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准备招人,而且他自己也想通了一些过去不曾想通的地方,王勃便决定‘举贤不避亲’,让父母,小舅母给自己提供几个备选项。
米粉店的火爆几人都看在眼里,看到那些因为等候过久,排队过长的食客悻悻离开王吉昌和曾凡玉也感到可惜,因为这都是钱呐。所以,不论是王勃跟他们提出的扩大店面还是开分店,两口子都同意。“曾嫂米粉”的成功已经让两人意识到,在做生意方面,自己这两个没文化的农二哥,跟自己的儿子是没法比的。以后儿子说囔个办,那就囔个办吧。
小舅母没有发言,她觉得自己现在都还是实习期,留不留得住都还要看外甥的意见,推荐人,自己还是别掺和算了。
曾凡凡想了半天,叹口气说:“唉,要是曾琳和曾莲没有读书就好了,可以让她们来店里帮忙。在大姑这里嘛,不说其他的,总比去外面打工强嘛。”
曾琳是王勃大舅的女儿,曾莲是二舅的女儿,两人目前都在读初中。
王勃对母亲的话不置可否。前世的他,知道自己这两个表妹的命运。
大表妹曾琳初中毕业后就会在周边县市打工,但总是打不长久,这里面或许有工厂方面的原因,但主要的原因还是曾琳本人太过懒惰,吃不得苦。她从小就被大舅和大舅妈惯实起(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中的活路是一点也不会碰的。即便曾琳以后结了婚,自己当了母亲,好吃懒做的性格仍旧没有变过,甚至有些变本加厉,连自己的小孩都不怎么养了,全部丢给大舅和大舅妈。
而二表妹曾莲比起这个姐姐来说就要好多了。勤快,孝顺,人也老实,没任何歪心眼。她父母在田里忙活,她就会在家把饭菜弄好。曾莲初中毕业后,没念高中,读了四方的一个职高。职高念完,毕业后便被学校分配到g东的一家电子厂打工。三年后,曾莲和男朋友一起回四方发展,双双进入四方的一家饮料厂上班。
如果是二表妹曾莲,王勃不会有任何意见,对于这种勤快,老实,没花花肠子的人肯定持欢迎态度。但大表妹曾琳嘛,那还是算了,别败坏自己这个团队欣欣向荣的气氛。
“莲莲差不多,琳琳才吃不下这个苦呢!姐姐,我劝你还是别打这个主意!别到时候好心没好报!”小舅母钟晓敏将王勃没说出来的话给讲了出来。
“你看琳琳在屋头懒成那个样子,哪里吃得下米粉店的苦哟!换成莲莲还差不多。”王吉昌也在旁边附和。王勃的四个舅舅中,王吉昌就只跟二舅舅打得拢一堆,爱屋及乌,对二舅舅的女儿曾莲也更有好感一些。
几人接下来又聊了聊王勃母亲的其余几个兄弟姐妹,发现让他们来米粉店打工,好像都不怎么现实。
二娘和小娘要给二姑爷,小姑爷以及家中还在念书的表弟、表妹做饭,偶尔过来帮一下忙可以,全职是不可能的。
几个舅舅当了一辈子农民,早已习惯了周围的一切,让他们抛弃田地进城卖米粉,得,别操那份心了。
至于其他几个舅母,可是有这种可能,但王勃暂时还不想再招一个长辈进来压在自己的头上,降低自己的权威,进而增大管理的难度。
母亲这边的亲戚暂时是没得什么人选了。而继父这边的亲戚,就更没什么指望。继父三个兄弟姐妹,母亲嫁过来之前双亲就已经离世,只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姐姐进了城,当上了人人羡慕的城里人;哥哥一家呢,跟王勃一家的关系起起伏伏,大部分时间都是不太好的。
王勃正想着招聘人手靠眼前的这三个臭皮匠是靠不住了,还得自己这个诸葛亮亲自出马,这时,王吉昌忽然眼前一亮,提议道:“我觉得可以把小田喊过来。”
“小田,哪个小田?”曾凡玉问。
王勃也疑惑的望着王吉昌。
“嗯,你忘了?我当初在猪鬃厂守门的时候,我不是有几个同事吗?有一次我还喊她们来家里耍过,其中小田还叫陈季良测过字。”
“哦,原来是你那个同事嗦。但是人家不是在猪鬃厂上班得嘛,人家愿不愿意来哟?”母亲对此有些怀疑。
“囔个不愿意来噻?!她在猪鬃厂撑死了也就两百多块钱一个月。我们给她四百五,翻了一倍,她会不愿意?我们还包三顿饭,顿顿有肉吃,这么好的待遇,她到哪里去找?我敢说跑遍四方城,她都找不到!再说,猪鬃厂那个垮赶(倒闭)企业,哪个时候倒还不晓得。在那里上班,有个球的前途!”
“那你先去问一下嘛!人家在猪鬃厂毕竟也是当出纳坐办公室的,而且还是城里人,跑到你这里来端盘子,我觉得悬火(不现实)!”曾凡玉摇了摇头道。
随着王吉昌和曾凡玉两个人的交谈,王勃慢慢的想起来了继父口中的小田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记得是有那么一次还在猪鬃厂守门的继父领着几个女的来到自己家,在继父的介绍下找隔壁邻居陈季良给其中的两位测字算命。其余几人是什么模样王勃现在是完全没有印象了,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其中一个叫小田的年轻女性。倒不是这小田生得有多么漂亮,而是其身上有一种周围人都没有的气质,一种跟他表姐黎君华相似的气质。
现在听母亲说原来人家是城里人,他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听母亲这么一说,他也跟母亲抱有同样的想法,人家一个城里人,即便是自家开的工资比她现在的收入高,但是一个坐办公室,一个端盘子,一个是正规的工厂,企业,一个是个体户,两者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如果换成是王勃自己,他也是不愿意放下这个身段的。
但是现在的王吉昌显得很积极,他也不好打击继父的积极性,于是就附和母亲的话道:
“就是爸,你先去探探底。人家愿意来,咱们欢迎;不愿意,也不要勉强。还有就是如果她愿意来,你一定要把话给她交代清楚,我们这里不是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而是一天到晚手脚不闲,脚不沾地,忙得很,也累得很。如果要来,就要做好吃苦受累的准备。”王勃让自己的老汉儿给那小田提前打好预防针,不然只听待遇好,兴匆匆的过来干两天,结果又吃不了这个苦,跑了,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晓得。这个还要你提醒嗦?”王吉昌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个继子是越来越爱指手画脚了。他三十几快四十的人了,难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十几岁的娃娃来提醒?“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有客人来的话你们三个照看一下,我这就去问一下小田。”
说完,王吉昌骑着车子,也不换身上的工作服,直接朝他以前上班的猪鬃厂骑去。他最近觉得继子设计的这套工作服真是好,走到哪里都有人回头,甚至指指点点,跟他以前走在街上完全无人问津的状态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的王吉昌,恨不得连睡觉都把这套新颖,别致,回头率超高的工作服穿起。他实在是爱刹了这套衣服。
王勃不知道王吉昌心头的想法,如果知道,肯定会冒一句:米国人的东东,能不夺人眼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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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李翠和关萍
王吉昌想到了他以前的同事,王勃这个时候也想到了两个人,两个女人。
这两个女人严格说来跟王勃没什么关系,却是跟王勃现在的邻居陈季良一家颇有渊源。
其中一人是陈季良至交好友李中华的女儿李翠,另外一个是李翠的同学关萍。
两年前,那时的王勃还在读初二,陈季良的儿子陈琨也还没去当兵。一天,李翠和他的同学关萍被李翠的父亲李中华领到好友这里,希望两女能够在好友这里借住一段时间,以供她们好在四方找工作。李翠和关萍那年刚初中毕业,嫁人年龄太小,成天呆在家里啃老也不是什么事,于是两人就打算下山到四方城里找份工作赚钱。她们的老家在距离四方四五十公里的华蓥镇,属于山区,一来一去也不方便。李中华于是便想到了家住蓝回镇,离四方只有几公里路的好友陈季良,于是就有了这么一行。
陈季良当然没问题,他家有七八间瓦房,家里的床铺甚多,多两个人没什么打紧。陈季良告诉李中华,让侄女和她同学放心的在这里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李中华呆了一天,第二天就走了,留下女儿和女儿的同学在这里找工作。
这几年的四方,不像2008大地震后的四方,工作还真不好找。两个女孩白天骑车去城里找工作,晚上就留在陈季良家中住宿。王勃的家因为就跟陈季良的家只有一墙之隔,加上他和陈季良的儿子陈琨交好,两人平日也经常往来,这么着,很快的也就跟李翠和她的同学关萍熟稔起来。因为三人都比王勃要大,所以王勃分别叫三人琨哥,翠姐和萍姐。
陈季良在几年前开始搞起了养殖业,养猪,所用的猪食除了自家种的猪草外,最要是去四方各大馆子,各家属区拉回来的油潲水,也就是几年后全国闻名的地沟油。用油潲水喂猪,猪长得快,粮食吃得少,容易增膘,综合算下来,比单纯用粮食或猪食料喂养划算很多。
不过油潲水有一个缺点,就是脏,臭,油。油潲水不能直接给猪吃,需要用大火熬开。所以,每当隔壁的邻居一熬油潲水,一股难闻的臭气便会弥漫整个院子。
借住在陈季良家的二女,为了不白吃白喝,每天从城里找工作回来后,通常都会挽起袖子,帮陈季良一家干活,无论是熬油潲水,还是闸猪草,有什么活就干什么,一点也不嫌弃。
这让当时的王勃十分的佩服。这么又脏又累的活,别说是两个花季女孩儿,换成是他,也是干不下去的。尤其是关萍,人长得漂亮,皮肤又白,特别是她脸上一笑起来就会露出的两个小酒窝,十分的好看。后世王勃一看到某个董姓女明星演的电影或电视剧,经常便会浮现出关萍的面容。一个漂亮的,皮肤又白的十五六岁的女生,挽起袖子去舀那些黑乎乎,油迹迹,并散发着恶臭的油潲水,这一画面,让王勃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李翠和关萍在陈琨家呆了半个月,就回山上去了。两人在四方奔波了小半月,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期间,陈季良一家极力的邀请二女留下来帮忙,愿意给她们发工资,特别是对关萍情愫暗生的陈琨,更是极力的劝说,把口水都说干了,差点就下跪挽留了。但是,二女不知道为什么,却并未留下。
后来的一天,王勃和陈琨摆谈,问:“关萍为啥子不留下来,你家不是要给她发工资得嘛?”
陈琨一脸沮丧的说:“别提了,我把关萍给得罪了。”
王勃当时大奇,八卦的问:“你咋个把人家萍姐给得罪了喃?”
陈琨就说,有一天晚上,他和关萍,李翠在里屋聊天。里屋有两间床,李翠,关萍躺一间床,他单独躺一间床。聊到中途,李翠突然离开,屋内只剩下陈琨和关萍。
一开始,两人还是像刚才那样正常的交流,但是透过细细的蚊帐,只穿着一条短裤的关萍那两条又白又长的美腿在陈琨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晃来晃去的,就把他压制在心头的鬼火给晃出来了。克制不住内心y望的陈琨直接坐起,撩起旁边的蚊帐,一只手便朝着那白得晃眼的大腿摸去……
“陈琨,你把关萍……上了?”当时王勃双目圆睁,兴奋的问。
“我倒是想哦。但是,她不干得嘛!”
“咋不干喃?房间里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得嘛?你直接按上去噻!”王勃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问的。
“我也按了呀!但是她摔起的板得嘛(拼命挣扎)!”
“板她的噻!她力气又没你大,你难道还按不过她吗?”王勃兴奋的起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做派。
“但是……但是她要叫得嘛!她威胁我,说再不下去就她就要叫了!”
“那你就下去咯?”
“不下去囔个办嘛!我那个时候兴奋得要死,紧张得要死,更害怕得要死!我生怕她大喊大叫,把我妈老汉儿引过来,那我就完了!”陈琨一副又懊恼又不甘的表情。
就这样,王勃才得以明白关萍和李翠为什么没留下来的原因。
“所以,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呀!”现实中的王勃回忆着多年前记忆中的点点滴滴,幸灾乐祸的感叹了一句,禁不住暗自在心头得意的道:
“坤哥,我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时的猴急,想霸王硬上弓,恐怕现在萍姐得变成萍嫂,我还哪里去找这种一不怕脏,二不怕累的好员工哟?”
虽然前世的记忆让王勃很中意李翠和关萍这两个品行纯善,不怕苦不怕累的大山妹子,但那毕竟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这两人在不在四方,找没找到中意的工作甚至婆家,他心头甚是没底。
但不管怎么样,叫父亲去问一问总没坏处。
因为王勃邻居陈季良的这层关系,王吉昌和李中华也算是比较熟悉。李中华每次下平坝到陈季良家来耍,见着了,两人都会摆谈几句,扯几句家常。临走时还大力邀请王勃一家上山去他们家玩。
一个小时后,王吉昌兴高采烈的骑车回来,车还没挺稳,就开始大声的报喜:“勃儿,成了!田芯说她明天就过来考察一下。只要明天她过来,看到咱们生意火爆,肯定会动心的。”王吉昌自信满满的道。
考察?又不是搞项目,就是端盘子抹桌子,有啥子考察事?王勃一听王吉昌的话,就觉得田芯这城里人多半不靠谱。看来,在这筚路蓝缕,连他这个老板都要亲自上阵的起步阶段,娇生惯养的城里人靠不住,还是得靠老实憨厚,舍得吃苦的农二哥们。
王勃虽不看好田芯,但也不想打击王吉昌那莫名其妙的自信心。等王吉昌下车后,王勃就对王吉昌道:
“那就等她明天过来考察后再说吧。对了,爸,我这里也想到了两个人选。两年前李中华李伯的女儿李翠和她同学来四方找工作,借住在陈家,期间这两个女娃娃帮陈家干活的样子你也是亲眼看到过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你是说李翠翠?那女娃娃不错,人勤快,舍得累。她那个同学也不错,一看就是在屋头吃过苦的人。咋个嘛,你准备喊她们到我们这里来打工嗦?”
“有这个打算。”王勃点了点头,“爸,捡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干脆再跑一趟华蓥,去李伯家,问他家李翠和李翠那个叫关萍的同学愿不愿意过来上班。你把我们这里的待遇给他们讲清楚,着重突出四百五一个月,包吃包住这两点。”
“啥子?包吃就不说了,还给她们包住?”王吉昌一听包吃包住,自私自利的小农思想立马就冒了出来。
“老汉儿,人家住在华蓥,离四方五六十公里,未变(莫非)你喊人家下班后回家去住吗?现在在四方租一套房子也就一两百块钱一个月,又不贵。这点钱你都折不起嗦?”
“哦哟,米粉店才开了几天,你的口气倒是越来越大了!一两百块?想当初你老子我帮人家守门的时候一个月也才七八十块钱,一两百,那可是——”
王勃一听王吉昌又要摆他那些他耳朵都已经听起茧巴的陈年旧事,赶紧打断王吉昌的话,道:“好了好了,老汉儿,不说了,你说的那些我都晓得。你快点去喊人吧,早点去也早点回来。”
“啥子?你喊我现在就去?现在都几点了哟!现在骑车去华蓥,到了那里天恐怕都要黑了哟。要去也要等到明天噻!”
王吉昌身上的很多毛病王勃都很厌烦,但做事拖拉,疲沓肯定要排前三。王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手,说:“老汉儿,哪个喊你骑车子嘛!你不会打的嗦?你直接打个车,通知完后再打车回来。”
“啥子,打车?那……那好费钱哦?”王吉昌嘴里说着费钱,但脸上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对他来说,能够坐上四个轮子的小车子绝对是又拉风又长脸的美事。
“要好多钱嘛?来回最多五十块钱。不要再磨了,快点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饭。”说完,也懒得再理他这个时不时就爱一惊一乍的老汉儿,王勃从书包中拿出纸笔,铺在桌上,开始设计起已被他看成是囊中之物的旁边这家“红红中餐馆”的装修改造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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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如此老子1
王吉昌到底没有能在吃晚饭之前赶回店里。等他坐出租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跟前不久他从田芯那里回来时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相反,此时王吉昌的脸上,写满了失意与不顺。
“咋个,爸?没见到人还是她们不愿意来?”王吉昌脸上的神情让王勃心头咯噔一下。李翠和关萍是他十分看好,准备当店长来培养的潜力股,这次要是没能招来,以后再想找到这种任劳任怨,心气不高的员工,恐怕得费一番神了。
“唉,咱们晚了几个月。你李伯说,三个月前,李翠去光汉一家理发店当学徒去了。”王吉昌叹了口气道。
“那关萍呢?关萍你没见到吗?她怎么说?”王勃抱着最后一线希望,紧盯着王吉昌问。
“没见着关萍。关萍的家离你李伯家还有好几里路。李翠去光汉后你李伯也不晓得关萍的情况,不晓得人家找到工作没有还是去外省打工去了。”王吉昌摇着头道,显然也是很不甘心。但是他不甘心的内容倒是跟王勃完全不同:王勃是为错失好员工而心有不甘;王吉昌却是心痛那八十块的打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