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后,江明月回去办公室,继续画图纸,她怀有身孕,去实地去的次数稍微少一点,但是还有过去,不可能说怀孕就不过去了。
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很快就到船展的那一天。
江明月没有第一天就过去,去船展的人多,除了外国人,还有本国人过去看,十分热闹,可以说是一票难求。江明月没有多要票,除了她自己的,就要了一张票,季泽成的那一张票。
至于石家那边的长辈要不要去看,或者是江母要不要去看,这都不是江明月需要考虑的问题。
“爸妈要去看吗?”在饭桌的时候,江明月问一句。
“他们要去看,他们自己会去买票。”季泽成道,“他们不至于没有买票的钱。”
“所里基本上就是给我们一个人两张票。”江明月道,“有人去,有人不去。”
所里管不了那么多,不可能把七大姑八大姨都考虑进去,就是公公婆婆、亲生父母,都没有考虑进去。这要是考虑进去的话,一个人得给多少张票,干脆都是他们所里的人去看好了。
所里的人又不是没有看过那些船,没什么好看的,也就是带上另外一半或者是家里的孩子去看一看。
“所长问我要不要多要两张票,我没有要。”江明月道,“没有去搞特殊。”
主要是他们不缺这两张票的钱,着实没有必要非得去多要两张票。当然,要是所长直接给江明月票,而不是问她要不要票的话,她可能就直接拿过来。这也不能怪所长,所长那么问很正常。
赵红那边的票,自有其他人安排,不需要江明月考虑。
“这不是很好吗?”季泽成道,“你一张票,我一张票,正正好。”
季老爷子确实打算去看船展,他没有当过海军,却也知道海军的艰难。季老爷子要过去看一看,他和妻子可以自己去买票。
当季大嫂在饭桌上听到季老爷子夫妻要去船展的时候,她在想季老爷子夫妻是不是要去给江明月捧场,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季大嫂的大儿子不能升职搬出去,她之前又跟人说自己的大儿子能升职,话放出去了,结果没有,季大嫂自己走出去都觉得不得劲儿。
“爸,妈,要不,让季川陪着你们一起去。”季大嫂不想去看什么船展,她不认为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是让四弟妹跟你们一起去,她原先是造船厂的,对船很熟悉。”
“不用麻烦你四弟妹。”季老夫人道,“我们自己去看,也能看。季川呢,跟他媳妇一起去看,不用跟我们。你们也可以去看看。”
“四弟妹那边有送票吗?”季大嫂又问。
“那是公家的东西。”季老爷子道。
季老爷子没有打算去占这个便宜,他们没有找江明月要票,他们自己能去买票,不需要江明月操心票的问题。季老爷子看向季大嫂,季大嫂真的就是有事没有事,就要说几句,这人就不能消停一点。
“我就是问一句。”季大嫂面露尴尬,主要是她以前总是说江明月的不是,让别人下意识认为她话里是不是有别的意思。
“你们要去,都自己买票。”季老夫人道,“我们这一大家子,总不能总找明月要票。明月没有票,她是不是还得去买票给我们?明月可没有那么厚脸皮,非得问他们单位多拿几张票。那样的话,不是她厚脸皮,是我们不要脸。”
朱芷萱吃饭,她差点笑出来。她这个婆婆还真的是自己撞上枪口,非得去说票不票的问题,别人一听都知道季大嫂是什么意思。
季大嫂看向朱芷萱,朱芷萱正常吃饭。
“那就我们自己买票去。”季大嫂道。
“你不去也可以。”季老夫人道,“多的是人去,不用你去撑场面。”
季大嫂心酸,她没有说撑不撑场面,她婆婆说了。季大嫂想要找人诉苦,都不好找。季大嫂的娘家人都当她过得好,她也不可能去跟娘家人说她过得多不好。
船展的那一天,还有人带照相机去拍照,不仅仅是本国人有带,外国人也有带。
国家没有阻止他们带相机,相关部门的人都知道间谍必定不会错过这一个机会,也会夹杂在那些人员之中。相关部门的人关注的是那些捣乱的间谍,拍照的话,就看那些人怎么拍照。
反正这些东西都是要卖的,那些国家要是卖回去,再拆开,还是能看出来一些门道的。只不过从买到拿到成品,这中间还需要时间,生产这些船只需要时间,不可能说直接拿现成的,现成的话,那就是一些旧的。如果那些国家要旧的,也是可以的。
来观看船展的外国人不少,那些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国家说开放船展,还真的就开放了。就算那些人问一些相关问题,人家也都一一解答,除非是非常机密的东西,人家才没有说。
第一天船展结束,那些人还有去打电话回去,他们都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
怎么就这样大大方方展示出来,都没有藏着掖着。
原先改造的船只,也被展示出来。
那些外国人原先以为这些船只都是这个国家最为先进的军船,现在看来不是。他们不知道这个国家的军舰到底强大到什么地步,但航母出现了,也有新的舰群。
按理来说,一个人一个国家的步子不可能一下子跨那么大,但外国人又想他们不能用常理来思考这个国家。
人家研究制造□□、核弹,也是用很短的时间,没有用很长的时间。
有的国家在犹豫,有的国家已经下单。
船展的第二天,江明月去研究所,她听到有人在那边说签了订单。有了那些订单,造船厂估计还得招一些人,除了南城造船厂,其他造船厂也得加进去一起制造。第一天就有那些订单,后面还有几天呢。
这一次的航展整整维持十天的时间,后面那么多天,不可能一个订单都没有。
郭教授等人还在海上,他们在海上也有作为,震慑了周围宵小之徒,还把一些赶出了国家的岛屿。
那些事情在国际上传开,外国人明白了,这航母哪里是试航,这跟正式服役没有多大的差别。外国人恨不得那一艘航母直接解体,但是航母好好的。
航展的时候,还有很多外国媒体争相报道。
“外国人还真是多。”詹雪霏跟江明月一块儿在食堂吃饭,詹雪霏感慨,她过去做介绍人员,外语不是很好,基本讲的是中文。那她就给本国的游客介绍一下,让他们更加了解这些大国重器,“你婆婆不是给你请了人吗?她不是有给你送饭吗?今天没送?”
“我让她今天别送,让她去船展看一看,玩一玩。”江明月道,“她做事手脚利索,麻利,不拖泥带水的,做的饭菜还不错。我婆婆找她,算是找对人了。”
“你对她也不错。”詹雪霏道。
“她本来不好意思去的。”江明月道,“我说我在所里的食堂吃饭,这边的饭菜可以的,又不差。也就是一天,又不是天天。她不是南城的,是别的地方来的,让她在南城逛一逛,多熟悉一下。”
“那边的人多。”詹雪霏道,“我今天下午得过去。”
詹雪霏排班排到下午,一直跟那些人说话,嘴巴都要干了。一整天都说下来的话,嗓子受不住。
“那些人的问题多,除了我解说的,他们还另外问很多问题。”詹雪霏道,“一个个都挺激动的。那些模型卖得也特别好,那些人就跟不要钱似的,买了不少。不要票,只给钱,他们有的人买了好几个,说是多买一点,还能分给亲戚家孩子玩的。”
“孩子多,多买几个也没有问题。”江明月道,“只要他们肯付钱。”
“平时不觉得有钱人这么多,当看到他们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钱,真心觉得他们真有钱。”詹雪霏感慨。
詹雪霏去年结婚了,还没有孩子,她看着那些模型心痒痒的,也买了一个,想着以后给孩子玩。
“你们什么时候过去玩?”詹雪霏问。
“晚几天过去。”江明月道。
“晚几天,人也多。”詹雪霏道,“不过可能稍微少一点人。但也说不准,很多人可能都想着后面几天人会少一些。还有很多从其他地方过来的人,他们也去参加展会。”
“人多,这说明办得成功。”江明月道。
“重要的是收益。”詹雪霏道,“听说有不少订单,加上我们自己国人买那些东西,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詹雪霏看到那些人买的时候,她也高兴。
“我要在那边待上几天。”詹雪霏道,“一天待半天。”
“这样不会太累。”江明月道。
“你们过去的话,我可以给你们……不对,你自己在,你可以跟你男人讲解,压根就不用我们。”詹雪霏道,“那边人多,你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被撞了。还有小孩子过去,小孩子喜欢跑。”
“好,注意一点。”江明月道。
自打江老夫人去世之后,江母跟江家那边的人关系就僵了。江二婶婶见到江母,表情也是冷冷淡淡的。
余春花倒是还有去江母那边用缝纫机,她要是人做衣服赚钱,需要用到缝纫机。余春花跟江母之间的关系倒是还好,江大海夫妻跟江母之间的关系也僵了。
江大海夫妻都想着要江母的房子,他们还想着江老夫人要是能成功,等到以后,江母住的屋子也是他们的。他们甚至幻想着住在江母那边,那边带有客厅,也有饭桌,他们要是跟二房分家,还能在那边做饭摆饭。
至于江母后面住在哪里,江大海夫妻可不关心,他们认为江母完全可以去江明月那边,再不行的话,江母还能去石家那边。
“你婆婆他们还很生气?”江母问正在裁布的余春花。
“您别管他们生气不生气,这屋子是您的,不是他们的。”余春花道,“您这个字据不能立。”
“口头约定也是可以的。”江母不想让江家人这么对她。
好几个晚上,江母都梦见她的男人在指责她,男人说她不孝顺父母,说她对婆婆太狠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江母自己梦见这些,她就想她男人可能真有这个想法。
江父早就死了,他会不会有这个想法,那都两说。
偏偏江母自己这么想,别人想要拉她一把,都拉不起来。
“您不是已经跟他们说了,做口头约定。”余春花道,“他们也没有给您台阶下。”
余春花心里清楚,江家那边的人就想着江母低头交出房间。她看是不可能了,毕竟江老夫人已经没了,人死了,江母之前没有答应立字据,现在就更不可能答应立字据。
“老太太在的时候,您出钱了。办丧事的时候,他们嘴里说着不让你祭拜,不还是让您出钱了吗?”余春花道,“左右邻居都知道。这些年来,您为他们江家付出够多的了,把养女都给弄没了,你对他们还不够好的吗?”
“……”江母叹气。
纵然江母做得再好都没有用,只要她做错一件事情,那些人就会说她。江母不觉得自己有错,可江老夫人没了,别人就是会说她心狠,说她无情。
“其实,要是可以,您直接把这边的房子卖了,去别处买房子。”余春花道,“不用跟那些人接触,多好。老爷子老太太都没有了,他们总不好意思再逼着您出钱。您现在还有工作,多给自己攒攒养老钱。”
余春花夫妻没有打算买江母的房子,江大海夫妻还住在那边呢。要是他们夫妻买这个房子,太不划算,江大海夫妻必定不愿意搬开。哪怕是说让江大海跟余春花夫妻调换房间,江大海夫妻都不可能愿意的,除非家里现在有的那几间房间都给江大海夫妻。
这可不行,这不就等于余春花夫妻去压迫江母了么。何况,江母还是想要住在这边。
因此,只要余春花还是江家的儿媳妇,她就不能去买江母的房子。
“没想着卖。”江母道。
“就算您现在想卖,也不好卖。”余春花道,“您跟我婆婆他们有矛盾,大哥大嫂还住在旁边,他们要是不想搬走,您怎么卖房子?买家也会打听的,他们知道有问题,也会退缩。这南城又不是只有您这边的房子是房子,别处也有房子,他们完全可以去别处买房子。”
要余春花说,老爷子老太太没有了,江家那边没有江父的直系亲属,兄弟姐妹,那都算是旁支了,那些人总不能跑去相关单位说江母欺负烈士的兄弟姐妹。江母可是江父的妻子,为了江父守寡那么多年。
那些年,可以说是老太太老爷子在,别人首先会想着为他们两个人做主。但现在两个人没了,江母要是硬气一点,她就直接说那些人欺负烈士的寡妇呗。
余春花看看江母,江母应该没有那么硬气。江母就只会让江明月妥协,她自己也妥协。
“我原先想……我原先没有想过那么后面的事情。”江母道,“就只想着住在这里面,住到我死。”
“您是有好哥哥在。”余春花道,要不是江母的那些兄弟,江母早就被江家给生吞活剥了。
余春花想要是江母是自己的亲姑姑,自己才懒得去管江母死活。江母不是自己的亲姑姑,余春花不用管那么多,她还用江母的缝纫机,也就多过来几次。
“大伯母,要是您没有用这一台缝纫机,可以把缝纫机卖给我。”余春花道,“我总用您的缝纫机,也有磨损的。”
“不卖,你要用的时候就过来用,我们两个也能说一会儿话。”江母道。
江母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人说句话还是好的。
“也成,都看您。”余春花道,“您还是得想开一点。”
余春花说几句,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可能去当和事老。江家那边人的目的很明白,他们就是要让江母搬出去的,嘴巴上说立字据,其实就是立了字据后一段时间就逼着江母搬出去,一步步紧逼。余春花想江母应该也明白了江家人的意思,江母才不打算立字据,只愿意做口头约定。
过了一会儿,余春花回去休息,她躺在床铺上盖着被子,小声地对江大山道,“大伯母就是想不开,老太太老爷子都没了,她男人也没了,她还想那些事情做什么?”
“你过去,不怕妈说吗?”江大山问。
“怕什么,我过去又不是给大伯母好处的,是过去占便宜的。”余春花道,“说实在话,大哥大嫂心里就是想着那边的房子。大伯母好心借房子给他们住,他们倒是惦记上人家的房子了。你们江家人全是一些忘恩负义之徒,吸血虫。”
“我可没有想要那边的房子。”江大山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