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股市暴跌的情况下,香港的楼市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房价迅速下跌,正是抄底的好时机。香港的楼市在某些特定的时间段,都会经历起伏点,房价和股市有很大的联系。
而到处卖楼的廖承德也被媒体安上了个“地产大王”的名号,这种称号原本安插在那些大地产公司的老板身上更为合适。只是廖承德有个在娱乐圈大大有名的儿子,而他在经济不景气的情况下大肆收楼,又显得格外显眼,这才被安上这么一个称呼。
其实廖承德收的楼盘大半都是为钟石收的,只是外人哪里知道这些门道,纷纷将这些楼盘算在廖承德的名下,最后港媒粗略一算,发现廖承德竟然在香港几个岛上足足收购了超过三亿的房产,甚至有些楼宇,竟然是整层整层的收购。
至于廖小化,则一改常性,委身一家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勤奋地打起了“逍遥工”,逍遥工的意思就是那些不是为了生计而打的工。
不过对于他和娱乐圈的关联,依然没有中断,时不时还是有记者会拍到他和当红女明星约会的照片。
这些都是后话。
在听闻这些钱都是在恒生指数市场上获得的时候,汇丰的那位客户经理就打了个哈哈,不再卖力推销自己的财富管理。像这种在期指上能大获成功的人,根本不会看上银行财富管理部门每年几个点的收益。
通过汇丰在北美的资本市场放出风声后,就有不少北美的对冲基金经理不惜万里赶到香港,想要在这笔天量资本中分上一杯羹。
而此时的钟石,则早已经返回大陆,在家里做起了乖孩子,香港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钟意。自然,对于那些后世大名鼎鼎的基金,他都留了名单,连相应的投资份额,都说得清清楚楚。
这一天,来了两个来自美国的白人,其中一个人已经是年纪很大,甚至连胡须都花白了。另外一个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风尘仆仆的脸上尽是焦虑。
若是美国数学界的人在此,就会认识到那位老者正是曾经获得“菲尔兹奖”的詹姆斯·西蒙斯,数学界曾经的奇才之一。这几年詹姆斯·西蒙斯已经不在学术界里厮混,而是投身到商界,玩起了对冲基金。
招揽了大批数学、物理、密码等非金融专业人才的文艺复兴科技公司早在几年前就开张了,年化收益也还不错,不过在今年则面临了亏损,其中有不少人放弃了在公司的份额,拿着现金就离开了文艺复兴科技。
詹姆斯·西蒙斯一度感到绝望,甚至想到解散文艺复兴科技,不过当他听到在香港有财团寻找投资对象的时候,就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一丝光明,迫不及待地赶到了香港。
见到这位年纪不大、面相清秀的潜在投资人的时候,西蒙斯心中就是一紧,还以为没有什么戏了,哪里想到钟意只是寒暄了几句,就痛快地投给他们基金五千万美元。
钟意只是按照钟石临走时候的吩咐投给文艺复兴科技,只是钟意不知道的是,他错过了进入“大奖章”基金的最佳机会。
“大奖章”基金,是文艺复兴科技专门对基金内部人物开放的基金,只打理内部人士的资产,不过在这个年头,西蒙斯也动了接纳外界资金的念头,谁想到对方并没有在合约上斤斤计较,只是粗略看了一下,就痛快地签了字。
这么一来钟石的资金就很遗憾地和“大奖章”失之交臂了。
来自美国各地的对冲基金经理络绎不绝地来到香港,有些人失望而去,而有些人则欢天喜地的离开。
在这些人中,钟意竟然遇上了一个昔日的熟人,就是桥水联合的雷蒙德·戴里奥。
说起来有些滑稽,在两人见面的时候,戴里奥竟然认不出眼前这位打扮斯文的年轻人,只顾一个劲地夸赞自己的基金收益高。
直到钟意忍着笑意打断了他的叙说,主动说起三四年前在北京的一番缘分,戴里奥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位金主竟然就是在华夏接待他的那位学生。
短短的三年时间,昔日的少年竟然成了让对冲基金业趋之若鹜的金主,这样的变化让见过无数大场面的戴里奥也吃惊不已。
受到钟石间接指点的戴里奥通过对世界银行和通用公司的公关和在日本的宣传,现在桥水管理的资金已经达到了十亿美元之多。
按照钟石的吩咐,钟意毫不犹豫地投了两亿美元给桥水,这样一来,这份资金就成了最大的个人投资者的份额。
戴里奥也是喜出望外,在一番寒暄后,欢天喜地的离开了香港。
钟石在美国的资金大约有九亿多美元,扣除资本收益税后还有八亿左右,在投入到美国资本市场,购买了很多超便宜的牛股后,还剩下至少七亿美元的现金。
量子基金也派人来了,不过不是索罗斯亲临,钟意也痛快地投了一亿美元在其中。
无数在后世大名鼎鼎的对冲基金纷纷或是亲临,或是派人过来,钟意按照钟石留下的吩咐,将资金按照不同的比例投到这些对冲基金中。
老虎基金、卡克斯顿对冲基金、都铎期货基金、摩尔资本管理、法拉龙资本管理,甚至连还在筹划中的肖氏对冲基金的创始人戴维肖也找上门来,钟意也一一投了资金。
经历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七亿资本就都找到了下家,也完成了钟石对对冲基金业的最大一次布局。
事实上很多对冲基金在达到一定数额的时候就会关闭,这种情况下想进入也很难,只有在危机时候,那些对冲基金才会开放,因为在这种时候,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投资者的大规模赎回。
而在这个时候还愿意注入资金的投资者,则有很大的筹码进行讨价还价,不过钟石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这些对冲基金在未来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内都有相当高的收益。单凭这一点来说,他已经赚到了。
现在对他来说,是时候放一个悠闲的假期了,下一次这种机会来临,则是在泡沫日益化严重的日本。
到了一九八七年底,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钟意也结束了在港大的第一学期,从二十几度的南方回到了零下几度的老家,要过年了!
第23章 股指认沽期权
在八七年这一轮全球范围内的股市下跌中,日本无疑是最坚挺的一个,只下跌了15%就站稳了脚步,这么一来,全球的资金就以一个更疯狂的速度涌向日本。
早在日元升值的时候,嗅觉异常敏锐的资本就察觉到其中的机会,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其他币种换作日元,投入到日本的资本市场中去。而日本为了抵消由于日元升值带来的对实体经济的冲击,也宣布了下调利率等多种手段,结果资本大都流向了房地产市场和资本市场,并没有多少真正地投资在工业上。
日本股市经历了一个超级大牛市。
在1987年的股灾后,美国财政部长贝克要求日本继续下调利率,以吸引资本从日本回流到美国,事实上即便是美元大幅升值,美日之间的贸易赤字依然没有得到解决,大量物美价廉的日本制造依然充斥着美国市场,这是最好的货币贬值的依据和借口。
日本没有办法,只能在这种压力下屈服,政府再一次减低利率,这种情况导致流动性的泛滥。说白了,就是在市场上流通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由于日元升值,给进出口商带来沉重的打击,为了弥补由于日元升值所导致的出口下降的亏空,日本的企业纷纷从银行里低息借入钞票,转而投到高收益的股票和房地产市场,和国际热钱一起造成了日本股市的空前大繁荣。
1986年日经指数还在13000点,到了1987年9月就涨到了26000点,足足上涨了一倍,这意味着每个投身股市的投资人的身家都至少涨了一倍。而这个数字的上涨依然在继续,直到1989年,日经指数冲上历史巅峰38915点。
在这种大环境下,手持大量资本的日本人在海外开始疯狂地收购起来,他们似乎对价格根本不屑一顾,手里拿着支票本大肆收购自己想要的东西。
甚至在坊间还流传着这么一个故事,说是美国人准备将一座大厦卖给日本人,美国人报价四亿美元,日本人也同意了,双方谈妥就等付钱交割。结果就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日本人突然带来一份新的合同,而合同上的金额是六亿一千万,美国人大为诧异,在欣喜若狂的同时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去问日本人,结果日本人轻描淡写地解释道:“就在前一天,他们的老板看到吉尼斯世界纪录,历史上大厦出售的最高价格是六亿美元,他们要打破这个纪录。”
为了打破一个世界纪录,就要白白再送出二亿美元,这种逻辑足以证明日本人不缺钱。
到了1989年,日本人购买美国资产达到了一个顶峰,这一年的六月,美国七大电影公司之一的哥伦比亚电影公司被索尼以三十四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极大地震动了美国各界。而后不久,日本制造商三菱以十四亿美元的价格购买了美国国家象征之一的洛克菲勒中心。
洛克菲勒中心是一个由十九栋商业大楼组成的建筑群,占据了曼哈顿的三个街区,在1987年被美国政府定为“国家历史地标”,是全世界最大的私人拥有建筑群,也是标志着现代主义建筑、资本主义的地标。
虽然被后起之秀世贸中心的双子塔抢走了不少风头,但洛克菲勒中心毕竟存在已久,而且是在大萧条时代建造,当时为纽约提供了五万多个工作岗位,比年轻的世贸中心多了很多历史的底蕴和意义。
这样一个建筑竟然被日本的财团收购,其意义不亚于在国会山竖起了日本国旗,整个美国都在议论,甚至还有人忧心忡忡地说:“日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将自由女神像买走!”
不止是这些标志性的建筑,就连普通的房产日本人也没放过,毕竟相对于日本的房价,这里不动产的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
曾经有人统计过,日本东京当时的土地价格加起来,可以买下整个美国,足以见到当时日本的房价有多高。
事实上在后世,不止是在日本,在另外一个国家的首都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这还是在二十年以后,不过一切都和当时的日本十分相像。
唯一不同的是,那个国家的资产泡沫在股市被及早地挑破了,也导致大部分股民财富的大幅缩水。
不过在那个国家的房地产市场,由于土地所有制的不同和大量资本的涌入,房价疯涨的程度和日本并无两样。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土地已经成为财政收入的一个重要手段,因此即便是在房价屡创新高的情况下,这个国家的政府也只能咬牙坚持。
这自然苦了一代青年。
闲话不多说,继续说八十年代的日本。
此时随着股市的疯狂上涨,整个日本岛都陷入到一个疯狂之中,人们甚至坚信在日本的股市里有个不同于国外的、超越经济规律的东西,而这些东西能够让日本股市坚挺不倒,永不下跌。
唯一一直处于清醒地位的日本人群,恐怕只有那些大藏省制定政策的官员了。
在一九八六年,日经225指数期货在新加坡金融期货交易所交易。
所谓的日经225指数,又称为日经平均股票价格指数,是由日本经济新闻推出的东京证券交易所的225个品种的股价指数,这种指数延续时间较长,具有很好的可比性,成为考察日本股票市场股价长期演变及最新变动的最常用和最可靠的指标。
新加坡推出日经指数期货后,日本和美国也相继推出了日经指数期货,不过由于新加坡是第一个推出日经指数期货的市场,因此交易量和影响力也是最大的一个。
钟石之所以没有去购买新加坡的指数期货,其原因就是期货这种东西需要时刻观察,稍有不慎就会爆仓,虽然他现在不怕这种风险,但毕竟不如投到日本股市中这么让人放心。他前前后后投了大约一百多亿日元到日本股市,在这种只涨不跌的牛市中,可谓是稳坐高台,只等时机到来。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日本股民、企业家那样疯狂,在美国的金融精英眼中,日本的股市早已经超出了正常的牛市范畴,已经大大形成了资产泡沫。
在这种情况下,投行的精英们设计出一种全新的金融衍生品,来到日本大肆抛售,这就是股指期权。
股指期货和期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引领全球金融变革的美国投行精英们把它们组合在一起,产生了新的品种,就是股指期权。
这种东西本质上还是一种期权,不过标的物换成了股指期货。
一般来说,期权有看多、看空两种,最后对赌的结果分为执行和不执行两种,而期货也分为两种,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四个不同的品种。
而期权的杠杆一般在十到百倍,看标的物品种的不同而选择不同的期权费,期货的杠杆也大致如此,如此一来,就产生了高达百倍甚至千倍的杠杆。
不能不说,美国的金融创新大大地走到世界的前列。
美国的投行精英们在日本兜售的是股指认沽期权,这种期权是在股指跌到一定位置的时候可以执行的买入看空股指期权的金融产品,以大摩和所罗门兄弟等投行为主要的承销者。
这种崭新的金融产品在日本闻所未闻,当那些大财团第一次听说这个东西的时候,惊讶得无以复加,他们意识到这是一种很好的避险手段,纷纷大量买入。
这种东西是如何规避风险的呢?假如说有笔一百亿日元的资金在股票市场上,那么持有人就可以买入一亿日元的股指看沽期权(假设杠杆是一百倍),当股指跌破一定的数目时,这时期权就可以选择执行,在股指市场上转化为一定数量的看空期指,就可以起到对冲风险的作用。
自然,这种风险是不可能完全对冲的,除非他是持有不同方向的相同头寸,那么这样一来,就完全没有盈利,而且还要贴上一大笔的交易费用。
在日本的股票市场上,保险公司是极为重要的一个投资者,不同于其他行业,保险业是非常重视规避资金的风险,因此也是最快能接受这一新产品的消费群体。
毕竟谁也预料不到未来会发生些什么,钟石则是个例外。
在经历了一九八七年的全球股灾后,钟石也着实消停了两年,乖乖地上了几天学,空余时间就到处游山玩水,将华夏的大江南北走了个遍。
每次都是他一个人出去,次数多了,钟建军和刘兰两个人也就放心了。这两年他明显长高了,十三岁的孩子已经长到了一米七的身高,加上健壮的身体,让人觉得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人了。
他的姐姐钟小慧,则在县城的高中里继续苦读,听说成绩十分不错,有希望考上名牌大学。
这一天,钟石刚刚回到家中,还未来得及洗去一身的风尘,就接到了来自香港的电话,是钟意!
这两年钟意过得可谓是十分得意,除了学业上颇有建树之外,还和廖小化结成了好朋友,两人年纪相仿,又属于同一个阵营,自然是无话不说,而港媒在偶然间发现钟意竟然住在浅水湾价值上千万的豪宅里时,就个他也封了个“贵公子”的头衔。
“怎么了?贵公子?”钟石在电话里打趣道。
“香港的房价现在暴跌,听说是受了燕京那件事的影响,现在很多人急着移居香港,我们是不是要做些什么?”钟意嘿嘿一笑,就说起了正事。
第24章 洗劫东京
马克西姆拉了拉贴在胸前和后背上的衬衫,在滂沱大雨中走进了一间门口挂着巨大霓虹招牌的遮雨棚下,棚下面是一扇没有把手的黑色木门,上面有个盖着的金属孔,大约离地一米六七左右。
他敲了敲门,然后就看着外面五彩缤纷的街道,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不住地反射着霓虹灯广告牌的光芒,马克西姆失魂地望了一会,又低下头瞧了瞧脚上的皮鞋,上面的光泽已经暗淡了不少。
“这可是古奇牌的!”他低声咒骂道。“为了来这个该死的地方,我还特意准备了一身上好的行头,看来是毁了!”
这时,从门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金属盖被打开,从后面露出一只充满警惕的眼睛,盯着马克西姆看了半天,这才哐当一声又关了上去。
马克西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很快他就注意到门旁边不起眼的地方挂着一个手绘的牌子,白色的背景上写着几个醒目的红色英语单词——仅限日本人,下面还有几行日文,想来也是同样的意思。
“这真是个该死的天气!”马克西姆又咒骂了一句,心中就有些惴惴不安,在想着是不是自己走错了地方。
要知道在东京的街头,这种警示牌随处可见,这个国家可不是一般的排外。
马克西姆是一个在日本讨生活的美国人,来自明尼苏达州,毕业于康奈尔大学,这是一所美国著名的私立大学。后来一位校友给了他一份在日本的工作,他就来到了日本。
只不过他工作的地方是在神户,离东京还有点距离,这次他的校友兼老板把他叫到东京来,说是有要事商量,他坐上新干线,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东京。
这里是东京涉谷,到处都是灯红酒绿和站在街头的学生妹们,不时有几个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走过,马克西姆知道,这是日本本土摇滚文化的拥趸,号称“视觉系”。
在后世,这种奇异打扮传入华夏,在某些青少年中掀起一股叫做“非主流”的浪潮,只不过原先的某些东西都丧失掉,只剩下浓妆艳抹的脸庞和极其夸张的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