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钧也不赞同道:“娘娘若对什么好奇,尽管吩咐学生,不可以身犯险。”
沈云萱不好意思道:“知道了,放心吧,太医都说了我身子极好。对了,还有本游记说他去了大海的另一边,那边有好多国家,有好多我们没有的东西,我们这里的东西他们也没有,他去那边交换,还大赚了一笔。皇上,哥,你们听说过吗?在那么遥远的地方真的有很多别的国家吗?还说他们长的蓝眼睛、绿眼睛、黄头发,那不是妖怪吗?”
皇上和沈钧没见过外国人,隐约听说过,不知真假,只能确定北边有个红毛子国,若游记的记载是真的,难道远渡重洋真的能抵达很多其他国家?那里还有本朝没有的好东西?不过游记也可能是胡写的,毕竟一般人根本无法远渡重洋。
皇上心里把这件事记了下,历史上那么多朝代,沈云萱看到的记载说不定就是哪个朝代的人物记下的,后来流失了,恰巧被沈云萱看到。若有机会,他希望能验证一下,那个番柿就有可能是外国流传过来的。
沈云萱又思索着说:“稀奇的东西,好像有个人说路面太颠簸了,想研究能让路面平坦不怕风雨的东西,推测什么水泥,但他没试验成功就病死了。还有说火枪应当可以连发,威力很大,猜测有厉害的人可以把造出射程很远杀伤力很大的火枪,那在战场上就无敌了!
不过好像从来没听谁造出来过,大概都是异想天开的设想吧。
对了!还有希望多一些农具的,说弯腰种地太累了,要是能站着就播种插秧就好了,还有说收割太累,要是能拉个车一走一过全收割就轻松多了。对了对了,还有人看羊身上那么厚的羊毛,说要是自己能把羊毛穿身上肯定保暖,还有说鸡鸭冬天也不怕冷,不知道它们的羽毛绒毛能不能穿身上……”
沈云萱自己说着说着都乐了,皇上和沈钧也觉得这些东西天马行空,真的是异想天开,如同每个人无聊做的梦一样,都跟着笑了起来。
不过皇上倒是想到了火器,火枪和大炮都是有的,但没有沈云萱说的那样好,也无法大规模制造,给每个战士都配上,还有一定的危险性,容易走火。沈云萱的话给他提供了一个思路,也许他可以找到这方面的人才,秘密研究更好的火器,若能研究成功,他这边的势力将大大增强。边疆也不会再经常战乱了。
沈钧则是想到了农具、鸡鸭绒和羊毛,这些他在乡下经常见,总觉得有点道理,值得研究。但如今毫无头绪,也只能找一些人在庄子上先研究着看看。
沈云萱见他们听进去了一点,垂下眼高兴地继续吃东西。这个机会太难得了,她正好说出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他们知道她看过的东西真的很杂,这样将来再拿出什么也不会太让人震惊。
至于那些杂书都是从哪来的,也好解释,她娘的嫁妆里有很多从方家带来的书,方家曾是将门世家,三代人上百年征战,搜罗到什么都不奇怪。而她的书又被沈钰毁掉许多,珍贵书本的消失就由沈钰背锅了,都能解释得通。
最主要的是,记忆之书是她一个人的秘密,任凭其他人想破头也想不到她有这样大的机缘,所以就算她一个人看到了许多杂书上的好东西,别人也只会归为她看的杂书太多,她记忆好,她运气好,仅此而已。毕竟真相是谁也猜不到的,别人能调查到的一切都是正常的。
三人欢声笑语地用了晚膳,沈云萱连睡觉的时候都是笑着的。
之后沈钧就住到了皇庄,一边读书,一边和几位太医秘密试验牛痘。偶尔休息时,他便蹲在农具、鸡鸭和羊面前琢磨怎么能让它们更有用处。
沈家人找不到他,还以为他是因为和沈修远吵架,离家出走了。这可把沈修远吓坏了!
如今沈家因为沈云萱和沈钧备受关注,沈钧明显是下一代最出色的继承人,沈修远骂他是想压服他不是想让他走啊!再说要是让沈云萱知道他把沈钧骂走了,还不一定怎么对付沈家呢。
沈修远连忙派人去找沈钧,又不敢大张旗鼓地找,怕被外人知道。时不时有人登门拜访沈钧或送请帖邀沈钧小聚,沈修远都说沈钧外出了或读书不见人,把他们挡了回去。
直到沈修远愁得连觉都睡不着时,沈钧才叫人送了个口信回来,说自己在外面住了,免得读书被打扰。
沈修远又气得脸红脖子粗,在家还能被谁打扰?不就是和家里人不和吗?
想到这,他又怪上了刘氏,怪刘氏不容忍,太狠毒,害得沈钧、沈云萱和家里离心。刘氏则是对沈铭掩饰不住的失望,每次看到沈铭都长吁短叹,还叫小厮书童盯着他读书,让他三年后必须考上。
沈铭从前有多喜爱书本,如今就有多讨厌。他相信本来他是能考中的,就是因为刘氏一直唠叨让他起了逆反之心,不再苦读,之后沈云萱和沈钧的出色又影响了他的心态,他才没发挥好,落了榜。
结果父亲的注意力全在沈钧身上,母亲只会怪他没考上,他还要怪他们把他的生活搅得一团糟,连亲事都说不到什么好的了,他真的不明白,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把沈钧接回来?
沈钰实在受不了家里压抑的气氛,更受不了母亲和他们兄弟姐妹都成了笑话,从前被他看不起的沈云萱、沈钧却风光无限。所以他求父母送他去战场拼军功,刘氏不同意,他就跪在祠堂不起来。
之后沈修远和刘氏只好答应了,给他一队护卫,还亲自去拜访谢家,让谢父给谢琨写了一封书信,沈钰到了边疆就去找谢琨,让谢琨安排。这样既能锻炼沈钰,又能保护沈钰。
也是因着谢父痛快地写了书信,刘氏才终于觉得沈云蓉嫁到谢家有些好处。而且沈云蓉出了事伤了身子,无论怎么说都是谢家美照顾好她,那谢家就是欠沈家的,将来在朝堂之上,谢家自然要帮扶沈家。
于是刘氏和沈云蓉又走动起来,几乎把她看成是目前唯一能帮自己的孩子了。沈钰也带人奔赴边疆,兴奋激动地准备上战场立功。
而沈云萱不清楚宫外这些事,也不在意。她上辈子该报的仇都报了,这辈子更多的是享受新的人生,对那些人是想起来顺手整治,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想不起来。
这段时间她代理宫务,已经彻底摸清了宫里的情况,便开始动手整顿了。上辈子她把谢家管理得极好,记忆之书中还有开公司管理大企业的知识,她结合了两边的优势劣势,制定出最符合宫里的新规。
她也没自己拿主意,特意找来李妃和丽嫔商量,然后带着她们去向太后请示,经过太后同意才推行新规。
新规奖惩条款更清晰明确,上下级的职能也更清楚,还增加了培训与考核。表现优秀的可以学习精进技能,考核不通过的则调换岗位,挖掘天赋。总之就是不养闲人,别想偷奸耍滑,一切都看能力。
新
规一推行,宫里各处省去了很多繁文缛节,办事效率就拔高了一大截。上级苛待下级的事也减少了许多,且沈云萱增添了匿名投诉机制,也大大震慑了那些爱欺负别人的宫人。
刚开始很多宫人心里都不满,觉得沈云萱没事找事,但习惯了新规之后,才发现只要他们好好做事,新规对他们是极其有利的,他们能赚到得更多,爬得更快。尤其是小宫女、小太监,终于有了出路,对沈云萱都万分感激。
沈云萱更改宫内规矩,涉及到方方面面,尤其是负责采购的,突然要有明细价格,比市井贵的东西还要有采购理由,顿时寸步难行,缩减了好多油水。总管立即就去太后跟前哭穷了。
太后叫人去问问沈云萱是怎么回事,没想到沈云萱亲自来了。太后忙说:“你怎么还过来了?外头下着雪呢!早知道就不叫人去说了。”
总管一听,心里就是一凉。太后居然这般疼爱贤妃?那今日怕是讨不到好了。
沈云萱笑说:“母后被人扰了清净,臣妾自然要来看看。”
总管脸色变了变,急忙请罪,沈云萱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落座后似笑非笑地说:“皇宫之中,用些好物本是寻常,本宫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但几文钱一个的鸡蛋,宫里买的要三两银子,这是金鸡下的金蛋?”
总管愣了一下,额头冒出汗来,“娘娘有所不知,给宫里各位主子的吃食都要选最好的,鸡蛋自然也是特殊养大的鸡下的蛋,那鸡自小吃的就不同,乃是精心养育……”
“叫太医看过了吗?若吃五谷杂粮,十几文一个鸡蛋也够了吧?三两一个,怕是吃的昂贵药材。谁知道里头有什么药性,伤不伤身?哪里养的?谁养的?宣进宫,命太医验看。”沈云萱喝了口茶,淡淡道,“还是说,有人中饱私囊,吞了这差价?”
总管立马磕了几个头,“奴才冤枉!冤枉啊娘娘!”
沈云萱继续说:“边疆起了战事,皇上为国库之事忧心,我等后宫之人帮不了什么忙,只能想法子定些规矩,让皇上省心些,且俭省些,希望边疆的将士们能吃饱。这三两的鸡蛋,本宫吃着和几文钱的鸡蛋无甚差别,其他许多物件也是如此。
你竟跑到母后跟前哭诉,是对本宫不满?还是另有私心?”
“奴才不敢!奴才万万不敢啊……”总管已经满头大汗,后悔不迭。可他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沈云萱直接叫人把他带下去,又叫庄嬷嬷、秦嬷嬷带人去查账,显然要杀鸡儆猴了。
等一众人退下去,太后先关心沈云萱累着没,又欣慰地拍拍她的手,“看你处理得这么好,哀家就放心了。皇上这个封号真是没取错,贤字最衬你!”
这总管是第一个撞在沈云萱手里的“大官”,沈云萱直接命人严查,搜集了他所有的罪证交给皇上。这次并没有牵出萝卜带出泥,毕竟变动太大容易出问题,要一点一点来,所以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逆反。
皇上命人抄了总管的家,判斩立决。
自此宫内风气为之一清,沈云萱也正式立了威,在宫人心中比皇后都有威信,所有人都老实做事,不敢动小心思。宫里一下子安生了起来,连皇上都感觉到舒服了。
而且不久后,皇上就发现皇宫的支出变少了两倍,这说明从前都是那帮中饱私囊的奴才贪污,一直在吸皇宫的血。他让李德福去打听了一圈,还发现宫里上到太后、下到小太监,用例并没有缩减,还都按规矩领了充足的衣食炭火等等,过得比从前更好了。
皇上在惊奇之余,莫名地生出些骄傲来,他长这么大,只有沈云萱一个女子将后宫打理得这般好。他特意看了那些新规,想法新奇又实用,真不知道沈云萱是怎么想出来的。
正好得了空闲,皇上就到安和宫看望沈云萱。如今沈云萱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宫人们都非常小心地照顾她,但她真的身体极好,除了肚子大,都看不出和孕前的区别,还能每天处理宫务呢。
皇上没让人通报,走到沈云萱身边就看她在记录什么,册子上是一些奇怪的表格和数字,似乎是在记账。他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沈云萱抬头看见他,拉着他坐下,笑道:“是账本啊。原来是账本太复杂了,看着累,我就把账本精简了一下,记账和盘账都快多了。皇上你看。”
本朝是有数字的,只是很少用,沈云萱给皇上讲解了表格的每一行每一列代表什么,收入和支出也很明显,数字记录和物品用处更明显,一目了然,每一页记录的东西还变多了。如此记账省力省事,确实更实用。
皇上立马想到了这表格更广泛的用处,惊奇道:“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沈云萱忙道:“我哪有这么本事?是以前看书的时候,上头列举一些物品和价格什么的用了表格和数字,我看账看得眼睛疼的时候就想起来了,按照账本的内容重新弄了这个表格。这是别人先想出来的,我只是拿来用罢了。”
皇上没想到这又和她看的那些杂书有关,赞道:“你能将看来的东西学以致用,就是你的本事,爱妃聪敏过人,不必谦虚。”
沈云萱笑道:“依我看,天下百姓才是聪敏过人。杂书中记载的那些人,不是官员、不是豪绅,好些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他们只是发现了东西、有了想法也无法让大家知道罢了。群众的智慧才是最强大的。”
“群众的智慧?”皇上细品这几个字,颇有几分感悟。
这时他也终于知道他为何如此喜欢沈云萱,因为沈云萱的想法从不默守陈规,好似带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充满了新奇和机遇。这样的沈云萱,谁会不喜欢?
第66章 宠妃VS宠妻23
皇上从沈云萱这仔细学了新记账法,回去琢磨到半夜,第二日便召集几位大臣研究,命各部将账本换成新记账法,并将表格活学活用到更多地方。
梁丞相觉得女儿被禁足许久了,应该给皇上个台阶把女儿放出来了,便难得赞同道:“皇上英明,表格和数字的用处当真广泛,新记账法一出,全天下记账之人都能省时省力,事半功倍,好啊!”
各部尚书也纷纷跟着夸赞了几句,都以为这是皇上琢磨出来的呢。皇上等他们夸完,嘴角一勾,“能得几位爱卿夸赞,贤妃必定十分欢喜。”
梁丞相面色一僵,“贤妃?”
皇上笑道:“是啊,此乃贤妃打理宫务时完善的记账法。贤妃聪慧无双,又做出一大贡献,朕心甚慰。不如,就将此记账法命名为‘贤式记账法’,众爱卿以为如何?”
几位大臣都有很吃惊,在他们眼中,世间女子多是贤良淑德,打理家事,从未有日常用到的东西是女子研究出来的,如今却说这么好的新记账法是贤妃研究的?他们一时之间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还是沈修远最快反应过来,惊喜地热泪盈眶,“贤妃娘娘自幼聪慧过人,入宫得皇上看重才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臣代娘娘多谢皇上隆恩,这贤式记账法当真是造福天下的好东西啊!”
梁丞相瞥他一眼,这点东西就称得上“造福天下”?真会给贤妃脸上贴金!他立刻开口道:“皇上,自古以来,后宫与前朝都不宜关联。贤妃娘娘的记账法好用,大可以推广出去,但以贤妃的封号命名大大不妥。到时岂不是三教九流都会将娘娘的封号挂在嘴边?
且皇后娘娘称病已久,贤妃娘娘代掌宫权,若是再声名远扬,压过国母,对皇家名声也是大大不利啊,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似笑非笑,“什么时候好名声还能对人不利了?既是好事,就该传扬,让天下人都知道贤妃的功劳。否则众爱卿让谁顶了这功劳?各位饱读诗书,总不好做出抢功之事吧?”
梁丞相忙道:“臣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皇后身体不适,无法打理宫务,贤妃身怀六甲代掌宫务,不但令宫内上下风气一正,还缩减开支,捉出了贪赃枉法的蛀虫,这正显示出了她的贤德。
众爱卿读书为官,做了好事就是政绩,就能升官,怎么到了贤妃
这,就让她隐姓埋名,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摆摆手,“贤式记账法就这么定了,还有,贤妃制定的新规也颇为实用,各部尚书都拿回去仔细阅览学习,为各部调整更合适的新规,少些繁琐无用的东西,提高办事效率。”
沈修远大声应是,其他大臣见皇上心意已定,自然也跟着应了。在他们看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跟皇上对着来。只有梁丞相面无表情,很不痛快。
皇上把贤妃当个宝一样,就越发显得将梁妃当根草。更何况贤妃掌宫权、怀双胎,还有个十分出众的哥哥,若再美名远扬,在后宫的势力就更大了,势必压得梁妃喘不过气,这绝不是梁丞相愿意看到的局势。
皇上才登基三年,梁丞相已经隐隐感觉拿捏不住皇上了,若梁妃再倒下,恐怕梁家危矣。梁丞相离开皇宫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瞥了皇宫一眼。
他纵横官场几十年,皇上从前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他自是没将皇上放在眼里,在皇上登基之初,行事张狂了些。没想到皇上胸有沟壑,飞快成了气候,他们丞相府就成了皇上的眼中钉。
如今他已不能退,否则等待梁家的就是万劫不复。除非梁妃诞下皇子,他便可以告老还乡,做出退让,给梁妃的皇子换一个太子之位。那样皇上能彻底掌控皇权,梁家后代的安危也有了保障,可谓是双赢。
原本一切都发展顺利,可恨竟冒出个贤妃独得圣宠。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收拾贤妃兄妹给梁妃扫清障碍,也算给皇上的一次敲打,只有他们梁家,才最适合做未来太子的母族!
贤式记账法一经推出,沈云萱的名声就传扬了出去。还有那些新规,虽然部门不同、职能不同,但有些东西一通百通,只要有人的地方就需要管理,新规中许多管理的妙处都值得借鉴。所以考核、培训、投诉等等规则便传开了,连铺子庄子都在用。
从前众人只知贤妃乃是当朝宠妃,如今再提起贤妃却都夸赞她聪慧无双,极是贤德。
年夜宴上,皇后、梁妃和众妃嫔都参加了,沈云萱打扮得中规中矩,完全没抢皇后的风头,就连梁妃的头面瞧着都比她名贵两分。但众命妇就是觉得沈云萱最有威信、最有气势。
而且往年的宫中大宴上,大伙吃的菜多是凉的,一场宴席下来又冷又饿又累。今年也不知沈云萱是如何做的,菜竟全是现做的,冷盘热盘都有,相当好吃,且周围暖炉很多,有人甚至微微有些热,一场宴席下来舒坦极了。
这就让大家不得不佩服沈云萱了,宫里各个方面肉眼可见地变好,传言说贤妃聪慧无双竟是真的,难怪皇上要将宫务交给贤妃打理,她确实比皇后做得好多了啊!
皇后本以为过年解了禁足便能翻身,没想到只年夜宴一个对比,她就输得彻底,沈云萱的能力竟是人尽皆知。不但那些宫人对沈云萱毕恭毕敬,就连外头的命妇都对沈云萱钦佩不已,她这个皇后当得实在是窝囊,连拿回宫权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许多人都私下议论,觉得沈云萱是位奇女子。在家不受宠,又耽搁了婚期,二十岁大龄入宫,却一入宫就独宠后宫,还美名远扬、怀有皇嗣,最重要的是,她公然与家族撕破脸,这一切都是靠她自己,也只有“奇”之一字最适合形容她了吧!
沈云萱怀胎月份大了,皇上和太后都交代她不必陪完全程,露个面就可以回去休息了。于是沈云萱在宴会过半的时候,见一切如常,众人都很满意,便打算回安和宫休息。
谁知刚离开宴客厅不远,就被一位命妇拦下了。
沈云萱见那命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打量了几眼,一怔,“你是……”
命妇磕了个头,“臣妇苏氏,夫君是御史李肃,求贤妃娘娘救救臣妇,那李肃道貌岸然,宠妾灭妻,为了妾室之子亲手杀了臣妇所出的儿子,求娘娘给臣妇做主啊。”
庄嬷嬷怕她吓着沈云萱,沉声道:“夫人可击鼓鸣冤,状告李大人,这等事我们娘娘……”
没等庄嬷嬷说完,苏氏便哭着撸起了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臣妇、臣妇被他关在家中,只有今日入宫参宴才得以出门,臣妇快被李肃和那秦氏折磨死了,求娘娘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