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蜜不愿意：“你是要我拿方沂炒作？我绝对不拿他炒作。有所为，有所不为。”

　　“蜜蜜，喜欢一个人，和事业是两回事，你是成年人了啊，你怎么会犯这种错……何况，圈里不也有炒作真炒成了的？你这也是拿去试探他。”

　　“不，我不愿意。”

　　柳蜜回答的斩钉截铁。

　　回到现场的拍摄。

　　在被导演指责之后，柳蜜虽然在道歉，但她第一反应也不是想着拍摄的事情，而是到处找方沂在哪里，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样，还好，方沂回车上吹空调了。

　　但是，她又觉得沮丧了，因为方沂没有看她。

　　唉，我柳蜜实在是复杂啊。让我自己变成男人，也不会喜欢别扭的自己吧。

　　她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

　　抱着这种情绪，接着重拍了几次，导演仍然不满意，只得下令休息片刻，并用听得到的声音吐槽：“果然还是有区别啊，这么简单的拍摄，也是能看得出区别的。”

　　这是实话没错，说不定还是讨好方沂的话，导演希望能传到方沂的耳里，因为方沂一遍过。

　　隔了会儿，方沂从车里出来，没有和柳蜜说话，而是径直走向导演。

　　方沂分享起自己在光荣那里，第一次拍广告的囧相，“那制作人要我穿戴上设备，迅速的做出游戏动作，我用力太猛，差点跌倒……丢了大脸，还好那个导演比较专业，也体谅我，一点点的纠正，我才最终拍出来。”

　　他说：“第一次嘛，拍摄起来总是要学习的，不会也很正常。导演你不要太见怪。”

　　诗施和傻白甜都出来，听出了方沂的言外之意，幽幽的看着柳蜜，发现柳蜜额头上冒汗，愣神的杵在那，不知道想什么。她们不知道柳蜜先前和曾佳的谈话，只是以为柳蜜被导演吓住了，慌了神，不由自主摆出一副可怜样。

　　她俩在这个年纪，都是硬不下心的人，心里想罢了罢了，饶了她这一次，纷纷掏出纸巾给柳蜜擦拭。

　　诗施问：“蜜蜜，你助理呢？”

　　柳蜜抬了抬眼皮，“没人发工资，跑了呗~”

　　糖糖皱眉：“经纪人也不照看你吗？”

　　柳蜜终于抬起头，“也不能事事都麻烦别人啊。我经纪人为了帮我找下家，焦头烂额，不能用这种事儿去麻烦人家吧，又不是奶妈子，情分会用光的。”

　　诗施咬住嘴唇，在她和方沂两边来回的看，想起来柳蜜和她认识的时候，说“我和诗施才是一对”，把方沂撇在一边。

　　虽然是小女生心思，不愿意让方沂知道，但柳蜜那么照顾她，也让诗施心里感动。

　　于是轻叹道，“你真是笨，死也不开口，热坏了吧，去我车上吹会儿冷风，”她小声而愤怒道，“拖那导演一会儿，又怎么样，就是不会，就是要气他！”

　　“等会儿我也故意演不好，我是糖人的，看那导演敢不敢说我。拍个广告而已，牛气啥呀，你看看他怎么对方沂低三下四的，拿别人耍威风，真是好笑。”

　　糖糖全程盯着方沂，脸上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却也好心道，“我那也有位置，你和我一起，我们同进同出，你要是被骂了，我肯定也要被骂……但你不是一个人，丢脸也不是一个人。”

　　说这话，糖糖还是有点颤抖的，像是下了拼命的决心。

　　诗施顿时感受到自己背景的强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又看到小导演在那跟方沂分享自己的拍摄心得，一副给大佬鉴赏水平的谄媚作态，她便跺了跺脚，“还是拿他当挡箭牌吧，不用白不用，他反正什么也不知道。”

第226章 也许是恨我】

　　柳蜜最终没有选择和小姐妹相聚，如她心中所想，她是一个复杂的人，这时候还不原意让小姐妹得罪广告导演。

　　谁能安稳的让她休息，让那小导演不敢造次呢。

　　当然是方沂啊。

　　他人又出来了，空出来一辆车，方沂的经纪人真姐并不介意多一个人，圆润的胳膊对柳蜜挥手：“这儿！”

　　柳蜜钻进方沂的保姆车，她以前来过，但这次的心态不一样，她注意到车内多了不少摆件，比如方沂那并没有扑街的无人机；最新的电视、电影周刊；方沂平时看的书，好像是一本哲学书，为什么方沂会研究哲学啊；以及写着密密麻麻行程的小白板。

　　她凑近了看，手指在字上面颤抖的摩挲。

　　“《爱有来生》大陆外票房分账；”

　　“天梭京城店，商业活动：20点30分；”

　　“红杉资本天使轮，汪涛。”

　　“……”

　　有些柳蜜看得懂，有些柳蜜已经不太明白了，但她跟林黛玉初入大观园一样，极力让自己不露怯，脑子里拼命记上所有看到的，打算回去了细细查。

　　真姐正在敲键盘，忽的抬起头，“蜜蜜，我这么称呼你没问题吧，更亲热一些……沙发那有个按钮，摁了可以平铺下来，你躺着要舒服一点吧……本来也争取不到很久时间，他们这棚子是临时搭的，没有安空调，所有人都很热，方沂也不可能拖太长时间，他自己也热得不行，想赶快走。”

　　“蜜蜜？”

　　真姐对柳蜜挥了挥手。

　　“哦，没什么，我这样挺好的。”

　　真姐挑了挑眉毛，从驾驶座艰难的挤过来，用她格外粗犷的身躯硬给柳蜜摁在沙发上，脚熟练的踢了一下沙发后的电钮，柳蜜便不得不顺从的躺在上面，她两手像婴儿一样的合拢在耳边，蜷曲身子，眼睛眨了眨。

　　真姐说，“别拘束呀，你给这踩满脚印子，方沂也不会怪你吧，不能伸直腿吗，方沂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他都可以伸直的。”

　　柳蜜摇了摇头，“这样更舒服呢。”

　　说话间，柳蜜甚至双手下意识的抱膝起来，如孩童。

　　从小胖到大，没有一天美过的真姐，忽然恍然大悟，她脸上流露出怜爱的神色，用湿巾擦干净柳蜜的额头，“好姑娘。”

　　“你休息会儿吧，静静的睡，我听方沂说你特别拼命，今天状态不好，可能也是心里装了太多事。”

　　“方沂平时也会提起我吗？”

　　“他又不是机器人……当然会提起了。”

　　“提多少次？”

　　真姐像是没有听到，转而安慰她：“你不要想下去了，先休息。我是给方沂打工的，我考虑的不是方沂的私人感情，而是我得先跟上他呀。否则，哪有以后呢？”

　　柳蜜于是翻了个身，不久，沉沉的睡了。

　　真姐则拎着电脑，跑出来找方沂，“有个新的邀约，你要不要看看。”

　　方沂对她“嗯？”了一声，好像在和这小导演谈国家大事。

　　“电影。”真姐重重道。

　　方沂立刻和聊天的广告导演几句话告辞，接过真姐手上的电脑：

　　《一代宗师》。

　　这项目，国际章以前给他说过，那时候方沂还只是有潜力的小演员，大家都不会太当真；没想到来真的。

　　“天梭那件事情，是国际章经纪人纪灵做的……她是这么解释的，现在国际章把经纪人换成了自己的亲哥哥，让纪灵靠边站，但没有开除她。”

　　方沂浏览上面的文件，轻飘飘道，“我还是不满意。”

　　“国际章的经纪人，一开始就是她的哥哥，但是这哥哥是个草包，限制了国际章的戏路，还得罪人，以前国际章和大哥成闹出绯闻，她哥为了澄清，说‘大哥成还要靠咱们家妹子炒作呢’，不知天高地厚……纪灵是国际章在美国结识的新加坡人，专业知识好，给国际章拉了很多资源。”

　　“而且，深谙娱乐圈那一套……国际章更信任纪灵。”

　　“这个纪灵不是真的从此靠边站了，而是国际章给你的一个答复，不论你满不满意，这是她自认为可以让你满意的姿态了；另外，《一代宗师》确实是国际章亲口找墨镜王推荐的你，圈里都知道，是你师姐给你做的情。”

　　方沂关了电脑，在那沉思，好久不回答她。

　　真姐于是道，“人是很复杂的，你这师姐帮你是真心，弥补你是真心，同等条件下肯定希望你上；但她也要你回报她，她现在的形象，前所未有的糟糕，而你受大家喜欢……不仅仅是你，据说国际章接下来任何一个反面角色都不接，而且要求合作演员的形象必须良好。”

　　“她还会做一段时间的慈善，上国内的访谈节目综艺节目……总之，直到把形象洗刷回来为止，这个圈子就是这么玩的。纪灵不是针对你，只以为是各取所需，临时炒作一下，她反而没料到你反应那么大。”

　　方沂说，“结果是我玩不起咯？”

　　真姐连忙回，“那当然不是。”

　　“凭什么她让我玩，我就得玩，凭什么要奉陪到底。”

　　真姐耸了耸肩，“这就是娱乐圈啊，永远有压得住你的人，永无止境……一线演员又如何，一线导演又如何，只要你身在其中……三界之内，是逃不出佛祖的手掌心的。”

　　“那我试试走其他路。”方沂把电脑还给真姐。

　　真姐一看，惊诧道，“你否了？”

　　“否了。”

　　“那可是墨镜王啊。”

　　“墨镜王的片子我也想去，但他拍好几年，我等不起。姜纹也不错啊，只要我三个月。”

　　方沂和真姐一边说着话，一边回自己车上，准备喊柳蜜起来开工。不料，柳蜜先他们一步跳出来：

　　“谢谢！”

　　她抛下这一句话，跑出一截路，回头看了方沂一眼，竟然眼眶是红的。

　　真姐调侃道，“是太感动了？你毕竟从来不夸耀自己，但又真的帮她的忙。”

　　方沂感受到车内的冷气，打了一哆嗦，“也许是恨我。”

第227章 沙发上的水渍】

　　这之后的广告拍摄就很顺利了，适应了节奏的演员们表现的很好：代言可以看做是一种特殊的宣传照，只要能克服掉心里的尴尬，就不会掉链子。

　　导演最后让所有人围成团，拍一张代言人全家福。

　　“咔擦！”

　　这导演在镜头那看了会儿，忽然道：“方老师，能不能稍微站前面一些。”

　　方沂皱眉左右张望，他和胡戈在一块儿，已经是正中间的好位置了。

　　“没必要吧，”

　　导演急得抓耳挠腮，明显不满意，但慑于方沂的声威，反而强挤出笑，“是我弄复杂了。”

　　“那再来几张，就现在这站位。”

　　胡戈用他那塑料盔甲碰了碰方沂，觉得他仗义，“谢了。”

　　“没事。”

　　结束拍摄后。导演主动来跟方沂解释，“最后这照片是用来印在充值点卡上的，你人气最高，所以给你的画幅最大——就算是现在你和胡戈一样大了，看上去是双主角，只要你人气越来越高，游戏商也会暗搓搓的放大你头像，这种事情，不会讲情面的。”

　　方沂当然知道这事儿。某通信公司曾经搞过一个叫“动感地带”的活动，请了一堆明星，周捷轮，潘玮博，she……照片印在话费卡上，让大学生高中生去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