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钱的魅力!
虞菀菀确信地点头,但凡她没钱买补灵符,都是另一个故事了。
看薛祈安那副好像孤零零的背影,她确实有点儿怜爱。
但不晓得隐情如何,又确实不好站队,只能想出中立的解法。
一波未平却一波又起。
地面忽地剧烈颤动。
虞菀菀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她差点没站稳,往旁边倒去时才反应过来就是地震了!
胳膊被少年扯住,薛祈安竟然罕有地带点笑意,心情不错地看她:
“师姐,站稳了。灵核不在,灵界不稳是正常的。”
哦,正常啊——正常个鬼啊!
这洞穴明显要坍塌,这是在地底,塌了不直接活埋吗?
还有你看看你头顶,白芷刚钻出来的那个地方为什么会倒着生出一颗寿字树?
噗!噗!噗!
它还会和豌豆射手一样不停地喷红桃子呢。
要是不差点把她打死,或者在身边跟烟雾弹一样炸开粉雾,想必很有趣吧?
就这么会儿,经历这么多事,虞菀菀心态竟然意外地平和。
死就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位好女。
虞菀菀都安详闭眼了。
结果她走也走得不安详,竟然给她梦见下辈子了。
下辈子她毕业后工作,零零七、朝八晚九,劳动法还改了,加班不用加班费。全年约等于无休,法定节假日休还调休,算起来还不如不放。
……艹,不想死了。
虞菀菀突地就弹坐起来,才发现还是坐在原地,那片粉雾悄然散去。
除她之外,大家陷入昏迷。
连那位看起来很胸有成竹的反派也是呢。虞菀菀微恼地戳了下他的脸。
他到底瞒了多少事?
手感不错,虞菀菀又多戳几下,依依不舍地收回手。
当务之急是要把他们弄醒。
从薛祈安开始,虞菀菀走到薛明川、白芷面前,依次在耳边大喊,都没有任何人有任何反应。
她和薛祈安熟点儿,甚至动手捏了他的脸。除去看见他耳朵、脸都红外,仍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人待在地底是还挺吓人。
虞菀菀蹲下,往薛祈安那靠了点,又靠了点。
忽地发现只有他这一侧,有薄如云烟的白雾缠绕。
白衣少年整个人笼罩其中,长而浓密的乌睫在眼睫投落片阴影,整个人被衬得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虞菀菀就这么盯着他看。
突然间就灵光骤闪,猜他们昏迷的原因,甚至她那诡异的梦,可能都是源于那粉雾。
小说看得多,虞菀菀立刻就猜这是类似勾出心魔的手段,能让人陷入梦魇,譬如看见自己最恐惧的事。
……那她确实很恐惧她看见的啊!
恐惧得都不想死了!
在这一刻,虞菀菀下定决心真要将罪魁祸首抓出来摁在地上揍。
合欢宗有种术法,能进入人的梦境间。虽然发明的意图是为了增加点,呃,不太好说的情趣。
但现在可能是有点效吧?
乒铃乓啷的碎石还在从头顶坠落,他们如果再不醒,真的会被活埋。
合欢宗的术法最容易在灵力交互过的人身上成功。
虞菀菀捧住少年的双颊,额头轻轻抵上去,在他冰凉的体温和灼热的气息之间,忽然被拉进片浓烈得能掐死人的黑暗之中。
“又见面啦,你这回也来骗我吗?”
听见声熟悉的,却似有哪里不太同的清冽少年音。
那片黑暗俶尔散去。
一望无垠的旷野,碧蓝穹顶不生片云,晴朗却好似低地压在头顶。风穿行而过,盎然滋生的绿草如海浪般铺展向远方,露出……其中埋藏的一具具淌血尸体。
她就站在那条蜿蜒血河的正中间,最灼烈的鲜红处,仰起脸看向巨石坐着的少年。
血液很快浸湿裙袂,沾在脚踝处,还带着逝者生前不久的温度,却如有彻骨寒意般飞速渗透心尖。
已经和现在的他年岁很相仿了。
少年支起条腿,不染纤尘的竹青色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似旷野间浑不被拘束的疾风。
他歪歪脑袋,托腮笑吟吟看她问:“还记得上次我说过,你逃跑了会有惩罚吗?”
第22章 乌瓷古镇(十一)
“喔, 记得诶。”虞菀菀应得倒是 爽快,低头看眼逐渐浸湿她鞋履的流淌血河。
离她三四步的位置,正好仰天躺着具焦黑尸体, 貌似猿猱, 披发单足,稍远些的那些尸体也都长这样。
不太好看啊。
虞菀菀抖了抖裙子, 稍稍往旁边迈一步,湿透了的鞋履在脚底吱呀作响。
这儿算作幻境,非真非假, 她芥子囊内的东西都无法使用。不过好在,幻境内的死亡并非□□死亡。
找个干净的地方站着,虞菀菀仰起脸看他很乖巧:“那或许你记得吗,你长大点的时候还说我很乖要给我奖励呢。”
少年嗤笑一声。
“那也是我以后该兑现的,和我现在有什么关系?”
他从高石一跃而下, 衣袂飞扬, 站定在她面前, 身后那轮灼灼烈日有刹那都黯然失色。
哎,她如果哪天把持不住,都是他这张脸惹得祸。
虞菀菀由衷感慨。
“那就是嘛, ”她面上倒是很正经, 点点头认可他这个道理,“现在的我为什么要管以前的我答应的事。”
言下之意,她的奖励不作数。
他的惩罚当然也不作数。
“喔,也可以。”少年弯弯眉眼,如朗月清风般漫笑道, “那你在这儿和他们作伴吧?”
“我是人。”
“所以?”
“所以我为什么要和旱魃作伴?”虞菀菀很诚心地问他。
旱魃,能引起旱灾的妖物。
样貌特征就是丑、似猿猱, 单足披发,通体如炭黑。
为政者无德,天地清气不足时,则旱魃肆虐,如惔如焚。
在妖族分的两类中,先天为妖者,又有一类“凶中之极恶”,这类妖族不除将至生灵涂炭。
旱魃便是其中之一。
薛祈安转身离去的脚步一顿,扭头好奇问她:“你怎么知道的?”
旱魃百年前应当被除净了,故从《百妖志》中除名。其余妖谱也都遵从《百妖志》。
“用脑子记的?”
话音刚落,就听少年很明显地嗤笑一声,扭头就走。
虞菀菀忙跟上去,试探地问:“或许我能和你作伴呢?”
还没想好该怎么把他从幻境里带出去,但先跟着再说吧。
薛祈安眼神都不给她一个。
虞菀菀以为这是默许,抬腿就要跟上,忽地发现身体动不了了。
少年背着手慢条斯理走远。
……吗的不讲武德!
系统问她:【宿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种高阶术法我没办法解——】
刚说完,它就看见它家宿主伸了个懒腰。
【?】
“这个术法原著里有写该怎么破。”
【我为什么没有印象?】
不知为何,系统看着自家宿主,忽然有种很陌生的感觉。
好像她藏着的秘密蓦地露出冰山一角。
“统啊,”过了好一会儿,虞菀菀出声,苦口婆心道,“多读点书吧。”
“我呢,但凡自己有破高阶术法的本事,也不至于之前还被他困在床上。”
系统被说服了:【这儿是哪?我们现在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