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岩不经意看到院子,随即眉头蹙起:“他还带了郑萍萍的母亲,可能是找你赔礼道歉。”
梁好和郑萍萍的事郑家的人似乎不知情,闻岩觉得这其中可能有问题。不过的郑家死活跟他无关,就算心知肚明他也不会帮助郑家。
还有一件事,上一世他的公司总部就在S市,跟当地政府打交道比较多,没有人比他更熟悉S市。他知道郑毅肯定查不出问题,改革开放后S市的经济遥遥领先,郑毅是升迁离开正常退休。
眼红郑毅位置的对手有不少,但凡有一丁点把柄露出来就会被人拖下神坛换自己人替补,在那么严峻的情况下郑毅都能升迁,可见他禁得起查。
尽管知道郑毅百分之八十清白,可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养出来仗势欺人的女儿就别想安稳升官,总要在自家人手上吃一次亏。自己这次算是间接帮了他,免得他以后在自家人身上踩更大的坑。
闻岩掩下思绪,转身去了厨房,想这么多不如想想中午做什么饭让梁好不挑食多吃点。
黄丽梅见到梁好的第一眼几乎脱口而出,
“妈?”
梁好被喊懵了:“你确定是在喊我?”
郑萍萍的母亲喊自己妈,郑萍萍是不是要喊她外婆?
嘶,有点暗爽。
黄丽梅紧紧抓着弟弟的手臂:“怎么会这么像,跟咱妈照片上一模一样。”
黄建刚被姐姐刚刚那声称呼吓了一跳,就算长得再像没必要直接喊“妈”吧。
“姐,你先别激动,咱们还有正事呢。”
黄丽梅怎么能不激动,这跟照片上的年轻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梁同志,你是哪的人?”
梁好无语,怎么每个见到她的人都要问一遍她家在哪。
她讨厌郑萍萍,对她母亲也没好好感:“乡下,你应该没去过。”
黄丽梅不死心追问:“我冒昧问一句,你是几月份出生的?”
梁好被问的不耐烦:“我哪知道,我又没过过生日。”
她在梁家连睡觉的床都没有,吃饭不能上桌,哪知道自己几月份的生日。
黄丽梅被弟弟拉到身后,她眼睛一眨不眨观察梁好。
黄建刚让姐姐先冷静,他主动询问:“梁好,我和我姐今天上门就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或者你知不知道相关内幕消息?我姐夫出了点事,好像跟周同志发火有关。”
梁好面露诧异:“你们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郑萍萍回家没告诉你们啊?”
黄建刚和姐姐面面相觑,跟萍萍有什么关系?
梁好暗暗咬牙切齿,郑萍萍这家伙真会装,害了亲爹还能在家装受害人,她想都别想。
她添油加醋把自己和郑萍萍的矛盾讲述了一遍,眼看黄建刚和黄丽梅产生了怀疑,她搬出来老周同志。
“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找周同志确认,当时他们就在包间听得一清二楚。郑萍萍亲口承认她爸只手遮天,整个S市都是你们家说了算。”
黄丽梅几乎摇摇欲坠,黄建刚眼疾手快扶着姐姐。
“姐,你别着急,既然是萍萍瞎说的,咱们找上面的同志解释清楚就好。”
黄丽梅的脸上流过一行泪水,没想到丈夫被带走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女儿在外面肆意妄为编造自己的父亲,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都是我的错,是我把她惯坏了。”
梁好没空看他们姐弟情深:“既然问清楚了我就不招待你们了,养出“大义无私”的孩子是你们应得的。”
这话听着像嘲讽又像夸赞,黄建刚甩了甩脑袋,他还是关心他姐的身体情况吧。
黄丽梅深受打击,放下礼品就离开了。
梁好嫌弃地用脚尖碰了碰,生怕里面被下了毒,郑萍萍那么坏的人说不定真会给她下毒呢。
闻溪回家看到这一幕心疼地冲上来。
“你知道麦乳精有多贵吗!你竟然用你的脚踹麦乳精的盒子。”
梁好疑惑地盯着他:“你不是文盲吗?怎么还能认出来麦乳精?”
闻溪脸红了一大半:“路上广告念的,‘乐口福牌麦乳精搅一搅拌一拌好喝极了’。”他出门常干的事就是趴在橱窗看橱柜里的商品。
听路过的人说,最大罐的麦乳精要30几块钱。他每次趴在橱窗上看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幻想着等自己挣钱了进去买大罐麦乳精走出来让所有人羡慕。
他对麦乳精的罐子熟悉得都能画下来了,看这个包装肯定是柜台里最大的罐子。
闻溪擦了擦口水:“这么大罐的麦乳精外面要卖三十几块钱呢,她送两桶不会想收买你吧?”
闻岩已经解下围裙,他倚靠门口:“上门有求于人带点东西是礼节,不用送回去,开饭了。”
梁好比划了个“OK”的手势表示了解,她用脚尖把麦乳精包装盒往闻溪身边踢了踢。
“你喜欢你拿去吧,小心中毒。”
闻溪不可思议瞪大双眼:“真的给我?”
梁好白他一眼:“陌生人送的东西我才不吃呢,你不怕中毒就吃吧。”
闻溪连忙抱起盒子,惊喜的是里面还有两盒桃酥!
他满脸激动:“桃酥你要不要?肯定下不了毒。”
梁好不感兴趣:“我不要,你自己吃吧,中毒了记得大声喊我们送你去医院。”
闻溪美滋滋抱着礼品:“你不吃我帮你,这么好吃的东西中毒了就是我身体不抗毒,跟吃的没关系!”
闻三河羡慕极了。小孩子就是好,可以大大方方问大人要东西,他就拉不下面子。
闻溪把礼品盒放在地上,掏出一罐麦乳精。
“三哥,这一罐你跟二哥喝,我这罐跟四哥喝。”
闻三河连忙拒绝:“我不喝,你喝。小孩才喝奶,我都多大的人了。”
闻溪执意要给他:“这么大罐能喝一年,到时候另一罐过期了咋整?你跟二哥一起喝,咱们全家都喝。”
闻三河摸摸他脑袋,这小子没白疼。
黄丽梅从知道丈夫被带走的原因后就脑袋发晕,黄建刚觉得姐姐状态不太好连忙送着去了医院。
“你家属严重贫血,按理说不应该啊,她身体指标都很正常,但是血红蛋白在70以下,家里有没有身强力壮的孩子或者直系亲属给她输个血。”
黄建刚伸出手臂:“我可以吗?”
黄丽梅已经是有力无气的状态,她拦下弟弟:“你每天要上班,抽完血肯定要卧床静养几天。学智最近在家,让他来给我输点血就好了,再说他年轻力壮,给他炖只鸡补补就差不多了。”
医生点点头:“首选是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其次是兄弟姐妹。”
姐弟俩都是O型血,黄丽梅不愿意让弟弟输血也是有自己的考虑。
万一丈夫真出了事可能还需要弟弟帮忙周旋,到时候弟弟身体虚弱别又跟她似的容易累倒。
黄丽梅是街道办妇女主任,别看听着轻松,实际上每天操劳的事不少还繁杂。
今天东家婆婆儿媳妇儿大战,明天西家丈夫妻子在家里互殴,后天夫妻混合双打孩子,这种零碎都归她们管。
她官小事多,对自己贫血并不感到意外。之前时不时会感到头晕耳鸣、疲劳乏力,她以为是低血压。
黄建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家里的麻烦都是萍萍惹出来的,包括姐你变成这样也是被她气到了。让她来吧,就当是请罪了。”
黄丽梅没有拒绝:“家里能喊来谁就让谁来吧。”
第34章 血型对不上
(已修)
黄建刚借了辆自行车往姐夫家里赶。
家里只有郝红梅, 她说郑学智在家坐不住去厂里问领导情况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上班给个准信。
黄建刚又问郑萍萍去了哪,郝红梅想了想。
“估计找赵凯去了, 她在家几天不出门, 今天正好是赵凯休假。”
黄建刚在这一瞬间觉得萍萍让他感到陌生。她在外面惹了天大的篓子不第一时间告诉家里人想办法补救, 竟然还有心思跑出去跟人约会。看来玉凤说的没错,萍萍就是被惯的越来越自私了。
“你妈贫血在医院, 学智回家让他去医院, 我先去找萍萍给你妈输血。”
郝红梅松了口气, 幸好丈夫今天不在家。
她不是不希望婆婆身体康复。只是如今公公出事, 丈夫是这个家唯一的顶梁柱。要是去医院给婆婆输血,恐怕应对之后的事有心无力。
郝红梅心中隐隐预测到家里要即将要变天。这种情况她经历过一次,对流程毫不陌生,最后一步就是查封现在的住宅迁回原来的户籍地,这是最好的结果。
既然萍萍从小到大享受全家人的宠爱,该到她为家人付出的时候了。反正不指望她能给家里出力,输完血回来在家躺着还不是自己和婆婆伺候她。
黄建刚找到赵凯的工作单位,他隔着老远就看到单位旁边弄堂的大树底下有一对年轻人搂搂抱抱。
这简直不成体统, 萍萍身为女孩子怎么连礼仪廉耻都给忘了, 大马路上能是搂抱的场合吗!
黄建刚脸色铁青,想到姐姐还在医院等着输血, 姐夫还在被拘留,萍萍怎么能没心没肺成这样?
郑萍萍看到舅舅连忙躲在赵凯身后,她以为东窗事发舅舅来捉她回家。
黄建刚看到这一幕气不打一处来.他是她亲舅,萍萍见到自己的下意识反应竟然是躲在别的男人身后。
“萍萍, 跟我回去,你妈住院了。”
郑萍萍神色犹豫, 赵凯连忙拉着她手臂满是担忧,
“阿姨生病住院你去看看吧,听话。”
郑萍萍不情不愿跟着舅舅离开,黄建刚心凉了一大截。
这就是他从小的疼到大的外甥女,母亲生病住院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他担心激怒萍萍不配合输血,路上并没有提到他和姐姐已经知道真相的事。
郑萍萍忐忑不安的心情终于平复,看来舅舅不知情。
她这才有心情关注母亲生病的事。
“舅舅,我妈怎么了。”
黄建刚心灰意冷不愿多聊:“为你爸的事操劳过度,你去医院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