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扒拉出脑袋。
在昏暗环境下,看到霍至昭微收的下巴,他含糊道:“没什么,和鹿盈谈了会事情。”
霍清羚睡意全无。
他把脑袋完全伸了出来,拿手机手电筒,打着霍至昭的脸。
霍至昭的眼瞳被光线照过,瞳孔微缩,他伸手挡了挡,无奈道:“你在干什么?”
手臂只挡住了眼睛的位置。
霍至昭的下半张脸,一览无遗。
霍清羚看到他微肿的、红润的嘴唇。
他:“?”
“!”
霍清羚意识到他哥和鹿盈亲嘴了。
他紧盯着霍至昭,有种“你去干事情不叫我”的怨气,“你和姐姐亲嘴了吗?”
霍至昭:“……”
他冷静地呼出一口气,伸手夺过他的手机,利用亲哥的威慑力:“睡觉!”
霍清羚打了个激灵。
他俩年纪差了十岁。
霍清羚从小都有点畏惧他哥。
可他并不死心,被亲哥这么喊嚷,咕哝道:“你敢凶我,姐姐会骂你的。”
年纪最小的,被宽容、溺爱的,总有着响当当、得意的骄纵感。
霍至昭沉默地听霍清羚说:“我要向她告状。”
他:“你以什么身份找她告状?”
霍清羚哑住。
他慢吞吞地抬起脸,用那双秀气猫眼安静地盯了他哥一会。
他们没再说下去。
话题浅尝辄止,再说下去,那就不妙。
男性的针锋相对,雄性的彼此敌视,微微起了苗头。
好在两人都清醒,知道不该继续。
霍清羚钻回睡袋,他听了一会外头的动静,他哥动作稍慢,缓缓地钻进了睡袋。
他难掩嫉妒,郁闷地睡着了。
=
兰逍大半夜非常亢奋。
鹿盈啼笑皆非,看着他抱着她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计划:“明天给你做指甲,你喜欢什么款式的?”
别墅里的指甲油是鹿盈去商场买金子时,顺带路过美妆店,直接买了一箱。
她擅长将自己养得精致华丽,从不亏待自己,哪怕末世来临,也要打扮得漂亮——更不必说,她有这个条件。为何不能满足自己?
购入甲油时,鹿盈买的款式是速干无需照灯指甲油。
她买的多,恰好店内有活动。
柜员多送了几排甲油胶,附赠照灯等美甲店专用工具。
兰逍对演戏有自己的追求,为扮演好他从没涉猎过的角色,特意学了不少美甲手艺。演戏结束后,这项本领没有丢掉,今时今日,刚好能用上。
鹿盈的指尖被他握着,他低头,情难自禁地用唇瓣擒住。
鹿盈忍俊不禁。她感受到他坚硬、洁白的牙齿,像是小动物,温柔地舔`舔,咬咬。
她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作,手指在他的口`腔里勾动,将他搅得一塌糊涂。很快,兰逍的呼吸急促起来,舌根被刺激,差点要生理性地咬痛她的指。
兰逍湿着一双眼,他的姿势要矮于她,是主动的臣服。他从下自上地看她,透过密密的眼睫,一瞬都不肯放过,紧紧盯她。
他上一部剧饰演的角色是律师,英俊都市俏佳人,西装革履,身材绝佳,被包裹在剪裁得当的服装下的身体线条惹人遐想。
除却演技,兰逍饰演的角色带有的性`张`力亦是收获观众喜爱的一大重要原因。
他没谈过恋爱,但具有天赋的演员可以通过其它优秀演艺作品来学习。他没有x经验,好在,男孩子青春期总会通过各种渠道学到知识。他只是没有实践的机会。
现在,他有了机会。
对象是他为之着迷的锚点——极寒末世,她的三言两语让他心脏搏动,让他难以忍耐。他今天很高兴,为最讨厌的某人滚出别墅,为了表示感激,他想让她快乐。
……
兰逍的脸湿了。
他的嘴唇红红,笑起来,眼神痴迷,接近沉醉。
鹿盈抓着他的头发,居高临下地看他。
她奖赏地亲了亲他的脸。
他喘着气。
心满意足。
“你真是小狗。”鹿盈无奈地笑起来,她用手掌亲昵地安抚他急急喘息的胸口,兰逍发出小小的鼻音,他闭着眼,咕咕哝哝,“你的小狗。”
鹿盈一半玩笑,一半认真。
“只满足我就够了吗?”
兰逍的眼神困倦起来,他贴着她的手心,身体慢慢蜷缩,很安心的婴孩姿势,“嗯。”
鹿盈用手指弹了弹他的鼻尖。
他顺势挨了过来,眼睛闭着,鼻尖湿漉漉,嘴唇红艳艳,“擦擦。”
说话时,露出洁白牙齿,浅红舌头。
他歌唱得好听,有一条好舌头,格外灵活。
鹿盈用纸巾给他擦净。
兰逍端庄好看的脸恢复了正人君子,没了游心骇耳、浮想联翩的潮湿与红润,他困意泛滥,徜徉在微倦中,迷迷瞪瞪。
她都有些惊讶于他不想要做到最后一步。他只取悦了她,甚至不需要她动手帮忙,便得到了心灵上的快乐。
——太像眼里只有一个主人的乖小狗了。被拍拍脑袋,就开始摇晃尾巴,小直升机旋桨般疯狂甩动。
这么容易满足。
鹿盈心中有答案,她知道他的精神脆弱,如同浮萍,找不到安定。
他不需要她给予任何承诺。
只需要一点点关心,一点点爱意,就够他在这破碎、可怕的末世里活下去。
鹿盈喟叹。
她想,可怜又可爱。
为了方便动作,他们的地点在大床。
现在,结束了,她唤他:“去睡袋里睡。”
兰逍把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困。”
鹿盈拽了拽他的短发,如同拽着不听话小狗的耳朵,呵斥,“起来。”
兰逍闷闷不乐地爬了起来。
他看着鹿盈的视线非常可怜。
鹿盈终于发现,兰逍的眼睛是下垂的,非常适合狗塑的下垂、善良狗狗眼。
她记下这点新发现,心情愉悦,哼道:“快来。”
鹿盈张开双人睡袋,示意他快
点爬进来。
兰逍钻进睡袋里,他哼着,将她搂进怀里,大小勺子的姿势,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窝。
热乎乎的体温,还有他沙哑的允诺。
“下次会做得更好。”
鹿盈翻了个漂亮的白眼,她看不惯他明明困得要死,还想着取悦她。所以,故作冷淡:“快睡觉。”
兰逍哼哼唧唧。
他陷入深甜的梦。
这是兰逍末世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他在梦里磨磨蹭蹭,叼着狗狗玩具,左右戏弄,伸出四爪,刨来刨去,将草地蹭得泥土翻飞。
温厚美丽的大地纵容了他的胡闹。
翌日,醒来,兰逍发现鹿盈换了一套衣服——他困惑,昨天他很小心,属于她的,全部咽下。他虽然是第一次,但很小心!
丢在一旁的、无需清洗,将要直接丢弃的柔软布料上有着叫人脸热心跳的痕迹。
来自他。
他睁大眼睛。
鹿盈托着腮,她醒得比他早得多,她将他的表情变化完整地纳入眼中。
然后,她弯起嘴角,深深地笑了。
兰逍看了看自己,无辜地回望,他的摇摇欲坠的精神,被女人的柔和笑语束缚牵引,渐渐稳定。最后,他搓了搓自己羞红的耳,结结巴巴,“我回房间换个衣服。”
鹿盈大笑,她目送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