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当初景建国南下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证,全部都凭景留洋的一面之词。
正常来讲,以景建国的性子,不可能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把景留洋一个人丢在家里,他一个人南下打工。
且景建国至从断了手之后,整个人的性格也就有了一些变化,说他是个不长进的懒汗都不以为过,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突然南下打工。
她之前诈了景留洋一回,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结果,这件事情就让她的心里更添了几分怀疑,再起之前景十一的推测,总觉得这事不太简单。
景留洋也不知道方弦之要做什么,便说:“这是我的事情,不关你的事!大了不我以后不再来找我姐要钱就是!”
景燕归瞪了他一眼,他只得又说:“大不了我以后不喊你姐!”
他说完又想跑,方弦之却把他拎得牢牢的,他根本就不可能挣脱,顿时眼里就满是绝望,用哭腔问方弦之:“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方弦之的眸光冰冷:“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你今天跑到这里来污蔑燕归的名声,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她,说多少难听的话。”
“你别跟我说什么保证之类的话,说你以后不会再为来燕归之类的,你这人没皮没脸还很无耻,我对你一点信任感都没有。”
“所以你现在交一千块钱押金放在我家里,你以后如果再说燕归的坏话,这钱我就没收。”
景燕归听到这话嘴角抽了抽,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方弦之竟还有如此一面。
对景留洋这种人而言,现在想要让他乖乖听话难度很大,因为他跟着刘春花学会了没皮没脸的那一套,且他又从小被人宠坏了,没什么害怕敬畏之心,这种人从钱上来拿捏最是妥当。
但是她也知道方弦之的性子,今天他有这样的提议,肯定不止表面上她看到的那么简单。
景留洋听到方弦之的话,就觉得方弦之这是在挖他的肉!
这一年多的光景,足以让景留洋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因为知道钱很重要,所以他对钱极为看重,刚才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迫于形势随便说说,他可不会放过景燕归这么一棵有钱的树。
他这会立即哭丧着脸说:“我没钱!”
“胡说!”方弦之直接打断他的话:“你大年初一才从周冬至那里坑了五百块,这才过去几天,你居然就跟我说没钱?”
“还有,景建国南下打工,不可能没有一点安排,你要是手里没钱,你把景建国南下打工的地址给我,我去找他要。”
景留洋听到方弦之提到景建国,他的心里就更加没谱了,一时间心里有些紧张,却说:“我爸走得太匆忙,我又是个小孩子,他没交待这些。”
“你骗谁?”方弦之的眼里满是不屑:“谁不知道景建国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天天当宝一样宠着,他南下打工赚钱,那肯定也是为了你,他走时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安排?”
景留洋毕竟年纪小,又因为他杀了景建国,心态便有些不稳。
这会被方弦之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里吓得不行,原本就苍白的脸这会更白了几分。
他毕竟年纪下,当时又事发突然,哪里有精力去想得那么周全?
这会方弦之一问,景留洋就更慌乱了,只说:“他听别人说我不是他亲生的,对我一点都不好!”
“他南下打工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更我说,更没有给我留下一分钱!你们现在找我要钱,我也没有!”
他说完拼命挣扎,终于从方弦之的手里挣脱,然后一溜烟的跑了。
方弦之看着景留洋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几分冷色。
景燕归问他:“怎么呢?”
第925章 要做个了结
方弦之的眸光深了些:“没什么,只是觉得景留洋有点奇怪,景建国南下打工的事情有些古怪。”
景燕归拉着他的手说:“这事以后再说,今天先吃饭。”
车长根和刘红英置办这一大桌饭菜是花了很大力气的,她不能负了他们的一番好意。
方弦之轻点了一下头,因为景留洋带来的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
车长根平时就是个话多的,他几句漂亮话一说,再敬上一轮酒,酒桌上就又热闹了起来。
几人吃饭的时候,还有村民拎着分好的一堆野猪肉上门,一小块是给车长根的,大块则是给景燕归和方弦之的。
用村民的话说,这野猪都是方弦之他们杀的,村民们可不敢占这些便宜,十头猪,分了一整头给他们。
景燕归觉得太多了想要再让村民们去分走一些,来送肉的村民却把东西一丢下就走了。
今天那些上山拉野猪的村民可是见识到了那些野猪的惨况,野猪有多凶猛,这些村民心里都是再清楚不过的。
村里的壮劳力,三五个加起来也未必能打得赢一头野猪。
可是方弦之他们就三个人,就杀了十来头野猪,这种战斗力实在是太过可怕。
村民们之前知道江倚楼很凶悍,也知道方弦之的身手不错,但是不错到哪个地位,他们并没有直接的体会,可是这一次却体会极深。
有了这样深刻的体会,他们又哪里敢拿肉?
覃东强说他们一头最肥的野猪时,没有一个村民有半点意见。
这野猪也不需要他们处理,村民们送过来之前就已经处理的干干净净,根本就不需要他们再费心处理。
景燕归其实对吃野猪肉这事劲不大,因为野猪没有阉过,肉里有一股子膻味,她不喜欢。
但是村民把这些肉送过来了,她也不好再拒绝,干脆就再给车长根家里留了半扇。
车长根也是个爽快人,她要留下这扇野猪肉,他也就淡定收下。
散席后,他让刘红英把那扇野猪肉腌一腌,做成腊肉,到时候再给景燕归送回去。
余下的多的肉,他还能再给家里关系好的亲戚分一分,这事总之是皆大欢喜。
景留洋从车家跑出去之后,他心跳如鼓,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紧张,他在心里骂景建国,死了也就死了,怎么还会有人问起景建国的事情来!
他决定,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守好这个秘密。
而别人如果再问起景建国的事情,他就一问三不知,全推了个干净。
只是今天方弦之的态度,还有景燕归看着他冰冷的眼神,他的心里就又有些慌张。
景留洋觉得他们这么难对付,他以后想要找景燕归占点便宜怕是千难万难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不甘,总觉得面前摆了一块大肥肉,他却没能吃到,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只是他心里决定暂时先打消占景燕归便宜的念头,景燕归却没打算放过他。
有些事情在景燕归看来,该闹明白的还是要闹明白。
于是第二天一早,景燕归就拉着方弦之去了景家。
这里细算起来还是就燕归长大的地方,只是这间屋子留给她的记忆却实在是算不得美好。
所以自从她离开景家之后,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她都不愿意到这里来。
她之前住的一直都是猪圈旁的小屋里,个中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如今景家早就破落,自从她离开之后,家里的几个人嫌养猪太麻烦,不愿意养,猪圈早没了。
就连好养的鸡,景家的那几个懒人都没有再养,天天想着要吃好的,这一大家子却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动。
这一大家子懒成这样子,还不怀好意,天天想着不劳而获,他们的日子能过得好才真的叫奇怪。
同样一座屋子,景燕归之前在的时候虽然对这里没有归属感,但是至少这间屋子也算生机勃勃,但是现在一过来,她就能感觉得到屋子里透出来的萧条之气,中间似乎还夹着几分死气。
景燕归离开这里也不过只是一年多的光景,竟就成了这样,实在是让人心生感叹。
她和方弦之对视了一眼就朝屋里走去,因为家里已经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景留洋连门都懒得锁。
且门也已破败不堪,站在外面都能看得到里面的光景。
景燕归伸手把门推开,屋子里的萧条之像几乎挡不住,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景燕归在外面的时候就想到屋子里肯定不会是什么好的景像,但是当她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又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屋里的家具还是她之前在景家的那些家具,只是这些家具却又比她离开时破旧了不少,上面积了厚厚一层灰,看起来和以前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了。
景燕归看到之前还好好的家具,很多都断了腿,想到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又觉得有些好笑。
当人心术不正的时候,就连家具和房子都得跟着一起倒霉。
景燕归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什么都没有说,也没去楼上看景留洋,只是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
方弦之问:“有异常吗?”
景燕归摇头:“异常暂时没看出来,只是这里感觉已经快不能住人了。”
方弦之问她:“你之前住在哪间房间?”
景燕归指着一旁的猪圈说:“那边最里面的房间。”
他迈着大长腿朝猪圈边走了过去,他过去之后,发现在最角落里隔了一间约莫七八平米的小房间,门口用破布坠了块帘子。
他进去一看,就看见里面用破木对搭的床,还有那个破的用砖垫着脚的破柜子。
这些东西原本就破得不行,景燕归之前住在里面的时候打扫的十分干净,看起来还算好,这会里面又脏又乱,再搭上这种破的玩意,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回到原始社会。
方弦之之前就知道景燕归在景家不受待见,日子过得极为艰难,但是他真的没有想到,她的日子过得比他想像中的还要难得多。
第926章 浓郁的情愫
方弦之的俊脸顿时就黑了下来,一双眼睛里渗着凛凛寒霜。
景燕归倒是很淡定,拉着他淡淡一笑:“现在这里没有养猪了,味还小了点,之前养了猪,一到夏天,这味就更大。”
方弦之看着她的眼里眼圈竟微微泛红,她朝他微微一笑:“都过去了,我现在倒也感谢他们的虐待,若他们不虐待我,我估计我也没有勇气从这里逃出去。”
“就算从这里逃出去了,自己也很难站稳脚,还得被人指责,到时候他们还得像附骨之蛆一样缠着我不放,那才真的是一辈子都甩不掉他们。”
对于她在景家的这些事情,她自己的心里有如明镜,太清楚她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怎样才能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前世的苦痛记忆,对她而言实在是苦不堪言,比起年少时受的那些罪,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如今,她有那么多疼惜她的人,她觉得这样就很好,没有什么可报怨的。
方弦之低声说:“我当时应该早点来和你订婚的。”
景燕归听到说到这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当初要是早点和我订婚,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还有一定的机率把景晓月塞给你。”
方弦之眉头微皱,却又觉得她说的基本上是事实,景家的那些人,他也算是见过过,说他们是人渣,那都是高看了他们。
景燕归又说:“你可能不知道,当初你说要娶我的时候,我的心里其实相当的忐忑不安,总觉得你我之间的差距太大,你于我便如那云端的月,只能看看,不能触摸。”
“当时更觉得你那种决定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未必就有真心,所有的负责,在感情这条路上来看,终究显得太过单薄。”
“毕竟……没有感情的婚姻,单靠所谓的责任来撑,又能撑得了多久?”
这件事情,两人在一起之后也讨论过几回,只是之前的景燕归说得都不如这一次的透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