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也穿着一件黑色大衣。
在后世,这种情况,一般情况下,称之为情……兄弟装!
是的没错,好兄弟装!
白露心安理得,不脱了,被摁在口袋的手,也不挣扎了。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尴尬的是菜市场大妈的八卦眼神,是路过打趣目光的邻居,不是她。
萧诚见白露脸颊红了一秒,又恢复正常,眉梢微挑,若无其事收回手。
余温在掌心散发,从主脉络一直延续到冰凉的指尖,丝丝缕缕绕指柔。
萧伟很惊奇的又发现一件大事。
大哥现在的脸色,没有早上让他滚去上学时那么暴躁了。
走路也走的很慢,他正常步子都能跟上,不像以前,他狂奔都追不上。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一回到家,白露就去衣柜翻衣服,果不其然,她那件短小点的黑色外套,昨晚被萧诚抖到边边角落里去了。
衣柜上方,原先挂的是她和萧诚的衣服,厚厚的大衣,长短不一的外套。
萧诚只有两件黑色大衣,一件黑色外套,其余都是她的衣服。
她的外套少,只有一件黑色棉衣,薄的,一件驼色外套,短的。
昨晚已经全收回布袋,后来被萧诚抖回衣柜里,没来得及挂回去。
今早换衣服就不小心拿错了。
白露快速换回自己的衣服,把萧诚的大衣挂回去,其余衣服整理好。
来到厨房,萧伟已经坐在灶洞前烧火煮饭,另一个灶洞也燃着火。
萧诚在炒菜。
来到这里这么久,白露还是第一次看到萧诚炒菜,上一次是早餐。
也只有早餐,他会煮面条,煎鸡蛋,煮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过。
记忆里,萧诚很少做饭,经常都是在外面随便吃点,回家也只是炒饭。
白露有点怀疑,萧诚做的饭菜是不是不能吃,所以才不做。
今天却突然心血来潮下厨,是不是想让她尝一尝,欺骗他的下场。
为了小命着想,白露觉得生死大勺,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我来炒吧。”
“不用。”
萧诚依旧手握锅铲,不急不缓炒菜,不给伸到面前的白皙小手。
白露想要,他不给。
白露想炒辣椒,他不给。
白露想自己炒菜,他不给。
白露气呼呼转身走了,灶洞前烧火的萧伟看完全程,目瞪口呆。
第一次看到,大哥拒绝白露这么多次,第一次看到大哥掌勺炒菜。
第一次看到,大哥做出满桌美味佳肴,把气呼呼的白露都惊呆了。
红烧猪蹄、清蒸鱼、西蓝花胡萝卜炒肉、西红柿炒鸡蛋、清炒菠菜……
全都没有辣椒,全都色香味俱全,味道不说堪比华国传承美食家,国宴菜系大厨,至少横甩饭店大厨九条街。
白露不仅惊呆了,还吃撑了。
萧伟也一样,本来还想着大哥第一次下厨,就算难吃他也要吃完。
没想到,好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大哥做饭那么好吃,以前为什么不做?为什么今天才做?
萧伟满脑子疑惑不解,最后都消失在两碗饭里,光盘行动里。
吃饱喝足心情好,白露要谈事了。
回房看到萧诚坐在窗前桌前,左手支颐,右手一支烟在灵活五指间玩转,目不转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露轻手轻脚搬了张木椅过去,坐他旁边,轻拉了拉他衣袖。
轻声开口:“我们能谈谈吗?”
萧诚眸底沉下去的烦躁,再次涌了上来,指尖灵动转悠的烟掉落桌面。
他捡起,掐断:“说吧。”
白露眼角微抽,把早已在心里组织过无数次的言辞,清声说出:“你是同意用糖炒栗子的做法抵债,还是同意我借住在这里,赚够三万块钱再还给你?”
“都行。”
萧诚言简意赅,语气轻描淡写,面色如常,甚至听不出丝毫在意。
白露有点猜不透他的想法,只能根据他早上炒栗子的行为,推算结论。
“你是同意我住在这里了吗?”
“嗯。”
“厨房各类用具……电动翻炒栗子机、柴房里的板栗,都租借给我吗?”
“嗯。”
萧诚漫不经心一个字。
便让白露心里的紧张渐渐消失。
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些:“早上那些栗子都是你炒的,按理说钱也应该归你,但是你同意了第二方案,理应由我来做糖炒栗子,卖出去赚了钱再还给你。”
“你早上帮我炒了栗子,也是事实,你觉得应该怎么算钱比较好?”
“都行。”
萧诚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语气越来越敷衍,眉间也笼罩着不耐。
刚才掐成两段的烟,断成四截,六截,最后被修长有力的指尖碾碎。
散落在桌上的沉褐色烟丝,如他逐渐烦躁的脸色,藏都藏不住。
白露也不想烦他,但事情既然已摊开,什么都得算清楚,避免日后麻烦。
毕竟,她和萧诚又没领证,也不算夫妻,以后总要分开的。
一分一毫都得算清楚,她不喜欢拖泥带水,不喜欢欠人情。
做事就得干脆利落,当断则断。
白露沉思片刻,想到一个方法,正要开口,抬眼却对上一双深沉眼眸。
萧诚在看她,眸色深不可测,烦躁似乎被暂停,也不知道看多久了。
对上她的视线,也不移开。
而是,先她一步开口:“你这几天不方便,我炒栗子,你做饭。”
平等互助,很合理的解释与建议。
白露觉得比她刚才想的方法可行,点头同意,又问道:“我吃饭住宿都在你这里,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第一百零四章 大佬的收租方式
萧诚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不知过了多久,才用仿佛已深思熟虑许久后的语气开口:“你做饭,抵租金。”
白露微愣,只跟平时一样做个饭,就能抵住宿费和伙食费?
这是不是有点太划算了?
不过,如果买菜钱她出,电费她出,好像也勉勉强强算平等互助。
岂料,下一秒萧诚就说:“买菜钱和电费,从三万块扣。”
白露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魔怔幻听了:“你的意思是,买菜钱和电费都不用我出,全算在欠你的三万块里?我用卖糖炒栗子赚的钱去买菜,等凑够三万块,就把这段时间的买菜钱扣掉,之后再把剩余的钱还给你?”
萧诚微颔首,认可她的理解。
白露愣愣看着他:“我只是做个饭就抵去所有租金,伙食费和住宿费都不用出,那你不是很吃亏?”
而且,她能在这处处盘踞地头蛇的乱世地盘,成功开出销路卖糖炒栗子,多少受惠了些萧诚恶霸威名的庇护。
仅凭她自己,也不是不能卖,但肯定会麻烦不断,没现在这般畅通无阻。
王翠花和温秀云被掀摊子事件,就是最明显的例子,这里的市场不太平。
他竟然这么好说话,不收她租金,还不以任何理由,加收她便利庇护费?
萧诚将白露惊讶疑惑的小表情尽收眼底,神色淡淡开口:“不亏。”
一副土豪大地主不差钱的语气。
白露真的有被震撼到,刚开始跟温秀云合作卖糖炒栗子,她说出五五分利润时,这家伙还看笨小孩一样看她。
觉得她伸脖子出去给别人砍。
怎么现在……她有点觉得……他才是笨小孩……他在伸脖子出来给她砍?
莫不是,因为那一层,没有任何法律效用的无证夫妻关系?
白露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我当时会搬回来你家住,是因为去医院检查收到验孕确诊单,以为自己怀孕了,才收拾东西来你家,约你去和我妈谈……”
“谈彩礼的事。”一说到彩礼,白露就想起原身被李雪兰逼迫来萧诚家,把萧诚约出去,利用孩子威胁他妥协的事。
尽管不是她做的,心里还是有点过意不去,总觉得把萧诚坑惨了。
语气也不禁放软了些:“我知道你不想娶我,当初双方代表吃的那顿证婚饭,你也只是应付走个过场,而且,我们没有领证,算不上真正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