩膀,“红星哥,别说那个背信弃义的垃圾了,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是林宜兰同志帮我联系的,她有个客户是港城的有钱人,她可以直接找那位客户通过合法途径把我带去港城治疗。”
施红星愣了一下,他好像没有听清楚王二盛说什么一样。
“你说是谁?”
“林宜兰。”王二盛抓住了施红星的手。
“林宜兰??”
“她现在这么厉害了吗?客户都有港城的有钱人了?”施红星怀疑地看着王二盛,这小子不会被人骗了吧。
还是说林宜兰被人骗了?
想起刚才看到林宜兰推着王二盛这小子从走廊外进来,他捏着王二盛的手也越发变紧。
见红星哥似乎因为太震惊而愣神,王二盛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红星哥?红星哥?”
施红星抓住他的手,挤出了一个微笑。
“林宜兰怎么和你说的?”
王二盛和施红星认识这么多年,他怎么看不懂他兄弟的表情。
这一看就是在故作镇定,实际上心里不知道怎么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呢。
“红星哥,你...是不是很久没有看京市的报纸了?”王二盛迟疑地问道。
施红星爽利点头,“当然,我们都跑到南方来了,干嘛还看京市的报纸啊?”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林宜兰同志现在有多厉害了。”王二盛长吁了口气,双手交叠背在脑后,然后往墙上一靠。
施红星:“...有多厉害啊?”
“她早在几年前就成功地去丹麦做了项目,而且之前国内最关注的SG京市品牌店的设计师也是她。”
“所以她和我说,她有个港城的富豪客户,我一点都不意外。”王二盛摇头晃脑地感慨了起来。
谁能想到几年前,还只不过是一个到处找项目,努力想要挣钱的大学生,甚至可以说是小姑娘,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这么厉害的人物。
当时他们还在一张饭桌上争论,他王二盛还在因为觉得她看不起他们,而和施红星生气。
而今天,她已经变成了这么厉害的设计师。
他王二盛在工地干了几年,也清楚一个厉害的设计师可以有多厉害。
谁能想到,这才几年的时间啊...
真是想不到,现在的他们即便在同一个项目里,大概连和林宜兰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资格都没有了。
王二盛的一番话,让施红星也低了下了头。
施红星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让王二盛无法辨别他究竟在想什么。
但是,红星哥...大概会觉得有些落寞吧。
事实证明,王二盛再一次地低估了施红星。
施红星当年能选择丢下公职,为了他的战友们能有饭吃,毅然决然选择下海。
现在他也不会因为曾经的同志、伙伴过得好,而难受。
他只会开心,为林宜兰骄傲。
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知道林宜兰日后一定不会普通。
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那些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感情,即便他看不出来是什么。
只是这个日后,来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了很多。
林宜兰并不知道,她的一番成就,让过往的认识她的人,有了这么深刻的感悟。
在解决了王二盛的事情后,她就被家具厂的人拉去帮忙干活了。
这次广交会,他们京市家具厂本来是没有位置的,但因为前不久林宜兰介绍的那笔海外订单,让家具厂有了外汇,市里的领导便想办法为家具厂争取到了一个位置。
这个位置自然比不上广交会的老厂,也比不上那些火热、紧俏的厂子。
林宜兰望着面前这个不好也不差的位置,拿出手里的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时不时地还那尺子让常红丽旁边量尺寸。
广红军站在一旁,时不时地踮脚看着林宜兰手里的本子。
“广厂长,广交会主办方有说展台布置的要求和限制吗?”林宜兰停下了手里的设计,扭头看着广红军。
广红军以为自己偷看得太明显,他赶忙移开目光,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声咳嗽。
“啊?”
“小林,你刚才说什么?”
察觉到林宜兰似乎在和他说话,他赶紧扭头看着她。
林宜兰无奈地看了他一会,把之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广红军摸了摸后脑勺,有些茫然地望着周边家具厂的其他人。
“你们知道展台布置有什么要求吗?我之前没有听广城这边有人说过啊。”
“是啊,小林,我没听过。”
“好像...是没有说过。”
大家都很茫然,最终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负责和广交会主办方对接的人身上。
他也不太清楚,只好把之前广交会发给他的一份通知拿了出来。
“我就只有这张纸,他们也没说别的什么东西了。”
林宜兰拿过通知看了一眼,上面只写了参加广交会的各个单位,展台的大小必须按照地面上标记的尺寸布置,尽量不要比尺寸要求的小,但绝对不能超过要求的尺寸。
望着地上标记出来的线,林宜兰把通知还给了负责对接的同志手里。
既然没有特别的要求,那她是不是能做点..特别的设计?
当然了,她肯定不会过分夸张的,毕竟他们还要参加下一届。
如果是打一枪就跑的地方,她有各种办法吸引眼球。
林宜兰想到后世那些乱七八糟吸引人的手法,还是摇了摇头。
作为家具厂,他们还是要有点品位和格调的。
不然企业文化太低俗,容易让人觉得这个品牌的东西也不行。
“广厂长,这次我们厂,参加广交会的产品就是之前您给我看的那些吗?没有其他的了吧?”
广红军正在监督员工打扫展台的卫生,听到她的话,立刻走到了她旁边,“对,除了我们的品牌‘兰’之外,还有家具厂一些经典的产品,不过都是你看过的。”
林宜兰夹着本子,翻出了包里的产品册子。
“广厂长,我们厂子的产品什么时候进场啊?”她的姿势看起来略有些狼狈,为了找到产品册子,她抬起右腿,把胯间的包抵到了腰部。
广红军看着面前正在忙碌清扫卫生的员工,“按照规定是明天。”
林宜兰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到产品册子。她放下右腿,回忆起了这几天她有没有把产品册子从包里拿出来过。
...
好像是丢在了宾馆房间的书桌上,昨天晚上看资料的时候,忘了放进包里了。
“广厂长,既然明天产品才能进场,不知道我现在可以回酒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