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管怎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眼前这位小年轻可是他李老弟的师叔啊!
“不敢当,黄老叫我小夏或者名字就是。”夏云杰倒是当不起黄老这个老师的称呼,急忙道。
“我倒是想这样叫你来着,可是我跟你一位在京的师侄却是至交啊!”黄老倒是个直爽之人,闻言苦笑着实话实说道。
“这辈分只是针对门内弟子,跟黄老却没有任何关系,黄老您不必往心里去,您叫我小夏或者名字就行,要不然您叫我夏老师,我心里倒是渗得慌,您可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夏云杰道。
其实拍马屁也是要讲究身份对等的,比如一个小官拍一位大官的马屁,大官会觉得不痛不痒,没什么感觉,也觉得是理所当然。如果换成一位跟他官职相当的官员拍他,那他心里肯定会比较爽,如果换成上级还拍他的马屁,那他估计就要轻飘飘不知道身处何方了。
像黄老这等身份的人,整个共和国跟他身份对等的一个巴掌都凑不起来,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平时下面人拍他的马屁,他早已经毫无感觉甚至都有点生厌,但今日夏云杰最后说的那句话,却让黄老听得甘之如饴,倍感爽快,忍不住哈哈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要不这样,我托大叫你一声夏老弟吧。”
黄老这话一说出口,黄香怡暗地里顿时一阵哭啊!
之前李青鸿跟夏云杰什么乱七八糟的辈分她可以不理它,可如今呢,她想不理都不行啦,因为她父亲已经开始跟人家夏老师称兄道弟了。
能被心目中的老英雄叫一声夏老弟,夏云杰心里还是挺激动的,道:“那我就叫您一声黄大哥。”
“行,就这么说定了,等会我们哥俩好好喝上一杯。”临双目闭上前突然结交上一位忘年交,黄老心情出奇得好,拍着夏云杰的手笑道。
“喝酒的事情不急,且让我先替大哥把体内的蛊虫给灭了。”夏云杰很喜欢黄老这样豪爽的性格,闻言反过来拍着他的手道。
夏云杰毕竟年轻,虽然冯文博说他是他师叔,但不管是黄老还是瞿卫国对他却是压根没抱多少希望,至于黄香怡就更不消说了。
因为黄老体内的蛊虫乃是一种极为阴毒难缠之蛊,名为阴尸蛊,乃是养蛊之人用阴煞之体的人的尸体养成的。因为此蛊本就用人尸体养成,顾对人体十分熟悉,一旦入了体内,想把它赶出来,简直难以登天。除非阴尸蛊的主人施法召唤它。只是当年这蛊的主人给黄老下蛊之后就意外死了,所以阴尸蛊就留在了黄老的体内。好在黄老早年无意中认识了一位奇人,也就是李青鸿。只是阴尸蛊实在太阴毒难缠,李青鸿却拿它没办法,无奈请出了他师父诸葛玄,但诸葛玄也没办法赶出这蛊,最终也只能把它困在黄老的体内,不让它在黄老体内肆虐。
如今夏云杰一语道破黄老体内藏有蛊虫,而且大言不惭地说先把它除掉,黄老和瞿卫国眼中都不禁流露出震惊之色,看夏云杰的眼神也都忍不住变了。
且不管夏云杰能不能除掉这阴尸蛊,光凭他一眼能看出黄老中了蛊毒,就可见他在巫医上的造诣已经出神入化,绝不是冯文博能比的。
“我爸中的莫非真是蛊虫,难道民间传说中的蛊毒真的是存在的?”黄香怡以前一直不信蛊毒之说,但如今见夏云杰又提起蛊虫,心里倒不禁有几分动摇。
“自然是存在的,等会我把它赶出来,你就知道了。”夏云杰点点头道。
“师叔……祖,这个我听师父说黄老中的蛊乃是阴尸蛊,此蛊极为阴险难缠,如果没有把握把它赶出来,最好小心行事,以免激怒它!”虽然瞿卫国已经对眼前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叔祖另眼相看,但终究还是担心他年少不懂轻重,闻言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而且叫师叔祖时,也有点难以启齿的感觉。毕竟他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而且暗地里的身份也是尊贵无比。
瞿卫国却不知道,夏云杰修为早早便超过了他的曾师祖,如今已经是地巫二鼎中期境界,在现今道法没落的年代,已经是非常牛逼的存在。要知道,就算他曾师祖毕生都没能踏入地巫二鼎之境,至于瞿卫国的师祖诸葛玄、师父李青鸿就更差一些,到如今李青鸿已经停滞在地巫一鼎初期巅峰境界十多年,再无突破。至于瞿卫国本人,则是刚刚窥到鼎的玄机,也就是说刚刚踏入地巫一鼎之境,离把一尊巫鼎完全凝聚成形还差得十万八千里。
“无妨,区区阴尸蛊还难不倒我!”夏云杰自信地摆摆手道。
瞿卫国见师叔祖这么有自信,反倒越发不放心,他可不相信年纪轻轻的师叔祖比他的诸葛师祖还厉害,张张嘴刚想再提醒一两句时,黄老已经开口道:“卫国你不必多说,这阴尸蛊陪我这么多年,也该是个了断的时候了。”
说完黄老又转向夏云杰道:“夏老弟,你只管放手除灭这阴尸蛊,一切后果由我自己承担。”
见瞿卫国和父亲说得这般严重,黄香怡倒是被吓着了,急忙道:“爸,这件事还是要慎重,不如先回北京,然后把大哥他们都叫过来,一起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黄老对于黄家而言便如擎天巨柱,定海神针,有他在黄家便能安稳如山,谁也不敢轻易动黄家,又岂可轻易以身犯险?自然一切要等商量过后,安排好一切应急措施,方才能着手进行如此危险的医治。
“对,对,不如回京把家师也请过来,具体商量过后再……”瞿卫国闻言也跟着附和道。
黄老身份特殊,万一有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瞿卫国身为政府官员自然也不敢掉与轻心。
“夏老弟,你怎么看?”黄老闻言也不禁犹豫了起来,正如他之前对青鸿老人说的,他自己是无所谓,两腿一蹬也可以早点见主席,但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却也由不得他随心所欲。
“此蛊大约在一甲子前种与你体内,后经人,嗯,是我门中之人施展困蛊咒将它困在你心脏附近。只是时日一长,一个月前,阴尸蛊却最终还是破了困蛊咒。这阴尸蛊被困多年,此番得以脱困,暂时还不敢太过放肆,以免再被困住。但它积怨已深,历经一个月小心翼翼的试探,见外界没有任何举动,已经开始放松了警惕。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一个星期之内,心绞痛发作频率比以前多了许多,也厉害许多?如果我所料不错,若不及时除掉此蛊虫,黄大哥之命将亡与一周之内!”夏云杰没有回答黄老的问题,而是抓过他的手,然后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沉吟片刻说道。
夏云杰此言一出,黄老和瞿卫国皆嗔目结舌。
黄老自己的事情他最清楚不过,没想到夏云杰仅仅凭把脉就能如亲眼目睹,把这六十年多年来乃至最近他心绞痛每日趋于严重之事说得分毫不差。而瞿卫国从他师父那里,也大致知道黄老之事,更清楚诸葛师祖曾给黄老下困蛊咒之事,但这种事情若当事人不说,别说他,就算他师祖重生也绝不可能通过诊断把事情说得如此分毫不差,如同亲眼所见。
光这一点,瞿卫国就知道,眼前这位师叔祖修为之精深恐怕连他诸葛师叔祖都无法相比。
“你放屁!”唯有黄香怡见夏云杰竟然咒她父亲的命只有一个星期不到,却是不禁气得脱口骂道。
第0100章 冯书记的烦恼
“住口!目无尊长的东西,马上向你夏叔叔道歉!”不过黄香怡话音还没落下,黄老已经一脸怒意地指着她叱责道。
此时黄老已经对夏云杰的话深信不疑了,却又如何容得女儿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更别说口出羞辱之言了!
“爸,您这是……”黄香怡是黄老最小的女儿,素来最受他宠爱,还从未见他向她发这么大的火,况且还要她叫夏云杰这个毛头小年轻叔叔,闻言不禁委屈得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黄大哥,算了,算了,不知者不罪!”刚才自己好心好意指出黄老危在旦夕,却被人骂放屁,夏云杰心里也是颇为恼火,但见黄老发怒,又见黄香怡一把年纪眼眶里含着眼泪,心里的不满也就消散了,反倒劝道。
“不行,为人做事可以不拘小节,但大是大非面前却绝不能含糊。夏老弟,是老哥教女无方,多有得罪了!”黄老先是断然拒绝了夏云杰的劝解,接着又面带愧疚之色向夏云杰深深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黄老是何等人,夏云杰又如何当得起他的鞠躬道歉,急忙拦住他。
“夏叔叔,对不起,刚才我……”黄香怡知道父亲一生铮铮铁骨,就算在解放后那段受迫害的特殊历史时期,也从未屈服,没想到今日却为了她一句话的缘故却向夏云杰鞠躬道歉,哪还敢再拗在哪里,急忙含着眼泪向夏云杰鞠躬道歉。
至于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一切都暂时只能放在一边了。
“算了。这种事情若不亲眼所见,很难让人相信的。”夏云杰对黄香怡可就没那么客气了,摆摆手拦住了她说道。
说完之后,夏云杰再度看向黄老,道:“黄大哥,你看是现在帮你除掉蛊虫,还是回北京跟女子商量过后再决定?一切由你决定。”
“老弟,我可不想一身老骨头还没回到北京,就被那东西给啃光,你还是快点帮我把它除掉吧。”黄老闻言朗声道。
现在他对夏云杰自然是信心十足,也想明白眼前这位新交的忘年交就是青鸿老人卦中那位给与他生机的高人。
“那好,黄大哥你且坐好。还有文博,你去取一个脸盆过来,脸盆中装上一半清水。”夏云杰说道,脸上终于现出一丝凝重之色。
“冯师叔,小侄去就行。”瞿卫国却哪里会让冯文博去做这事,急忙抢着去浴室找了一个塑料脸盆过来,并装上一半清水。
夏云杰见瞿卫国把脸盆端过来,让他把脸盆放于黄老脚前两米之处,然后静静立于黄老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暗中运转周身巫力。
客厅静悄悄,所有人都紧张得屏住了呼吸,就连黄香怡也不例外。
如此过了大约十来秒钟,夏云杰突然动了。
只见他一只手飞快掐着法诀,一手落在黄老脑袋百汇穴,然后顺着脑后勺、脖子一直往下拍打,每拍打一下,黄老的胸口便鼓出一下,且发出一种很奇怪很尖锐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尖锐,让人不由自主感到阵阵心惊肉跳的感觉。
“破!”就在所有人听得心惊肉跳,感觉心脏仿若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夏云杰突然暴喝一声,然后手掌猛地在黄老后背心一拍。
“噗!”黄老应声张嘴喷出一道血箭,那血箭不偏不倚正好落在那装有清水的脸盆中。
顿时脸盆中的水变成一片血色,在那片血色中隐隐有一条通体晶莹剔透,大约有一指头长的可怖虫子在游动,还有无数虫卵漂浮在其中,有些已经开始破卵而出。
看到盆中之物,瞿卫国蓦然变色,目中闪过一抹后怕之色。
瞿卫国也是一名巫师,自然明白那些虫卵意味着什么,也终于明白师叔祖刚才之言没有半点危言耸听之意!
“爸,你怎么样?”见黄老喷血而出,身为女儿的黄香怡最是心急,急忙上前轻轻拍抚着父亲的胸口道。
“哈哈,放心,爸我活这么长时间,从没像今天这般舒畅过。”黄老闻言一阵朗爽大笑,然后起身冲夏云杰抱拳道:“老弟,大哥这条命算是被你捡回来了。”
“大哥言重了。”夏云杰谦虚地笑笑。
见父亲身体无恙,黄香怡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看向那盆血水。
不看还好,这一看,黄香怡不禁吓得脸色都苍白了,指着那盆血水里的阴尸蛊和蛊卵,道:“这,这莫非就是蛊虫?”
夏云杰点点头。
“那这一个个白白的小点点是什么?”黄香怡再次问道。
“虫卵!”夏云杰很简洁地回道。
但就这简洁的两个字,却听得黄老还有黄香怡等人骤然毛孔悚然起来,尤其黄老一想起这么多虫卵将化为阴尸蛊在他体内乱啃,却是比当年从尸山血海里爬起来还让他感到可怕。
“师叔,这东西我现在该怎么处理?”冯文博恭敬地请示道。
“你去帮我取毛笔和朱砂来,这些东西寻常方法是很难杀灭干净的。”夏云杰道。
冯文博闻言急忙去取来了毛笔和朱砂,然后夏云杰画了张符箓。
画完之后,夏云杰将那符往脸盆中一扔,那符竟在血水中熊熊燃烧起来。
符一烧起来,那尖锐的声音再次在客厅里响起来,不过这次却更清晰。当火熄灭时,血水的颜色更浓,但那阴尸蛊和蛊卵却都已经不见。
见阴尸蛊和蛊卵被消灭干净,黄香怡惊魂未定地问道:“夏叔……叔,我爸……”
“黄女士还是叫我夏老师吧,说起来我还是江州大学的客座老师。”夏云杰见黄香怡怎么说也是四五十岁的女人,听着她叫他叔叔,总感觉特别扭,急忙打断道。
“这……”黄香怡闻言将目光投向父亲,她也觉得叫一个小年轻叔叔怪别扭的。
“既然夏老弟这样说,你就这样叫吧。”说着黄老又看向夏云杰笑道:“你就别黄女士,黄女士地叫了,叫她香怡就可以。”
夏云杰笑笑,然后道:“那些东西我都已经清除干净,以后你爸就不会再犯心绞痛了。”
“放心啦女儿,夏老弟是一位真正的奇人,他既然说没事那就绝对没事了。好了,咱不谈这个,卫国,你去安排一下,晚上我要和夏老弟好好喝上几杯。”黄老见女儿欲言又止的,笑着道。
“这件事就不用卫国安排了,让冯正诚安排吧,他是江州市的市委书记,也是文博的儿子,你这位老领导过来,他这位地方官应该接待的。”夏云杰闻言笑道。
虽说冯文博对儿子弃医从政耿耿于怀,但总也喜欢儿子能步步高升,所以见夏云杰特意提到他儿子,显然是想把儿子引见给黄老,目中不禁闪过一抹感激欢喜之色。
黄老人老成精,自然也明白夏云杰的意思。本来他这次轻车简从是不想惊动地方官员的,但既然夏云杰有这个意思,黄老却不好拂他的面子,闻言笑道:“这样也好,顺便让小冯把小赵也叫过来。小赵就是你们省的省委书记赵兴军,是我以前的部下,说起来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他酒量不错,到时可以替我多敬你几杯。”
县官不如现管,既然夏云杰比较看重冯正诚,黄老干脆人情做到底,把省委书记赵兴军也叫来。如此一来,赵兴军自然会多看重冯正诚几分。此外黄老把赵兴军叫来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把夏云杰介绍给他认识。毕竟夏云杰不仅是位奇人还是他黄老的救命恩人兼忘年交,而且又刚好生活在江南省。地方上的事情,黄老远在京城终归有些鞭长莫及,刚好赵兴军这位老部下是江南省第一把手,却是可以帮忙关照他这位新结交的小兄弟。
至于像夏云杰这样的奇人需不需要赵兴军关照,那却是另外一回事。总之,介绍两人认识是一件好事。
对于黄老特意把赵兴军也叫来的微妙之处,夏云杰是无法明白的,不过冯文博毕竟活了一把年纪,曾经也在学校、医院里当过领导,倒是深知其中玄机,闻言满心高兴地去给儿子打电话。
江州市市委书记办公室,烟雾缭绕。
冯正诚独自一人站在窗户前,双指夹着根香烟,一口接着一口地抽。
冯正诚出身中医世家,平时并不怎么抽烟,但一旦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时,却习惯一根烟接着一根烟地抽。
前段时间省委常委兼金阳市市委书记曾立书被双规,省委常委空出了一个名额。这个名额按理而言应该会继续从江南省下辖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中产生。
江州市经济发达,在江南省中占有比较重要的地位,冯正诚这几年在江州市也做得不错,是一位比较有希望进入省委常委班子的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是厅级干部,一旦进入省委常委,那就是副省级干部,职级直接提了一级。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省委常委对于江南省重大决策还有人事任命方面都有讨论和投票的权力,实权比起那些不是省委常委的副省长都要大上一些。
冯正诚今年才四十岁,如果有希望进入省委常委,绝对是江南省最年轻的省委常委,甚至在全国都能排得上号。如此的年纪,以后如果发展得顺利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主政一省的二把手,乃至第一把手。
当然在中国没有深厚的背景,或者没有上面领导层看中你,想成为主政一省的第一把手希望还是很小的。
这段时间冯正诚没少风闻一些地级市的市委书记在省里活动甚至到京城活动,也有两三个人开始呼声渐高,而一直按兵不动的冯正诚反倒渐渐没人提起,甚至有话从省城里传出来,说因为他年纪太轻了一些,省里基本上不会考虑他。
这人一旦踏入仕途,又有哪个人是不想往上爬的?冯正诚自然也是想节节高升,自然也是眼红这个省委常委的位置。
现在冯正诚就是在思考要不要去省里跑一趟,要不要去拜拜码头,尤其省委书记赵兴军那边。
人事权方面,赵书记是最有话语权的。
只是赵兴军是军人出身,为人正直,最讨厌人跑官,所以冯正诚这心里是拿不定主意,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怕别人都在走动,他不走动,会不会给领导留下不上进或者说让领导产生一种你根本没把他放在心里的看法。去嘛,却又怕适得其反,反倒惹赵书记生气。
冯正诚想不好,香烟继续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