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之前还有人吃她这一套,但社员们不傻,马老太是啥人大家知根知底。
命苦吗,确实命苦。但是自己孙子在别人家吃肉吃多了闹肚子也能怪主人家,很难让人帮她说话。
大家心里不仅羡慕还带着点嫉妒。肉是逢年过节才能沾一沾的好东西,马有才一个人抢了俩大鸡腿,她们自个家里当家的男人都舍不得多吃一口鸡大腿上的肉。
闻二山冷着脸:“我们全家吃了都没事,咋就你们家吃出来问题。我只请了马寡妇,孩子是她带过来的,凭啥往我身上赖。”
“你要是真想问我家要赔偿,那咱们就把这三年的账算清楚。我给你家干活从来没收过一分钱,连你家热水都没喝过一口,我现在收钱不过分吧。”
“还有粮食的钱,你们也可以折成粮食还给我。这三年每年起码有一半时间都是我给你家送粮食救济,我省吃俭用的口粮也该算算账了。”
闻二山表面有多果断,心里就有多难受。要不是马寡妇就在一边站着任由她婆婆倚老卖老欺压他们家,他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社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马家这是把闻二山当成摇钱树了啊。马老太做人真不厚道,把闻二山使唤三年都不让马寡妇改嫁,昨晚还说支持胡秀芳重新嫁人,好话歹话全让马老太一个人说了。
马老太避重就轻一句话带过:“一码归一码,那都是你自愿的,胡秀芳跟你的事我可没答应过。”
马寡妇在婆婆的眼神威胁下表明立场:“二山,我从来都是把你当成朋友,没想到让你误会我们的关系。”
马寡妇话一出,社员们愣住了,这事咋变得扑朔迷离。
闻三河在院子里气得打转。马寡妇真不是好东西,如果不是二哥想亲自处理,他非得出去指着老太婆和马寡妇的鼻子狠狠骂一顿。
闻二山彻底被伤透了心,他念着旧情,人家可从没为他考虑过。
“胡秀芳,你敢不敢当面发誓,你要是没说过想嫁给我就天打五雷轰。”
马寡妇下意识看向婆婆,马老太捂着脑袋嚷嚷头疼。
“秀芳你说啊,你没说过这种话。”
马寡妇一狠心,咬牙就要撇清关系,随即她脑子灵光一现换了一套说辞。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能拿我以前说过的话来证明什么。”
闻二山笑容讽刺:“好,我记下了,没想到我一个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在寡妇手上栽了跟头。”
马寡妇别过脑袋不敢看他。
马老太趁热打铁:“你家有钱建房子,给我家赔五张大团结这事就算翻篇。”
闻二山嘲讽她:“你孙子是要镶金身吗,五十块钱你都要得出口,怎么不去抢银/行。”
社员们还没消化马寡妇的薄情语录,就又被马老太的狮子大开口震惊。
“马老太,你是想钱想疯了吧,把你家马有才卖了都不值五十块。”
马老太可不听:“闻岩娶媳妇都能掏十张大团结,这点钱不过是从他指缝里漏点。”
“放你娘的狗屁,人家的钱跟你有啥关系。”闻康急匆匆赶过来,马老太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
马老太见到大队长,嚣张的气焰灭了一半。
闻康丝毫不给她面子:“整天都是你在闹事,你就是咱们生产队的蛀虫、破坏团结的搅屎棍。”
社员们哄堂大笑,马老太脸上挂不住表情,她一把年纪还没人敢这么骂她。
她讨好地尬笑:“大队长,你不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怎么还包庇下毒的人呢。”
闻康瞪了一眼凑热闹的社员,净知道看热闹。
“你家的破事谁不知道?整天一张嘴胡编乱造,我昨天跟着一起去医院,马有才啥事没有,他就是吃多了,山猪吃不了细糠能赖到糠身上吗!”
社员们捂着嘴偷笑,大队长一来,马老太只能老老实实吃瘪。
第14章 父母上门
建造新房子的砖瓦水泥需要买,木材得去山上砍,集体财产只要不是砍了拿去卖钱都在允许的范围内使用。
闻岩让二哥帮忙多砍了几棵树,不仅要做房梁还要给电动三轮车做车厢。
闻二山不懂修房子为啥砍这么多木头,不过老四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梁好的太阳能电动三轮车大功告成,尽管简陋,但是比牛车和自行车方便了不少。
同时大队也传来了好消息,下个月一号大队就要来电工拉电线了。
这些天大队没有工作,大队长组织全队青壮年去河里捞鱼虾和螃蟹,妇女们按个头挑出来分类。
进城卖水产的年轻人换了两批,由闻岩带着他们认路以及跟国营饭店的采购员混脸熟,把他们培养出来后不再需要闻岩出马,郭瑞已经能轻车熟路找到采购员交易。
这也是闻岩跟大队长交代过的,大队总有几个脑子灵活的小伙子,有能力的尽早培养出来,不要把期待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
不过这项生意没持续多久,最终以国营饭店食材饱和暂停了合作。
闻康又找上了门。
闻岩把计划书摊开:“之前赚到的钱可以计划买小鸭小鹅养着了,这个季节正适合。大队得提前规划地盘,鹅鸭都喜欢有水的地方,还得专门找负责人管理。”
闻康离开的时候看到了院子里的三轮车。
“这是做的三轮车?”
闻岩隐瞒了一部分:“挑房梁树砍多了,梁好怕浪费木头就瞎捣鼓了个三轮车,正好修房要用,还没试过承重不敢载人。”
闻康在院子里环顾一圈,
“怎么没见她人?”
闻岩笑着解释:“她在睡午觉,这车昨晚才完工,我们都等着试验。”
闻康满意地点点头:“要是能拉一个人,以后收庄稼都快多了。”
闻岩沉吟了一会儿:“等我们测试完承重,如果大队还有水产需要拿去卖,或许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闻康不假思索:“去哪?”
“市里,卖给国营饭店还是便宜了,咱们大队的水产拉去市区卖起码能多涨一角钱。”
如果闻康没赚过钱肯定不会同意,可他尝试过不用成本就能给大队赚钱后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心中意动不已。
他没有把话说死:“没你想的简单,想把东西送去市区得给公社报备。”
闻岩微微颔首:“我只是顺便提建议,大队按照当前的计划书发展副业不会出差错。”
想多赚钱就看大队长敢不敢拼一把。
闻康离开没多久,闻溪兴匆匆跑回家。
“哥,我们回来了!”
闻溪跟着二哥三哥出门学骑自行车去了,虽然四哥和梁好不让他骑车,但他可以偷偷摸摸求三哥。
二哥和三哥真笨,他都学会了,他们俩还没会。
“学的怎么样?”
闻二山尴尬地挠头:“我没学会,老三会了。”
闻三河心里没底,他虽说学会了,但骑着歪歪扭扭把不稳车头。
闻岩无奈扶额:“多练练就会了,咱们家里要买的砖瓦都得拉回来,自行车和三轮车都要骑上,你俩自行车学会了还要再学三轮车。”
梁好午觉睡醒,靠在门口伸了个懒腰,
“三轮车先别骑,等我做俩头盔出来。”她对自己的技术很放心,但不放心骑车的人技术。
闻康回家问儿子,
“这么多天相处,你觉得闻岩咋样?”
闻多宝如实回答:“他人挺好的,面冷心热,前几天下大雨还骑车出来找我们,带我们去了安全避雨的地方。”
闻康心里有了主意。
田埂路上一对中年夫妻拉拉扯扯。
王盼弟骂骂咧咧:“梁好那赔钱货嫁人不回门,你不听听人家过得什么好日子。请客吃肉让客人撑得拉肚子,不是从肚子里亲生的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梁大强死活不愿意去闻家,他倒不是不忍心上门薅女儿羊毛,而是看到退伍的女婿就发怵。
十岁的梁宝儿咬着手指,嘴里滴着哈喇子:“娘,我要吃鸡腿,马有才吃了两根鸡腿呢!”
王盼弟哄着儿子:“乖宝儿,你姐那里啥都有,她嫁人后吃香喝辣呢。”
梁宝儿开心拍手:“去赔钱货家里吃香喝辣。”
原本以为梁好嫁给瘸子肯定过得不如意,要是想不开自寻短见更合了她的意。这样就算以后那家人发现了女儿不是亲生的,也找不到自己的亲骨肉。
这些年王盼弟睡觉都不踏实,生怕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发现身份把梁好换回去。
她不敢杀人,就一直折磨梁好,可惜梁好命硬,无论怎么折腾都还剩一口气。既然弄不死,王盼弟只能把她掌控在自己手里。
梁好跟下乡知青眉来眼去,王盼弟假装不知道,她等着揭穿俩人的奸/情让梁好身败名裂活不下去。谁知道这俩人啥也不干,说话隔着八丈远。
她想着把梁好嫁给一个大她六岁还瘸腿的老男人,她今后的日子肯定饱受煎熬。
她那个女婿一看就是会动手打/女人的暴脾气,谁知道这些天下地才打听到消息,退伍军人有钱!
她故意拖着梁好的婚事硬是拖到她23岁,这么大年龄的姑娘在乡下根本挑不到啥好男人,嫁去城里都只能给人当二婚媳妇,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让梁好进城。
结果兜兜转转还是让梁好享福过上好日子了,王盼弟第一个不同意。
王盼弟见不得梁好过安稳日子,凭什么梁好能投好胎她的宝儿生下来就要吃苦。她自个都在吃苦受累,梁好别以为嫁人就能逃脱她的掌控。
梁好在家右眼皮一直跳,她不得其解,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不舒服。
她问闻岩:“右眼皮一直跳是怎么了?”
闻溪瞬间竖起耳朵幸灾乐祸:“你完了你完了,你要倒霉了。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梁好赶走他:“一边去,封建迷信的小孩。”
闻溪趴在窗口做鬼脸:“去茅房小心,可别踩空了。”
梁好关上窗户眼不见为净。
她和闻岩继续讨论家里的房屋结构。
“为什么后面多一排,是留给客人的住宿区吗?”
闻岩眉眼舒展:“这是给你留的实验室和仓库,咱们从废品站买回来的材料都可以放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