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的天空衬着白皑皑的雪,宁静的湖面被细微的风吹起微微的波纹,被冷白的日光映出熠熠细碎的波光……
美丽的景色总是很容易让人心情愉悦。
关月旖和张建新聊着天,兴致勃勃。
然而小月月的快乐却与哥哥姐姐不同。
小月月和一只鸭子交上了朋友。
那只鸭子孤独地在湖面上游着……
小月月朝它喊了几声,小鸭子一直盯着她,然后试探着慢慢地靠了过来。
小月月找姐姐要了块桃酥,掰碎了扔给小鸭子吃。小鸭子扑楞着翅膀过来,吃了小月月投喂的桃酥……
然后,一人一鸭就你追我赶的玩了起来。
就这样,小月月疯玩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精疲力竭,这才放下一整块桃酥饼,被关月旖牵着,姐妹俩跟着张建新去了附近的茶楼。
这茶楼还挺大,坐在大厅里消费呢,价格很亲民。
每一桌都像火锅店那样,中间被挖空一块,放了个小炭炉;
炭炉上放一块铁网,铁网上放一个铁壶。
一壶茶一块钱,可以无限续水。
点心呢,最便宜的是炒香瓜子儿、盐水花生、五香茴香豆,一角五一份;
豌豆黄、驴打滚这样的甜点是三角钱一份;
另外还有五香驴肉、酱卤牛肉,是一块钱一份。
关月旖三人没吃午饭,点了两碗炸酱面和两碗清汤面;然后茶水、现炒香瓜子、盐水花生和驴打滚、五香驴肉都要了些。
小月月吃了一碗清汤面,就困得不行。
关月旖让妹妹脱了棉衣和鞋、从包包里拿出小毯子,让她睡在板凳上,包包当枕头,小毯子当被子,脱下来的棉衣盖在身上。
妹妹呼呼地睡着了。
就连相声节目开始,妹妹也没醒。
关月旖和张建新倒是津津有味儿的一边磕瓜子一边听相声……
不过,两人都是南方人,虽然来了北京一段时间了,但还是需要很认真地听,才能听懂相声演员们的表演。
直到相声表演结束——
现场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时,
小月月才揉着眼睛起来了。
说实话,关月旖还挺担心妹妹会闹腾的——因为妹妹没看成相声表演。
还好,小月月没生气,但见隔壁桌有个小孩儿拿着个……卤蹄膀在啃,她便也嚷着要回家、要吃妈妈卤的大蹄膀。
好嘛,那回家吧!
关月旖准备买完单,就和张建新道别,然后各回各家的。
没想到,
跑堂小二过来告诉关月旖,“已经有人给你们结过账了!”
关月旖愣住。
张建新左右看看,发现了熟人。
——姜宽正在二楼的雅座那儿,伸了个头朝下张望。
见大孙子发现他了。
他咧着嘴儿笑眯了眼,还朝张建新挥了挥手。
张建新用胳膊肘儿戳了戳关月旖,低声说道:“我家老头儿付的账。”
关月旖抬眼看去,“那势必是要去打个招呼的。”
张建新有点烦。
但他也不能阻止月月,这是月月家的教养。
关月旖收拾好东西,牵着妹妹的手,走到茶馆出口处,正准备上二楼雅座……
却见姜老爷子被人左呼右拥着下来了。
关月旖上前去,大大方方地向姜宽打招呼,“姜爷爷好!”
小月月也被姐姐领着,冲着姜宽喊,“姜爷爷好!”
姜宽是应老友之邀,来茶楼吃茶听相声的。
今天不是休息日,茶楼也一向鲜少有年轻人来这儿,
所以张建新和关月旖一进来,就吸引了姜宽的注意力。
他不但认出了大孙子,还认出了大孙子的“月亮”——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自信又从容,大方又端庄。
姜宽找人打听过“月亮”的情况,
知道那是个读书特别厉害的女孩子,
母亲在广州做餐饮生意,颇有身家;
继父不但是北京人,同时也是书香世家,更是生物制药界的扛把子!
这样的家庭,配他的大孙子也不是不可以。
何况他早已没了名利心,只求大孙子以后能平安顺遂就好。
这么一想,姜宽就对“月亮”十分满意。
这会儿见月亮落落大方的样子,姜宽很高兴,“是月月吧?”
关月旖点头。
姜宽和气地问道:“现在要走了吗?怎么不多玩一会儿啊?”
关月旖答道:“姜爷爷,我们出来很久了,还是早点儿回去吧!”
姜宽点头,“成,我有车,我送你们回去吧?”
关月旖婉拒,“那倒不用,我们搭乘公共汽车也是很方便的。”
张建新想了想,劝关月旖,“天这么冷,小月月又累了,你就蹭个车呗!要不然啊你回去要倒三趟车呢!不如送你去田家坳,这样你和小月月只需要坐一趟车就行。”
关月旖还没来得及回答,
姜宽很高兴,“成!那就这么着!”这还是他的大孙子第一次愿意承他的人情!还能不答应么?
关月旖由衷地谢过姜宽,“那就谢谢姜爷爷了。”
于是,一众人上了姜宽的车。
张建新坐副驾座,
关月旖抱着妹妹和姜宽坐后座。
姜宽很珍视大孙子,也知道大孙子正在追求月亮,而月亮还没答应……
所以姜宽和关月旖聊天也聊得小心翼翼,
问了一下习不习惯北京的气候和饮食,今后在学业上有什么打算等等,
这时——
小月月突然指着车窗外,大喊了一声“爸爸”,
关月旖一怔。
小月月已经焦急地喊了起来,“妈妈!姐姐你看!你看啊!他们在打我们的爸爸!”
第118章 一饭之恩当不当报……
许培桢带着妻子关春玲、六奶奶一块儿去了向阳街的大伯父家。
大伯父许致庭正在家里着急上火、拍桌子骂娘:
“马拉个巴子的!都特么一群废物!让他们去找个人……就这么难?我就不信了,那胡同会长了腿、自己跑了?”
“找人这么简单的事儿……你就一家一家的拍门去问啊!你就说我们是许培桢的亲戚,马上过年了我们想一块儿热闹热闹……这都不会?”
“但凡脑子能有核桃大,都能找得着!”
“说找不着的都是特么是脑子有坑的!”
骂完那几个找不到人的,
许致庭又骂起了许培桢:“……还是个读书人呢!”
“我呸!哪个读书人像他似的,滑溜得像个泥鳅!”
“哼,老子愿意好好和他谈,那是给他脸了!他尾巴还翘上天了是吧?老子把话撂这儿了——这房子老子已经住了一辈子!就是死,老子也要死在这院子里!”
“他要是识相的,老老实实去给办过户!”
“要不然啊……可别怪我拿捏他的婚事儿!”
……
许培桢与妻子、婶子面面相觑。
看来,许致庭好像还真打算在许培桢与关春玲的婚宴上搅事儿?
幸好许培桢抢先办好了房子过户。
“大伯!大伯在家吗?我是许培桢!”许培桢大声叫嚷道。
院子里的骂声顿时收住。
片刻,许致庭迎了出来,一张老脸笑得像冬日里盛开的菊花,“哟!今天什么风把我的好侄儿给吹了来!难怪一大早的,喜鹊就在枝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