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儿态度强硬:“我只给卢五姑娘说媒,你爱说不说。把五姑娘叫出来,我跟你俩一起谈谈。”
若不是因为这个八字,当她愿意上卢家的门?
“哎哟,我说你这人怎么当媒婆的?我家的女儿可不缺媒人上门,那可都是抢着踏我家的门槛呢。”卢母翻个白眼,扭着腰身进屋,嘴上喊道:“小红,送客。”
叶惜儿不紧不慢,语气轻飘飘地飘进卢母的耳朵:“是吗?踏破你家门槛?”
“若是让别人知道卢五姑娘一个黄花大闺女刚刚小产,你猜还有没有人肯上门?”
她双手抱臂,站姿闲适。
若是手里没握着点底牌,她拿什么上门跟这老妖婆谈?
卢母一听就立马回转了身,险些闪着了老腰:“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管我怎么知道的?”
“进屋,您请进屋,坐下喝杯茶。”卢母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脸上挂着笑,客气地请她进屋。
叶惜儿眉头轻皱,脸上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勉强地抬脚进屋。
刚进了屋,她立马就想退出来。
堂屋的饭桌上竟然还摆着各种剩菜盘子和叠摞在一起的饭碗,脏兮兮油腻腻的,味道也有些发馊。
有没有搞错?这么会有这样的人家?
“算了,你把卢五姑娘叫出来,我们就在外面说。”
“姑娘们,出来了,有客人。”没想到卢母喊了一嗓子,几个屋子的门都开了,相继出来了几个年轻的姑娘。
“娘,什么事呀?”
叶惜儿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同时出来了几个姑娘,令原本还有些空旷的小院里显得有些拥挤。
卢母笑着介绍道:“这是媒婆,来我们家说媒,敢问姑娘姓...?”
“我姓叶,叫我叶媒婆吧,我只想与五姑娘谈谈,其余的人回避一下吧。”叶惜儿见所有人都在打量她,眼里的神情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行,小蝶留下,小红去把饭桌收拾了。小梅,你去看看宝儿醒了没?帮宝儿穿衣服。其他人都回屋吧。”卢母转着圈的一通吩咐。
不一会儿,众人散去,院子里突然又安静了下来。
只剩下了叶惜儿,卢母、和一个看起来怯懦瘦弱的姑娘。
“叶媒婆,请坐。”卢母搬来了两把凳子,拍了拍凳子上的灰,让她坐。
叶惜儿看了一眼凳子,拿出自己的手帕又拍了拍,这才坐下。
实在是,对这家人有了阴影。
待两人都坐下后,叶惜儿才发现卢小蝶还站着,她看了眼卢母,对她道:“卢姑娘,你也坐吧。”
卢小蝶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身子也很单薄,她自己去搬了一个凳子,在卢母旁边坐下了。
“是这样的,我今日来的目的就是给卢五姑娘说亲的。但在说亲之前,必须要跟卢家确认一下,五姑娘是否能与先前的男人断了联系?”
“若如不能做到,那就当我今日白跑一趟。”
话音一落,卢母和卢小蝶都齐齐愣住了。
卢母是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话这般直截了当。
卢小蝶是没想到自己的事被别人知道了,就这样曝光在太阳底下,脸上羞愤难当。
“那叶媒婆你先说说,你要说的那男方家是个什么情况?”卢母先反应过来,舔着脸问道。
叶惜儿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如果条件好,就回答说保证与那边断了联系。如果条件不好,那她还能拿乔。
她自己心里清楚,就陶家的条件和陶康安本身的情况,卢母是一定不会满意的。
“不管我要说的是什么人家,别人会接受一个朝三慕四的儿媳?”
“不管怎么样,想要说亲,就得把自己的关系清理干净。否者我把你说给别人,不是在祸害别人吗?”
“你们也清楚,那边是不可能娶卢姑娘过门的,否则也不会让你们打掉孩子。既然是这样,何必还要跟他们纠缠,找个好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好吗?”
卢母神情微变,眼神不善起来:“你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按理说,这事不可能让外人知道的。你莫不是那边派来的人吧?为的是想甩掉我们小蝶。劝我们小蝶找个人嫁了,他就轻松了。”
叶惜儿可受不了这样的冤枉,蹭地站起身来,一秒钟也不想多待:“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你们好好想想吧,要么断得干干净净,要么就当我没来过。”
她还一肚子气呢,谁乐意替她说亲?
叶惜儿出了卢家的大门,心情郁闷,转道去了卖鞋袜的铺子。
选了两双看起来顺眼的鞋子。
早就想把脚上这双大妈棉鞋给换了!
提溜着两双鞋子回家,进了西厢房,一头扎进床上,装死。
她给陶家介绍卢五姑娘,本来心里就有负担。
现在亲眼看见了卢家是个什么光景,心里更加迷茫了。
晚上,魏子骞回来,一家人围着八仙桌吃饭。
饭桌上浓油酱赤的红烧肉肥瘦相间,惹人喜爱。
魏子骞抬眼看了好几次坐在右手边的女子,今日似乎格外安静?
耷头耷脑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偶尔还在走神,光吃米饭不夹菜。
他用眼神询问对面的魏香巧,对方也只是一头雾水地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晚饭结束,叶惜儿直接洗漱完就上了床,今天也没心思学习算命了。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找魏子骞说说。
叶惜儿气性大,忘性也大,一觉起来,早就忘记了昨晚魏子骞不理她的事。
她在床上等着魏子骞进来,结果左等右等,那人还不进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喷火时,那男人擦着湿发进来了,显然是刚洗完澡。
叶惜儿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来,眼睛跟随着他移动。
第026章 离我远些
魏子骞从进门开始就感觉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跟随着他。
屋里就两个人, 不必想也知道这视线是来自哪里。
他装作未察觉般,故意不往床那边看。
叶惜儿见他还在那磨磨蹭蹭,等不及了, 开口叫他:“喂,魏子骞, 你快点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魏子骞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 想立即回头,又不想回头。
嘴角有隐隐上扬的趋势, 他稳了稳心神, 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 回了一句:“等会儿,头发未干。”
“你快点,大晚上的洗什么头发,真爱美。”叶惜儿吐槽,她这里可有正事说呢。
“哎呀, 你快过来, 我帮你擦, 不就是擦个头发吗?用得着这么慢吗?”她在床上招手。
魏子骞的动作顿了顿,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抬了脚步去了床边。
叶惜儿跪立在床上,接过他手上的棉帕:“你坐在床沿。”
魏子骞一坐下,她就用棉帕整个罩在了男人的头上,一顿搓揉, 手法粗暴, 毫无耐心可言。
三下两下的搓揉完,手一摸, 效果还挺好,已经干了七八分了。
魏子骞的脑袋在女子手上像是蹴鞠似的,被搓得摇来晃去,晕头转向。
他一声不吭,任由她动作。
“好了,干了。”叶惜儿把棉帕一扔,大功告成。
随手理了理男人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她就扒拉着魏子骞的身子,迫使他转过身来,迫不及待开口道:“我跟你说个事,我一定要说,不然就快憋死我了。”
“首先,事情是这样的,你也了解,我跟你说过的那个陶家,陶康安是个病的快不行的人。”
叶惜儿一脸郑重其事,像是要说什么国家大事般,双眼直直的看着魏子骞的脸。
魏子骞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躲又躲不开,喉间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不是说过吗,我有办法让陶康安好起来,前提是找个与他八字相匹配的女子成亲。”
“然后,我找到那个人了,在一定范围内,就只有卢家的五姑娘符合各项条件。”
“但是,问题来了,卢家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家,这个卢姑娘本身也存在着一些问题。”
“她之前有一个相好的对象,并且还小产过,而那个对象是已婚人士,不可能娶她,且这两人估计现在还藕断丝连。”
叶惜儿尽量捡着重点说。
“今日我去卢家看了一下,越来越不确定这样做对不对?”
“现在我面临一个两难的境地,我不确定陶家会不会接受一个曾经未婚先孕的女子。可万一他们又觉得陶康安的命比较重要一点呢?”
在现代有前任很正常,可在古代,卢五姑娘这种事情就是不能被容忍的。
况且卢姑娘还和前面那个男人牵扯不清。
真的要为了救陶康安的命而把这样的姑娘放进陶家吗?这是在帮陶家还是在害陶家?
万一这个卢姑娘嫁进了陶家心还是收不回来,三心二意的,能和陶康安过好好日子?
不会反而搅乱了陶家现有的安宁日子吧?就卢母那个样,会不会把陶家的日子搅和的乌烟瘴气?
可这两人的命格显示是相辅相成的啊,卢姑娘嫁过去就是对双方都好的事情啊!
叶惜儿头已经开始痛了,她紧拧着眉思忖着。
“还有就是卢家,卢家也不一定会接受陶家。陶家看起来也不富裕,陶康安在外人看起来还是个将死之人。卢家应该不会同意。”
给陶康安说亲,在别人看起来,的确是有点匪夷所思。
“你说这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放弃了?
魏子骞一通听下来,早已经被这弯弯绕绕弄得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