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人去通知了马老爷和马二公子回来。
不多时,待客的花厅里,马老爷和马夫人齐坐在上首。
还有头一次见面的马二公子马维。
马维长得不比他弟弟差,气质好,说话圆滑,脸上笑眯眯的,一看就是典型的商户之子。
他比马三公子马恒大四岁,今年已经二十二了。
原本是早该成亲的年纪,却因为婚事坎坷而耽误了下来。
他本人也被磨得没有信心了。
谈及婚事,笑眯眯的脸都垮了下来。
他这一生啥都好,出生富贵,不愁吃喝,脑子外貌都不差,做生意也上手快。
奈何谁也没想到在亲事上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耳光。
从小定下的媳妇,长大就跑了,他成了笑话不说,后面接二连三的亲事都黄了。
马维实在是受够了,他不知道老天爷在跟他开何种玩笑,他干脆就不再相看了,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如今三弟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他总不能耽误弟弟娶媳妇吧。
所以这次父母与他说,又找了个媒人给他相看的时候,就硬着头皮没再拒绝。
但他今日甫一见到人,没料到对方如此年轻貌美。
那一瞬,他还误以为这就是他今日要相看的姑娘。
后来得知这是媒人,不禁又怀疑起他爹娘是不是为他的婚事急昏了头,竟然病急乱投医,找了一个这般青涩面嫩的媒人。
这年纪,与他三弟差不多大吧?
那些经验老道的媒人都无法解决他的婚事,换这姑娘来就行了?
花厅里,四个人各怀心思。
叶惜儿在打腹稿,寻思等下怎么说才不会让客户失望,继续信任她。
马老爷和马夫人则忧愁不安。
二儿子的婚事一直是两个人的心事。
他们也见了不少的媒人了。
总是由一开始的希望到最后的失望收尾。
搞到后来,只要一见媒婆,他们的心啊,就悬在半空中,上不来下不去的。
“马老爷,马夫人,马二公子。”
“是这样,我回去好好研究了一下,马二公子在婚事一事的运道上确实是差了些。”
“尤其是这几年,都没有转运的迹象。”
“我看了一下今年的,还是不适合说亲。”
“我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哄骗你们,这姻缘若是走势不好,强行成亲是不行的。”
“我看从明年上半年,你的桃花运就开始起来了。”
“桃花运一起来,我就可以为你找到正缘。”
“介时再说相看的事。”
叶惜儿一说完,马家二老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他们脸上的失望藏都藏不住。
还以为这次指定能行了。
毕竟这个媒人有些与众不同。
结果,二儿子还是找不到媳妇。
马维倒没有多失望,他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来的。
那么多老油子媒婆都不行,没道理这位过分年轻的媒人就可以。
叶惜儿见他们这样,心里叹口气,她也是没办法啊。
这马二公子的命格也不知道咋回事,他的姻缘线都没出来,她不敢随便乱配人啊。
她只好先安抚他们的情绪:“请三位放心,我说今年不行,只是今年不合适罢了。”
“不代表二公子没有姻缘的,喜事不怕晚,既然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一年。”
“至少现在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而不是遥遥无期的悬念。”
“二公子今年就安心再等一年,按兵不动,不要节外生枝,明年我一定把你的婚事给定下来。”
马老爷到底是生意场上的体面人,率先开口应和道:“是是是,我们不急,既然还有希望,那我们就等,相信叶姑娘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对,小叶媒人,只要能让维儿的姻缘有着落,别说只是等,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马夫人也咬牙重拾信心,给一家人打气。
不然还能怎么办,媒人都说了今年维儿流年不利,不利于说亲事,不等着,难不成他们还有什么好的办法不成?
至少这个媒人还说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还给了一个希望。
不似以往的媒人,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介绍人相看,订了三门亲事都出事了。
他们宁可成不了的事就不要随意订亲。
订亲又退亲的,劳财又伤人,名声也坏了。
叶惜儿向他们承诺了,她一定把这事放在心上,待明年一开年就再过来一趟。
这才同几人告辞出了马府。
出来就拿出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她很汗颜,这马家人一开始本来是不同意马三公子的婚事的,也不信任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陌生媒人。
是她拿着二公子的婚事当诱饵才让他们勉强松了口。
现在三公子与柳眉的婚事倒是定下了,可二公子的婚事,她却暂时无法替人家解决。
说起来,叶惜儿觉得这一家人都挺通情达理的,还算比较好说话的了。
没有当场跟她翻脸,还说再信她一次。
毕竟柳眉和马三公子的姻缘再般配,那婚都还未成,各方面的好处也没显现出来,一切都没得到印证。
叶惜儿当场就把花布包里的记事本摸出来,记下了明年一开年给马三公子说亲的事。
并在前面画了一个星号,标记了重点,重中之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忘记!
——
一天的时间也就只够跑一趟白云县的。
叶惜儿回到锦宁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她专门绕道到街肆上的李记小食铺这里。
这个店铺很小,位置不在闹市,很偏僻,不是本县人根本找不到。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自己做的小食,种类多,干净又好吃。
这家小食铺子也是魏子骞告诉她的,还给她买过几次回去,确实美味,她很喜欢吃。
“老板,还有葱泼兔吗?”
“有的,有的,来一份?”
“嗯,来一份,再来一份煎羊白肠,荔枝腰子。”
“好嘞,今儿有青虾,可新鲜着呢,姑娘可要来一份?”
“不要虾,家里人有伤口,要恢复,吃不了海货。”叶惜儿摆着手拒绝了,拿着打包好的三份吃食,高高兴兴的走了。
她回到海棠小院的时候。
发现家里来了人。
堂屋里坐着魏母,魏子骞,魏香巧,何忠,安福。
原来是何忠和安福回来了。
她刚踏进门,何忠和安福就起身向她行礼:“少奶奶。”
叶惜儿见到他们回来了也很开心:“回来了?辛苦了,还顺利吗?”
“劳少奶奶挂心,事情进展很是顺利。”何忠恭敬回话道。
叶惜儿点点头,还想再说些什么,就有人叫她了。
“惜儿,渴不渴,过来喝些蜂蜜水。”
叶惜儿见魏子骞叫她过去,就顺势坐了过去。
她把提着的东西给他看,得意道:“你看,我给你打了猎回来。”
“李记小食铺的兔子,我特意去买的,还热着呢。”
魏子骞递了一杯蜂蜜水给她,见她喝了才笑着道:“今日正想吃,没想到你就买回来了。”
“今日出去累吗?”
“不累,就是......”叶惜儿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这不是他们的卧房。
堂屋里还坐着好些人呢,不是聊天的时候。
她住了嘴,这才发现屋里坐着的人都没说话,都在听他们俩说话。
“......”
“何伯,铺子里的事还得你去盯着,你与安福这段时日就暂且住在铺子的后院里吧。”
“是,少爷。”
何伯起身,向各位主子告辞,带着安福就退出了海棠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