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苓看着那帕子,没有接过,道:“这帕子,想必是那姑娘的吧。”
顾逊之默不作声的点头。
这是曾在西谟时,他趁瑾儿睡着的时候,偷偷拿过来小心翼翼收藏的,只为留个念想。
瑾儿和亲去边疆的数月,不光君无弦为她朝思暮想。
他更是,他的爱,绝不输于君无弦。
每日每夜,顾逊之都会睹物思人的看着这手帕,回忆着曾在西谟时,与瑾儿的点点滴滴。
“都怪我。”竹苓道。
“喝吧。”他笑着递给她。
侍从在远远的看着,保护着二人的安危。
边疆的营帐中,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慢着,你是何人,胆敢闯我将营。”有人拦住了他问道。
那人立刻道:“得罪了。小人是凉国宫中皇上派来的,有事要求见大王。”
凉国皇帝派来的?将士疑惑着。
这厢,领队阿远见前头有事,便走了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眼神移到了来人上。
“看这位的穿着,定然就是将领了吧。小人是我大凉皇上派来,有事要寻大王的。还请这位将军能够放行。”此人谄笑着弓腰。
阿远走到他的身边,观察打量了几瞬,道:“我带你过去。”
“是,多谢将军。”那人礼道。
来到主营帐,阿远问一旁守着的侍女道:“大王可在里头。”
“大王一早便出去了,现在还未归来。”
“这,若是大王不在,王妃也是可以的。”凉人提醒道。
阿远心头疑虑更甚,不放心道:“直接和我说吧。”
“这……”凉人迟疑道:“将军的身份,怕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我们王妃身子抱恙,不便见人。有话就和我说吧,介时大王回来了,自然会转达。”
凉人犹豫着,觉得此举太过不礼貌。
谈事还是要和当家的谈。
邀请宴会一事自然要当面说的,不然显得他们大凉没有诚心。
正当他百般犹豫之时,就听得外头一声喊,“大王回来了!”
仲容恪一身如墨的披风相衬,风尘仆仆的飒然前来。
凉人还没瞧见过这边疆之主,现在看来,真当是不可小觑。
那周身散发的威严,让他有强烈的压迫感。
其相貌,竟也是出乎意料的俊美不已。
他狐疑着,这等蛮夷之地,还会有如此相貌之人么?
凉人再望了望身旁的阿远,也生得极好看的。
真是奇怪。
除了这边疆大王与身旁的将军,他一路看来,也没有觉得比二人更出众的了。
早就听闻这边疆之主是绊倒了旧王才坐上的这位置,难不成原先,并不是此地人?
凉人想着,仲容恪已然到了面前,俊美到妖治的面容冷然着。
“你是何人。”他带着三分的森寒。
“大王,此人乃是凉人,受皇上所托,来寻大王。”领队阿远一旁提醒道。
“进来说话。”他走在前头,冰冷的抛下此句。
来到主营帐外头,仲容恪停顿,问道:“王妃在里面么。”
侍女老实道:“回大王,王妃今日一日都没有出去过。”
他丝毫不停滞的踏了进去。
姜瑾见到来人有些诧异,他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还有那身后之人又是谁?
“王上。”她低唤道。
“说吧。”仲容恪坐在了虎皮椅上,对着凉人道。
姜瑾情不自禁的望了过去,阿远正巧与她对上眼,当即撇了过去。
她蹙眉,选择默默看着。
“大王,我家皇上命我过来邀请大王与王妃,择日一并来我大凉赴宴款待。皇上说了,那日没能款待好大王,实在怠慢。现下听闻王妃回来了,便想着一并邀请二位前去我凉国,必会好生款待之。”凉人客气道。
原来是这样,她说呢。
姜瑾听着。
仲容恪执起杯茶,发现已然凉透了。
她会意的上前去,重新倒了杯热茶递给他。
他对于她的此举,甚是心悦,便难得的心情好道:“王妃真是愈来愈贤淑了。”
阿远垂了垂眼,选择闻而不听。
“应该的。”姜瑾言完,退至一旁,端庄典雅着。
凉人感觉气氛怪异,不由得看向了她,目光有些呆滞。
原来这就是那西谟和亲过来的君主,生得真是貌美如花啊。
阿远轻咳了几声。
凉人立刻悄无声息的回头,再次询问道:“不知大王意见如何。”
仲容恪饮了一口茶,放下。
他摩挲着扳指,似乎是在深沉的思虑着。
末了,他答应道:“既是皇上亲自派人前来再邀,本王也没有婉拒的理。”
“但,上回本王的王妃便是前去你大凉的途中遭袭,并在那黑衣人身上搜出了凉国的银两。此事,本王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还望皇上能给个说法。”仲容恪一言掷下,凉人愣了愣。
还有这等子事?他全然不知。
“这……”凉人低着头,面上流着冷汗,为难不已。
“皇上他可有说,何时出发。”他收敛了面上的冷然道。
“三日后。介时小人会亲自过来一路护送大王与王妃平安抵达我大凉国。”凉人唯唯诺诺道。
仲容恪没有再言,一口答应,便让阿远出去送送。
凉人走后,浑身觉得不是很对劲,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也不愿多想,回去通禀皇上就行,任务已是完成。
“要去凉国了,王妃可愿意同本王一道。”仲容恪询问。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问过她的意见。
姜瑾嘲讽一笑,道:“王上在哪,阿瑾就在哪。”
“真希望王妃此言,出自真心啊。”他面上的冷意缓了缓。
“王上莫要忘了,阿瑾上回问你一事。”她提醒道。
难道他真的不担心,那虫毒会扩散到他的五脏六腑么?
宁愿将自己多留几日,也不愿意拿那解药?
真真想不通,他为何会这般执拗。
但他时常面色冷冷,让人无法探知其心。
看似绝情,实然深情么?
面对于这样的仲容恪,姜瑾实在无法明白。
“你知道本王为何迟迟无法选择唾手可得的解药,不放你离开。”他浑身散发着冰冷威严的男子气息,一步一步从虎皮椅上走下来。
“不知。”明知故问。
“因为,本王爱你。”仲容恪来到她的面前,一双漆黑见底的豹眸深深道。
姜瑾怔了怔,像是不敢置信的,此话竟会从他口中说出一般。
“即使豁出性命又如何,只要这双手,还在本王的掌中。本王便一刻也不想放开它。”他执起她的玉手,在她百般挣扎下,依旧紧紧的抓住着。
“你看,无论你怎样挣脱,都无法离开本王的掌心。”仲容恪嘴角带着森邪的笑意。
他疯了吧。
姜瑾不屑于疯子计较。
她干脆翻眼,任由他抓着。
“本王就喜欢王妃这副模样,很有征服欲,不是么?”仲容恪捏着她的下颔。
征服欲?他当是打仗吗?
姜瑾倔强的偏头不言。
他收回手,指尖还残有她丝滑之感。
“此去凉国,王妃还是打消离开本王的念头。本王会亲自将你绑在身边,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离开的机会。”仲容恪负手,一双眼眸凛凛道。
“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姜瑾凝视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