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谋划,搬仓的勾当干了十年,借着CIA这棵大树的赫赫权势和盗来的数百吨黄金,谋门这朵邪恶之花已开遍全球。而现在八百吨黄金巨案终于到了东窗事发的临界点,他们没办法继续依附在CIA这棵大树身上。回到华夏发展是谋门的新战略,也是唯一的选择。谢炜烨已在国内找好了一棵新的参天大树去依附,现在离开美国正当其时。唯有一件事始终放不下,便是四十年前的灭门深仇。所以临行前特意安排下金蝉脱壳借刀杀人的连环毒计,利用黄金案栽赃洪门,利用CIA的强大力量消灭这庞然大物,既解决掉自家后顾之忧,又能摧毁洪门报血海深仇。
杀李虎丘只是捎带脚的事情,只恨洋鬼子傲慢轻浮让那小子逃脱了一次,本来摩柯无量上师并不想由谋门亲手杀虎丘的。
然。
机谋已定势在必行!
人挡杀人佛挡屠佛!
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
谋门谋事记得失算成败,向来坚信善谋者定胜天。算无遗策怎么可能会失败?
聂摩柯相信谢炜烨的判断,张永宝过去便是华夏张家忠犬,如今先有张家老爷子发话,又有亲生骨肉周思颖的前程命运被谋门之人攥在股掌之间。聂摩柯相信圆满大宗师也是人,只要不能做到太上忘情便不能免俗,也要有牵挂,上次的行动已经证明了张永宝的确全心归附谋门。有他这么一位最了解李虎丘本事的大宗师,再加上童子功几乎大成的何铁铮,雪莱谷中的杀局敢说万无一失,只等李虎丘钻进来便是一死!
借着这场席卷全球的亚洲金融风暴为契机,谋门以英雄的姿态回到国内,捐古玩,搞基金,大兴土木发展矿业,目前已经站住脚。现在只等何铁铮和张永宝把李虎丘的头带回来。再由谢炜烨将他的脑袋交给国内的张家做谋门的投名状,到那时内有强权臂助,外有八百吨黄金财富,谋门复兴于国内指日可待!谋门前辈们以谋经推衍,华夏崛起终成隆隆之势,谋门乘势而动正是顺应潮流天意,滚滚而来谁能阻挡?即便你是李厚生的孙子,一代贼王,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
雪莱谷中,李虎丘迈着轻快的步子,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从山谷松林中走到湖畔。径直来到尼尔森面前说:“钓鱼的,钓了这么久也没见你钓到什么,看来你还真没什么钓鱼的天赋。”说着一指湖底,“你看,那么大一条鱼你都视而不见。”原来湖底竟藏了一人,面如傅粉中年无须,瞠目瞪眼盯着水面,不是何铁铮又是哪个?
湖中水花一翻,何铁铮从水中飞跃而出。一言不发,出手便是好似疾风骤雨的八极乱箭打。素有武定乾坤美誉的八极拳向来重力不重意,重实战而轻修养,非极高天赋者难以将这门功夫练上身。可一旦练通了八极,这套杀人拳术的威力却也着实不凡。纪效新书的拳经篇说拳打八极乃武将拳,打出来有八面威风,千重杀气,挡者披靡。
何铁铮身负四十年童子功,一身功夫足以称一代宗师,于拳法之道的领悟早非一门一户一家一派。这八极拳又分内八极和外八极,如今活跃在国内的各种表演流派都是内八极的套路养生拳法。而打起来讲究刚猛暴烈,崩撼突击,动如绷弓,发若炸雷十六字诀的民国杀人拳术外八极却早已鲜见于国内。和平时期岂容造次,动辄杀人的拳法自然难成主流。但在国外,像何铁铮这种门户被毁亡命海外的拳法大师哪里会有那么多顾忌。恨不得出手都是断子绝孙的杀招才好。何铁铮这路拳法展开了黏住李虎丘,能打杀固然好,不能打杀至少也可以缠住他,等到张永宝出手时,两大圆满合击一个绝顶,就算他是轻身功夫第一的贼王也别想走过一个照面。
何铁铮的拳意以快为魂,一套八极乱箭正是发挥他拳意的最佳拳法,打起来状如疯魔,颇有万夫难当的气势。李虎丘一见便知抵挡不了,索性不招架,只是身子一飘向后轻轻一纵避让过何铁铮的拳锋。心意相合提气血,身形如二月柳絮飘忽不定,只是一味的躲闪。何铁铮纵然拳势如山却一时半刻奈何他不得,心急火起,一边提双拳紧逼虎丘,一边向着四下里大喝道:“张永宝你还不出手!”
他之前不喊是因为想借突袭之势一鼓作气独力拿下李虎丘,抢下头功,如今眼看不能实现,只得退而求其次,召唤张永宝出来助拳,力争速战速决,却不料一声大喊之后。
全无动静!
何铁铮浑然一愣,却见李虎丘飘身一退,冲他嘿嘿一笑道:“你喊完了该我喊了。”扬声道:“张永宝你还不出手!”
何铁铮毕竟是谋门大佬,刹那间已了然一切。只凭李虎丘这一句话便已明白自己中了对方的反间计。情势陡然发生逆转,他立生退意,意动身未动时突然感到脚踝一紧,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扣住,接着脚下传来一声暴喝:“张永宝在此!”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心意把大宗师竟然藏身在土里。何铁铮入水,张永宝在他下水前与其约定,他会藏身在树上。何铁铮一开始便没料到张永宝会用反间计,到后来自然也不会想到老疯子会钻地里埋伏他。这一下事出意外,再想挣脱却哪里有可能。只觉得双腿一麻浑身巨颤难以抑制。却是被张永宝掐断了足底的经络。这一下着实歹毒,几乎可以说是废了何铁铮一双腿上八成功夫,力从足起,经此一损何铁铮就算日后养好了伤也很难称其为圆满境界的大宗师。
“张永宝!!!”何铁铮瞠目欲裂,强忍着剧痛狂声仇吼。
张永宝双手一松,何铁铮竟像踩了弹簧似的腾身而起,原来张永宝这一掐虽然断了何铁铮的足底经络,却也刺激的他激发出了身体的潜能,疼痛的瞬间他的双足灌满力道,张永宝竟也拿他不住,一松手那灌满力道的双腿便像弹簧一样将何铁铮送上半空。腾起容易落地难,张永宝岂会容他顺利落地。何铁铮身在半空无借力处,落下来时张永宝整个人已从土里钻出来,刚好一拳迎击直奔何铁铮前胸。身心俱伤剧痛钻心的何铁铮已无还手之力,这一拳若打实了,纵然不能打死他也足以把他打残。
李虎丘叫道:“留手!”
张永宝的拳法收放自如,闻声留手,只以三成力道将何铁铮打的趴在地上吐血。
李虎丘走过去,脸上并看不到丝毫得意,沉声道:“好一个独钓寒湖的杀局,可惜却是我为了钓你而设的。何铁铮,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保证把你全须全尾的送还给谋门,你告诉我沈阳和仇天可还安然?”
何铁铮强自爬起翻身坐倒,喘着粗气,眼中的恨意凛然,一想到四十年苦功瞬间没了一半儿,顿感到万念俱灰。他绝望的闭上双眼,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毕竟是一代拳法宗师,历经多少辛酸磨难生死考验才有今日成就,这样的人物纵然被废了双脚上八成功夫,也自当有其尊严。李虎丘点点头,道:“你不说,迟早我也会知道,我敬你是拳中豪雄不会再对你加诸半点羞辱,谋门与我自由社本来井水不犯河水,偏偏你们要搞出这么多事端来,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人都言谋门善谋,摩柯无量上师纵然生就慧眼妙算无边,我李虎丘的心之神道却也未必差了,今天设计擒你的目的便是要用你交换我那两个兄弟。”
张永宝道:“何铁铮,我敢断言就算正大光明单打独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看你的样子可是不服?”冷哼了一声续道:“你的童子功的确了得,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罩门,唯一的破绽便在足底,这一点破绽大概天下间却没有几个人能看出来,不过老子便是其一,社首传老子心之神道,以心眼观你的童子功却也没那么了不起,我身上还有一招绝活儿,用出来就算不打你罩门也绝非你能抵御,所以你之所以败,不仅败在谋略上,即便给你一战的机会你也还会败!”说罢,张永宝吸胸迫心,面色突然变的煞白如纸,接着涌出一片潮红若血,怒目横眉对着虚空打出一拳来,霍的一声一击便收。
何铁铮坐在地上一直以不忿的目光瞪着张永宝,练拳人都这样,你说的再多也不如打的漂亮更具说服力。张永宝的绝活便是神道一击。这一拳出手,外行看热闹多半不以为然,何铁铮却是拳法大宗师看的是门道,看罢顿时面如死灰,终于长叹一声,说道:“这一拳的力道甚至强过师奴全力一击,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抵御不了,若是你我决战中你突然打出这一拳,我必死无疑,今日一败我认栽!李虎丘你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
这场钓鱼局,何铁铮谋略败于李虎丘,但心中却并未折服,张永宝暗施突袭令他还保留了拳法宗师的骄傲,在张永宝没有打出那一拳之前,他内心中还留存着这种骄傲支撑其不肯低头,认为李虎丘之胜不过是仗着诡谲伎俩,胜之不武何以令人心折?但张永宝的神道一击打出来之后却粉碎了他的骄傲,一败涂地留不下一丝骄傲。
攻心为上,张永宝用他的拳攻破了何铁铮的心防。接下来不用李虎丘问便说道:“沈阳和仇天的确在谋门手里,都活的好好的,老祖谢炜烨看中了他们,其实你自由社包括张永宝和陈李李,九个人老祖都挺看重,他们两个都以你马首是瞻,并且跟老祖有约,不管你是降或是死他们都会加入谋门,但只要你不倒,自由社这块牌子还在,他们便不会降了谋门。”
这种行事风格倒是符合沈阳的性格。死不守节,生不背义。李虎丘心中认可了何铁铮之言,说道:“之前我们跟你去CIA中西分部大厦,一路顺畅想必是亚桑德斯在暗中做了手脚,你们既然有他做内线,想必弄到另外两个主管身上的钥匙并非难事,何苦千里迢迢的把我弄来?”
“因为有人想你死,但又不敢让你死在国内。”何铁铮痛快的说道:“别问我是什么人,这个人是谁整个谋门只有老祖和人王知道。”又补充道:“人王既是摩柯无量上师。”
李虎丘心念电转,琢磨会是何人想要自己命,想到出道以来仇人着实不少,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便将这疑问先抛在一边,又问道:“你们通过洪门大管堂边高峰找到鬼手来配合我,想必是存了将八百吨黄金窃案嫁祸给洪门的心思,近十年来诺克斯堡的日常维修人员进出都是由三个人负责,谢炜烨知道威尔逊与洪门陈展堂关系密切,便想利用这一点玩一手金蝉脱壳借刀杀人,想尽办法把黄金窃案跟洪门扯上关系,亚桑德斯放进储存室的那份档案多半就是篡改过用来嫁祸给威尔逊的档案,我说的可对?”
何铁铮叹道:“基本无误,我们想不到鬼手会跟你是旧识,而我却因为他那个古怪的癖好,一时厌弃躲了出去,才给你留下了跟他单独接触的机会,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正是这个小环节上的意外才招致今日之败。”
李虎丘摇头道:“不,你们还没有败,八百吨黄金到手,沈阳和仇天还在你们手心里攥着,就算扳不倒洪门,杀不了我,你们也不算失败,这份原始档案我会在离开美国以前交给威尔逊,但我相信此举不会对你们构成多大损失,等美国人弄清楚真相时,谢炜烨早跑到地球的另一边,你们从美国人手中谋划到八百吨黄金,暗地里勾结量子基金催化出这场金融风暴从中牟利,又借机得以光明正大回到华夏发展,一口气拿到了这么多好处怎么能算失败?”
何铁铮摇头苦笑说:“老祖评价贼王时说你心思缜密心狠手辣心细如发,用了三个心字提醒人王要小心你,当时我们还觉得老祖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直到刚才张永宝说你修的是心之神道……哎!就算谨慎如老祖都还是小看了你。”
李虎丘道:“多说无益,还是跟我说说如何才能联络上你们那位活菩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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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正是桃花怒放盛极转败却将败而未败之时。道路两旁尽是桃李争妍,路的尽头处便是杭城金玉满堂大酒店。本特纳踏着一路桃花驶至酒店门前。一身笔挺阿玛尼西装,身材高大模样俊美绝伦的小楠哥从前门下车,来到后门前拉开车门,伸出左手接住从车内探出的柔弱无骨素白如玉的纤手,将陈李李搀出车来。古典佳人今天着了一袭有暗夜色彩又不失清纯淡雅味道的幽蓝长裙,配合纤细修长的身段,极富古典气质的容颜尽显丽质天生,淡妆素雅无需艳抹。走下车后顾盼回眸,薄唇微启问道:“他可说了几点钟能到?”
“小虎哥先要回家办点事儿,办妥了就会立刻赶过来。”
陈李李眉头微蹙,心头火起,说道:“多重要的事情偏要今天办不可?这贼男人分明是急不可待回家见她,姑奶奶在这儿替他张罗买卖,他倒好,一回来就急火火奔了家,让我一个人在这唱独角戏,把姑奶奶惹恼了掉头回南洋,撂挑子不干了!”
尚楠往路上望了一眼,说道:“小虎哥的母亲过来了,李李姐你要不要迎一下?”
“什么?他妈来了?”陈李李顿时收了彪悍架势,稍显慌乱左右看了一眼,说道:“在哪呢?”又道:“今天这场挂牌典礼之所以能张罗出这么大场面全亏了她,我们还没见过面呢。”低下头左右看了看身上的衣着是否有不妥之处,紧张的问:“尚楠,你快给我看看,哪儿穿的不对了?我怎么浑身都别扭似的?”
尚楠指了指已停下来的奥迪车,道:“燕女士过来了。”
陈李李冲他丢了个你不早说的白眼,转身换上一副透着清雅秀气的神情,嘴角挂着微笑迎着正走过来看来不过三十许的端庄美丽女子走去。说道:“请问您是燕雨前女士吗?”
燕雨前面露微讶之色,没想到这位耳闻已久却始终未得一见的陈李李姑娘竟生了一副丝毫不逊色于萧落雁的模样。心想着这姑娘跟儿子是什么关系,以她这样的人才家世到哪不能一展抱负,何需万里迢迢来华夏发展。她点点头,露出和煦的微笑,说道:“你是虎丘的好朋友,可以随便些,就叫我阿姨好了。”
古典佳人乖觉的:“阿姨好,我是陈李李,您叫我李李就好。”又道:“多亏您这段时间以来的帮助,华夏自由基金的审批程序才会这么快通过。”
又有一辆奥迪车开进停车场,萧落雁从车上下来,黑衣白裤一身干练的职业女装,胸前戴了一朵紫色金边花卉,长发随意的束于脑后,风采不逊于陈李李,平视着这边款款行了过来。来到燕雨前和陈李李近前,向陈李李微微点头一笑,用撒娇的语气对燕雨前说道:“妈您怎么说话不算数啊,不是说好了咱们一起过来吗?您怎么自己就过来了。”
燕雨前的手在她秀发上掠过,“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也不怕人家李李姑娘笑话。”亲昵的样子不是母女胜似母女。
陈李李眼中闪过一丝黯淡,随即恢复常。态故作惊喜说道:“萧姐姐也来了呀,他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呢?他刚刚跟我说回家办点事情,我还以为你们能一起过来呢,怎么他没跟你一起过来呀?”
言下之意是说李虎丘刚才还跟我通话了,萧落雁不甘示弱笑道:“他有事,说不定不能来了,也没说什么事,他不说我便不会问,男人的事情女孩子还是少掺和的好。”
陈李李淡然道:“姐姐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却不这么看,我觉得女孩子有自己的事业固然不错,但如果能将自己的事业和心爱的男人绑在一起,岂非是更幸福的事情?”
二女皆有非凡风采,前次交锋斗酒,这次再重逢,虽然早有约定不值得为男人把自我的骄傲和个性都抛开去争风吃醋,却仍不免生出要在口头上气势上压对方一头的念想。但最终交锋的结果依然是平分秋色。暗战被燕雨前一句话结束,“快进去吧,今天是你们自由社的大日子,阿姨还着急要给你们揭牌呢。”
两代三位奇女子正说话时,停车场又有一辆豪华的劳斯莱斯高调驶入,就停在本特纳旁边,车门一开,英俊只略逊尚楠半筹的谢沐樵走下车来,打开后门将一身红裙艳惊桃李的宋诗韵请下车,省长千金冰上玫瑰,盛名之下又有如此风采,即便比之萧陈二女也未必逊色多少。在她之后,车内竟还有一人走出,却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子,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相貌约在中上,体态欣长,衣着品味不凡,穿了一身复古风的紧身西装,更突出了他的一双长腿。这人显然是认识燕雨前和萧落雁的,一下车便走过来,说道:“福德堂大小仙女一起到场,自由基金天大的面子。”转脸看陈李李,又对萧落雁说道:“想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自由基金美女掌门人陈李李小姐了,萧总既然认识,何不替我引荐引荐?”
萧落雁在心中骂了句:臭卖盒饭的!嘴上却说道:“当然没问题。”站在陈李李和年轻人中间介绍道:“这位是今天的女主角,自由基金的掌门人陈李李小姐,手比划到年轻人一边,略带嘲讽的语气介绍道:这位就是名震北方三省,近来强势进入东南商圈,大名鼎鼎的天一阁酒店餐饮连锁集团的少东家宋朝度先生,也就是宋义省长的亲侄子,宋家四兄弟,仁、义、豪、放、个个是行业领域内了不起的少壮派代表人物,宋仁是当代书画大家,宋公子的父亲宋豪则是商业巨擘,宋义和宋放两位,一位是咱们浙省的新任父母官,另一位刚去了黑省任政法委书记,这样的家世在整个华夏也是绝无仅有呢。”
另一边,李虎丘和聂摩柯,一个龙飞一个凤舞二人各逞机锋,笑里藏刀尔虞我诈,一出凶险的走马换将戏码正在上演。
第262章 度陈仓,贼王二戏玉观音
张永宝不大理解李虎丘为何要万里迢迢的把这个何铁铮又弄回国去。交换人质在美国进行不就结了?李虎丘反问:怎么?觉着这么做显得咱们怕了他们?张永宝点点头,确实有点这意思。李虎丘想了想,说道:在生死角逐战中,虚荣是一大祸害。聪明人只看重最后的结果,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笑的最好的。当初之所以选择只与你同来而没把尚楠也带来,便是因为即便咱们精英尽出,实力上也远逊对手。这场戏咱们一开始便天时不占,地利未得,人和不利,要不是一直暗藏了你这一招反间计,哪里能唱到现在?当日在雪莱谷中,以你我的武道成就,联手暗算一个人难道不是示敌以弱?如今情势稍有逆转,软盘交给威尔逊,谋门不见容于美国人,可以说已失天时,但咱们这次来美国只有你我二人,势单力孤,谋门人多势众更有个神秘的师奴和老祖尚未露面,人和上咱们还是远逊,接下来争的便是地利,回到国内便到了咱们的地盘,可说是占了地利,届时董兆丰和燕东阳都可成强援,咱们便能夺回人和之利,到那时再与他们斗才符合咱们的利益。
张永宝恨声道:“他妈的,这帮畜生养的什么损招都给咱们用上了,我真恨不得三拳两脚尽数打杀了他们。嘿嘿一笑,说到底,我也就是一介武夫,哪里会像社首你这样想这么许多。”
“你倒不必太谦虚,武道上你我彼此是良师益友。”李虎丘笑道:“术业有专攻,一个人不可能面面俱到哪方面都做到极致,你跟尚楠负责揍人,我负责琢磨揍谁和怎么揍的问题,大家分工不同罢了,这回的反间计你不是耍的很漂亮吗?”
张永宝哪里肯居功,摇头说:“那天晚上咱们聊过之后,你跟我说他们可能会拉拢我,后来果然被你说中了,我这才按你说的将计就计跟他们虚与委蛇,但一开始他们还是不肯信任我,直到第一次你主动被困在CIA那个‘铁锅’里之后,他们才算对我有了些信任,这反间计虽然是我唱了主角,但搭台的却是你。”
李虎丘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正色道:“周思颖的确是你亲闺女,我安排小楠哥去取了一根她的头发,跟你的一起送到医院做了DNA测试,实验结果如你所料。”张永宝闻听大喜过望,虽然早有猜测,但毕竟没有得到有力的证据,这回总算一颗心落地了。只听李虎丘继续说道:“她喜欢娱乐圈的生活就让她喜欢去,她现在跟那个林少棠在一起很开心就随她高兴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总归是她自己的选择,天塌下来有自由社替她接着!”又道:“你现在逼着她做出的任何选择到了日后都会成为她恨你怨你的理由,当父母的现在连婚姻都包办不了还想包办人生选择?”
一想到唯一的亲生女儿跟谋门中人搅合到一起,自己却一时半会儿无力阻止,张永宝心中欲与谋门争锋芒的豪气顿消,喟然一叹,“但愿今天的事情能如社首所愿,兵不血刃便能解决。”言下颇有担心将谋门逼急了之意。转头望向一公里外的山头。“谋门实力不可轻忽,单靠那少年的一把枪真的可以以巧破千斤吗?”
李虎丘笑道:“兵不血刃不敢说,至少那小子绝不会放过何铁铮,但不管他打死几个,都不关咱们自由社什么事儿,那是军队派人做的。何铁铮在国内公然杀害国家干部,死有余辜。谋门中人都是海外归来的爱国华侨,可不是咱们能大开杀戒的对象,咱们得想办法教会聂摩柯那假观音国内的游戏规矩,不然由着他们按照在美国的玩法跟咱们闹下去,早晚两边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东海之滨,石崖上李虎丘与张永宝并肩而立眼望大海。远方的一艘大船停在深海区域后放下小艇,一干人等改乘两艘小艇破浪而来。为首一艘小型游艇船首处站定一人,光头如明月,白衣胜雪飞。再近些时看得清模样,但见她端庄绝伦美如白莲。她站在船首,手边扶着一名童子,双足立了个丁字马,站在那稳如泰山与船头连在一体相似。眉目如观音坐下善财童子,圆头圆脸鼓鼻梁,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大而无神。再往他们身后看,长发长须气质昂然的谢松坡也在船上。其余不认识的人里也不乏杰出人物,尤其第二艘船上有一人气质形貌颇为特殊,看上去只稍逊谢松坡一点而已。
等所有人上岸登上石崖,李虎丘好整以暇看着几乎是被那诡异小童提上来的摩柯无量上师,笑道:“上师在美国信徒无数,那些财阀豪门中的大佬白皮猪们都对您敬若神明,恨不得吻您的脚吃您的那啥,然后还有大把钞票孝敬,在那边呆着多好,何苦非要回来趟国内这趟浑水。”
聂摩柯银牙紧咬,看着面前笑嘻嘻的贼王,心里恨的直痒痒。她向来自负看人不差,却在张永宝这莽夫身上栽了个大跟头,把李虎丘弄到美国不但没把这家伙害死,反而害的老祖谢炜烨消灭洪门的计划未能得逞,还搭上了门户中一大谋主级的圆满大宗师,归根究底,全是眼前这嬉皮笑脸的家伙从中作梗的结果。
“美国虽有众生敬奉,却非我辈修佛之所,我乃慈航转世,历经九世劫难,足履遍布世界诸国,以渡世间诸般苦难为己任,最终成佛还需在华夏,这一切皆是缘法,倒是你,本该在劫难逃却不肯应劫而殒,实是大大的不应该。”聂摩柯说这番话时神态庄严肃穆语气义正言辞,仿佛她说的全是真的。
李虎丘感慨她专业精神之余忍不住取笑道:“聂摩柯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是得了强迫症还是这么说话确实很过瘾?”又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咱还是直奔主题吧,我的人呢?”
聂摩柯咬牙切齿:“李虎丘,你这反复无常诡计多端十恶不赦的奸佞小人,与天意相悖,逆天而行坏我谋门大计,如今更拿了我座下的护法金刚与我讲条件,你就不怕天意容不下你?”
李虎丘含笑不语,菩萨变泼妇相当于宗师耍无赖,何铁铮的例子在那放着呢,贼王反而宝相庄严只作未闻。
聂摩柯骂了两句无人呼应,也觉得无趣,问道:“我的人呢?你先把何铁铮交给我,只要我的人没问题,你的人还给你自然不成问题。”李虎丘点头说好。聂摩柯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她临来之前已领教了对方的诡诈多谋,对于交换人质这件事做了多手准备,但没有一个预测到李虎丘会这么痛快的同意先把人质交给本方。她只道李虎丘是在捉弄自己,痛快同意之后必有下文,却没想到李虎丘居然一挥手,由赵一龙将用牛筋入肉倒悬扣勒住双胛骨的何铁铮从车里拎出来一直拎到场间正中,往地上轻轻一放。
李虎丘笑道:“行了,你的人还给你了,我的人呢?”
聂摩柯向身旁小童看了一眼,那小童立即往前一窜,来到何铁铮近前,一把拎起向后一丢朝着谢松坡飞去。
聂摩柯冷笑道:“李虎丘,我先把话说清楚,不是我们不讲信用不肯把人还你,实在是你这人太阴险,我们不得不防你一手,所以人我们并没有带上来,不过你放心,他们两个我们一定会放了的,不过这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她一指那小童,说道:“这是我家族的一位长辈,目前叫做师奴魔童,练功走岔了才成了这个样子,但一身功夫却绝不掺假,我想你跟他过几招,只要你肯跟他动手,不管结果如何我们都会放了沈阳和仇天。”
这位师奴魔童李虎丘虽是首遇,但耳闻目睹却也不难想象一定是个可怕的角色。让贼王跟他单打独斗,分明是想当场打死李虎丘。到那时放不放沈阳仇天对虎丘而言还有何意义?李虎丘笑了,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样子,从容说道:“怎么?干脆耍起无赖了?真以为我会这么简单的就把人交给你们?”冷哼一声又道:“看你们这阵势也不难想象你们主要目的是来打架的,既然要打那便索性撕破脸打个痛快,我先来第一个!”伸手一指聂摩柯。
话音未落,一公里之外的山头上响起一记狙击步枪的枪声,在场几位耳目聪敏已极的宗师级人物同时甩头戒备,一颗子弹天外流星一般射向摩柯无量上师,身处场中的小童身形一晃,速度之快竟在那里留下一道残影!而他人已挡在聂摩柯身前,斜着伸手一斩,硬是在聂摩柯眉心三寸的位置将一枚子弹斩落。但他也仅来得及斩落一枚而已,燕东阳的第二发子弹是射向足底受伤,浑身牛筋入肉绑的结结实实的何铁铮!
子弹从眉心入,童子功大师被一枪毙命!
一公里外,连开两枪,两颗子弹接踵而至,前后间隔只在毫秒之间,这名狙击手竟似不需要瞄准时间的!谢松坡吃惊之余,立刻意识到必须立刻解决掉这个人!只这两枪的工夫,本来负责保护何铁铮的谢松坡已经向着燕东阳所在山头奔出2百米开外。眼前人影一晃,有黑发白须老者足踏八卦手揽六和横身挡在半路!
枪声还在不断响起,连续三枪目标都是聂摩柯。师奴魔童单手负于身后,面无表情站在聂摩柯身前,只一只手左拨右挡便将三枚子弹拒之。
李虎丘的飞刀出手了,目标直指师奴魔童。他是贼王不是杀手,并没有像燕东阳那样受到过严苛的训练,任何时候都不会心慈手软怜香惜玉。向看似不会功夫的聂摩柯下手不是他的风格,眼前这师奴魔童也不知练的是哪门功夫,不仅动作如电,眼力更是如神,举手投足间看不出半点门派家数的痕迹,一切动作简洁快捷,一举一动无不走的是两点之间的直线,竟是一丝一毫的体力都不浪费。能把自身控制的如此精确的人李虎丘这还是生平仅见。所以,他飞刀出手便是心血激发的至强一刀。与此同时,燕东阳的狙击步枪又响了,目标依旧锁定聂摩柯。这一下双管齐下,魔童顿时陷入两难境地,无一丝犹豫,坚定的挥手去格挡子弹。任凭李虎丘的飞刀射向自己的咽喉。唰!刀光临身童子低头,飞刀没入魔童面门。在场中人能看清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的不过三四人。其他人都道师奴魔童这下必死,却没料到刀光没入后,他竟一张嘴,将断成三截儿的飞刀混着一大口血肉吐了出来。原来刚才的瞬间这师奴童子竟将李虎丘的飞刀一口咬断后再咬一口,连续两口终于尽卸飞刀上力道。饶是如此,他的舌头却也被飞刀斩断了一小截儿。
聂摩柯面现怒色,尖亢叫道:“李虎丘,你卑鄙!”
这种情况下这一刀仍未能建功,李虎丘已知对方着实了得,实力犹在张永宝之上,只是智慧蒙昧,毫无自我意识,只知道一味守护聂摩柯,因此还称不上神道人物。聂摩柯眼见师奴魔童受伤,不由得动了真怒,与她同来的不算魔童和谢松坡,另外还有六人,其中一人身材臃肿庞大肥硕无伦,满脸横肉,气质沉凝厚重,背上斜插了一把厚背砍山刀。聂摩柯一挥手,这人便带头站了出来,其他人也纷纷亮出长短枪支。
燕东阳的狙击步枪又响了,连开六枪放倒了五个持枪者,只有那肥硕巨汉手中雪光大刀在眼前一横,狙击步枪的子弹打在大刀上发出当的一声,巨汉站在那里纹丝未动。此举非具武道宗师的‘势’者不能为之,显然这位相貌奇特擅用大刀的巨汉也是位宗师级人物。
刹那间连损五人,聂摩柯眉头紧蹙,“陈松坡干什么去了?那个狙击手怎么还没做掉?”肥硕巨汉叫道:“陈师伯被一个使八卦掌的老头给挡住了。”聂摩柯吩咐道:“郝雄飞你也过来帮师奴一把。”肥硕巨汉应一声是,横刀护到聂摩柯身前与师奴魔童并肩而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墙。
宗师境界可以靠‘势’察觉子弹的轨迹,甚至可以感知到自己被人瞄上,但普天之下的武者上千万,能到这个层次的人物却是凤毛麟角,一名燕东阳这样的超级狙击手用好了就可以让两大宗师缩在一角不敢轻举妄动,看来这还真不是功夫的时代。李虎丘心生感慨之余,叹问道:“聂摩柯,这又是何苦来哉,你若不耍赖何至于有眼前这些事儿,事到如今你可愿意将我兄弟还来?”
聂摩柯环顾四周,谢松坡在极远的地方正与一人交手,兔起鹰落难分轩轾。身边的师奴既要保护她还要防备李虎丘惊神泣鬼的飞刀,如今已经受伤。传闻贼王有一手三飞刀绝技,到现在还没用上,如果用出来对付师奴,再配合那名枪法如神的狙击手,师奴恐怕难以抵挡。郝雄飞刀法不凡,但多半不是张永宝之敌。战局大大不利于本方。她想不到情势会急转直下到这般田地,沉思片刻已有决断,说道:“李虎丘你赢了,郝雄飞发信号让船上兄弟把那两个人放了。”
李虎丘屈指一弹,指尖竟有锐风呼啸之声,郝雄飞见了不禁悚然动容。只听贼王笑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以我手中现有的牌想要把你们全留下也未必不可能,但这里毕竟是华夏,自有国法摆在那呢,山上那位是冲着何铁铮来的,如今杀白春生伤楚烈的元凶已经授首,我的兄弟也能回来,这件事到此为止也不失为一个圆满结局,谋门既然回国发展,他日就难免要与自由社江湖相见,如今的华夏时代变了,游戏的规则也在改变,我也不想拿刚走上轨道的自由社跟你们同归于尽。”
聂摩柯有些意外:“这么说你打算让我们走?”问这话的时候她还在怀疑贼王在消遣自己,在她想来李虎丘这厮手段阴险心狠手辣到了极点,占据了优势的情况下,断然没道理放过自己一干人等。谋门第一诫便是妇人之仁,连自己这真正的妇人都明白的道理,李虎丘这接连在谋门手中占得上风的堂堂华夏贼王会不明白?
“不然能怎样?付出巨大代价杀了你们这些个‘爱国归侨’,谋门和政府会与我善罢甘休吗?而且还要授人以柄毁了自由社十年发展机遇,最终搞的两败俱伤,你们的八百吨黄金和我的自由社都白白便宜了某些人,这是何苦来哉?你看我像干这蠢事的人吗?”李虎丘摆摆手道:“快走吧,等一下我还有一饭局要去,全是荤菜,就不多留你了。”
这家伙想的好深!聂摩柯听罢心念一转便想到李虎丘这么做确有其深意。
不管是自由社还是谋门,大家都是吃江湖饭,靠着跟庙堂上那些大佬拉关系,踩着红线边儿做事情讨生活的江湖门派。最愿意看到他们彼此间相互大肆杀戮的人便是那些庙堂高官。只等你哪一个做的稍过一点,他们便会站出来杀暴徒取财富饱私囊。李虎丘是在告诉她,在华夏江湖门派要想跟庙堂并立而存,过去他们在美国和欧洲用的那套狠辣灭门震慑洋鬼子的方法已经过时了,在这个民间连火药枪都不允许私藏的国度里,还用那一套便是在嘬死。想到这,斗狠之心顿熄。低声吩咐郝雄飞:“叫老陈回来。”后者将手指撮成哨子发力一吹,一声尖锐的哨音传出老远去。
不大会儿满头大汗的谢松坡和面色通红的董兆丰一前一后电射而来。看上去消耗都不小,显然仍未分出胜败。聂摩柯不认识董兆丰,想到这老者能与谢松坡斗个半斤八两,多半不是一般人物。今日交锋败的当真是无话可说。冲贼王双手合十道了声告辞。聂摩柯一挥手:“撤!”在三大高手的护拥下顺着来路下山崖。
身后传来贼王的声音:“临别前我再送你个乖,这里是华夏,安身立命也好,做生意发展事业也罢,千万别搞在美国玩的那一套,动作大一点儿就容易踩过红线,咱们的中央政府里可是有一群吹灯拔蜡削山头的好手,像山上那样的狙击手弄几百上千个来,你谋门便是有一百个大宗师也不够杀的,喜欢斗我还可以继续陪着你们,但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少玩一些为妙,别连累的老子被抓回燕京禁足,你们谋门再来一出灭门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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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丘急匆匆赶到华夏自由基金挂牌仪式及答谢各方宴会现场。等他走进宴会大厅时这里早已曲终人散。陈李李独坐在临窗的椅子上,手上燃着一支烟,并不吸,只是夹在指间欣赏烟雾腾起的舞姿。那身幽蓝的长裙和淡淡烟雾一起为她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她看上去是那么风姿绰约,曼妙的风情几乎是无与伦比的。她的脸上绝没有一丝自得,更无半点自怜。她坐在那儿,宁静的萧索,孤独的可怕。看见贼王走进的瞬间,她眼中闪过喜色,但很快又黯然。
贼男人还是来了,虽然晚了一会儿,但终究是来了。她想着自己万里迢迢跟着这个人来到华夏,不计较名分得失,不在乎世俗眼光,跟他走到一起,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贼男人。那会儿她充满自信,相信迟早有一天她可以得到他的全部。她不相信这世上有自己不能比拟的女子,直到看到萧落雁的一刻,她竟生平第一次在另一个女子面前感到不自信。她很难说服自己相信那个如画中仙子一般的女子不如她。从那一场大醉起她不再奢求独占,只求能保住已拥有的。但她会忍不住去想贼男人已经有了如仙如画的萧落雁,那个已经征服了贼男人母亲和养女的杰出女子,自己真的可以从这样强大的对手那儿抢得贼男人心中的一席之地?
整个宴会她都没露半点阴郁,但宴会一结束她便打发尚楠去送客,独坐到这里,那些乱哄哄的恭维,那个自命风流的豪门公子,那群各怀目的接近她的人,都如过眼云烟散去便散去了,只有这个贼男人才是她唯一想要的。同过去比,那时候她只想得到他的人,不在乎他的心给了谁,而现在她还想在他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就像萧落雁那样,在他心中有一片专属领地。萧落雁占据的是贼男人的家和牵挂,画中仙子已经是贼男人心灵栖息的港湾。她呢?陈李李在想自己该占据哪里呢?
得到的越多便想得到更多,这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吗?
“对不起,我来晚了。”李虎丘赔笑坐到伊人身边,出乎他预料的,陈李李只是轻轻说道:“抱抱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