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经验”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至于他们说的逃奴,郁离根本不在意。
先不管那受伤的男人是不是真的“逃奴”,这些人来势汹汹地撞过来,而且没经主人同意登船搜人,再好脾气的人都不能忍。
郁金深吸口气,拿着竹竿就朝着那些踏着艞板登上他们船的人抽过去。
下一刻,刚登上货船的人就被竹竿扫下船,扑通的水花声响起,很快一个都不剩。
对面大船的男人脸色沉下来,一脸凶狠地瞪着郁金。
郁金心里有些怕,想到她姐就在身后,很快又坚定起来。
她握着竹竿,冷声道:“我们船上没有你们要找的逃奴,给我滚!”
男人紧盯着她,就着对面船檐下的灯笼的光,能看清楚这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没想到有这样的胆量,居然敢反抗他们。
他狞笑一声,“看来姑娘是要和我们作对了。”
说着,他往身后招手。
大船毫不犹豫地朝他们撞过来,更多的艞板搭上货船,大船的护卫纷纷从那边跳过来。
货船震动不休,船上的人猝不及防之下,东倒西歪。
郁金满脸怒火,毫不犹豫地动手。
只是对方的人太多,她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甚至有些人的身手极为灵活,几下就避开她的竹竿,一脸狰狞地朝她扑过来,要夺去她手上的竹竿。
在这些人眼里,这艘货船根本不足为虑,船上的船员一看就是平民百姓,根本不能打,见到有人上船,他们居然只会找地方躲,根本不敢反抗。
唯一能打的只是个小丫头,看她挥舞竹竿的样子,便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十分生疏,压根儿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郁金急得满头大汗,特别是发现有人躲过她的攻击冲过来时,手脚发冷,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这时,身后一根竹竿横扫过来,将迎面而来的男人一竿子抽飞。
接着那竹竿利索地将登上船的护卫扫落到河里,没有一个能避开它,那竹竿就像如臂使指,所过之处,横扫一片。
郁金赶紧后退,给她姐让出位置。
在她转头时,正好看到出现在船舱门口处的傅闻宵,她嘴巴一个秃噜说道:“姐夫,我们在打架呢,你赶紧找地方躲躲,省得打到你。”
傅闻宵:“……”
傅闻宵看着对面的大船,又看看打得越来越顺手的姐妹俩,然后笑着应一声。
突然,他感觉到旁边有人,转头看过去,发现先前躺在床上的男人不知何时清醒。
他苍白着的脸,走到门边往外看,看到动手的姐妹俩,脸上的表情很震惊。
傅闻宵道:“醒了?”
男人下意识转头,就着对面大船蔓延的火光,看清楚傅闻宵的脸,他瞬间惊呆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傅闻宵只是打了声招呼,便没再搭理他,继续看姐妹俩打架。
他没有出去,但也没有躲起来。
看姐妹俩打架还挺有趣的。
有郁离出手,那些登上货船的人根本不够看。
不仅如此,等那些人被她打落到水里后,她看向对面的大船,然后在所有人的瞠目结舌中,她单手撑起竹竿,身体飞跃而起,直接落到对面的大船上。
船上的魁梧男人大惊,第一时间抽出腰间的大刀朝她挥过去。
郁离微微偏身避过,转手就夺过那男人手里的武器,反手就是一刀。
她的行事向来恩怨分明,若是不对她动武器还好,哪个敢当她的面亮武器,她会直接反手给你一刀,死不死就看对方的运气。
随着那魁梧男人喷着血倒下,大船一阵躁动,那些原本正要杀过来的护卫都惊住,然后停了下来。
首领都被打倒了,他们怎么办?
郁离哼一声,拿起竹竿,朝他们再次击过去。
很快,船上就倒了一群人,只有吓得缩在角落里的船夫没什么事。
郁离朝对面货船的妹妹招手,“阿金,过来。”
郁金乖乖地从艞板过去,问道:“大姐,怎么啦?”
看到地上那群人,一个个哎哟地叫着,显然伤得不轻,她并没有害怕,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姐。
在她心里,她姐就是英雄!
郁离道:“阿金,这条船怎么样?”
郁金有些不解,不过仍是答道:“这船挺好的,很大。”
“那它现在就是你的了!”郁离理所当然地说。
郁金:“……”
-
货船里,受伤的男人捂着肩膀的伤,听到风中飘来姐妹俩的声音,不禁噎了下。
他转头看向傅闻宵,低声问:“傅世子,这姐妹俩是何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闻宵朝他笑了笑,无视他徒然惊恐的神色,说道:“她们一个是我娘子,一个是我娘子的妹妹。”
然后很亲切地告诉这人,哪个姑娘是他娘子。
男人目瞪口呆,声音都有些破音:“你居然成亲了?”
“是啊。”傅闻宵仍是笑盈盈的,“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很不对好不好!
男人心说,一切都很不对,这家伙居然还活着,而且还娶了这么厉害的媳妇,瞧瞧她刚才一支竹竿就挑掉对面那群大男人,那些人的实力他是十分清楚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被追杀得这般狼狈。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居然一直在笑!
他以前很少会笑,每次当他突然笑时,就是有人倒霉的时候。
可现在看他,笑得斯斯文文的,一脸愉悦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要倒霉了。
男人受的伤极重,现在能清醒,也是因为郁离给他输了一些异能,再加上他的体质不错,方能在半途醒过来。
他无力地靠在门边,看着那对姐妹俩抄了对面那条大船。
至于船上的人,都被她们绑起来丢到岸边,任他们自生自灭。
等郁金和郁离回到货船时,货船上的船夫、船员都很懵。
郁金去和那些船员交涉,郁离则回到船舱,去看看她那柔弱又黏人的夫君有没有受到惊吓。
上次遇到水匪时,他看起来挺怕的。
进门时,发现那受伤的男人已经醒了。
郁离只是看他一眼,目光落到傅闻宵身上,见他坐在那里,夜深寒露重,他身上披了一件素色的披风,头发披散,人看着清雅淡然,在灯光下,好像有些脆弱的样子。
“离娘。”傅闻宵起身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关切地问,“没受伤吧?”
郁离道:“我当然不会受伤啦!”她回握他冷冰的手,问道,“你是不是吓到了?没事的,你要相信我!”
傅闻宵笑盈盈地看她,“嗯,我相信阿离。”
确认他没什么事,郁离转头看向房里那受伤的男人。
只见这男人一脸恍惚的样子,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整个人飘飘忽忽的,神思不属,面容呆滞,一副傻样。
不会是被她妹妹打傻了吧?
看在他给他们带来一艘大船的份上,郁离对他的态度很宽容,问道:“你没事吧?”
男人回过神,用一种古怪的目光看着他们。
他看看傅闻宵,又看看她,恍惚地说:“嫂子,我姓方,方璧鹤。”
郁离眨了眨眼睛,“你叫我嫂子?”
方璧鹤点头,指着傅闻宵说:“傅……傅家与我家是世交,我和傅兄很久以前就认识。”
郁离转头看傅闻宵,见他朝自己颔首。
“那你就不是逃奴了。”她严肃地说,“那些人果然是骗人的,所以我们抢了他们的船,应该可以吧?”
她这话是问傅闻宵,也问方璧鹤。
方璧鹤好像又被噎到,他再次去看傅闻宵,见他居然赞成地点头,语气温煦柔和:“可以的,到时候你去找葛衙役,在官府那里重新登记,这艘船就是你们的了。”
正好他们在官府那边有人,登记一条来历不明的船很容易。
反正这船也是对方送过来的,就算知道他们抢了,也不敢去报官。
郁离很满意,脸上露出笑容,看方璧鹤的目光很柔和:“你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接着她去找郁金,和她说这事。
目送她离开,方璧鹤看向傅闻宵,目光很奇特。
“看什么?”傅闻宵淡定地问。
方璧鹤靠在床上,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不愧是你,连娶的媳妇都非同寻常人,你可真厉害!”他朝傅闻宵竖起大姆指。
傅闻宵弯唇笑了下,只是笑意不多,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璧鹤脸上的神色沉了沉,他躺回床上,“还能是什么?奉命来江南查账呗,哪知道……”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
傅闻宵微微皱眉,想到江南的情况,他没说什么。
他站起身,对方璧鹤道:“你好好养伤,等养好伤再说。”
方璧鹤看他,“你不怕我给你招来麻烦?”
“怕什么?”傅闻宵反问道,“你觉得我是怕麻烦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