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陈勇刀杀的邓瑞青】
在看那人果然如同照片上一样,他有个极扁的鼻子,鼻翼也宽,情绪激动起来整个鼻孔不断喘着粗气,如同一个红着眼睛的凶牛,不多时便要用牛角顶穿你的心脏。
直到此刻,他还在反抗,武侯铺的巡察有些不耐烦了,狠狠揍了他几拳,打得他直不起腰。
邓瑞青吃痛,这才消停一会。
“住手。”带路的队正见证了属下暴力殴打,悄然瞥了言淡一眼,见她并无阻拦之意,便也没有为难那位动手的巡察,只呵斥他退下。
队正做完了表面功夫,转身拱了拱手,“那人便交给言捕头了。”
“谢过,这事辛苦你们了。”言淡也拱了拱手。
“哪里,维护京城的治安是武侯铺的职责。”
两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完成了交接。
言淡连同罗声几人将人刚押出武侯铺,邓瑞青又折腾了起来,挣扎着想要拔出罗声的佩刀。
罗声自从元和案被人故意撞到刀上误杀死士之后,对自己的佩刀看得极紧,警惕性也很高,哪能让他得逞。
不仅避开了他的动作,还将其反扭在地。
“捕头,这样不行,这凶犯力气大,凶性也重,咱们得把他绑着。”罗声有些烦躁,生怕这人抢了他的刀,连忙提出建议。
“绑吧!”
言淡知道要来领这凶犯,预想过对方可能反抗,随身便带着麻绳,现下也主动按住邓瑞青的手脚将绳索递了出去。
“他还有个同伙没被捉住,指不定现在正在旁观察,等着时机救他,绑起来也好,免得他们到时候里应外合,真将人放跑了。”
邓瑞青双手被捆住,一左一右被两个最高大的捕快架起来走,还是止不住挣扎。
用脚跑,脚被绑住。
用嘴咬,口又被布巾堵住。
他仿佛有使不完的疯劲,闹得言淡几人不仅耗费了力气,还都受了些许小伤,只押送的这段路程就几乎要精疲力尽。
直到人被关进了暗室,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第542章 暗室审讯.追捕案
邓瑞青奔波到京城,昨夜又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落脚地,已有快整月都没有洗漱。
再经历过刚才的一番挣扎,热出一身臭汗。
新臭旧臭一结合,立刻弥漫得整个暗室都是他的气味。
言淡不自在地抽了抽鼻子,忍着这股恶臭,又望了望邓瑞青满脸不服的神情,拿出了记录的册子,“邓瑞青,你刚刚出狱,便等不及赶来京城找陈猛寻仇,只是因为他当初告发了你么?”
他没有回话,只咧开嘴笑了笑,满口的黄牙露了出来,下牙床有颗已完全发黑,几乎要从牙龈上脱落下来。
言淡皱了皱眉,站在侧旁的罗声立刻上前将其压制住,“捕头问你话,给我老实些回答。”
“回答个屁,老子婆娘说了,若是不小心被捉了,也什么都不要说,说了就要被你们这些龟孙骗了。”
“放肆!”
这下另一侧的连呈也上了火,她用得力气更大,猛然将他的头也按到了桌案之上,“嘴巴放干净点,什么老子?什么龟孙?看看你爷爷我怎么教训你!在言捕头面前居然如此嚣张……”
“你们人多欺负人少,老子不服!”
“不服?你以为是你在街上逞凶斗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服不服!”连呈又用上几分力,压得那人满面涨红,几乎要呼吸不了。
适当威慑还可以,现下的动作便有些过火了。
言淡缓缓站起身,挥挥手制止道:“够了,放开他吧。”
好在邓瑞青是个记打的,被罗声和连呈轮番压制,知晓这边的捕快都不是吃素的。
他总算老实些许,乖乖坐在凳子上暂时没了动作。
言淡见他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面色更加严肃,企图建立更多威慑感。
“你说你的婆娘让你不回话……”她的语气低沉,略微停顿后,又说,“你的婆娘,是兰敏?据我所知,你们二人在入狱前还未成亲。”
“老子……”
话刚出口,邓瑞青又被打了一拳,只得改口,“咱们成亲没有告知任何人,只是我和敏儿知晓。”
“你们两人既然如此信任对方,又何必要去找陈猛合作?”
“要办大事,自然衙门里要有人。敏儿看出陈猛是个又怂又蠢的蠢货,又看中了他衙门里的亲戚,所以选了他,谁知道这人这么怂,还没办大事就被吓破了胆……”
“大事?”回忆起两人狠辣的手段,言淡冷声道:“你们此前入狱的罪名是强盗罪,未伤到人所以只判了七年便出狱了,可看你们这次作案的手段,还有备好的刀具,在此之前应还做过其他案吧?”
“没有。”邓瑞青再傻也不会承认没被发现的罪行,他果断摇了摇头。
言淡也不指望能一次将所有事都挖出来,她换了个问题,“那兰敏如今去了哪?”
谁知邓瑞青再次闭口不言。
“说啊!”连呈见他不回话,又站到了近处。
他害怕被打,干脆抱头蹲到了地面,一副你们爱打就打,但我绝对不说的模样。
言淡抬了抬手,阻止了连呈,换了个问题,“你们两人感情很好吧?”
无人回答她也不尴尬,语气轻缓了许多。
“我看过了打斗现场,你们配合很默契,一人出现空当,另一人立刻补上……哪个遇上危险,另一个也会伺机替他解围。”
“那当然!”邓瑞青抬起头,他刚要开口,又想到了什么,立刻闭上了嘴。
“所有关于兰敏的事都不能说?”
言淡问了一句,她转手将记录的册子递给连呈,示意她来记录,自己则专注看着邓瑞青,“那你不说,我便来猜猜吧。”
她目光扫过邓瑞青的穿着。
“你这衣衫和鞋面都完全没有血迹,想来昨日案发后你们换过了衣裳。但你的头发面部有许多灰尘脏污,而手腕和指甲侧旁有没洗干净的血渍,说明昨日你们并未找到安全的落脚之处,只是随处寻了个僻静的角落换下血衣,随便洗掉了手上明显的血迹,为的是在街上行走不引人注目……”
邓瑞青不是什么有城府的人,此刻已听得入了神,随着言淡话中的内容递进,他的神情也不断变化。
猜测着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言淡又道:“我猜,兰敏就是在换了衣衫之后才和你提出分头行动的吧?你说,她为何要选择分开呢?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其他的退路,只等着把你这个累赘甩开。”
第543章 兼顾两案.追捕案
“不会的!敏儿替我计划了该如何逃走,是我没找到机会。”邓瑞青对兰敏是极其信任,他立刻便反驳了言淡所说,神情也是十分愤怒。
“哦?她给你说得是什么计划?”言淡趁机询问。
“她说……”他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突然回了神,“敏儿说得没错,你们这些人果然狡猾……我是不会和你们说的。”
邓瑞青拿定了主意不能暴露出兰敏的动向,开始闭口不言。
即使言淡威胁他再不合作刑罚将会加重,他也拒不合作。
这是个认死理的人,言淡不论是威逼利诱,还是反复盘问,皆无法打破兰敏事先在他心中建立起的屏障。
一旦谈论到与兰敏的去向有关系的话题,邓瑞青的脑子便不再愚钝,机敏得仿佛丛林中的兽,见着了猎人的瞬间撒腿就跑。
就这么耗了大半日,不仅邓瑞青苦不堪言,言淡心神俱疲,负责守卫的捕快也逐渐乏累。
见着再审下去也问不出什么,言淡让人将几乎要昏迷的邓瑞青关押起来。
次日,便开始在京城各处寻找兰敏的踪迹。
兰敏却好似消失了一般,京城的所有布告栏上皆贴满了她的画像,竟是无人见过她。
这些画像也贴到了各处的城门前,守卫们对着画像严查起来,依旧没有看到兰敏的身影。
一连过了几日,奉公门堆积的案子越来越多。
言淡只得一边分出心神到新接的案子中,一边等待着这边是否会有新的进展。
新案发生在一个酒铺中,死者为酒铺老板侯均。
在捕快们赶到之时,最先便注意到了酒铺内碎裂的坛子,以及一股浓重的酒味,和隐藏在其中的腐臭气息。
死者躺于柜台边,他的脸庞微微发紫,身体也开始僵硬,四肢有些许不自然的扭曲。
昨日酒铺开过门,许多人都曾见过老板。
酒铺的门是从外边锁上的,有钥匙的只有账房王盛群和伙计周浩。
新案案情简单,人物关系也不复杂。
从死者头顶的标注便能知晓凶犯是身为账房的王盛群,且找遍了酒铺都未找到账本,也能说明一定的问题。
最后搜查两人住处时,从王盛群宅子中找到了无法说明来源的一小箱财物。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做了假账私吞了些银钱。
这样顺势推测,此案应当是店铺账房做账偷钱被老板发现,老板意图报官,账房威胁推攘时杀害了老板……
只是凶器不知被扔到了何处,现场和住处均未找到。
再加上那账房也精明,只承认做假账,不认杀人罪行。还想将罪名推到曾与老板产生过冲突的裘种锦身上,一口咬定曾亲眼见着了那人和老板相约见面。
这话本不必理会,奈何那裘种锦虽是游手好闲,但家里还算是有钱,恰好在前几日定做了一些和凶器有几分相似的小刀。
平日里这些小刀也算是常见,大多数富裕人家都是拿来削果子用。
但放在这个节骨眼上,就值得注意了。
言淡虽知晓真相,此刻也不得不召那裘种锦来奉公门审问一番。
等到她派人去裘宅一问,才知道原来这裘种锦在昨夜因醉酒闹事被捉进了衙门。
言淡只得亲自跑了一趟,向捉住裘种锦的巡街捕快问清了他闹事的时间,确定和案发时间重合,裘种锦根本不可能犯案。
她本以为此案就此可以了结,却在见到裘种锦之时又产生了新的疑问。
【将程秋打伤的吴池】
这人根本就不是裘种锦!
第544章 演戏.追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