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镇海被双规了?”吃了一惊徐忠志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般,呼啦一声窜起身来,双手猛搓,“被谁来双规的?省纪委?怎么可能?省纪委怎么会过问一个副处级干部?”
“不是省纪委,是纪登云带人干的!”庞永兵脸色极其难看,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头上,简直就是一个莫大的羞辱,绕开他这个纪委书记,只是借了省纪委一个名义,纪登云就直接动手把涂镇海双规带走了,而且据说是押解到了宋州市区以外的地方,尚权智居然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这件事情交给纪登云负责,这件事就是明显针对自己的不信任了。
“纪登云干的?”徐忠志不敢置信的看着庞永兵,好一阵后才阴恻恻的道:“庞永兵,我说你这个纪委书记究竟在干什么?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发生在你身上,副手可以无视你这个一把手自作主张去双规人,不请示不汇报?”
徐忠志的性格很骄横嚣张,但是像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庞永兵,还是第一次,显然是被纪登云的行径给彻底激怒了,而作为纪登云的顶头上司,庞永兵显然有责任。
庞永兵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这种事情他当然恼火,也不怪徐忠志冒火,纪登云虽然桀骜,但是也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做这种事情,他敢这么做自然就有其底气,除了尚权智的授意之外,纪登云不可能这么做。
“老徐,我想纪登云能这么做,是谁在后边撑腰你很清楚,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庞永兵强压住火气道:“你和我吼这些有意义么?你行,你去和尚权智叫唤去!”
被庞永兵不软不硬的话顶上来,噎得徐忠志心火乱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才好。
他当然知道纪登云没有尚权智的授意撑腰如何敢做这种犯忌讳的事情,只是这样在眼皮子下边就把涂镇海给拔掉了,这背后蕴藏着的森森杀机让徐忠志不能不感到巨大的寒意,如果下一步纪登云就这样把贝海薇给这么带走审查了,自己该怎么办?
硬生生把到嘴边的骂娘话咽了下去,徐忠志低垂下头却没有再说什么,好一阵后才抬起阴霾扑面的脸:“老庞,火烧眉毛了,涂镇海是干啥吃的?他屁股上有屎谁不知道?尚权智来了这么几年了,怎么也没见他去碰涂镇海,这会儿却突然要去碰涂镇海了?高汉柏被抓住没有?”
“高汉柏还没有消息,检察院那帮人想要和公安这条线上的玩心眼恐怕还差了一些,论手段论经验,他们都差了公安不止一个级数,涂镇海是被孟凡英给阴了,高汉柏不知道什么原因没去,逮着机会溜了。”庞永兵见徐忠志恢复了平时的清明,也没有再计较,开始说正事,“老徐,正如你说的,恐怕我们现在是真的要做决定了。”
徐忠志暗沉沉的目光在四周游移,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视觉支点,双手按在柚木高背木椅的上端,身体微微弓着,像是要做某个决定。
孟凡英太危险了,这家伙做事儿没底线,这么些年来收集了一些什么东西,徐忠志和庞永兵都没底,估计就算是现在身陷囹圄的刘敏知一样没底,他要真的彻底倒向尚权智,那就像是一个可以毁灭这些人定时炸弹,随时都能把他们炸得人仰马翻,这个祸害不能留下。
第一百三十八节 乱上加乱
女人吸了一口烟,看了看闪烁的手机屏幕,屏幕上浮动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拉开窗帘,看了一下楼下热气升腾的街道,这才拿起电话接通。
“喂,哪位?”
“我,凯哥。”电话里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份说不出阴森,至少女人在听到电话之后,赶紧把烟灭了,打起精神,“凯哥啊,好久没有接到您的电话了,您电话换了我也不知道,……”
“少废话了,晚上九点半,你到黑森林酒吧外的停车场来找我,车牌号是昌B—20639,一辆捷达。”电话里的声音没有任何置辩的余地。
“今晚?可是今晚我有事儿,……”女人连忙解释,“不是我有事儿,是孟哥要过来,您知道的,他要来,我就不敢走。”
“是真的?”本来已经有些发怒的语气,但是听到女人的解释之后,凯哥好像沉吟了一下,才缓缓道:“这一段时间他经常来你这里?”
“嗯,有时候是叫我过去,有时候来我这里,看他心情和方便。”女人随口解释道:“他这人你还不了解,就那样,心情时好时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翻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哦?他叫你过去一般是去哪里?”凯哥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女人有些奇怪,凯哥可是从来不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只问自己把孟哥侍候得高兴不,其他一概不管,只要孟哥高兴,一切就都OK。
“不一定,有时候是在宋州饭店,有时候去环球。”女人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道。
“宋州饭店和环球大酒店?”凯哥歇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女人似乎听到了电话另一头凯哥捂着话筒在和人说什么话,但是具体说什么,她却听不清楚。
“他不去假日酒店那边么?”好一阵后,凯哥才又问道。
“假日?他去的很少,嗯,好像只去过一次,也许孟哥不喜欢那里的环境吧,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他这些。”女人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今晚他是到你的住处来?”凯哥紧跟着又问道。
“他上午给我打电话是这么说的,但也不一定,我得等他电话。”女人也不知道今天这位凯哥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老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积威之下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嗯,我知道了,你记住,这两天如果他给你电话确定要去宋州饭店或者环球,你就说想去假日那边吃饭,如果能够留在假日住下最好,明白么?”沉吟良久,电话里凯哥似乎是在接受什么人的安排,这才缓缓道。
“去假日?为什么?”女人有些奇怪,假日也啥好的。
“我让你问为什么了么?”凯哥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阴沉。
“行,行,我尽我最大努力,确定住下来,我就给凯哥您电话。”女人打了个寒噤,赶紧道。
电话挂了。
电话另一头,被叫做凯哥的男子有些讨好的笑着道:“成哥,说好了,就等我电话吧。”
“小凯,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事成之后,你到外边去呆两年,把那个女人也带走,怎么处置你看着办。”满脸烦躁的成哥摆摆手,“哎,记住,死人的嘴巴最严。”
凯哥脸色有些发白,但是很快镇定下来,老大既然这么说,自然不是说自己是死人了,点点头,一咬牙,“成哥,我知道怎么做。”
……
愤愤不平的把最后一把牌扔在床席上,张石头懊恼的挠着脑袋,“勇哥,再发一把,我肯定……”
“滚!肯定,每个人都能肯定,那还叫屁的赌博!”叼着烟的横肉男赤裸着上身,下边也只穿了一条大裆裤衩,看都不看张石头一眼,“石头,趁早走,回去抱着小琴困觉去吧,没事儿在小琴深上乐呵乐呵,别在这里消磨,没钱,就别玩这个。”
张石头气得满脸通红,但是握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一百多块钱,在这里连泡都没冒一个就没影了,想到那两张“青蛙皮”就这么揣进了黑头勇的腰包里,张石头就心痛得快要滴血,随让自己手痒要来这里玩两把?
蔫搭搭的从工棚里走出来,摸了摸包里,除了角票,连一张一块钱的都没有了,这该咋办?回去小琴肯定又要哭闹,想到这里张石头就觉得头皮发麻,小琴啥都好,就是爱闹,把钱看的紧,这几个月工地上时停时开,工资也拿不够,前几天不小心又把小琴肚子里给装上了,才去做了人工流产,这下可好,把所有积蓄花个精光,今儿个又把仅有的一百多块给搭进去了。
越想越懊恼,张石头蹲在工棚边儿的水泥墩子上闷闷不乐,咋办?
目光在仍然不见完工迹象的大楼里逡巡,张石头目光似乎在黑魆魆的二楼上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一次自己看了录像之后和小琴在二楼上做事情,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张石头的思维迅速活跃起来,对了,邱老板,姓贝的女局长,一百万,马来西亚,鞍前马后的侍候,别逼我,这断断续续的破碎细节,在张石头快速旋转的脑细胞里边慢慢的连贯起来。
狠狠的拍了一巴掌大腿,张石头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猛跳起来,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四周,没有一个人,就像发情的雄狮,张石头跳下水泥墩子,搓着手,躁动着。
一百万?!如果自己能有一万块该多好!他们捞了一百万,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一万?!钻入牛角尖的张石头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憋气,一百万啊,换成票子都能把人给淹死,这些人为什么就这么容易捞到一百万呢?自己辛辛苦苦干一辈子不吃不喝也挣不到十万块,可人家嘴皮子翻一翻,那就是一百万,为什么这一百万自己就不能拿一份儿?
那里边该有自己的一份儿!
张石头的面颊不断扭曲着,这些有钱人有权人,可以恣意的捞钱,自己辛辛苦苦打工,却腰无半文,为什么不能从他们身上捞一点?
张石头的心思已经慢慢从敢不敢去做这事儿演变为如何去做成这件事情上去了,电视录像里不是没有这种事情,既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失败的是怎么着的?
那个邱老板怕是不能碰,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只怕再让他交钱的地方机会埋有人,倒是那个姓贝的女人,可以试一试,这个女人既然是当官的,肯定也怕这种事情爆出来,只要给她点明利害,一万块钱而已,对于一百万来说不过是百分之一,她应该不会拒绝才对。
唯一担心的就是报警的问题,这倒是需要好生考虑一下,如果这个女人被吓住了要报警怎么办?绝对不能让她报警,要让她知道报警她和邱老板之间的事情就会曝光,只有这样才能吓住她,让她乖乖听话给钱。
……
所有的宋州人都会牢记住九月开学前的这一个星期,翻腾而出的大事件几乎要亮瞎大家的眼球。
市公安局副局长涂镇海被双规,刑侦支队支队长畏罪潜逃,或者说失踪,对于公安系统这样一个庞大而又具有强大执法权的体系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崩地裂一般。
当然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周素全也没想到这场大动会来得这样迅猛,涂镇海被双规,高汉柏失踪,这个失踪当然不是真的失踪,而是对方得到消息畏罪潜逃了。
刑侦支队问题很多,周素全知道下一步自己面临的难题也是一大堆,好在还有吕远征这个老部下可以依仗。
吕远征精瘦黝黑的面颊闪动着军人特有的气质,走路行事都自带一份铿锵刚烈之气。
他是部队转业干部,在叶河县公安局一步一步从派出所民警再到刑警队,从副队长干到队长再到副局长,算是宋州道上赫赫有名的刑侦干将,因为要照顾夫妻关系调到了市公安局担任刑侦处副处长。
后来刑侦处改名为刑侦支队,为了平衡涂镇海对刑侦这一块的影响力独霸,孟凡英不得不任命他并不喜欢的吕远征担任刑侦支队政委,以期避免涂镇海在刑侦战线成为一言堂。
“怎么样,远征?”周素全也没想到自己一来市公安局就会遇上这样大的震荡,他原本以为市委会给自己一段时间的缓冲期,尤其是孟凡英还将继续担任市公安局局长,这个震荡应该不会太大才对,但是没想到市委一动就是涂镇海和高汉柏两人,这几乎就是要把公安刑侦这一块的脊梁抽了。
不管涂镇海和高汉柏品行如何,但是这几年毕竟是这二人在刑侦这条线主火,大要案件、人事安排都是他们俩在执掌,这一下子就把这两人给撂翻了,要知道刑侦支队百来号人里边中干绝大多数都是出自二人门下,这就是真正的伤筋动骨了。
第一百三十九节 引火线
“不好,很不好。”吕远征也是直来直去,面对老上司很坦然,“涂镇海和老高这几年基本上把持了支队人事调整,我基本上插不上话,倒不是说他们提拔起来的干部都有问题,关键是现在这档子时候,你不敢随便相信人啊,可用的人屈指可数。”
高汉柏逃脱,涂镇海态度顽固,对两人涉及的多宗案件要想深入调查就有些麻烦,检察院那边希望市公安局这边也能协助抓获高汉柏,可你要让刑侦支队这帮人去抓对他们与提携之恩的老领导,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还真不好说。
“远征,我不和你废话,孟局长已经和我谈了,让我暂时负责刑侦、禁毒这一块工作,现在局里出了这么大事情,但是队伍不能乱,这是首先需要解决的问题。”周素全虽然也觉得棘手,但是已经扛起这份担子,就得要有条不紊的解决问题,“刑侦支队你主持工作,昨晚临时党委会已经研究决定了,刑侦支队班子里边,你觉得谁能和你搭档?”
“老冯还行吧。”想了一下,吕远征只提了一个,其他两名副支队长,他没把握,“下边几个大队里,二大队的许东阳、三大队的丁俊峰和五大队的李奋强我觉得还行,李奋强从遂安调过来不久,和高汉柏牵扯不深,抓高汉柏的工作我交给了李奋强来负责,其他几个大队,我觉得可能需要调整一下啊,尤其是支队办公室更要马上调整。”
“嗯,如果冯德兴你觉得没问题,业务工作可以让他主抓,近期你的工作就是要把支队班子队伍问题解决并稳定下来,有什么情况你和我商量,我来市局时间不长,情况不熟,现在这种情况,你要好好考虑清楚,不要局限于刑侦支队这个笼子里,市区三个分局,甚至县里边,也包括市局其他部门如果有合适人选,都可以考虑,……”
周素全也知道要重塑市局刑侦队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想重建队伍,就得要先把骨架搭起来。
他对市局的情况不是很熟悉,但是他信的过吕远征,在叶河的工作经历让二人相互都有比较深的了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吕远征到市局一直不受涂镇海和高汉柏的待见,也说明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个真理,现在他就要依靠吕远征为核心来重建宋州刑侦架构体系。
许东阳是二大队大队长,丁俊峰是三大队副大队长,李奋强是五大队教导员,这大概刑侦支队七个大队里边屈指可数让吕远征觉得在政治和品格上绝对放心在业务上也能拿得起来的角色,虽然周素全对这两人都还不是很熟悉,但是他还是很尊重吕远征的意见。
“你与许东阳和李奋强都好好谈一谈,市局近期肯定要对刑侦支队作比较大的人事调整,我估计随着检察院的介入,刑侦支队肯定也有一些人会被牵扯进去,你要有这个思想准备,尤其是对后期人事上的安排,更要有前瞻性的考虑。”周素全提醒道。
“周局,我觉得我们支队要说这几年的确手涂镇海和高汉柏影响比较深,但是这主要集中在中层干部这一块,普通侦查员有牵扯进去的,也有沾染比较深的,但是从总体来说,比例并不大,很多普通侦查员甚至一些中层干部也对涂高二人的一些做法看不惯,人心都是肉长的,善恶是非大家都能分得清楚,那些趋炎附势昧着良心为非作歹的人,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大家都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检察院要来调查我们肯定配合,但是我觉得我们有很多普通侦查员对有些事情底细并不十分清楚,都是奉命行事,这一点可能要和检察院那边讲清楚,不要无限扩大化,更不能认为洪洞县内无好人了,一棍子打倒一大片,……”
周素全心中暗赞,这家伙进入状态倒是挺快,也知道分析形势,为他自己下一步工作打基础了。
“嗯,我知道,这个情况我会向孟局和陆书记汇报,也会和检察院那边衔接,我相信检察院也会本着不枉不纵的原则来处理,我也相信我们绝大多数刑侦民警心里有一根底线,分得清楚是非。”周素全摆摆手,“远征,接下来的担子很重,你要有辛苦两年的思想准备啊。”
吕远征咧了咧嘴,“生就这副命,变了泥鳅就别怕泥巴糊眼睛,人家好多人想要扛着副担子还没机会呢。”
听得吕远征说得直白透彻,周素全也笑了起来。
“对了,周局,昨天沙洲那边发了一起案子,正好被在那边蹲点回来吃饭的丁俊峰他们遇上了,是沙洲分局刑警大队和派出所的人在抓捕一个嫌疑人,动静挺大,但是问他们是什么案子,他们又都语焉不详,不少人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只是说局长直接交办。”吕远征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
“哦?韩友德交办的案子?”周素全也不在意,分局虽然是隶属于市局直管,但是你在沙洲地盘上生存,肯定也要和沙州区委区政府搞好关系,有时候区委区政府领导交办的一些事情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当警察的也得要去干。
只是这种抓人的事情倒是很少听说有地方党委政府哪位领导直接交待的,这明显有些过了线,除非是一些涉及隐私的案件。
“好像是吧。”吕远征也有些疑惑,“不过让丁俊峰那么觉得惊讶的是,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又发现宋自成手下一大票马仔小弟也在找人,也应该是找沙州公安正在找的那个人,听说是个外地来的农民工,但是究竟犯了什么事儿,让公安和社会上那帮人都在找他就不知道了。”
“哦?宋自成也在找这个人?”周素全来了兴趣,宋自成是宋州小有名气的地下老大,据说宋州城区内有四分之一的赌博机和他有关系,而且还经营着一家娱乐城和一家洗浴城,麓溪河岸边上规模最大的至诚砂石社也是他的,而至诚砂石社一家的砂石产量就占到了麓溪河边上整个砂石产量的三分之一以上。
“嗯,而且找得很紧,我看宋自成下边几大金刚都出动了。”
吕远征也已经学会了站在更高角度来看问题,宋自成和徐忠志的关系很多人并不清楚,但是作为刑侦支队的政委,他却不陌生。
刑侦支队负责重案和打黑这一块的四大队,有好几次都触及到了宋自成涉黑案件,但是最终都无果而终,吕远征就知道这和徐忠志有很大关系。
邱崇文和宋自成关系也十分密切,邱崇文在宋城市区乃至麓城等地拿工程,而砂石基本上是宋自成的砂石社提供,两个人搅合得相当紧密。
现在外边有不少传言就说广电大厦问题很多,广电局长贝海薇和崇文建筑公司的邱崇文在里边扮演了什么角色不言而喻,而贝海薇又是徐忠志的情妇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儿,新来的政法委书记陆为民却又是市委书记尚权智的“黑打手”,和徐忠志也算是生死对头,而周局很显然是陆书记特意擢拔上来的人,他吕远征也不是一点智慧都没有的蠢人,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奥妙。
“这么大动干戈?究竟是什么事情?”周素全心念急转,这里边多半有什么不为人知晓的秘密。
沙洲分局局长韩友德和徐忠志、庞永兵关系都相当密切,孟凡英都有些指挥不动,原来也是碍于徐忠志和庞永兵的关系暗自忍耐,但现在显然已经没有必要再顾忌这些因素了,前两天孟凡英已经暗示要把韩友德挪一挪位置,把韩友德放在市局来担任市局党委委员、交警支队支队长,看起来也算是升迁了,毕竟任市局党委委员,而且还是交警支队长这个实权位置,也算是拔掉在市里里的一颗钉子。
“不清楚,沙洲那边嘴巴挺紧,我估计他们也未必知晓,但是如果能了解到是谁让韩友德和宋自成都这么大动干戈的人就简单了,我觉得好像除了徐市长或者庞书记,好像没有谁有这么大能耐能让这黑白两道的人都动起来吧?总不能是黄市长吧?”吕远征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远征,你在沙洲那边就没有熟悉的人?”周素全觉得不管怎么样,这个线索都很可疑,如果有机会摸一摸,万一就能查出个什么猫腻来呢?
“有倒是有,我有一个兵在东沙派出所当副所长,我可以通过他去了解一下,不过,周局,这有意义么?”吕远征也不知道周素全为啥对这个感兴趣,现在好像不是花心思在这些事情上的时候,沙洲那边既然没有给市局报,那何苦去多管闲事?
“先摸一摸再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也许就是一个无意间的碰撞,就能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呢。”周素全摇摇头,“这也花不了什么心思,多安排一个人去过问着就行了。”
“好,我让丁俊峰他们盯着,看看究竟是什么事儿,这边我和我那个兵打个电话,摸摸情况。”吕远征见周素全坚持,也就不再多说。
第一百四十节 危如累卵,贪心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