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谦友近来看文件看到头疼,S市的所有卷宗全都搬出来重新审查。
得知梁好不是梁家的亲生孩子,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让孟高飞把闻岩喊来,闻岩正在教唆三哥和闻溪给郑萍萍一点教训。
既然郑萍萍敢人身威胁梁好,也该自食其果了。
“梁好不是梁家的孩子,你知道吗?”
闻岩感到出乎意料:“我和她都不知情。”
他拧着眉头:“难怪梁家对她总像对待仇人,王盼弟在我和梁好结婚前一天还暗示我梁好不听话就打死她。”
周谦友的眉心拧成一座峰:“这种反应...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知道梁好的亲生父母是谁?”
闻岩谨慎回答:“我不能确定。”上一世到他临死梁好都没摆脱梁家,梁前进没钱就跑到他公司闹事要钱。
周谦友沉吟了一会儿:“既然她不知道,就由你找机会告诉她。这其实算是一件好消息,从今往后梁家犯的事不会连累到她身上。”
闻岩按照吩咐照做。
梁好得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反而松了口气,她没有闻岩想象中的难过。
“我就说嘛,我这么天生丽质三观正常的人怎么会出生在那种家庭,除非是基因突变。”
梁大强和王盼弟的基因只看梁宝儿就知道,他遗传了父母所有颜值短板,小时候都长这么丑,长大了更辣眼睛。
闻岩试探着问她:“你想不想找到亲生父母?”
梁好毫不犹豫拒绝:“算了吧,我都是成年人了,找到了又能怎么样。”
他安慰她:“不想找我们就不找,以后你和梁家没有任何关系,不用再顾及他们的脸面。”
梁好求之不得。原身姑娘的身体见到王盼弟和梁大强就会条件反射发抖。她既然不是亲生孩子,以后这夫妻俩还有什么理由干涉她。
他们还想死皮赖脸用父母的身份压着她,她嫁人都躲不开这一家奇葩。现在大家毫不相干,再敢来闹事她就报警他们夫妻俩拐卖/儿童。
梁好突然好奇:“老周有几个孩子?”以老周的年龄他孩子应该跟她是同龄人吧。
老周脾气好,他的孩子肯定很幸福。
闻岩正好知道些内幕:“周同志没有孩子,他年轻时丧妻丧子,三代以内的近亲只有他侄子,对方父母双亡。”
梁好收起笑容忧心问道:“三代以内直系亲属只有他和侄子两个人吗?”
闻岩稍微有点了解:“他侄子结婚了,算三个人。不过他侄子三十多岁还没孩子,也是老周的心病。”
这下她更同情老周了,想不到平时好脾气的老周竟然这么孤独。
她突然想到一个主意:“反正我父母不详,要不我去给老周当孩子吧?”
闻岩诧异:“为什么想做他的孩子。”周同志的妻子和孩子并不是生病去世,而是遭到了恶势力报复。如今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周同志仍旧孑然一身。
“因为他人好啊,他脾气又好,整天笑眯眯。请我们吃大餐一顿饭花了好几百块钱,还让便衣同志把没动的菜帮忙打包带回来给三哥和闻溪加餐。”
闻岩:...
他有点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吗?
从来没听谁说周同志脾气好,对他的评价都是铁面无私公正不阿。文官都是笑面虎,脸上带着笑准没好事。
闻岩没有阻拦她,只是让她想清楚。
“如果你能承担周同志未来的养老,并且把他当成亲生父亲孝敬,我支持你。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不是偶尔一句轻描淡写的关心就能长期维持,没有谁会无条件对你好。”
他让梁好慎重考虑清楚,确定不是一时兴起。
认父容易,但如果只是贪图别人对她好,不尽到身为孩子的义务,这样只会害了她。
梁好大脑飞速旋转:“我觉得我和老周很有缘分,我肯定会给他养老。你看他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工作忙碌一天回家孤零零的像个空巢老人。”
闻岩失笑:“那你能确定每天回家陪着老人吗?”
梁好按着眉心思考:“我可以写信,咱家要是有电话还可以给他打电话,有人惦记他总比没人挂念好。我觉得老周身上有种像竹子一样的气质,我形容不出来。”
既然她下定了决心,闻岩觉得可以试试,反正对她而言不是坏事。
周谦友以为会迎来一个哭哭啼啼的梁好,谁知道她看起来丝毫不见伤心过的模样。
“你想找自己亲生父母吗?那对夫妻还在拘留,可以找最顶尖的刑警帮你调查。”
梁好摇了摇头:“我觉得希望不大,他们这么有恃无恐大概我亲生父母已经遭遇了不测。”
周谦友安慰的话还没开口就咽了下去,哪有人像她这样诅咒自己是孤儿的。
梁好懒散地趴在桌面,下巴搭在胳膊上抬头看他,
“老周同志,你介意多个闺女吗?我觉得咱俩挺有父女缘分,你长得很像我早死的爹。”
第33章 黄丽梅上门
(已修)
周谦友哭笑不得:“你不想找亲生父亲, 怎么想到要认我当爹?”
梁好坐直身体一本正经解释:“你看你孤家寡人,我突然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说明咱俩有缘分。”
周谦友故意吓唬她:“认爹可是要改名字的。”
梁好稍加思索:“改名字是不是很麻烦?”她的本名在蓝星都找不到发音, 所以对名字无所谓。
“倒不麻烦, 只是大多数人不喜欢随意改名。你的名字伴随了你人生二十几年, 改名字你会习惯?”
梁好毫不在意:“大概一开始会不习惯,多被叫几次就习惯了。”
周谦友正要开口, 秘书敲了敲门。
梁好把车钥匙放下, 起身冲他挥挥手。
“老周同志, 我先回去啦, 你考虑考虑,等你退休了我给你养老。”
秘书暗暗咋舌,心里佩服她的勇气。
以周同志的身份,退休后的待遇和当前几乎没区别。司机和警卫员会保留、车辆和专用车牌可以继续使用、患病会有医护人员上门治疗、分配的住宅不会回收、每年还能公费旅游,以及一些其他特权。
所以即使周同志无后也不用担心养老问题。
秘书把资料递给周谦友。
“这些是郑毅任职期间所有档案汇总,目前来看并没有犯过原则性错误,比较大的把柄是他女儿的工作。”
周谦友近期查验了S市的卷宗,没发现异常。
这种一般有两个情况。一是郑毅只手遮天, 像他女儿所说整个S市是他的一言堂;二就是的确没问题。
郑萍萍的嚣张跋扈如此熟练, 可见不是初犯,只能说还有他们没查到的东西。
......
黄丽梅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 自从丈夫半夜被毫无预兆带走,平时的人脉对郑家避之不及。
儿子和儿媳被单位要求在家休假。女儿整天躲在卧室不去上班也不开门,吃饭都要避着人。一旦敲门萍萍就会在屋里大喊大叫,她想问问当天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行。
黄丽梅只得另想办法。弟弟告诉她那天梁好可能是和周同志一起吃饭, 当时情况复杂她一心关注丈夫,没有注意到人群后方的梁好。
黄丽梅买了些营养品, 为了稳妥起见她特地拿上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如果真像建刚说的一样,看能不能试着打感情牌让梁好帮忙问问内部消息,她也能知道老郑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心里起码有个底气。
郑萍萍从事发后就胆战心惊,生怕被家里人发现是她导致父亲被带走。她以前在学校没少仗势欺人,学校几乎没有不怕她的人。她知道父亲不会关注到学校,而她最终目的是震慑同学和老师,拿到每年评选的三好学生头衔。
谁知道这次自己被梁好陷害,害得父亲被调查。
父亲被带走的第一天晚上,她还能稳住心神。可这都过去了好几天,哥哥和嫂子的工作都停了,关于父亲的消息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郑萍萍终于知道害怕了。
她趁着母亲不在家偷偷带着东西溜出去,带走自己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她想去男友家避难,待在家里总有露馅的时候,到时候她就会成为全家的罪人。
闻溪和三哥在路口蹲守了几天,终于等到从郑家走出来的年轻姑娘,这应该就是四哥说的坏女人。
他和三哥靠在马路牙子上,故意放大声音。
“唉,我们现在的市长多好啊,怎么就要换人了,哥你说咱们的新市长会是啥样?”
郑萍萍脚步慢下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闻三河定了定神:“别胡说,市长只是被带去调查并没有确定要换人。”他声音带着颤抖,以前没少带着老五去骂过他们的人家房子后面扔石头,可他这次竟然在背后说市长的坏话。
郑萍萍松了口气。
闻溪就入戏多了:“我同学他爸就是负责人之一,这次咱们S市真的要变天了,听说是市长家的千金在外面仗势欺人被查出来了,市长要进去坐牢。”
郑萍萍心里一紧,随即加快脚步匆匆跑掉,生怕慢一步就被猛虎追上来。
她心慌意乱,没想到真的查到了她身上,可是都过去了好几年是怎么查出来的?!肯定是当初那些同学老师联合举报她了!
郑萍萍恨恨咬牙。
她紧张至极都没发现家附近的两兄弟是生面孔,要是以往她不会被吓得如此惊慌失措。
闻溪不高兴站起来拍拍裤子:“她跑得好快,我还有一肚子话没说呢。”
闻三河惊魂未定:“这也太刺激了,下次绝对不干这种坏事,万一被发现我都不敢想是什么后果。”
黄丽梅不敢一个人上门,找了弟弟帮忙带路。
黄建刚一路上唉声叹气:“姐,姐夫身上到底发生啥事儿了?这两天同事看我的眼神都不对,还有人问我怎么来上班了,我寻思我不上班干啥去?”
黄丽梅闭上眼睛缓了缓:“你姐夫被带走调查,到现在还没回家。”
黄建刚大惊,这都一周了,绝对是摊上事儿了!
“不应该啊,我姐夫平时以身作则,不说功劳起码也有苦劳啊,怎么突然就被带走调查了?”
当年发大水他姐夫亲自下乡帮乡亲们抗洪扛沙袋,冲在第一线。这些年虽说政绩不太突出,起码他没听到过关于姐夫的风言风语。
黄丽梅哑着嗓子:“具体我也不清楚,我被喊去问过两次话,他们问不出来就把我放回来了。”
梁好在收拾行李,闻岩说这几天就能回去了。
闻岩围着围裙进屋:“黄建刚来了,你见不见?”
梁好思索道:“见见吧,反正是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