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开玩笑的,但……真的好想看怎么办?!
把刚刚没说完的话全部憋回了肚子中,露出一抹一本正经,却道貌岸然的笑意:“宋小公子,不用勉强,即便你不答应,我也不会为难宋知州的。”
宋十七却是红着脸认真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丝毫没有觉得被侮辱的样子。
这无疑是在这么紧张的时日中最能好的奖励,温软已经开始兴奋,开始期待了,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意一丝的破绽,直道:“那便等殿下醒来之后,再说。”
宋十七的双眸又瞪大了,几乎咬到舌头:“殿、殿下也、也看?!”
温软点头:“殿下醒来,心情定然不好,也让殿下也乐呵乐呵。”
宋十七:……
他的心情更不好了!
看宋十七这般好逗弄,完全不像是会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便疑惑的问道:“你真如父亲所说的,昨晚通宵玩乐了?”
宋十七闻言,立马抬头辩解:“自然没有,最近的稷州城宵小活跃,我便和几个好友自发的巡逻,昨晚遇见了几个行踪鬼祟之人,本想跟踪的,但那几人警觉性很高,一晃神就不见了踪影,我们哥儿几个寻了半日也寻不到半点踪影。”
温软一怔,她倒是没有想到宋十七竟然这么奋发向上,突然觉得自己的弟弟根本不如宋十七。
“那你为何不告诉你父亲。”
宋十七立马摇头,有些丧气的说:“我父亲以为我是通宵玩乐去了,最多就是打我一顿,要是被他知道我去抓贼,他铁定会把我的腿打断。”
对此,宋十七深有体会,似乎经验也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在这两三章醒来。
第12章 刺客来临
宋琅武将出身,宋十七也跟着他学了一神的武艺,年纪轻轻傲气重,以锄强扶弱为己任。
宋琅就一个宝贝儿子,才十几岁,不好好待在家中念书写字,偏要嚷着锄强扶弱,怎么可能不气。
“王妃你可千万不要把昨晚做的事情告诉我爹,就算不打断我的腿,也会把我关禁闭的。”
温软道:“你好好的跟踪什么贼人,若是人家武艺好的话,你们打不过如何是好?”
许是气氛没有刚刚的紧张了,宋十七耸了耸肩,道:“打不过那就跑呀,而且他们进了暗巷,我们也不可能傻傻的跟进去,要是他们在暗巷中埋伏把我们抹脖子了怎么办,但昨日他们进了暗巷后,我们几个人分别堵在了巷头和巷尾许久,都没有堵到人,想必是被发现了。”
闻言,温软笑容渐淡,皱了皱眉,问:“以前稷州也这么乱吗?”
宋十七摇头:“也不会,就是先节度使造反之时,对稷州管辖得更严,晚间都不许人出来,若说乱的话,大概是在平乱后,但都是一些宵小,但最近似乎怪了些。”
“如何怪?”
“我特意调查了一下,打更的更夫说晚上的时候会看到有人从眼前一晃而过,把他吓得不轻,我们昨晚见到的人,单从他们走路无声来判断,定然是武艺高强练家子。”
温软神色一沉,露出了严谨之色,“十七,你最近也不必再去夜巡了,再夜巡容易出事。”
十七“啊”了一声,但随即一想,便瞬间明白了是什么事,讶异道:“王妃意思是,这些人想对骁王殿下出手?”
温软诧异的看向十七。
十七摸了摸自己的头,笑得有些腼腆:“家中的人常说,我若是把聪明劲放在学习上,定然能高中状元。”
温软哑然失笑,这宋十七确实聪明。
“你随我去见你父亲……”看宋十七连连晃头抗拒的样子,温软无奈的笑道:“我保证你父亲不会把你的腿打断,也不会把你关禁闭。”
宋十七这才肯点头,跟着温软原路返回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位骁王妃好像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但方才在谈话中,他为什么有种她比他年长了许多岁的错觉?
*
风雨欲来,这是方长霆的感觉。
因昏迷,他听力也敏锐了许多,屋子外边的声音也能听到一些。
今日看岗的人一时间增加了不少,巡逻的人也增加了,多年从军的经验告诉他,这知州府怕是不太平了。
所谓的不太平,不用多加猜测也知道是冲着他来的,可偏生他还处于昏睡的状态,是死是活都要靠着旁人。
可如今这个旁人之一到底去了哪?怎这么久都还未回来?
他虽不知时辰,但从他早膳到现在已经进食第三次来看,已经过去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了。
方长霆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温软回来,直到意志力扛不住,昏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也不知又过了多久,但清楚的是,房中的暖香完全消失了,没有了那抹暖香萦绕鼻息,他愣一下,这证明温软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屋外传来脚步轻而快的脚步声,方长霆一下便分辨出来了,是温软的脚步声。
方长霆心底冷笑,这女人终于舍得回来了。
打开房门开,有寒气吹入,温软忙把门关上,然后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哆哆嗦嗦走到火盆前伸出抱着袖炉还被冻红的手烤着火。
听到那声清脆的声响,方长霆愣了一下。
据他多年触碰各种兵器的经验听来,她拿回来的应是一把刀,落桌的声音较轻,而她能拿得动的必然不是什么大刀,想来应当是轻便的马刀。
但问题不在她拿的是什么刀,而在于——她拿刀想做什么?
身体烤暖了,把身上的披风脱下挂到了架子上,随后才转头透过透光的屏风看向大床。
心情颇为沉重的走了过去,落座在老位置上,叹息了一口气,“今日听小十七说,稷州城中多了许多高手。”
方长霆欲拧眉,所以她今日出去了这么久,就是和那个小毛头待了这么久?
“我寻了宋知州,宋知州告知我,在被抓的人中,倒是有一个人招了,说前次下毒暗杀失败,这次那人又再次砸了重金买你的命,许多刺客接下了这生意,估计近日出现在稷州城中的高手都是冲着你来的。”
方长霆一默,所以,她拿回来的那把刀,是打算保护他的?
但她那身板,能顶什么用?当杀手来了,她还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别把小命丢了就成。
晚间,温软挪开了屏风,把被褥在床边的地上扑了一层又一层,直到躺着觉得舒适才罢休,然后把刀放到了被褥旁,躺了下来。
听着温软一举一动的方长霆几乎想要咬牙,她宁愿睡地上,也不愿他同躺一塌,就真的这么嫌弃他!?
若是能睁眼的话,方长霆只怕会怒瞪她一个晚上。
夜已深,冷风凛冽,风声如马儿嘶声长起,即使昏睡中却依然戒备着的方长霆耳朵微微一动,意识蓦地清醒了过来。
再听近在咫尺的绵长呼吸声,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还扬言说要保护他的人,如今危险将临,她竟还酣睡如猪!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高喊“有刺客!”温软猛然清醒,瞬间从地上爬了起来,把马刀抱到了怀中,挡在床前。
完全清醒后,透过窗纸看到了跃动的火光,声音带着颤意安慰着:“莫怕,莫怕,外边都是些高手护阵,刺客闯不进来的!”
方长霆:……
她是安慰她自己吧?
且,拿刀防身之时,能否先把刀鞘给去了?
屋外有兵刃相间的声音响起,随之是石校尉的声音,“保护殿下,莫让贼子入了室!”
似乎已经意识到刀鞘未去,温软慌忙的去了刀鞘,双手握着刀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刀置在身前把守在床前。
这是温软第一次握刀,有些慌。
哆哆嗦嗦的握着刀,听着外边框框当当的声音,心里边都还一直打着鼓。
“我还是怕怎么办,万一杀手进来了,我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我谈何保护你。”
颤抖的声音落入方长霆的耳朵里,他默。
既然都知道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那还把守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方长霆的心有丝丝动容。
“但如果你活不了了,谁还能帮我翻身?”温软的声音有些哽咽。
……
方长霆心头一闷,说到底这女人是因为私心!
他竟然还动容了,动容个鬼!
过了许久,直到屋外传进一声清晰的“撤”,让温软紧绷着的身体松了些些。
随后石校尉敲了敲门,道:“王妃请放心,贼人已走,宋知州已经派人前去追捕了。”
闻言温软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手一软,身前的刀落在了软弱的被褥上,深呼吸了一口气平稳了心情,但声音中还是剩下一丝抖音:“不要放松警惕。”
“是,今夜贼人不会再来了,王妃可安睡。”
“嗯。”
方长霆听闻石校尉的话,觉得好笑,即使不说,温软这个女人也会睡得极好。
随之心思沉下,只怕今晚的人估计只是前来探路的,真正要来的人还在后面。
因有人来犯,屋外的火光一直亮着,温软坐在柔软的被褥上,背靠着床,盯着外边的火光,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昏迷的方长霆说的,“你到底什么时候醒来。“
声音中带着委屈。
方长霆继而无言的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心思百转千回。
他也是想醒的。
——很想!
就在温软叹息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轻微“咚”的一声。
温软以为出现了幻听,但又是“咚”的一声。
蓦地转回了头,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在看到那双依旧紧闭着的双眸之时,惊喜瞬间被失望替代。
叹了口气,失望道:“许真的是太期待了,出现了幻听……”
话还未说完,又是轻微的一声“咚”,温软视线的余光看到被子微微动了一下,霎时间又露出了惊诧之意,忙掀开了被子,看到方长霆的手颤抖着略微抬起,随之敲到床上。
激动得没有多想,直接就握住了他的手,朝门外边大喊:“快传赵太医!”
这一夜,丝毫不平静,先是刺客来袭,紧接着又传来骁王似有转醒的迹象。
赵太医诊完脉之后,脸上露出了喜意。
温软迫不及待的上前,问:“殿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