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出身的赵蕾观察入微,她发现文老爷子一前一后仿佛变了个人似的,来的时候精神抖擞,去的时候整个人内敛沉默了许多。
把文老爷子所有举动尽收眼底的赵蕾忍不住暗想:病房里发生了什么?老板和文小姐在干什么?导致这位选择隐忍离开?
真的是隐忍离开,赵蕾自信这点判断还是有的。
经过赵蕾和刘雨菲身边时,文老爷子把手机还给了赵蕾,沉声道:“我没来过。”
赵蕾和刘雨菲没敢吱声。
离开这层楼,文老爷子直直地向龚院长办公室行去。
一路陪同的龚院长很好奇文老看到了什么?可不好问,一进到办公室就沏茶道:
“你放心,手术很成功。”
文老爷子看都没看身前的茶水一眼,太阳穴鼓鼓:“咱们下一盘。”
提到下象棋,龚院长活跃气氛:“我最近棋艺见长。”
文老爷子没做声,等到象棋摆好后,抓起炮往中线位置一放,架了一个中心炮。
龚院长明悟,这老爷子表面看起来平静如水,实则内心有波动,且波动还不小,这个中心炮的架势代表他要来一场凌厉地进攻宣泄情绪。
……
病房中。
难舍难分的两人还是分开了。
文慧眼皮上抬,瞧瞧墙壁上的闹钟,又瞧瞧门口,尔后说:“你该走了。”
张宣看着她,没动。
文慧解释:“瑞金医院有很多医生和我爸妈熟悉,龚院长和我爷爷关系不一般。”
张宣木了,反应过来问:“你的意思是,我这是闯进了狼窝。”
文慧嗯一声。
张宣又问:“那你还不让我通知你家里?还做摸做样通知你表姐?”
文慧微笑问:“你现在敢面对我家人吗?”
张宣头皮发麻,但还是血气上涌:“既来之则安之。”
文慧看向门口:“你再不走,我爷爷就来了。”
张宣:“……”
他问:“真会来?”
文慧说:“陶歌和黄鹂能压下医生和护士,却压不下龚院长,也许我爷爷已经来了。”
张宣晕了。
文慧催促他:“你先走吧,我们手机联系。”
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张宣明白,文慧还不想让自己跟她家里人有过多交际。
张宣打电话给袁枚:“你们在哪?”
袁枚说:“我和陶歌在交后续的钱。”
张宣道:“我有点事要先走,你来陪慧慧。”
袁枚聪明地没问他为什么走,满口答应:“好,等一下我就过来。”
三分钟后,袁枚和陶歌来了。
张宣帮文慧别了别耳迹发丝,温柔地说:“我们保持手机联系,你这边方便了我就过来。”
文慧安静地说好。
陶歌走了。
张宣跟着走了,即使心里有诸多猜测,即使依依不舍,但还是走了。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等到门关,文慧眼帘下垂,默然些许后,对袁枚说:“爷爷应该在龚爷爷办公室,你去帮我叫下。”
袁枚叹口气,还是什么都没问,转身出了门。
第937章 暗呼来了
奔驰车里。
张宣问陶歌:“后面的钱都交了?”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离开医院后忽然一股困袭上心头,陶歌把自个儿瘫在座椅上。
懒懒地道:“姐做事,你放心,都交了。”
张宣默默地望了望她,嘴唇蠕动:“谢谢。”
听到这声“谢谢”,陶歌眼睛眯成一条缝,随即又闭上,“把这两个字收回去。”
张宣砸吧嘴:“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陶歌威胁他:“姐不是你的保姆,以后别为你女人的事来谢我,要是把我弄烦了,姐把你在瑞士银行的钱全部卷走。”
张宣乐呵呵地挥挥手,“卷吧,卷走吧,钱就是个王八蛋,卷走算球。”
陶歌冷笑:“瑞士银行的账户现在可是5亿多英镑,接近6亿英镑,你可真舍得。”
张宣舔个脸表示:“对其他人可能舍不得,而你不一样,要多少给多少,能让你消消气就行。”
陶歌猛地睁开眼睛,喊:“停车!”
闻声,赵蕾一脚刹车,奔驰停了。
车内刹那间死寂死寂的,赵蕾同刘雨菲对视一眼,识趣地开门下车走了。
下一秒,陶歌来到驾驶座,一脚油门把车开进了五角广场的自家车库里,然后关门,把车库同外面隔绝。
张宣有点猜到她想要干什么了,特无语:“诶诶诶……!,大半夜的,你能不能消停点?”
陶歌拉开车后门,挨着他坐好,把车门关上饶有意味地说:“你不是说要帮我消气吗?姐现在火气很大,你帮我消消气。”
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由知性丽人变成欲女,张宣觉得好无力:“别闹,我很困。”
陶歌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不做声。
对峙一阵,张宣投降:“哎,你想怎么样?”
陶歌甩甩头发,大耳环被甩得叮咚响,“我很早就讲过,为你做事,姐无怨无悔。
但为你女人做事,这就是买卖,有所出就必有所进。尤其是米见和文慧这种让姐酸到不行的女人,得加钱!”
张宣听笑了:“瞧瞧,瞧瞧,你竟然还吃上醋了。”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相处这么久,陶歌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姐今年35了,再过几年就40了,还不抓紧时间吃醋,以后就算有心也无力。”
一句35把张宣弄恍惚了,相视片刻,张宣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这些年谢谢你。”
陶歌仰起脖子:“吻姐!”
张宣没动,再次说:“谢谢你!”
陶歌直接把头探到他脖子里,慢慢动了起来……
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的热情,老男人叹口气,往后靠在沙发上,右手抚摸她的后脑。
“哎……,又被狗啃了,好舒服……”
……
医院。
“咚咚咚!”
袁枚来到龚院长办公室,看到门缝里有光线透出时,抬手敲门。
“进来。”龚院长朝门口喊。
推开门,袁枚先是礼貌地同龚院长打声招呼,尔后就站在了文老爷子身边。
她和这外公相处的时日不多,但平日里总是从亲妈、舅妈以及小姨口中有听到,所以大致清楚这老爷子的秉性。
对于袁枚的到来,杀心正起的文老爷子只是指指了旁边的椅子就不说话了,继续全身心投入到了棋局当中。
袁枚看了看棋盘上所剩不多的象棋子,心道这一盘时间应该快了,于是也不急着回病房,坐在一边等。
龚院长对于文老爷子的固执了然于胸,也不劝他离开,安心陪着下棋。
“将!”文老爷子踩马,杀气腾腾。
龚院长被迫出帅。
“将!”文老爷子直线动车,跟着将。
龚院长上士。
文老爷子铁了心,车把士吃掉。
龚院长观察一会,犹豫良久,最后没了下文。
见状,文老爷子哼唧一声:“这就是你所说的最近棋艺见长?”
龚院长哭笑不得,选择不搭茬。
文老爷子把手里的象棋子放下,偏头对旁边的袁枚说一声“走”,就一马当先走了。
院长办公室离住院部有段距离,行到中间时,文老爷子突地问:“你跟那小子很熟悉?”
袁枚暗呼一声“盘问来了”,如实回答:“还好,见过两次。”
文老爷子停下脚步,回身鬼畜地盯着这外甥女,许久过后,老迈牙口动了动,说:“你以后少见他。”
听到这话,袁枚以为自己听错了,很是惊讶,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外公,脸上尽是荒唐之色。
文老爷子是谁?
久经沙场的老兵,洞察人心的好手,外甥女这点小心思一猜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