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息量实在太多。
“这个卢姑娘这般......?”他之前混得多了,也见过不少,可这样猛地一听,还是有些惊讶。
“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唉。”
“你问过陶家的意见没有,可以接受吗?”魏子骞理了理思绪。
“我就是还没去呢,陶婶子本就没有很信任我,如果去跟她说我找到的是卢姑娘,她会不会赶我出门?”
“除了这个卢姑娘,真的就没有别人可以了?”
叶惜儿说得都口渴了,推了推他:“你先给我倒杯水。”
魏子骞看了她一眼,这人什么时候使唤他这么顺溜了?
他认命地起身出去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叶惜儿喝了水又把杯子还给他,相当的顺手。
她也没察觉自己的动作有什么不对,歪着头想了想道:“倒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选。”
“但是在锦宁县周围,还真的只有卢五姑娘合适。”
“如若不然的话,这个距离就要拉很远了,离锦宁县隔着两个县那么远呢。”
“那难度不是加大了吗?这么远,陶康安的情况又不好,人家凭什么把女儿嫁过来?”
魏子骞眼神狐疑:“你是怎么知道隔着两个县的人的?”
叶惜儿往床上一倒,躺在床上编瞎话:“都说我能算出来了,你怎么不信呢?”
边说还边高深莫测的掐算起来。
魏子骞看她搞怪的模样,也不再追问。
“你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
“今日我在卢家说了,让卢姑娘跟之前的男人断个干净,不然我就不给她说媒。也不知道她们会怎么做。”叶惜儿哀叹一声,这条路怎么就这么难呢。
“你是不知道,这个卢家可真是够奇葩的,家里一团脏乱,三观还有问题。那个老妖婆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卖进青楼了,这样的人也能当娘亲?”
她把被子往脸上一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诶,对了,我明日要去一趟城北的三水巷。”
“三水巷?你去那里做什么?”魏子骞听到这个地点,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既然陶家的婚事这么难,我就先放放。”叶惜儿来了点精神,喜笑颜开地对他说:“你还不知道吧,今日有人上门找我说亲了,是第一个主动上门找我的哟。”
“哪儿的人?”
“不知道,她就给了我一个地址。应该就是个来传话的。”
“别去,三水巷的生意你别揽。”
叶惜儿坐了起来,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那地方是整个县最乱的地方,住在那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好找媒人说亲的?”
叶惜儿傻了眼:“啊?不会吧,好不容易有个生意上门,就这样放过了?”
“万一是真的有人想找我说亲呢?那多可惜。”
魏子骞见她似乎还蠢蠢欲动,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幻想:“你刚来锦宁县不知道很正常,我从小混迹于此还能不知道?三水巷的人根本不会找媒婆说亲,媒婆也不会踏足此地去说亲。”
“那他们怎么嫁娶?”
魏子骞看了她一眼,眼里的神色意味深长。
叶惜儿接触到他的视线,觉得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你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
“三水巷是出了名的下三流的聚集地,你说他们怎么嫁娶?大多都是无媒苟和,今日看上眼了,明日就住在一个屋了,再过几日孩子都出来了。”
“啊?还有这种地方?”叶惜儿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大新闻。
她深受打击,躺倒在床上,双眼无神哀嚎道:“怎么会这样?难道那人是骗我的?那她叫我去做什么?啊!太过分了,害我白高兴一场。”
“不管是谁,叫你去做什么,你都别去了。”魏子骞脱掉外衣,掀开被子躺进去。
叶惜儿翻身眼巴巴地看着他:“要不你陪我去看看?”
她真的很好奇那人来家里叫她过去到底是不是说媒。
“我没时间。”
“你就不能请一天假?顺便也休息一天。”叶惜儿殷勤地给他盖好被子,还伸手过去跨过他胸膛帮他掖掖被角。
两人离的很近,魏子骞抬眼就能看到女子近在咫尺白里透粉的脸颊。
她的发丝滑落,一荡一荡的,轻扫在他的下巴处。
魏子骞呼吸都停滞一瞬,心脏收紧,憋得他胸腔闷痛。
而那个女人还趴在他上方说话,五官艳丽,近距离看着更是眉眼如画。
“魏子骞,你愣着干嘛,你答不答应啊?”
红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嗓音娇媚。
魏子骞的耳朵嗡鸣一声,气血上涌,喉咙发紧,收缩的心脏骤然放开,跳如擂鼓。
他抬起手臂扣住女子的肩膀,猛地一掀。
掀到了床的里侧,中间隔了一条河那么宽。
叶惜儿突然摔到了一边,惊呼一声,怒瞪着男人:“你干嘛推我!”
“离我远些,别靠太近。”魏子骞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避开她的视线。
“你......”她气结,她什么时候靠他太近了?
什么人啊,什么狗脾气?
还不让碰,她才不想碰他!
不让碰她偏要碰。
叶惜儿在被子里往前拱一步,贴着他的背,用脚尖去踢他:“你还没说陪不陪我去?”
“不去。”
被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魏子骞感觉到身后人靠近的体温,只觉得帐幔里空气都被抽走了。
他伸手一撩,把帐幔撩开一点缝隙。
“为什么呀?”叶惜儿还没求过人,她想要什么只会撒娇。
让她对魏子骞撒娇?
犹豫一秒,看了看他此时透着冷酷无情的后脑勺,她也翻过身去背对着他,动静颇大。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语气很是硬气,一副没有别人自己也能搞定的架势。
叶惜儿的眼睛时不时向后瞄两眼,发现背后依然没有动静。
她气不过,哼了一声。
屁股一撅,撞了一下男人的腰身,然后滚到床的最里侧,离他远远的。
她不想再理他,自己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次日,叶惜儿一个人犹犹豫豫地走在街道上。
她来了城北,却不知道究竟要不要去三水巷。
按照魏子骞话里的意思,她是没必要去的。
但是她在他面前气话都放出去了,不去是不是显得没面子?
而且,魏子骞越那样说,越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三水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磨蹭半天,叶惜儿心里着恼。
算了,算了,不去了!
她转身准备打道回府。
突然看见前面一家米粮铺子前有个熟悉的身影。
叶惜儿心里一喜,跑过去喊了一声:“马铁。”
马铁正在牛车旁搬运刚到的粮食。
听见声音回头一瞧,见是她,立即笑了:“小叶媒婆,又来城北了?”
“原来你现在在这家粮铺上工?”
“是啊,赚个辛苦钱。”
“你现在有空没?”
“得卸完这里的货,咋了?”
“我想去三水巷一趟,想找个人一起。”
“哟,你去那儿做什么?那里可乱着呢。”
都说乱,那到底有多乱啊?
“怎么个乱法?”
“那地方住的人都不简单,男的基本都是些偷鸡摸狗宵小之辈,女的大多都是暗.娼。”
“这么说吧,连我这种赌场打手都不住在那里与之同流合污,嫌太晦气。”
相比魏子骞,马铁说得更加直白。
“那你觉得三水巷会有找媒婆说媒的人家吗?”
“应该不会有。”马铁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