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好的闺女,可不能叫人欺负了去。
二柱子:“奶奶,我嫂子说今天来就是让咱帮忙的,她拿了挂面鸡蛋,忙可以帮,但是东西咱不能要。”
四哥家里日子不好过,他帮不上就算了,怎么能收嫂子的东西。
包奶奶止不住点头,拽着姜晚婉哄着说:“二柱子说得没错,东西你拿回去,想叫奶奶怎么帮忙,奶奶都帮你。”
“我家二柱子从小长得就矮,没有你家老四不能活这么大。”
包奶奶的手干了一辈子活,干干巴巴,她用力握紧了姜晚婉的手,传来的力量告诉姜晚婉,包奶奶有多感谢他们。
“奶奶你先听我说,这次的事儿对我来说很重要,对你们也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姜晚婉先不提挂面的事儿。
沈行疆看姜晚婉温柔地拉着老人的手,一点都不嫌弃乡下老太太,眉眼比江南六月的粉荷还要温柔。
晚婉就是这样,心肠软得不像话。
正因如此,午夜梦回,沈行疆都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何德何能,把这么好的媳妇儿娶进家门。
包奶奶点头:“孩子你说。”
许是包奶奶太好了,姜晚婉讲起姜怜的事情,忍不住就红了鼻子:“欺负我的人是我堂姐姜怜,她抢了我未婚夫,还陷害我下放,上次林有双带人抓我和沈行疆,也是她背后操弄的。”
“我娘嫁给她爹以后,也偏心她,上次因为她还想打我。”
姜晚婉是真的委屈嘛,可怜巴巴的。
二柱子听沈行疆说过一些姜怜的事情,沈行疆是个男人,性格冷,很多事没有说出来,他今天才知道姜怜还做过那么多恶事!
“臭娘们!怎么这么恶毒,嫂子你别说了,你想让我们干啥,我们都帮你。”
二柱子一拳砸在炕上。
上次他应该帮嫂子一起打姜怜,真后悔。
包奶奶活了个把岁数,啥事都见过,但她听着姜晚婉说这些事儿,不知道为什么,心窝窝疼。
“孩子你说吧,让奶奶咋帮你?”
姜晚婉吸了下鼻涕,沈行疆拿着卫生纸放她鼻子底下,她红了脸,鼻子用力,沈行疆帮她把鼻涕擦干净,回手把鼻涕纸扔到燥坑旁边:“奶奶和二柱子都是信得过的,你有啥直接说。”
包奶奶和二柱子看到沈行疆帮姜晚婉擦鼻涕,被惊了一把,老四这是养媳妇儿还是养孩子?
这真的是老四吗!
姜晚婉嗯了声:“我听说奶奶家里有个老货,能拿出来让我看看吗?”
包奶奶:“有,二柱子你去把玉帽顶拿出来。”
包奶奶家很简单,两个屋子一个厨房,东屋炕下一根承梁柱,底下放了几个大箱子,墙上贴满了报纸,屋子简单又干净。
二柱子从靠墙的箱柜里翻出来个木头箱子,箱子看着有些年头了。
他把箱子放炕上。
“嫂子你看。”
包奶奶松开姜晚婉的手,姜晚婉把箱子外面的莲花银扣打开。
箱子外面有些年头,里面却似崭新。箱内铺着白色锦布,里面放置着一顶玉帽。
看到玉顶帽,姜晚婉先是惊艳了一下,而后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可惜,她呼吸节奏变乱,心疼地将玉顶帽从箱子里拿出来。
“……太可惜了。”
沈行疆坐在她旁边,看出她不对劲:“怎么了?”
姜晚婉叹了几口气:“自古以来,玉顶帽是一件头饰,却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象征。”
“你们看这件玉顶子,雕刻着山石灵芝,窄树雄鹿,安静肥壮的芝冠鹿,表现得形神兼备……”从工艺、形制、纹饰,都指向了金元时期的秋山题材。
晚个几年,单这一件卖个五位数不成问题。
它越是珍贵,姜晚婉就越心疼,她手指颤抖地抚摸着这件玉器,呼吸都在疼。
“……可惜,不知道是被谁修补过,你们看这个鹿角被粘过,这块灵芝也被修补过……”
文物经过岁月的洗礼出现了残缺和裂痕,被无知的人修复,丧失了原有的价值。
“修复的人有几分手艺,但是技术还不过关,只能骗骗刚入门的,老手是绝对不会收的。”
但这个刚好适合姜怜。
沈行疆知道她对文物有着特殊的感情,拍了拍姜晚婉的手臂:“因为这个原因,上次那个人才没有把它买走。”
姜晚婉:“对。”
包奶奶和二柱子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没有卖出去,原来不是假的,是被人修补过,没有太大价值了。
姜晚婉把盖子盖上:“奶奶,二柱子,回头姜怜会来收这件,你们到时候要两千块出给她。”
她赌姜怜身上没这么多钱。
没有钱,她就会找程时关要,程时关新官上任,正是要表现自己不靠程家也可以独立的时候,他身上也不会有那么多钱。
但他为了娶姜怜会想办法凑钱,废了一番力气后,姜怜买个没有价值的东西拿回程家丢人现眼,届时,姜怜丢人丢脸,还失去了最后的价值。
这件东西是因为修复过才失去了价值,事情败露后,姜怜也不会怀疑到手札上,还会按照手札上写的错误知识去收货,未来还会栽不少跟头。
等姜怜在四九城名声尽毁,就是她夺回姜家最好的时机。
关于姜家的事情她没有说给二柱子和包奶奶听,重来一世,万事留个心眼。
“两千!这也太多了吧,她怎么会收?”二柱子生下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第53章 宝贝,你看,下雪了
包奶奶叫住二柱子:“你啥都不懂,既然你嫂子想帮咱把货出了,咱就听你嫂子的。”
“你嫂子说多少钱,那就是多少,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自己的盘算。”
她年纪大了,半截身子埋黄土里,二柱子就自个儿,家里穷得叮当响,年年倒欠生产队粮食。
二柱子要成家立业,要过好下半辈子,哪哪儿都要钱,老四和老四媳妇儿就是送甘霖的,既然想要钱,就听话,啥都不要问。
二柱子连忙点头:“嫂子我听你们的。”
“好。”
姜晚婉回头对沈行疆感激笑了下。
幸亏是二柱子和包奶奶,换个人计划都不会这么顺利呢。
她笑起来桃花眼弯成月牙,唇角扬起,绯红的唇珠坠在笑容里,像樱桃一样勾人去尝。
沈行疆深深地看着她的唇珠,恨不得张口咬掉。
姜晚婉和沈行疆在这陪包奶奶在这说了会儿话,临走时二柱子要把挂面和鸡蛋还给他们。
“嫂子你已经帮我们很多了,鸡蛋和挂面我们不能要。”
姜晚婉呲溜躲到沈行疆后面,小手抓着沈行疆的大衣:“老公你去说。”
沈行疆什么都不用说,一个眼神就让二柱子拿着东西不敢靠近。
“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不要考虑太多,马上过年了,给奶奶煮碗长寿面。”
二柱子人也机灵,他觉得自己日后可以多帮嫂子干活,不算一点用没有,想着就把挂面和鸡蛋收下了。
他呲牙笑了:“那就谢谢嫂子和四哥了。”
姜晚婉和沈行疆往回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雪了。
雪不大,风未起。
她们走在回家的路上,踩着到脚踝厚度的雪往回走。
“……嘎吱……嘎吱嘎吱……”
踩雪的声音有些治愈。
沈行疆搂着姜晚婉的肩膀:“姜怜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姜晚婉早就想好对策:“明天我去找她,保管她上当后,还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雪路白茫茫一片,仿佛没有尽头,姜晚婉看着前方,姜怜,你的悲惨之路也没有尽头。
她们走到沈家附近,路上没有行人,只有安静的落雪声。
姜晚婉鼻头被冻红了,她加快脚步想早点回去,走到院门口,沈行疆忽然抱住她。
“怎么了?”
男人都喜欢下雪天在外面抱抱吗?
姜晚婉为了不扫兴,转过身扑进他怀里,那就……
“抱抱~”
她声音甜甜的,在这个冬日里,像纯奶的冰糕一样奶甜。
两个字,差点把沈行疆的魂儿都搅碎。
操!
他媳妇儿真他妈的甜!
扑过来的时候要撒娇说抱抱,咋就这么可爱呢,他觉得自己要被融化了,抱着软乎乎的媳妇儿,一点力气都不敢用。
甜归甜,就是记忆力不太好。
他用力把姜晚婉拥入怀里:“下雪了,有件事,你是不是忘了?”
忘了?
她忘啥了?
姜晚婉眨巴眨巴无辜的桃花眼,脑袋空空。
不过,这件事可大可小,要知道男人都是自尊心非常强的,不是憋得难受绝对不会主动说出口。
姜晚婉把自己重生后说过的话全都回忆了一遍,什么都没想起来,不仅没有想起来,因为饿,现在满脑子都是猪蹄的软糯,鱼肉的鲜嫩,至于自己说过的话,就跟饺子馅一样,稀碎稀碎的。
完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