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因她现在真的哭得好可怜, 而不得不压抑住。
“映娘,不哭了。”苏忱霁轻喘着停息,现在并未得到满足, 伸手拍着她的肩膀,安抚她险些被快感冲击崩溃的情绪。
渐渐室内响起女人微哽的音, 还有少年忙不迭抽身地哄音。
整个下午沈映鱼都被他诓慰。
间隔许久,她才从莫名的悲伤中回过神。
沈映鱼看着眼前沅芷澧兰的少年,稚气已经完全褪去,面容轮廓越发深邃,流眄间皆是清冷都矜贵。
但他的目光若是与她相交汇,便是柔肠百转,生生不息的温柔软和。
沈映鱼执着帕子沾了沾泛红的眼角,体态柔柔的从他身上撑起身来。
“快起来,不要再耽误了。”
她伸出手,小力地推搡着他的胸膛,脸上还带着薄薄的胭脂红,晕晕如娇靥。
本来定的是晌午出发,但方才本是替他收拾东西,他又缠上来。
思及此去莫约难再相见,她心一软就纵着他,谁知他这一弄越发过分。
想起刚才他的没轻没重,沈映鱼忍不住埋怨地嗔他一眼,目光含水汵汵,清雅娇妩,恰似隔着飘渺的云雾,嗔入人的心坎。
“那映娘帮我穿衣。”苏忱霁将下颌微抬,浑身懒骨地半眯着眸。
少年精壮身躯生得极其白净,极具精力旺盛的澎湃张力,上满布满了暧昧混乱的破碎吻痕。
总之难以让人移开眼眸。
沈映鱼起身发觉腿隐约发颤,行走间还有似有东西在往下淌,绯糜生香得教人眼热。
看着自己现在的模样,她心中又浮起荒唐得令人发昏的感觉,咬着下唇,汕然地取下木架上的衣裳。
转身便撞进青涩暗香的怀中。
她茫然的被横抱着又放回了榻上。
额上印下不含狎昵的轻吻,他顺着夺过她手中的衣袍,声线清雅柔和,似待人克己复礼的世家公子。
“方才辛苦映娘了,还是我自个儿来。”
“我……”她张口话至一半,他又咬着耳朵轻笑。
“别动了,现在腿上还有,都含不住了。”
沈映鱼垂眸看见腿上半干的斑驳,存了许久的,全在今日给她了。
脸上滚烫,她便没再坚持,羞赧的微微颌首。
“映娘真惹人爱。”他又温声夸赞,在她唇上印一吻。
随后传来穿衣的窸窸窣窣音,等沈映鱼再次抬眸,眼前的少年再次恢复平素的模样。
她从未见过有谁生得这般好看。
分明是看着他长大的,今日却突然发觉他生得格外绝艳。
赤红长袍腰配汵汵汗白佩,藏青苏绣香囊挂着细长流苏,鹤骨松姿,似谪仙临凡。
苏忱霁正咬着玉簪束发,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头微歪,三分不经意的世俗风流染上眉梢。
他看着榻上凝望自己发怔的沈映鱼,心思微动地上前,乖巧地蹲在她的面前仰视着她,似在虔诚地供奉着唯一信仰的神佛。
将手中镶嵌玉环的细线抹额递过去,他温言软和道:“想要映娘帮我束抹额。”
沈映鱼没有拒绝接过来,缓缓地顺着他的额绕至后面束上。
指大的玉环跃然于额上,衬托得他越显矜贵,好似有种少年与青年中介的美,好看得雄雌模辩。
她目光隐晦地环视绕过他的脸,温声道:“好了。”
苏忱霁并未站起身,用着乞怜的眼神看她:“也想要映娘送我出去。”
依旧黏人。
沈映鱼失笑地穿衣,“好。”
天色橙黄,霞光遍布,朗朗乾坤的苍穹只有鱼鳞斑云。
所有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搬进马车,隔得甚远便看见两人行来。
娇妩的夫人神情娴静,正温言嘱咐着身旁的人,独身在外的诸多事宜。
斯文昳丽的少年则似菩萨低眉拈花般回应。
行至马车前,苏忱霁忽地弯眼笑道:“在家好生养好身子,这次你不去盛都我依你,但恐怕我下次回来,我们就得必须搬去盛都了。”
他话中似有旁的意思。
“嗯?”沈映鱼没有听懂,诧异地微扬眉眼。
苏忱霁狡黠地眨了眨眼,露出藏在深处的虎牙,带着几分神秘:“等我回来给映娘一个惊喜。”
一个比他当年高中,都还会令她欢喜的消息。
沈映鱼失笑地催促:“好了,我可不要什么惊喜,快上去罢,谨记,勿要染杀戮。”
苏忱霁含笑颌首,却并未开口应下,转身踏上马车。
“苏忱霁!”
突然立在门口的女人唤了他一声。
撩开车帘那一瞬间,他蓦然回首,神色颇为动容,身体比理智快甚多。
他三两步从车上跳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语气不舍地道:“映娘,还是与我一道去吧。”
“松开。”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将手松开。
沈映鱼对他扬起笑,抬手挥了挥,将想说的话咽下:“在盛都好生照顾自己……”
苏忱霁,那些年真的对不起你。
“我做了几套衣裳,放在后面马车的箱笼中,冷了记得多添些……”
这些话她今日当真是说了很多遍了,他丝毫没有不耐,眉眼具是柔和:“好。”
待她没有话后,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进去。
马车轱辘转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盛都。
待到那行人彻底行至不见后,立在朱红大门的沈映鱼倏然转头,手伏在石狮上干呕,面色刹那惨白。
“夫人!”采露被她突然的动作吓得一惊。
好在这几日已经习惯了,所以与一旁的侍女一起扶着进去。
进屋后,沈映鱼已经好多了,脸色也渐渐恢复血色。
采露正蹲在一旁,拿着绢帕擦拭她身上的汗,小嘴微瘪:“夫人虽看着体态比往日多些肉,但最近身体是越来越差了。”
沈映鱼接过她手中的绢帕,拭着额头的汗,观她一脸的不开心,失笑地揉了揉她的头:“小嘴能挂水壶了。”
采露瞬间捂住嘴,一双眼骨碌地转着,好不可爱。
沈映鱼心情微霁。
过一会儿,采露摇头晃脑道:“主子一走,也不知能不能找到什么所谓的神医,听说那秋陀神医专吃小孩。”
也不知她从什么地方听来的风言风语。
“哪有这般恐怖之人。”沈映鱼摇着蒲扇,点她的头:“出去和那些姐姐玩会儿吧。”
采露晓得她现在想一人待,点点头便出去了。
沈映鱼望着采露欢快的背影,神情落下。
突然想起往事。
前世苏忱霁十岁被发卖,十九岁再相遇时,他已经成了嗜杀成性的权臣。
当时的这个时候太子尚在,与瑞王斗得热火朝天,苏忱霁将她带去盛都后,太子很快被打压得抬不起头。
现在太子早已经死了,到时候若是苏忱霁带她去了盛都,被打压的人会不会变成齐王?
……
太后大寿,天公却不做美,盛都往北一带下着连绵的细雨,潮湿的云雾飘散过来,将整个盛都笼罩在窈窕的烟雨朦胧中。
各地府州大官员皆赶往一个方向。
清晨下了一场雨,车轱辘深陷在泥泞中,安浒带着斗笠下马车查看,然后召唤三四个下人一起推马车。
但拦路在正中央,难免挡住了身后的前行的马车。
“前方可是晋中巡抚苏大人?”
身后马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斗笠的下人。
安浒抬头一觑,点头称是。
接着眼前的下人嘴角弯出诡谲的弧度,倏然从腰间拔出佩剑。
“杀苏忱霁。”
话音甫一落,忽从四方八面袭来面色寒冷的杀手。
原来身后的马车装的全是黑衣蒙面的杀手。
此事恐早有预谋,甚至说不定连官道上,这莫名出现的泥泞坑都是假的。
安浒大惊失色,似未曾预料到竟然有埋伏,遂将腰间佩剑拔出,同其他人团团将身后低调奢华的马车围住。
这般动作让那些袭来的刺客更加确认,苏忱霁就在马车里面,全都不要命地往里面刺去。
大雨越发缠绵,混合着血水一起渗透进土里。
因各地官员上京,每条官道都有朝廷安排的士兵镇守,如此大的兵刃动静,却迟迟未曾将那些士兵吸引过来。
那些刺客本以为苏忱霁身边的人无甚高手,结果光是一个安浒便以一抵十,沉寂的将这些前来刺杀的人杀得差不多。
剩下的三两刺客见状不是对手,相视一眼,折身欲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