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来。大人让我问你,知错了吗?”牢头问道。
刘婧哼道:“我没错!我告诉你,我要是饿死在牢里,你们一个个都得为我陪葬。”
牢头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一个商人之女哪来的自信。
就是刘家全家人死绝了,也用不着牢头去陪葬。
见说不通,牢头直接走了。
刘婧看着那稀粥和不认识的绿叶菜,闭了闭眼,她这样娇贵的身躯,怎么能吃这种猪食。
她转过身,背对牢房门口,不让自己看到那两个饭碗。
只是肚子里的空城计唱个不停。
“我今天就是饿死,死在牢里,也不会吃那猪食一口!”刘婧咽了咽口水喃喃道。
*
温然刚回到济世堂,门口就看到大理寺的人。
“温医师,关于刑部侍郎丁项的死,潘寺卿有话要问,请跟我去一趟大理寺吧。”
门口站了十来个人,温然不想去也得去。
云霜有些紧张,这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姑娘……”
“放心没事。请各位大人带路了。”
到了大理寺,潘冰亲自见她,同时大堂上还有其他几个人,有一个坐在上首,是个熟面孔。
魏天泰。
“父皇看我没差事闲得慌,就让我跟着潘寺卿调查丁侍郎的死,温医师你别紧张,我们就是例行公事。”
温然微微颔首,“多谢四皇子。”
由于之前有燕王魏湛为温然提供证词,潘冰倒也没有怀疑温然,只是把乔望裕问的话又问了一遍,温然一五一十地说。
总之,她不知道谁杀了丁项,她也很无辜。
“或许凶手也想嫁祸与我,这才挑了那个时候杀丁大人。”
潘冰一想,这倒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当天刑部衙门的人把清明茶肆都包围了,那个人的武功一定了不得,不然怎么能悄无声息地逃出去。
魏天泰忽然说道:“潘寺卿,我听说当天刑部衙门的人包围清明茶肆搜查人犯,刚好京都兵马司的人也进清明茶肆搜查温境温大人的下落,双方人马还出现了争执,或许这中间,那贼人就逃了。”
潘冰神情一震。
“殿下的意思是,那人或许就是刑部衙门或者兵马司的人?”
魏天泰笑道:“或许他卧底,或许他是有同谋。”
温然笑道:“殿下真是才思敏捷。”
潘冰也道:“殿下说的不无道理,看来当天出现在清明茶肆和京都兵马司人都要好好查一查。”
魏天泰起身道:“潘寺卿查吧,我送温医师回去,正好找温医师看看我这两天胸痛的毛病。”
魏天泰要走,大堂里官吏都起身恭送。
温然微微笑着,心里的却一刻也不敢放松。
杀丁项前江林藏了一套兵马司士兵的衣服在清茗茶肆。
杀丁项当天也是王涛带着人去的清茗茶肆,他们和刑部的人起争执是有意为之。
蓝戈杀了丁项之后,换上了兵马司衣裳混在了队伍中才逃出。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就算是提供衣裳的王启,他也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丁项那个人观察入微,怎么会带可疑的人去捉拿有可能出现的凶犯。
魏天泰其实就是想说京都兵马司里有凶手同谋。
“温医师在想什么?”魏天泰问道。
“我在想,那个凶手到底是谁,居然有这样大的本事。”温然说道。
魏天泰摸了摸下巴,“我也好奇。”
两人说着迎面走来了左玉潇。
他身上的杀气更重了。
身后大理寺护卫不敢跟他走太近。
想来也是叫来问话的。
“温然,你别以为你杀了人就能逃之夭夭。”左玉潇淡淡说道,“四皇子还是不要被她人畜无害的面容所蒙骗,这可不是深闺里的姑娘,这是杀人不见血的凶手。”
魏天泰没信,“左三郎,我看是你被人蒙骗了,温医师是个好人。”
“好人?”左玉潇深深地看了一眼温然,“好人有好报,坏人只会收到噩耗。”
温然心下一怒,老太师,是左玉潇杀的。
她冷笑道:“我是怎么样的人,就不劳左三公子费心了,潘大人会查明事实真相,到时候左三公子就会知道,杀死丁大人的是另有其人。”
左玉潇无声勾了勾唇,眼里除了轻蔑,居然还有一丝玩味。
他走了。
魏天泰道:“温医师,我相信你。”
温然笑道:“多谢四皇子了。我这济世堂,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不会因为一个孙淼,个个都觉得我是他们的仇人吧。”
“谁让你得罪了左相呢。”魏天泰脸色大变,“温医师就当没听到刚才说的话。”
温然笑了,“四皇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魏天泰话里话外都在说自己惹不起左鸿。
温然想,魏天泰不会是想拉拢她吧。
她只是一个医师,有什么好拉拢的。
难道就因为她给皇帝治过病,又得了太后青眼?
“我大哥要回来了。”魏天泰说道。
贤王回京,第一件事就是要跟魏天禹争太子之位吧。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他们才能有机会把蓝戈推上去。
魏天泰忽然转身看着温然,他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把温然笼罩其中。
“温医师,你觉得我大哥二哥,哪个胜算更高?”
第297章 温医师,我可以许你侧妃之位
魏天泰问得突然,温然看到他眼中的笑意,笑意下是不把魏天泸魏天禹放在眼里轻蔑之色。
温然想了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魏天泰继续问道:“那温医师觉得谁会是那个渔翁?”
“或许是殿下。”
魏天泰笑得肆意,“温医师误会,我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温然偏不顺着他的心意捧着他,“哦,那七皇子机会挺大的。”
魏天泰笑道:“温医师是个有趣的人儿,走吧,我送温医师回济世堂。”
他离开,温然头上的阴影消失。
魏天泰走得潇洒,温然想到上一辈子,这位对皇位‘不感兴趣’的人,被魏天禹放血而死,还被挂到宫门鞭尸。
七皇子、十皇子一个装疯,一个大病一场体弱异常,魏天禹再没有了可以与他竞争的对手。
有野心的人是劝不住的。
只是希望这辈子他能识时务些,别挡了他们的路。
出了大理寺,魏天泰果然送温然去了济世堂,不过他坐的是温然的马车。
好似魏天泰从没考虑过什么男女大防。
“温医师,你这腿你自己治不了吗?”
“能治。”
“哦,何时能好?”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
“温医师,我可以许你侧妃之位。”魏天泰说得认真,他收起玩笑模样,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你的济世堂,你的父亲母亲,我都能保证他们无虞,还有你那对豺狼父母,我可以帮你解决掉。”
“殿下,温然心气高,只做正室。”
魏天泰挑挑眉,凭温然的身份,别说皇家正妻,就是侯府伯府也不会娶她当正妻。
魏天泰没有出言讽刺,只是劝道:“温医师还是好好考虑下吧,等你腿好了,再来给我答复。我会是那个渔翁,而你会是那个和我一起收网的人。”
马车停了,魏天泰下车转身就离去,没有多说一个字。
*
刘家大姑娘在牢里大哭大闹,她已经在牢里待了三天了,她嗓子都喊哑了,还是没有人来救她。
牢头又来送饭,还是清汤寡水的稀粥和死绿死绿的青菜。
咕噜咕噜。
肚子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