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已经睡着了!!
白露趴在温泉池边睡着了!!!
他什么都还没做呢,只是回去给她拿了浴袍,前后不到十分钟。
萧小孩内心是奔溃的,双腿却是不由自主移动的,双手也是。
边用浴巾擦干白露身上的水,给她穿浴袍,边试图解释:“露露,我是让你来泡温泉缓解疲劳,不是让你来睡觉的,你睡醒了没有?”
“别睡了吧……”
“睡够了吧……”
声音太小,露露没回应,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大抵是没睡够的。
萧小孩看着怀里双眸紧闭的少女,只想给自己一锤。
他怎么可以这么蠢!
为什么要让露露泡温泉!
……
中秋节聚餐那晚,白露和萧诚慰劳阿呆等弟兄们的恋爱经费,有成果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五对情侣诞生,并且,将在元宵节升级为夫妻。
新郎官之一就有阿呆,其余四人,都是自家弟兄们。
妹纸一个都没被外省小帅哥拐跑。
萧家村有两个弟兄,还拐……邀请了两个外省妹纸回家过年。
总共就是七对情侣,将在元宵节,喜结连理,佳偶天成,结为夫妻。
一起进入人生下一阶段。
喜酒在萧家村大办。
且,男女双方家里都办酒席,萧家村办的是五位嫁出去的萧家女儿喜酒,男方家那边办的是娶妻喜宴。
以及,萧家两位儿郎们娶妻喜酒。
粤省妻子的家人已提前来到平城,将在最好最大的宾馆送女儿出嫁。
白露和萧诚是这七对夫妻的月老,红娘,早早就收到了喜宴邀请。
所以,水果工厂的开工时间,也直接推迟到了元宵节后。
老板和老板娘,亲自来参加员工们的婚礼,大哥大嫂亲自来参加兄弟姐妹们的婚礼,普天同庆。
商初瑶也有幸参加,人生中第一次见的七喜同堂结婚大典。
而在这之前,萧诚和白露还有一件事要做。
去城里拿营业执照,经营许可证等,能证明新公司已注册成立的相关证件,刘振国已经帮忙办好了。
拿完证件,顺便去医院接办理出院的王浩,一起去萧家村参加喜酒宴。
一个星期前,半夜,王浩大脑剧痛,心律失常,镇上医院的设备检查不出原因,就送去了城里医院。
最后检查下来,确定为脑电波异常,脑震荡反复。
建议留院观察。
显然,医院也没把握给出确凿无疑的具体病况,给的是大概率结论。
王浩自那天起就留院观察了。
直到伤势初愈能出院。
“王浩,你别得寸进尺!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医院门口,陈春丽原本扶着王浩,不知道王浩说了什么,惹恼她一撒手,怒不可遏的咆哮。
“王浩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老婆,我才是为你生儿育女的妻子,就算你不记得,你爸妈也跟你说过这么多遍了!
“儿子也让你看了!你直到现在还装傻充愣不认我们母子,还听信别人三言两语挑拨离间,儿子一岁还没满就要和我离婚,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王浩面无表情,望向远方的目光无波无澜,静如死水。
开口只有两个字。
“离婚。”
陈春丽气得说不出话。
王浩母亲抱着王浩儿子站在一旁,挎着装满王浩日常用品的包,什么也没说,捂着宝宝耳朵退远几步。
大抵是这次的撒泼不管用,陈春丽等不到王浩先退步的妥协,一气之下怒吼:“离婚就离婚!”
“谁稀罕!真当我离了你就活不了了,王浩我告诉你,我陈春丽离了谁都一样过,后悔的人只会是你!
“你要离婚是吧,好!现在就去民政局,马上离婚!”
王浩毫不犹豫拿过母亲手里的包,翻出户口本和其它证件。
看了眼陈春丽,转身往民政局的方向去,意思很明显。
陈春丽意外向来和蔼慈祥,从不劝分的何玉兰,竟会同意她和王浩离婚,听王浩的话把户口本从家里拿来。
但如今话已出口,没有转圜余地,她只能抢回孩子去民政局。
何玉兰也跟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纷纷散去。
路边的黑色车子也响起引擎声,缓缓朝民政局的路线驶去。
在国威高挂的大门对面街道停下。
上一次来这里,是结婚。
这次来,是离婚。
尽管是局外人,萧诚沉静如常的深眸,也泛起讳莫如深的涟漪。
搭在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
最近,他开始做梦了。
那些光怪陆离,支离破碎的画面,在他脑海重组,拼接。
梦中大房子。
梦中的婚礼。
一路喜庆到门口的红地毯,凤冠霞帔的白露,脸上阳光明媚的笑容。
逐渐消失的光影……
清脆悦耳的声音。
安静的房间,安神清香,风铃轻轻响,有模糊又清晰的纤细身影闯入……
一望无际的大海,风雨欲来的灰暗天空,下着雨,海上起雾。
黑暗天空撕开一道口子,巨大飓风呼啸而来,淹没四面八方翻涌的海。
心如死灰的感觉,焦急的感觉,悔恨的感觉,痛到窒息的感觉。
是回放还是顺序,萧诚不知道。
那些片段太模糊,每当他试图抓紧,看清,都会越来越模糊。
最后四分五裂,一片空白。
仿佛从未出现过。
也许在等一个契机,也许需要按顺序拼接完整个梦境,才呈现给他。
但这无法掌控的未知,令他恐慌,恍如站在悬崖边上。
不想往下跳,深渊却宛如会说话的眼睛,幽幽凝视他。
告诉他,下面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只要跳下去……
跳下去……
“阿诚?”
悬空的脚被天边传来的声音定住,虚空破碎,一切幻境破碎。
萧诚瞬间回神,微侧头,对上女孩关切的目光,下意识握住她的手。
当柔软温度穿透手心,静止无声的心跳,才渐渐响起苏醒声。
“你怎么了?”白露反握萧诚的手,见他似乎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不由笑道:“你一直摁喇叭干嘛?”
“路人都被你吓跑了。”
萧诚闻言转眸,扫了一圈自己的手,一只与柔若无骨的小手交握。
一只搭在方向盘……
骨节分明的大手瞬间移开,白露含笑目光移到外面,萧诚也随她而移。
空荡荡的街道。
不是没有行人来往,而是全都退避三舍,捂着耳朵看黑车。
一双双眼睛瞪大,仿佛在说,那黑车司机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停在路边按喇叭,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
还是拿路人的耳朵当消遣?
非把人震成聋子才肯停下。
八卦之眼燃着愤怒小火苗,从车窗外烧进车内,气氛一度僵停。
直到副驾驶的清脆悦耳声响起:“他们出来了。”
萧诚目光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