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的好事儿!”徐忠志看见眼前这张娇媚无比的粉靥,恨不能狠狠的这张脸一记耳光,这个骨节眼儿上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怎么不让他气冲斗牛?这简直是明知道人家都在虎视眈眈瞅着自己,还递给人家一把匕首往自己胸坎儿上扎啊。
贝海薇万万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接到信的时候她甚至连拆都不想拆,看那歪歪扭扭的字比小学生都还不如的水平,再普通不过的平信信封,怎么会寄给自己?而且还在上边专门注明自己亲启,捏了捏也就只有一张纸,能是个啥玩意儿?
没想到撕开封口,贝海薇就被当头一记闷棍给打懵了。
第一感觉她觉得可能是个吓唬自己吃诈钱的,所以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但是对方虽然错字连篇,但是描述的情节却基本靠谱,这不是那种啥都不知道就想来蒙钱的,也不是那种知道一星半点来敲诈的。
邱崇文单独给了自己一百万,而且不在他给自己和徐忠志那一百五十万之内,而且还写到了自己和徐忠志与邱崇文一道去香港、马来西亚的事情,这些情况没几个人知道,即便是有人知道自己和徐忠志以及邱崇文去了东南亚那一趟,但是不可能知道单独给自己那一百万的事情,可以说除了自己就只有邱崇文本人了,连徐忠志都不知道,而那一笔一百五十万的事情,也只有她和徐忠志以及邱崇文三个人知道,对方怎么会知道那么清楚?
这让贝海薇又惊又怒又怕。
贝海薇立即给邱崇文打了电话,核实了一些细节,邱崇文在电话里莫名其妙,但是对贝海薇的询问也都一五一十说了,很肯定的回答,连财务人员也不清楚这两百五十万的问题。
那些钱都是从邱崇文个人账户里提出来的,也就是说外人知道的可能基本上没有,泄密只可能在他本人和贝海薇两人之间,因为那一百万连徐忠志都不知道,所以只有可能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但是邱崇文矢口否认。
贝海薇也相信邱崇文虽然行事有时候过于放肆跋扈,但是他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素来口稳,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合作了这么些年,也正是因为对方的口风极紧才会赢得徐忠志的信任,自己也不可能走漏口风,贝海薇实在想不出要自己支付两万块钱封口费的这个家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贝海薇很花了一些精神思考琢磨,又从对方那封信里的口吻中流露出来对广电大厦建设的熟悉,以及信封和信纸的粗糙程度,觉得这个敲诈者应该是和广电大厦的建设有一定关系,而且应该是层次比较低的角色。
这让她想起了那一次她和邱崇文在广电大厦工地上的那次争吵,而这封信里提到的钱的问题,用的钢筋等建筑材料质量问题,无一不是那一次自己和邱崇文争吵时邱崇文一怒之下说出口来威胁自己的,所以她判断应该是那一次自己和邱崇文对话争吵时被周围哪个隐藏在一旁的家伙给听见了,现在用这个来作为把柄要挟自己敲一笔钱。
遇上这种事情贝海薇虽然想明白了其中道理,但是却也束手无策,对方要求按照他预定的时间把钱送到指定地点,否则他就要把他所知道的情况向公安局举报,这个家伙不知道这种事情并非公安局所管,但是这些情况如果真的捅到了孟凡英那里,很难说孟凡英这个家伙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至少贝海薇不敢冒这个险。
徐忠志接到这个消息自然是暴跳如雷,但是暴怒归暴怒,事情还得处理,这事儿不被封住,那也许就会变成一个导火线,炸死无数人。
所以也才有了宋自成下边的人全体出动。
不能不说对手还是一个有些头脑的家伙,为了这两万块钱还颇费了一番心思,他要求把钱送到了宋州最热闹也是交通最繁忙岔道最多的五一广场北侧的一处报亭背后的垃圾桶里,而且明确说如果报警或者有人想要抓住收钱者,那么记录有这些内容的信会自动寄往宋州市公安局和昌江省公安厅以及昌江省政府,可谓考虑周全。
只是不剪除这个祸患,徐忠志和贝海薇一辈子都别想睡安稳觉,只要能抓住这个收钱者,他们相信又一百种方法来解决后续的麻烦。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抓捕那个收钱者时出了纰漏,那个家伙太过于狡诈,居然就一直在那个垃圾桶边上装乞丐,在这边刚刚把牛皮纸口袋放进垃圾桶,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那个家伙趁放东西的人刚一转身离开,就立即上前提起牛皮纸袋就跑,这边埋伏的人还没有完全布置到位,所以就被早就踩好路线的这个家伙逃脱了。
不过因为贝海薇已经怀疑这个敲诈者应该就是广电大厦工地上的工人,所以也专门找了邱崇文公司里的人来辨认,张石头的身份立马就被认出了,所以虽然张石头跑掉了,但是却已经锁定了这个人。
而这个时候徐忠志也顾不得许多了,只能通知韩友德让公安局的人立即出动找人,毕竟宋州市区这么大,公安的身份在很多地方也要管用得多,和社会上这些人相比,他们各有各的门道,只要抓到这个人那就好办。
但几个小时过去了,张石头依然没有消息,宋自成已经安排人去了张石头在烈山的老家去了,但这个张石头却未必敢回老家。
“忠志,没这事儿,出事儿也是迟早的事儿。”贝海薇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却显得很平静淡定,淡定得让徐忠志都是一愣。
徐忠志强压住内心的火气,瞪着这个跟了自己好几年的女人,“你什么意思?”
“忠志,这不明摆的么?涂镇海和高汉柏的都翻船了,庞永兵却连信儿都不知道,哼,他这个纪委书记还当什么当?都快成了摆设了,纪委是拿来干什么的,不是用来防御的,而使用到进攻的,马德明倒了,没吓着人,这人家取来这么一下子反击,杜双余栽了,现在又轮到涂镇海和高汉柏了,这一刀狠过一刀,都是在往心窝子里扎,我看只怕很多人都吓得睡不安枕了,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贝海薇语气很冷静,看得出来说这番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了的。
徐忠志吐出一口浊气,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这才扭过头来,沉声道:“海薇,我知道有些事情迟早要来,我们无力阻挡发生,但是却可以延缓速度,杜双余那是自寻死路,强奸女人,徇私枉法,这还算是一个县委书记么?至于涂镇海和高汉柏,我承认有些小看了陆为民,更小看了孟凡英,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变色龙,刘敏知的事情还没有一个明确结果呢,他就倒向了尚权智,没有孟凡英的黑手,就算是陆为民和沈君怀看涂镇海怎么不顺眼恐怕也不敢动吧?”
“你想说什么?想说局势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贝海薇可不这样看,徐忠志把有些问题看得太简单了,似乎没有孟凡英的反水,尚权智和陆为民就不会动市公安局班子,可能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便找个理由把你位置一挪动,那就可以动你,你以为手底下一帮人就是真的对你忠心耿耿的私军?笑话!
徐忠志听出了贝海薇话语的里的讥诮嘲讽之意,摇摇头,“局势很糟糕,但是我的意思是还不到走出最后一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再做一把。”
听得徐忠志这么一说,贝海薇眼睛一亮,“还可以再做一把?怎么做?市财政还有钱么?就算有,连黄市长都三令五申不准动了,你怎么办?你逼黄鑫林也没有用,他不可能不要他头上的乌纱帽吧?”
徐忠志沉吟了一下,他也是才从杨永贵那里获得的消息。
据说省里边对宋州国有企业改制十分关注,尤其是大批纺织企业面临的困境以及给宋州社会大局带来的稳定压力也让省里边相当重视,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会在十五大之后分别调研宋州,其中一个重要话题就是宋州国企的改制。
这是一个迫在眉睫而又举足轻重的大事,关系到十多万国企职工生存问题,由于宋州财力匮乏,省里可能会结合中央关于支持国企改革的政策和资金扶持,也要从省财政拨出一笔资金来支持宋州国企改制,加起来数量不小。
另外杨永贵还透露尚权智可能有意要对市属企业中一些效益较好的企业也要进行改制,收回部分资金用于支持其他效益不佳企业改制,其中也包括诸如华廊集团等效益上佳的企业。
这几笔资金加起来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虽然这些资金尤其是中央和省上的专项资金都有明确用途,直接针对解决国企改制问题,但是即便是只有宋州市属企业的产权出让那一部分也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比如华廊集团旗下的华廊饭店,仅仅是这一笔资产的转让都将是数千万收益。
第一百四十一节 崩坏
徐忠志把情况细细介绍了一番,贝海薇脸上也是神色变幻不定,有些拿不准主意。
应该说徐忠志的考虑并非毫无道理,不算中央和省里的资金支持,仅仅是华廊集团的改制也许就能有数千万资金进入市财政,这种情况下掏出几百万来投入广电大厦可能会花些心思,但是可能性就大多了。
现在市里边之所以严禁财政在投入资金到广电大厦,主要原因还是财政困难,并非是压停止广电大厦建设,至于说合约一事,完全可以找其他理由来解释,所以在这个问题上贝海薇相信徐忠志还是想得到办法的。
但是这其中有一个关键之处,那就是时间。
十五大九月召开,就算是省里主要领导在十五大之后就来,估计也应该是十月份的事情了,来了就能马上现场拍板确定改制事宜么?贝海薇不认为省里市里这么高的效率,就算省里拍了板,市里也积极配合,但是企业改制岂是说改就改的?
就算华廊集团可以先行一步,但是像华廊饭店这样大一个企业要卖出,只怕谁真的有兴趣只怕也需要几个月时间来考察吧,哪有今天谈好明天就把钱交给你市政府然后交易就成功了的事情?所以贝海薇预判即便是最乐观的估计也得要明年春节后去了,而这几个月,他们能挺得过去么?
“忠志,黄市长和杨书记他们的态度如何?”贝海薇突然问了一句。
“什么态度?你是说他们对国企改制的态度么?”徐忠志以为贝海薇被自己说动了,“他们也持支持态度,毕竟现在市里太困难了,而国企效益不佳,如果能够通过改制来解决负担问题,市里当然愿意。”
“不,我不是说这个,而是他们对尚权智、陆为民他们咄咄逼人的这些动作有什么反应?还是觉得这没啥,就是你们的事儿?”贝海薇嘴角掠过一抹冷笑。
“这个,老黄现在意志消沉,我觉得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涉及到一些事情他也是瞻前顾后,顾虑重重,我甚至觉得他好像有点儿怕尚权智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徐忠志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摊摊手,“我不是要他什么事儿都和尚权智针锋相对,尚权智是书记,是一把手,他是副书记市长,大原则上是争不过的,但是在一些具体事情上,他完全可以表明态度,像纪登云这样绕开庞永兵,不请示不汇报,直接双规涂镇海,明显违规,就算是你尚权智授意办的,那也得按照规矩来,他不按照规矩来,那我们也一样可以,他是市长,他有权直接向省里反映,但你看他有什么表示?对他,我是没有信心了。”
“至于杨永贵,这是个鼠目寸光的家伙,他以为他现在不偏不倚就可以坐稳他的副书记位置了,哼,毛主席说得好,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那种墙头草,最终的结局就是无论是谁笑到最后,他都会是一个第一个被拿来垫脚踩死的角色。”
贝海薇没有理睬徐忠志气愤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既然如此,老徐,你怎么能保证挺得过这一段时间,就你和庞永兵两人?刘敏知的下场你还没有看到么?”
一句话噎得徐忠志半晌没有吱声,似乎是在评估贝海薇话语的分量,“海薇,就这么走,我心有不甘,再怎么我也是常务副市长,眼见得一块大肉就在面前,不咬一口,说不过去啊。”
“哼,大肉?大肉后边就是钓钩,咬下去,你要松口脱身怕就难了。”贝海薇摇摇头,“老徐,该收手了,差不多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我觉得经历了从刘敏知到杜双余再到涂镇海的事情,我们应该看清楚了,尚权智前两年的隐忍是在布局,绝不是什么无计可施,现在你看看,一个个他的心腹打手布置到位,如果说刘敏知翻船是省里的动作,那么杜双余呢,涂镇海和高汉柏呢?下一步又该是谁?”
徐忠志脸色变幻不定,似乎仍然有些拿不准主意,“他要动我或者庞永兵总得有东西才行,动下边人,哼,我不像杜双余那么蠢,居然还要那一本笔记来记那些东西,纯粹找死,买官卖官,稍不留意就得要翻船,涉及面那么大,出事儿是迟早的。……,尚权智也不蠢,现在市里边情况已经乱得可以了,摆脱经济困境才是头等大事,这段时间我算是比较配合她了,他就是想动我恐怕也要等到我利用价值差不多的时候吧?如果他在轻举妄动,省里领导来了,乱成一锅粥,他怎么交代?省里领导又怎么看他?”
贝海薇不再多言,她知道只怕徐忠志是真的陷进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指望着一些不切实际的虚妄,你还真以为自己在尚权智那里不可或缺不成?
当然,徐忠志的判断并非毫无道理,但是贝海薇坚信尚权智绝不可能因为一些影响就不动谁,这种局面不是他尚权智造成的,而是上一届梅九龄、黄俊青以及你徐忠志和庞永兵他们造成的,真要捅烂了,他顶多也就是背个驾驭不力的责任,但是解决了你们这些人,尚权智就可以放手大干,整个宋州就可以如臂指使的按照他的意图来运转,这一宝他肯定愿意押下去。
越想贝海薇就觉得眼前局面的危险,当然,她并不清楚徐忠志有另外的安排,但即便是她知道徐忠志对孟凡英的动作,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一个孟凡英算什么?解决掉孟凡英并不能从根本上改变态势,沈君怀、唐啸、纪登云、周素全这些人已经一个个站了起来,围绕在他们身边已经有了一大圈人,尤其是还有陆为民这个家伙更成为他们的主心骨,随时有可能发起进攻。
事实上他们已经发起了进攻,刘敏知,以杜双余为首的苏谯县一帮人甚至连带了泽口几个人,都已经溃灭,现在又开始把锋芒指向了市公安局内部,政法系统一旦被他们牢牢掌握,纪委系统已经不可考,像自己就随时可能被纪委或者检察院的人带走而毫无挣扎之力,想到这里,贝海薇就不寒而栗。
她不能再和徐忠志并肩战斗下去了,或许徐忠志留下来对自己也是一个解脱,自己可以心安理游刃有余的脱身,至于说感情上那点歉疚感,那又算什么?难道说自己出去之后还打算和他相濡以沫一辈子不成?
想到这里贝海薇已经有些怀念那个在加拿大苦苦等候她的人,也许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
服务员轻轻敲了敲客房的门,里边没有反应,服务员有些犹豫,酒店有几间客房一般住的都是有来头的客人,而这一间恰恰就是其中一间。
已经过了换洗时间了,按理说客人早已经起床甚至离开了,但是今天这间房却反锁着,客人好像还在休息。
服务员没有敢打扰里边的客人,小心的回到总台向值班经理汇报了,值班经理清楚那间房住的是什么人,想了一想告诉服务员,既然客人还在休息,那就暂时不要去打扰。
但是一直到中午十二点,那件客房的客人依然没有出来,这让总台值班经理也有些奇怪,他是知道住那间方的客人身份的,那位客人来这边时候不多,偶尔来一次,所以他印象很深。
他给总经理打了电话汇报这个情况,总经理示意他带人去看一看,问一问客人是否有什么需要。
在敲了好一阵门确认屋里没有人应答之后,值班经理觉得事情可能有些不大对劲儿,请示了总经理之后,指示工作人员酒店用特制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而进入之后看到的一幕让他们目瞪口呆。
短暂的震惊之后,值班经理蹑手蹑脚的伸出手到对方的鼻尖感受了一下,不经意触及到对方肌肤,早已经是冰凉,至于呼吸更是早就没有了,冷汗涔涔的他努力镇定了心神,指示其他两名工作人员和服务员立即出去,自己也随即退了出去,然后迅速打电话向总经理报告了情况,而在那边的总经理吓得几乎连手机都落到了地上,赶快报警,但是这个警该向谁报?
市公安局长死在了酒店,这个警该向谁报告?
假日酒店的总经理还算是比较聪明,一方面要求饭店值班经理把看见了这一幕的工作人员控制起来,不准让消息外传,然后从手机里调出电话号码,寻找市领导的电话,最终找到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陆为民的电话,给对方打去了电话。
第一百四十二节 惊天大案
陆为民瞟了一眼放在振动状态的电话,没有理睬,一个陌生的号码,自从担任政法委书记之后,各种陌生电话经常打来,让他也不胜其烦。
来电各种各样都有,既有反映情况告状的,也有要邀约见面说事儿的,还有请客吃饭的,认识不认识的都有,遇上这种电话你好歹也得要应付几句,如果是正事儿还好,就怕那些自来熟,电话里说半天废话,半天不入正题,委实让人心烦意乱。
到宋州艺校调研是陆为民早就定好的行程,只是尚未成行他就兼任了市委政法委书记,而紧接着政法系统的问题就接踵而至,一波接一波,简直就没有让他清静过。
原本上个星期陆为民已经确定下来了要到宋州艺校调研,但是最终却因为涂镇海和高汉柏的事情被耽搁了,所以这一次陆为民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件事情办了。
“许校长,今天我在艺校调研了一整天,虽然学生们尚未到校,但是我感觉我们艺校的氛围还是相当好,尤其是教师们的职业素养和精神面貌非常让人振奋,我今天在这里可以给您表个态,宋州市委是一力支持宋州艺校升格为艺专的,当然我们都知道艺校升格成为艺专不是光凭一句话就行,这需要方方面面的努力,从目前来说,最现实的困难还是物质上或者说硬件上的差距,这一点我也很清楚。……”
“我来艺校之前,也曾经向尚书记专门汇报过这个情况,尚书记态度很明确,我们宋州市委市政府将会尽全力支持宋州艺校中专升格为大专,其间有什么具体困难,艺校提出来,这一届宋州市委要努力促成这方面条件的积累准备,力争在2000年以前做成这件事情。”
陆为民说这番话时也有些心虚,这不是光空口说白话就行,那得要拿出实实在在真金白银来才行,但是尚权智的确是这么说的,他只能复述,就宋州目前经济态势要拿多少资金出来很困难,但是可以寄希望于财政好转之后,只是这却需要时间。
电话一直坚持不懈的响着,陆为民示意何靖接上自己的话头,他拿起电话给大家表示了一下歉意,然后走出会议室。
“哪位?”
“陆书记么?我是假日花园酒店总经理范大卫,对,对,您好,我要向你报告一个紧急情况,……”
“什么?!”话还没有听完,陆为民脑袋就一阵发晕,孟凡英死在假日酒店别墅套房中?这怎么可能?“你确定没有搞错?”
“陆书记,这种事情我们怎么可能搞错?孟局长来过几回,都是住的那里,我们的服务员和大堂经理都认识他,是不是一个人住那里,这个,这个我们不太确定,还需要查一查才知道,因为您知道别墅套房在后边,没有与主楼在一起,后边有专门的侧门,……”假日花园的胡总嘴巴都有些不利索了,好一阵后口齿才逐渐变得清楚起来,“您放心,只有三个人在场,包括我们的大堂经理在内,我已经让大堂经理把那两个人带到酒店会议室里控制起来了,现场我已经让他锁了,对,对,暂时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我是第一个给你打的电话,对,我知道这事儿的严重性,我懂,我懂,……”
何靖瞟了一眼站在窗外的陆为民,发现陆为民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接听电话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怪异,甚至有一种狰狞的味道,尤其是那双眼睛更是如喷火一般灼人,只是无意识的往这边扫了一眼,都让何靖吓了一大跳。
交待完对方之后,陆为民脑袋一阵发晕,妈勒个逼!
陆为民忍不住吐出一句脏话,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忍不住想要骂脏话,以往气急眼了也不过说说粗话,但是这一次他是真想骂脏话了,而且很想扬声痛骂个够!
这他妈是个什么事儿?孟凡英死了,而且是死在假日花园酒店的别墅套房里,怎么死的不知道,他杀,还是自杀?!当然不可能是死于意外,想洼崮时候朱明奎的马上风那种事儿根本不可能,这世界没那么巧的事儿。
孟凡英有问题,前两天尚权智和自己隐约提了一句,据说有人把检举信寄到了省纪委和省公安厅,检举问题很多也很详细,但是省纪委和省公安厅那边暂时还没有动作,估计一方面是没有其他过硬的证据,另一方面也需要和宋州市委书记尚权智交换意见,毕竟孟凡英只是一个处级干部,属于宋州市委管的干部。
但这个情况好像并没有通报到宋州市纪委,这也意味着省纪委也对宋州市纪委这边有一些看法或者说准备了。
莫不是孟凡英知道了这个情况,畏罪自杀?这有可能,但是这种可能这是一种,陆为民怀疑是不是另一种可能,他杀!
但如果是他杀,对孟凡英,那可是市公安局的局长,谁会这么干,谁又敢这么干?
孟凡英现在和谁的矛盾最大?
要说之前应该是和己方,而现在尚权智和自己都已经明确表了态,何况己方是永远不可能做这种荒唐的事情,真要办他那也是堂堂正正的办他才对。
这一连串的问题涌进陆为民的脑子,让陆为民头都快要爆了。
陆为民努力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种情况下,他对宋州艺校的调研就没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好在要看的要了解的也基本上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是宋州艺校关于如何重新制定升格筹备小组的工作方案,接下来更多的也是具体落实的事宜,也不需要今天在这里多谈。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陆为民给周素全打了一个电话。
涂镇海被双规,孟凡英离奇死亡,高汉柏畏罪潜逃,这市公安局可真是成了祸不单行的扫帚星了。
周素全在电话里听了陆为民的简短介绍也是震惊莫名,不过现在却没有给他多震惊的时间,陆为民告诉他立即带领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察和技术上的民警赶往假日花园酒店现场了解情况,同时要他注意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