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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朝汐_分节阅读_第18节
小说作者:香草芋圆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659 KB   上传时间:2024-08-29 19:55:41

  “是。” 燕斩辰俯身大礼郑重拜下,迅速起身。

  阮朝汐眼睁睁瞧着燕斩辰跟随阮大郎君下山,少年背影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燕三兄……”她忍到如今,还是问出了口,“下山护送贵客休息,还会回来的吧?”

  荀玄微沿着石阶缓步下山,笑看她一眼。“他是荀氏家臣。人不回来,难道要追随贵客去阮氏壁不成。”

  阮朝汐长呼一口气。心肺尖从昨夜就隐隐堵着的地方倏然畅快了。

  燕斩辰虽然犯了错,但坞主为人温和大度,果然宽宥了错处,没有把人冷酷地驱逐出去。

  她嘴上没说什么,但脸上浮现出细微的高兴神色,两边脸颊各现出一个浅浅的笑涡,人往前蹦跳着走了几步。

  荀玄微看在眼里,失笑,“你和燕斩辰并无甚交情。他留在坞里,你怎的如此高兴?”

  说到此处顿了顿,若有所悟,“难怪你刚才宴席间困倦。昨夜他在主院闹腾,惊扰到你了?”

  昨夜燕斩辰哭到声嘶力竭的场景,阮朝汐已经不愿再想,名贵的玉佩扣在手里,青金色的长丝绦随着步子甩来甩去,只简单应道,“认识了好久的人,能见他留下,总是好的。”

  燕斩辰留下了,她心绪稍安,心底深处横亘了整日的另一个疑问却按捺不去,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昨夜燕三兄哭得好生凄惨,求见了好久。坞主当时……不在主院,不曾听见,对不对。”

  荀玄微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招手示意她过来。

  阮朝汐原路跑回他身侧,荀玄微接过她手里的玉佩,把金青色的长丝绦仔细理顺了,指腹拂过温润光华的白玉表面。

  “旧玉表面光滑柔腻,是日夜随身携带温养的缘故。山中开出的新玉,都没有如此细腻的质地。”他展示掌心的玉佩,“阿般可听过一句话,玉不琢,不成器。”

  这句话听来耳熟,阮朝汐思索了片刻,“书里还没有学到,不过杨先生说话时提起几次。说的似乎不是玉本身,而是借指人。”

  “不错。玉需雕琢打磨,人更是如此。”荀玄微携着阮朝汐往山下主院处走,缓声解释给她听。

  “燕斩辰武学已成,心性还需磨炼。以玉喻人,他便是山中开出的一块新玉。如今打磨成器,可以大用了。昨夜打磨中途,意外惊扰了阿般,是我未思虑妥当,下次会留意些。”

  阮朝汐:“……”

  荀玄微的一番话,幽深迂回,意有所指,似乎回答了她的疑问,又似乎什么也没答。

  跟随下山的后半截路,她没说话,心里乱糟糟地琢磨了好一阵,琢磨来琢磨去,却更加困惑混乱了。

  玉不琢,不成器。这句话本身是极有道理的。

  然而。玉是玉,人是人。简单的‘打磨’二字笼统带过……似乎有哪里不对。

第18章

  阮朝汐接连两夜睡得晚。正是渴睡的年纪,大清晨地被葭月的敲门声惊醒时,人猛地坐起,几乎是懵的。

  “阮阿般,快起身。”葭月在门外催促,“阮大郎君今日告辞出坞,临行前要见你。郎君叮嘱你换身干净袍子去。”

  阮朝汐被领去了云间坞的正门。

  直插云霄的两扇包铜大门,左右缓缓敞开,露出前方下山石道,头顶湛蓝的天空。

  阮氏的车马绵延数十辆,已经在门外整装待发。

  荀玄微在坞门下送别。他今日换了身自在随意的曲领广袖霁色袍,脚踩木屐,从正堂亲自送出了坞门,和车边站着的阮荻对话惜别。

  阮朝汐走近了几步,两位郎君同时瞥见了她,停下话头,阮荻笑着冲她招招手,“昨日赠你的玉佩呢,怎不见你挂起来。”

  阮朝汐谨慎地往衣襟里探,从几层里衣的贴身处,把玉佩极小心地掏出,双手奉上。

  “玉佩珍贵,挂在身上怕掉了。”

  阮荻哈哈大笑,“不怕,掉了再送你一块新的便是。昨夜酒喝多了,有件极重要的事竟然忘了问。”

  他当面问起阮朝汐父亲一系的出身来历。

  阮荻这回真正上了心,除了父族的郡望,亲友,幼年时在司州的住处和见闻,阮朝汐凭着记忆一一答了。

  最后细问起阮朝汐的母族来历时,阮朝汐刚答了句,“阿娘姓李——”

  荀玄微接过话头道,“她母亲殁在豫南山林。是我替她母亲收敛的尸身。最后遗留了少许随身物在我处,等下遣人送过去给你查验。”

  阮朝汐一怔。

  她阿娘只遗下了半幅衣袖和一根木簪,都收在她屋子里,其他还有什么遗物?

  她还在困惑地思索着,那边阮荻已经道了谢,继续和荀玄微说话:

  “阿般的父亲雅通文墨,家中有藏书,确实像是士族出身,有五分可能是司州旁支的阮芷。只是两边断绝来往已久,不知通婚情况,仓促间查对不得谱牒,阿般年纪又小,太多事记不分明,眼下不能确认。”

  “倘若真是我阮氏族人,我定然不会放任阿般沦落到为人仆役之窘境。从简,再给我些时日可好?等我回去调阅谱牒,派遣人手去司州寻访,两边细细地核对。”

  荀玄微噙着浅笑,并不多说什么,最后听到‘为人仆役之窘境’几个字,视线往阮朝汐身上轻飘飘转了一圈。

  阮朝汐果然从思索中惊醒,出声分辩,“阮大郎君,我和阿娘被山匪劫掠,坞主半途撞见,好心收留了我。我并未一张身契卖了自己。”

  阮荻抚掌喜道,“那极好!既然还是自由身,你索性随我去阮氏壁罢!”

  阮朝汐不肯去。

  一来,她不舍得云间坞。

  二来,她在屋里已经屯了十八个饼子,未来还能继续屯饼子。荀玄微性情温和,她如果打算要走,当面告辞应该就能走了。

  她这几日旁观下来,阮荻为人虽豁达疏旷,但性情可不像荀玄微那么好说话,行事颇有几分高门郎君常见的独断意味。

  瞧瞧现在,不过两句话功夫,阮荻兴致起来,扯着她的衣袖就要随车把她带走。

  她父亲有五分可能是阮氏司州旁支子弟,万一不是呢。

  阮大郎君失望恼怒之下,给她定个冒姓攀附的罪名,她岂不是要在阮氏壁里沦落奴仆,以后就再也由不得她自己了。

  阮朝汐年纪虽然不大,经历的事不少。瞬间便想清楚了,坚决摇头不走。

  荀玄微站在车边,耳听着他们拉扯,唇边噙着清浅笑意,悠然去看东方喷薄而出的一轮朝阳,映红了天边卷云。

  一来二往,最后才出声替两边说和,“依我看,不如将阿般留在我处教养着,长善这边遣人去司州查证。消息确凿之前,我这处把阿般日常的供养饮食先往上提一等,当做暂住的阮氏族人待遇。等身份确认了,自然可以将阿般堂堂正正接回阮氏壁。若是谱牒对不上,此事便就此罢了。”

  阮荻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再没有更妥当的法子了。“如此太麻烦你。”

  “何来的麻烦。”荀玄微悠然道,“阿般一个十岁的小童,吃穿用度又能有多少。我院子里已经养了几十口,左右不过多添一副筷子罢了。”

  两人当着众人击掌三下,郑重约定此事。

  阮荻原本已经登上牛车,又转回来,俯身把自己赠送的玉佩亲自系在阮朝汐的腰带间,抬手怜爱地摸了摸她头上的发髻。

  众人目送着犍牛迈步,阮氏车队几十辆大车浩浩荡荡地往下山道行去。

  燕斩辰一大早地跟随在阮荻车队后头,阮朝汐早就在人群里瞧见了他,如今果然过来告辞。

  “阮大郎君即将返程,仆送贵客出坞壁。”燕斩辰俯身行大礼,“路途遥远,郎君可有何吩咐?”

  荀玄微叮嘱他说,“把人看顾好了。务必亲自送入阮氏壁,不得有失。”

  “是。”

  看他脚步并不怎么快,人却像轻烟般缀上了前方牛车,不远不近地在后方随行压阵,很快消失在阮朝汐的视线里。

  部曲们摇动铰链,吱嘎作响的沉重声音里,坞门缓缓关闭。

  阮朝汐跟随荀玄微身后,往回走了几步。新得的玉佩在腰间摇晃不止,她拂过青金色的漂亮长穗子,把玉佩拢在手心,捏了捏细腻温润的表面。

  走着走着,脚步猛地一顿。

  她突然想起一件极要紧的事。

  “坞主。”她急促地喊了一声。

  荀玄微停步回眸,“怎么了?”

  阮朝汐紧张地握紧了玉佩。“我……我忘了说给阮大郎君一件事。”

  对面无声的注视下,她捏紧了自己身上小郎君式样的衣袍下摆,神色不自觉地带出三分难堪,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竟忘了告诉阮大郎君,他或许误会了……”

  荀玄微若有所悟,抬手摸了摸她头顶男童式样的丱角髻。“莫紧张。”

  “阮郎将玉佩赠与你,谢的是你的救命恩情。你有可能是他阮氏族人,因此他才托付我看顾你。至于阮氏族人,自然是男女都包括的。你不必太顾虑自己是女孩儿,玉佩收着便是。”

  阮朝汐站在原地不动,听了他的宽慰,神色却越发地紧绷。

  “不止这个。我刚才还忘了说……”在荀玄微的注视下,她露出极度不安的神色,“我想起来了,我娘……我娘不识字。”

  杨先生在课堂上说过,士族和寒门庶族不通婚。

  士族郎君,只会迎娶士族娘子。

  若两边的亲事不相配,不止会被亲友引以为耻,断绝来往,甚至会被州郡里的宗正弹劾,将自降身份通婚庶族的士族逐出士族谱牒,沦为寒门。士族的郎君和娘子,哪怕不娶,不嫁,也绝不会自贬身份,低娶低嫁。

  她阿娘……她阿娘不识字。家境穷困潦倒,阿娘吃苦受冻,只会织布刺绣。怎么会是士族娘子?

  如果她阿娘不是士族娘子,和阿娘婚配的阿父……又怎么会是士族郎君?

  阮朝汐站在原地,天光明亮,她却感觉一张铺天盖地的暗色大网把她当头遮住,她越想越喘不过气,最近养得气色极好的粉嫩脸颊迅速失了血色。

  “我阿娘不是……我阿父也……错了!”

  她用力把腰间系着的玉佩扯了下来,抓在手里,呼吸急促,回身就要去追阮大郎君的车驾。

  荀玄微站在她身前,抬手拦住了她。霁色大袖被山风呼啦啦吹得展开,遮蔽她的前路。

  “别慌。万事想好了再做。”

  荀玄微缓声劝慰她。“世道太乱,求生不易。你阿娘一个大人带着年幼的你四处漂泊,或许会不得不隐藏许多事。”

  舒缓平静的言辞落入耳朵里,阮朝汐失措的神色渐渐镇定下来,抬手抹去眼角的一点雾气,听面前的郎君说话。

  “阿般,你需知道,庶民百姓家的娘子极少有识字知书的,雅擅诗文的娘子都是士族出身。不识字的人,无法假做识字;但识字的人,是可以假做不识字的。或许你阿娘因为种种原因,生前未和你说。”

  阮朝汐心里一半惶惑,一半疑虑。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种种景象,想起阿娘跪倒在乡郡先生门外,苦苦哀求了半日,只求先生给她书写个名字、好叫她带回家练习的场景。

  “我觉得,不像……”她艰难地说。

  荀玄微倾身往前,盯着她的眼睛。“你觉得不像,但你不能确定。是不是?”

  阮朝汐迟疑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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