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菀菀克制不住战栗。
“想亲师姐。”
少年被她困囿一隅,下颌微扬,像是被完全驯服豢养的姿态,语气却又闲惬自在。
他笑吟吟的:
“怎么亲师姐、亲多久,这回到底怎样才能留住师姐?”
耳边碎发被轻柔卷起,缠绕指尖。
他嗓音很温柔,却像在不满她忽然的分神,存心闹她一下。
系统说:【穿书局也是第一回 见到这样的情况。攻略对象好感值很早就到100%,却仍在不断飙升。】
【我们讨论后确认——】
“∞”似是闭环的世界。
虞菀菀听见它一字一顿说:【他对你的好感无上限。】
忽然就像点燃了引线,封存冻结的情绪喷涌而出。
“你就这点出息吗?”
虞菀菀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双腿如扣实的锁链般紧紧环住他腰侧。
“五年。”她嗓音都兴奋到颤抖,清脆笑道,“我们可是五年没见。我想你好久啦——你就只要这样吗?”
流放之地的“五年”不过一瞬。
她原先其实感受不太到的。
现在,现在……五年五年五年,真的好可惜。他们如果在一起,可以做更多有趣的事吧?
薛祈安眨眨眼,弄不懂她忽然来的情绪,顺从地托住她双腿。
他笑着问:“想我还是想我漂亮的脸呢?”
虞菀菀:“脸多一点。”
她半分不遮掩,咬住他的泪痣,在门板吱呀轻响中低笑补充:
“但人也会一样程度地想。”
不经意碰到他鬓边的小辫子,铃铛叮铃铃脆响不止。
衣襟微敞的刹那,凉风灌入,少年似乎瑟缩了一下。
虞菀菀立刻不满咬他喉结。
额头却被抵住了。
“师姐。”
少年气息不稳。
“嗯?”
“有人——你手别乱摸……”
“那就回去。”
虞菀菀才不搭理他呢。
“你知道吗,刚才我是真的有点点恼火的。”她咬住他的耳垂,耳鬓厮磨,如愿看见他面颊渐渐红透。
“恼火什么呢?”薛祈安顺着她,嗓音轻轻柔柔的。
“恼火地以为,你第一眼没有认出我;又恼火地以为,你对别人一见钟情了。”
“师姐,这些完全是我总在,”
恼火也称不上。
他微歪脑袋,很快找到更合适的词:“担心的吧?”
“喔,我也不是对你恼火。”
虞菀菀立刻能理解他的意思,她向前一步轻轻的:“但我就是有点不高兴嘛。”
“你觉得,是不是得接受我小小的惩罚?”她凑得很近,吐气如兰。
薛祈安实在忍不住笑:“师姐你真是一如既往。”
五年。五年……
除了见面时更加高兴,好像也没太多的变化。
“你也一如既往漂亮。”
虞菀菀不吝夸赞,晃晃脑袋哼问:“答应不答应——”
后脑勺倏地被摁住。
她稍稍怔住,乌发散开,束发木簪坠落。
“嗯。”
少年五指穿过她的发丝,偏过脸,伺机占有她的双唇,也很温柔地笑:
“师姐想的话,怎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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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并不隐瞒关于“天”的事,也公布了薛家被查实的罪证。一时间,坊间尽是对天道和薛家的口诛笔伐。
而在“弑天之战”中,出力颇多的玉银族,带着妖族口风整个扭转。
不少人都开始认真了解妖族。
两族通婚,两界游历的人急遽加多。
但妖境入口常开后,需要妖族有代表能与仙门就双方出现的问题沟通。
妖族推举的自然是从古公认的万妖之主,龙族。薛祈安将“妖主”之位给了玉银族组长。
少主之位嘛,云及舟主动讨来。
妖族和人族千百年未有的和谐局面,欣欣向荣,自然也有随之落下的极多政务。
少年夫妻,新婚燕尔。
云及舟实在受不了再看他们分开,太磨难人了。
流放之地,少女早就将那一盏长明灯亲手挂上银树梢,给所有玉银族领路。
决然地没有给自己一分后路。
云及舟被唤醒时,长明灯就已经被挂那儿了。她没有给他们“要不要牺牲她”这样的选择。
“欢迎回来呀。”
少女眉眼弯弯地恭喜他们,立于深邃黑暗和向外光路,衣袂飞扬如羽翼大张。
流放之地是世界的起源,是超脱世界规矩的一处地。
她留在这儿,灵力沾染天地气息,理所当然成为活死妖的克星。
虞菀菀将灵力转给他大半,用来应对天道留的烂摊子。
云及舟低声问:“你有什么要我转达的吗?”
向谁转达,不言而喻。
“尽量不要告诉他吧。”虞菀菀“唔”一声,“不过我猜他肯定会发现的,那麻烦你转告他: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小龙。”
云及舟:“就这样?”
没有告白。没有叮嘱。没有不舍或含情脉脉的话。
虞菀菀笑:“就这样。”
等她回来,两人不请宾客地摆宴成亲,终日黏于一处。
云及舟才看明白。
你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小龙。
这句话,在他弟妹嘴里,就等于“我最最喜欢你”和“你是最最独特的”。
他没懂。但他的幺弟肯定懂了。
五年,所有人都不觉得她能回来的五年。云及舟亲眼看着他,跋山涉水,踏过天地每处界限,寻找她存在的痕迹。
没放过任何一处罅隙。
倘使她真有魂灵碎片,他那架势断然是要成百上万片地片片拾起拼齐。
现下人终于回来了。
银龙找到通往流放之地的入口,撕裂时空罅隙,带出她的肉.身。沾血的银鳞成片掉落,龙爪护的姑娘却滴血未沾。
云及舟咬咬牙,决定当这个少主。
他幺弟过得够苦了,也该无忧无虑地放纵。
只是……这个放纵……着实让他学到了……许多。
他俩沐浴,就没一日能在正常时限内出来。
侍从也在白玉殿内撞破过。
他幺弟请人送饭进屋,怀抱着少女,一口一口喂她吃饭,动作温柔至极。少女好像在使性子,绝不吃。
少年不恼,笑着拍拍她的背。她却不晓得为何,筷子都没握稳,叮当摔至地面。
侍从躬身告退,临出门却终于听见身后细碎的叱骂:“薛祈安,你找抽吗?”
他没忍住回头,看见少女头闷他怀里颤抖不止。眼角含泪,耳朵红透。
侍从刹那间反应过来,不敢再看。
真是不得了。
这人刚好是云及舟的人。云及舟听闻后确实学到了,如法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