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立马去推温然,云霜和翠屏一人推着半边门,蓝戈骑马进去了。
马儿原地转圈,就是安静不下来。
后来温然把迷药用布浸湿,蓝戈冒险捂了马儿口鼻,才慢慢静了下来,昏过去。
温然走近说道:“居然给马用迷情药,真是好手段。”
她声音冷下来,与平时温温柔柔的样子大相径庭。
蓝戈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温然吧。
云霜道:“姑娘,那我们怎么还回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温然转头看向蓝戈,“多谢公子,不然这马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正好有事,想着你出门前给你,认出你家的马车,就知道出现了问题。”他松了一口气,“还好你们不在车上。”
“阿川,你去马车行租马车,以后也如此,每天早上去不同的车马行租,别叫人看出你第二天要去哪里租。我们每日晚出发一会儿就行了。”温然道。
“知道了姑娘。都怪我,没好好检查就直接套上马车,姑娘责罚吧。”
“你少接触马,看不出它有异样,很正常。”温然说道,忽然又道:“我在乡下时,也是偶然看到过,所以知道它要发狂。”
云霜翠屏阿川信了,温瑶和蓝戈可没信。
一匹马在青州少说二三十两,乡下多用牛车,或者驴车。
马匹是稀罕物。
根本没有人家有那个闲钱买。
蓝戈中怀里拿出一包油纸,递给温然。
“这么快?”昨晚才说,今天就有了?
“放心用,应该没人知道来源。”
温然点点头,“好。公子快去国子监吧,不然来不及了。”
蓝戈虽然不太放心,但想着青天白日对方应该不会那么大胆。
国子监那边又不得不去,他说道:“我认识一朋友,武功还不错,他来你铺子里帮帮忙吧。”
温然笑笑,并不推拒这好意。
因为现在她确实需要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多谢,原本我还想着去武行看看的。”
“不用言谢,我那朋友姓江,年纪可能会稍大些,可能……也不太正形……但他功夫是好的,你不必管他就是。”
“好。”
板正的蓝戈居然有一个没正形的朋友。
也算是趣事了。
阿川租了马车回来时,温然和温瑶才从家里出发去医馆。
到了医馆,叫了一个日常品性还不错的伙计到后堂。
“温医师叫小的来,是有何吩咐?”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常四。”
少年大约十七八,身材偏瘦弱,各自也不高,好在眼神清明,无有杂念。
“你是怎么到这医馆的?”
“小的母亲因病去世,没钱安葬,掌柜的给了五两银子还没要小的签卖身契,于是小的自愿来济世堂做活,也算是混口饭吃。”
“可有以后的打算?”
常四愣了愣,每个人都会做白日梦吧,他自己也做过。
就是成为这家医馆的管事,等济世堂再大些,开分号,他也能当个掌柜的。
他抬眼看了下温然又低过头,脑子发热就说了,“小的想当济世堂掌柜!”
他没有听到臆想中的嗤笑。
“好,那现在起你就是这医馆唯一的管事,管着济世堂大小伙计,管着日常病人秩序的维护。能做到吗?”
常四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做不到?”温然又问道。
“不,小的能做到。”常四挺了挺胸膛。
“嗯,你现在去太常寺打听打听,今日寺卿上值坐的马车还是软轿。记得别让人知晓。”
管事都是七巧玲珑心,若这点事都打听不出来,也就甭当掌柜了。
常四也认为这是对他的考验,应了声是就退出去了。
温瑶看了后就去中门上待着了。
她是女掌柜,不好抛头露面,但待着后堂又不能及时应对突发情况,于是就在中门那整理了一间房出来,专做白日里看账处理杂事的活儿。
用饭和休息就去后堂。
倒也方便。
中午休息前,她把所有人都叫到中门上好好敲打了一番,里面的伙计都是她精心挑的,大多数还是好的,有那么一两个,她在心底记下名字,打算试探试探。
八位医师还好,没什么苗头。
用饭的时候,常四就回来了。
“温医师,那位大人坐的是软轿,中午好像要出去食肆用饭,那轿子抬到大街人多的地方的时候……”常四一直忍着笑,忍得嘴角都抽搐了。
“那轿底忽然掉落,那位大人猛地摔到地上,摔了个大马趴,几个轿夫想把轿子抬走,结果一个不留神又撞到了那位大人的头,把他撞翻在地,百姓们都笑得不行。之后那位大人被抬着去康寿堂看腰了。”
噗——
也不知道是云霜先忍不住还是采莲先忍不住的,反正最后屋内都是笑声。
温然都没忍住笑出声。
摔一跤都是便宜孙淼了。
“办得不错,下去用饭吧。”温瑶让常四下去了。
“是。”常四笑了笑,被夸了,这管事位置多半稳了。
温然温瑶继续用饭,忽然院子里响起一个男人的说话声:
“可有帮姑娘解气?”
第146章 您在街上摔了两次
门外走进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身上的麻黄粗布洗得发旧,可他脸上却看不到一般百姓的拘谨和怯然,倒是大方自信。
“想必是蓝公子的好友江前辈吧,多谢前辈,很解气。”
温然想起蓝戈说的话,猜测此人就是他口中那个没正形的朋友。
“是。我是他的……朋友。”江林说道,“这几日我就跟着两位温姑娘了。我随意,你们也别管我。”
温然和温瑶都笑了笑,这位江前辈倒是真的不拘一格。
“江前辈用饭了吗?要不要一起用点?”温然问道。
“好啊,我可不客气。”江林原本也是饿了。
*
康寿堂里牛泉正在为孙淼看伤。
头上的伤倒是不严重,就是腰伤有些重。
牛泉道:“每日贴一剂这个膏药,再喝两副药慢慢就养好了。”
孙淼气得想骂人。
哪个大官在大街上摔成这样引路人哄笑啊?
今儿这个脸是真丢大了。
“出去吧。”孙淼淡淡道。
牛泉知道他有事和钱五说,便麻利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周固那日解的当真是五步蛇蛇毒?”孙淼问道。
“大人,您都问三遍了,是五步蛇蛇毒,说来还是因为他和郡主一同回京的时候,半途听说有人解了蛇毒这才的在临州耽搁这么久。没想到回京已经大有所成了。”钱五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周固能解五步蛇,那就意味着什么蛇毒都能解。
现在这天气,农夫猎人被咬的不少,正好可以以此来让那些平民来康寿堂看诊。
孙淼哼笑一声,“你可知,在临州解了五步蛇蛇毒的人是谁?”
钱五眼皮一跳,“谁?”
“温然。”
钱五蹙眉,“她能治,别人也能治。”
孙淼点头,“五步蛇蛇毒有多厉害,你也懂医,你应该知道。所以我才对周固解毒的事,再三谨慎,莫成了别人的把柄。我之前叫你安排的事情,怎么样了?”
“安排好了,无色无味,银针也试不出来,连用数日必定七窍流血而亡。”
“选好人了吗?”
“当然。”
钱五办事一向周全,孙淼也就放心离开了。
过不了多久,济世堂就要消失了,他心中烦闷之气才消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