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花笑呵呵的,“那多好,牛多宝贝,别家都没有。”
家有‘两头牛’,挑水不用愁。
兄妹俩一人两个桶,跑了两趟大水缸就满了。
吃完早饭穆卓也没闲着,老太太让他好好歇一会儿。
但人根本就歇不住,一会儿帮老太太翻翻自留地,一会儿又劈起了柴。
说坐火车折腾的这一趟,还没有平时出任务累,昨天已经歇够了。
穆绵在屋里捣鼓了一会儿她的小人书,赚钱还是不能停。
等她出来的时候,正听到她哥说要去上工。
赵梅花:“你要真闲得没事儿,就是看看你爷,把他坟头的草给拾掇拾掇。”
穆卓立马应了一声,“不说我都搞忘了,还没去跟爷说一声呢,我现在去!”
赵梅花紧跟着叮嘱道:“其他东西都别带啊,你就带个铲子上山吧。”
现在黄纸这些可不能烧了。
穆绵:“大哥想带也没有吧。”
赵梅花没跟小丫头说,这东西想有的话,还是可以有的。
穆卓当然知道不能带,三两步跑角落里打算拿个铲子,顺道招呼穆绵,“走!跟哥一起走。”
穆绵仰起个小圆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行啊,既然哥都这么说了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一下吧。”
赵梅花乐不可支的模样,“你那背篓背得比你哥还快,为难在哪里?”
穆绵一秒都没有停顿,叭叭地就道:“当然是在我心里啦,身体实诚归实诚,不关我心里的事儿。”
穆卓哈哈大笑,“那谢谢你的勉为其难。”
穆绵摆摆手,“自家兄妹甭客气~”
赵梅花:“你俩要是再闹腾一会儿就中午了。”
穆绵看看天,率先迈开了脚步,“走走走,现在就走!”
说着还招呼了一声狗,“十一!”
在自己窝里窝着睡觉的十一猛地窜了起来,摇着尾巴就跑到了穆绵旁边。
穆卓夸道:“这狗耳朵真灵。”
兄妹俩边走边说。
穆绵:“十一鼻子更灵,它有一次居然闻到了草堆里有野鸡蛋,我当时都没看到呢,差点就错过了,还有之前我给你写信说的那次,那野鸡也是十一先察觉出来的。”
穆绵叭叭地说着十一的丰功伟绩,好些都给她大哥写过,但不管是说的人还是听的人,都兴致不减。
自家人在一起嘛,就是喜欢把一些事情翻来覆去地说。
说到最后,穆绵看着前面的十一,随口问道:“哥你们部队里是不是也有狗?”
穆卓:“有,不过我们一般接触不到,有专门的人负责训练。”
穆绵很向往的语气,“军犬啊,那肯定很厉害!”
她觉得十一就有这个潜质,可惜遇到了她这个
不咋懂训练的主人。
穆卓:“十一也不差。”
这确实是大实话,他小妹以前老在信里写,说狗又长大了,又长高了。
他当时没见到狗,所以没概念。
回来这一看,这狗养得是真好。
穆绵立马小得意,“那是!咱家十一就是最棒的!许叔之前还问我愿不愿意去养猪,说养得好的话可以每天多给我一个工分。”
“我跟他说十一每天都吃啥后,他立马又不愿意了,说是舍不得饲料。”
穆卓哈哈笑,“那必然,你要是像喂十一一样喂猪,估计都回不了本。”
穆绵耸耸肩,十一是自家的狗嘛,她当然舍得喂啦,何况十一还能帮她抓鸡捉兔呢。
十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兄妹俩在说它,一直跑在前面的狗屁颠屁颠地又跑了回来,亦步亦趋地跟在穆绵脚边。
穆卓低头看了看狗,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随意说道:“老闻好像说过,他以前也养过一条黑狗。”
穆绵:“啊,那个好人闻连长呀。”
这人晋升速度也是相当快,她记得她大哥之前说过,已经是连长了。
穆卓紧跟着道:“嗯,不过那狗好像病死了。”
穆绵听不得这些,“啊?希望咱十一能长命百岁!”
穆卓左右望了望,脑袋朝自己小妹的方向偏了偏,小声道:“那不就成狗精啦?”
穆绵莫名也小声道:“换算呀,哥你换算一下嘛~”
穆卓摸了摸鼻子,“刚刚被你带沟里了。”
穆绵哼哼,“可不关我的事儿哈,是哥你脑子不转弯。”
穆卓勾过自己小妹的脖子,“是长大了哈,都开始嫌大哥笨了。”
穆绵拍了拍她哥的胳膊,“没有没有,大哥顶顶聪明!”
穆卓松开手,“说起来,老闻休假时间跟我是前后脚,过段时间好像还要路过我们省城。”
穆绵扭头,想了两秒才道:“我不是记得大哥你说他家是首都的嘛,为啥要路过我们这儿?”
虽然确实是在一个方向上,但她们这儿离宁漳市更远,中间会路过首都。
穆卓停顿了两秒,才又小声道:“我听老董隐晦地提过一嘴,好像是要去什么农场看看,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一听自己大哥这么说,穆绵立马就没再问了。
去农场能看什么,估计就是有熟人被下放了。
第47章 很不对劲。
兄妹俩一路叭叭到山脚下还没停。
穆绵没提刚才的话题,又随意说了点别的,没一会儿便到了。
老爷子埋的地方不算远,就在半山腰。
这年头家里要是有人去世,都是在山里找个地方埋,没有专门的墓地。
半山腰处,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一个坟包。
以前讲究的人家还会找懂行的人看看风水,不讲究的就随便找个地方埋。
现在当然是不能大张旗鼓地看了。
老爷子埋的地方当初是找人看过的,据说是个风水宝地。
风水好不好穆绵看不出来,她只看到杂草又长了一点,也不是很多,长得也不高。
毕竟清明的时候刚清理过。
穆卓拿着铲子,把那些嫩草连带着根一起挖了。
山里杂草多,一茬接一茬的,根本就清理不完。
即使每次都连根挖,但风还是会把种子吹过来,有些草顽强得很,吹哪长哪,条件再恶劣它都能发芽。
穆卓一边收拾一边对着老爷子絮叨,说他这几年的种种,当然说的都是好的。
这人对着去世的人也是报喜不报忧。
穆绵跟在旁边,也帮忙拾掇了一下,偶尔附和她哥两句。
说起来,家里四个老人,她三个都没见过,全都是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只有她奶是一直陪在她身边,拉扯她长大,还有上辈子的爷爷奶奶。
穆绵瞟了一眼还在跟老爷子絮叨的大哥,思绪跟着默默飘远了一点。
按照她爷奶上辈子的年纪来算,这会儿应该是二十来岁。
六三年那会儿,她就想找找她爷奶了,可惜不知道从哪找起。
等熟悉了这一片后,穆绵默默跟记忆中的上辈子对照了一下。
发现她以前长大的那个村,对应的应该是现在离她们有二十公里的红旗大队。
她当时一个小孩自然是没有办法跑到别的大队去打听人的。
去年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有两个红旗大队的人。
穆绵当时就迫不及待跟人打听了一下,但是很可惜,那两个同学都说大队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人。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又或者是因为她的出现产生了蝴蝶效应。
这些事,穆绵也没法跟别人说,自己消化了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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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卓噼里啪啦一通说完,扭头就发现自己小妹呆呆地坐在旁边的石头上,穆卓伸手在自己小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穆绵回神,没正面回答,“哥你说完啦?”
穆卓:“说完了,再多叭叭两句,我怕老爷子嫌我絮叨。”
穆绵:“那不能够,爷爷都能把爹跟小叔养大,肯定早就习惯了。”
她都想想到她爹跟小叔小时候有多闹腾,还好四叔稳重些,不然三个皮小子能把房顶掀翻。
穆卓脸皮抬了抬,“说得对呀,那我再说两句!”
在他叭叭的期间,十一等得不耐烦,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