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慌成这样。”
“谁谁慌了?”
他沈思温会怕一个女人,简直胡扯,沈思温附耳过去,“简简,不出我所料,石雪刚才真的要勾引我。”
“那不挺好的么,石雪长得也挺美的。”
温简慢悠悠剥着蒜瓣,随口答了一句,沈思温一刀切在菜板上,温简的蒜都没捏住,掉在地上。
“捡起来,扔到垃圾桶。”
地上那么脏她可不捡,沈思温埋头切葱,装死,温简用鞋尖点他……屁股,沈思温偏头,继续切葱。
“你要炒葱么?”
菜板都要满了,他乐意,管得着么?沈思温越切越起劲,恼了,温简乐了,哟,这小脾气,还上纲上线了。
“捡不捡?行,沈思温有点影帝架子了,我就不耽误你展示了,我去等吃。”
温简转身要走,沈思温扔了菜刀拦过去,一本正经的,“你跟我道歉我就捡。”
温简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沈思温牛气了,又说了一遍,“你凭什么侮辱我雪白的人品,你不喜欢我我能等,这算什么?”
温简噗哧笑了,哎哟喂,雪白的人品,笑死她了,她环着腰,数给他听,“大晚上脱光了跳到湖里洗澡,醉酒爬到树上,跳到桌子上唱歌,嗯,还有,光着身子躺在沙发上等着我临幸。”
沈思温脸色已经不能看了,温简凑上前,眼尾上扬,“就这还雪白的人品?”
沈思温羞愧,捡起蒜洗了默默剥起来,这么多黑史,难怪人家不喜欢他,他以后是不是该少说话,可是不说话她更看不到他了。
“好了好了,没完了还,我开玩笑的,对不起行不行?”
竟然道歉了,沈思温愣了下笑了,瞬间释然,温简摇头,菜都切好了,她去点火,她其实不大会做饭,只会简单的煎蛋,不是自家的厨房用着还不顺手。
葱放进去,油花四溅,温简跳着往后,沈思温两手捏着蒜,看她蹦跳着往后,呆了呆哈哈大笑,哎哟哎哟,他发现她弱处了!
门外,陆孟玄听厨房里欢声笑语,脸沉下来,石雪一口一口喝着酒,满脸笑意,陆孟玄唰地起身,她就是故意的!请两人来刺激他!!
陆孟玄开门就走,石雪追出去,温简和沈思温开门正看到门阖上,这算什么事,客人还在屋主人走了。
“简简,我们别掺和了,赶紧回去吧。”
温简点头,让他把火关了,两人回家,楼下,陆孟玄加快脚步,石雪不紧不慢跟着,陆孟玄突然转身——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孟玄怒叫,罕有的愤怒,脸发青,石雪抱住双臂,笑容终于沉了几分,一巴掌搧过去,“陆孟玄,你有资格跟我吼叫么!?”
“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孟玄按住她双肩,石雪挣开,“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石雪,我们分手了!我们已经是过去式,我求你了,你放过我放过温简好不好?”
石雪又一巴掌搧过去,眼神刀子一样割着他的眼,“原来一声不响走掉就是分手,陆孟玄,你欠我的我要一分一分拿回来,想摆脱我,别做梦了。”
“还有,你心心念念想着的温简,原来根本不喜欢你,真可怜。”
她手指抵在他胸前,声音锋利,悲凉却又决然,“陆孟玄,游戏才刚开始,你等着。”
她转身离开,一身红衣,烈烈如火,恰如当年校园初遇,陆孟玄看她背影远去,一阵恍惚,手机突然响了,苏华春的电话。
“你在哪,赶紧回来。”
陆孟玄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坐到树下捂住脸,十分钟后才离开,石雪站在阳台上,看他离开,阖上眼,眼泪落下来。
温简夹了筷牛肉,沈思温将椅子挪过来寸许,温简抬眼,他立刻不动了,专心吃饭,温简低头,他又动了。
“简简。”
终于挪近了,沈思温夹了筷牛肉过去,状似随意地问,“我做的菜好吃,还是石雪的好吃?”
“你。”
为了让他闭上嘴,温简决定实话实说,沈思温满意了,专心吃饭,刚吃完,两人正在看电视,门铃响了。
这又是哪个没眼力见的,沈思温一阵火大,却是石雪,石雪现在看到他基本就当他是个摆设,直接进屋。
“温简,我有话和你说,方便么?”
温简也想早些把这事了了,起身说:“上楼聊。”
沈思温虽然很想跟上,但没傻到那地步,眼巴巴看两人上去,心里怎么都不安,生怕石雪是第二个宋得,别再怒了乱拍砖。
楼上,温简倒了杯热茶推过去,“其实我也想和你谈谈。”
石雪笑,直言,“谈陆孟玄?”
“嗯,你不也是来和我谈他的么?”
石雪沉默,她确实是来谈陆孟玄的,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不想让无辜的人受伤害,所以才过来这一趟。
“温简,你不喜欢陆孟玄,是么?”
“是,我不喜欢他,从来不喜欢他。”
石雪松了口气,握着杯子,先是苦笑一声,然后说与她听。
石雪与陆孟玄留学时相恋,两人是同学,又同岁,就在一起了,陆孟玄开始并没提过温简的名字,石雪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陆孟玄睡梦中叫了这个名字,女人,总是敏感的,尤其是石雪这样的女人,家境优渥,天之娇女,那么骄傲,怎么能容忍。
石雪很聪明,她不是那种只会撒泼哭闹的女人,她什么都没问,选择把握先机,与陆孟玄商量结婚。
结果陆孟玄提出了分手,终于坦白了,他说他从来没喜欢过她,他说他喜欢一个青梅竹马的妹妹,叫温简,一直都喜欢,只在等她长大,石雪永远都记得那一刻的感觉,痛,撕心裂肺的痛,病倒在医院,他却悄然离去。
石雪偏头看温简,眼泪落下来,“我从前很怨你,觉得不是你我不会失去幸福,可是我看到你突然想明白了,陆孟玄一个人的喜爱,你有什么错,温简,他配不上你。”
温简敛下眉眼,沉默几秒钟,笑,“石雪姐,他也配不上你,别搭上自己。”
石雪什么都没说,告辞离开了。
第二十章一审
香客来,国内最有名的饭店,3008包厢,周开年正在和温简说话,周开年今天五十出头,正是事业巅峰期,一年一部片,年年是大片。
“开年,敬你,多谢你帮简简的忙。”
温从峻帮周开年倒了杯酒,两人是大学同学兼好友,关系非同一般的好,温简早前便和周开年很熟,一直叔叔的叫。
这次请客是为了沈思温的事,周开年的电影向来大热,多少一线顶级大伽抢着要进组,新人除了背景强盛可以演N角,演主角的基本不可能。
周开年原本也不同意,不是因为沈思温演技不够,事实上沈思温试了几场戏,这个孩子的演技是真的好,可有一点问题,他太年轻了,与角色不大符合。
WW今年几个大伽跳槽,一线断层,人气演员的影视号召力虚假的很,所以温从峻同意了温简的提议,找周开年开后门,WW也是这部剧的大投资,周开年本身也说的上话,于是沈思温就定了,开启了人生的辉煌。
沈思温喝了两杯,温简怕摸到手的辉煌被他的酒品给糟蹋没了,不许他多喝,在周温两人看来,倒像是小情侣一般。
周开年看着温从峻笑,似是了然,温从峻食指压在唇上,暗暗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沈思温两杯酒下肚上厕所去。
周开年见正主不在,叹了口气,他和温简很熟悉,忍不住关心几句,“简简,叔叔跟你说正经的,苏言本来是你爸今年要签的,这部电影是你爸送给苏言的签约礼物,你给沈思温,只怕温家人会不满意,尤其是你爸,他本来就对你不满,我怕他会为难你。”
周开年纪不轻了,温简没再给他倒酒,斟了杯茶,笑了笑,“为难是肯定,不过也习惯了,他哪天不为难我,没事。”
“简简,这不是件小事,我怕你会被赶出WW。”
温从峻容色淡淡,“有我在,他敢。”
沈思温站在门口,他听到了,原来她冒了这么大的险为他争取,感动,一重一重累加,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屋。
一顿饭,吃得尽兴,周开年和温从峻到二楼喝茶,让两个小的先回去,上好的玉黛青,温从峻给周开年斟了杯茶。
“这次麻烦你了。”
“老朋友了,说什么呢,当年不是你拉我一把,我现在早穷困潦倒不知在哪个街头要饭了。”
温从峻笑,他最不喜欢用恩情绑着别人,周开年却记他一辈子,温从峻转口问他:“和嫂子怎么样了?”
“……”
周开年一下沉默,温从峻知道自己问错话了,周开年苦笑,摇头说:“还能怎么样,吵了那么多年,都说男人花心,其实女人啊也一样,你知道么从峻,都不是我的,那么疼他,这么多年辛苦拍戏,全成了笑话,还不如像你一样一辈子单身,养着姐姐的孩子,一样有人陪着到老。”
温从峻脸沉下来,那女人竟然这么张狂,难怪他最近情绪一直低落,“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是做好离婚的打算,律师方面我可以帮忙。”
“嗯,正要和你说这事,律师的事,你帮我请吧。”
两人说了私事,转头又聊到温简身上,温从峻一辈子单身,无儿无女,把温简当自己女儿,时刻关心着。
“简简这孩子一向稳重,怎么会为了一个沈思温要和温从泊抢戏?”
“不是为了沈思温,是为我们自己,WW的演员本来就该更新换代了,尤其是要换上我们的人,沈思温天赋很不错,很有灵气。”
周开年点头,“嗯,这孩子我也中意,以后有朋友的戏我会推荐他,我看他对简简心思不简单,娱乐圈的人心思很难猜,你要当心。”
“简简也是执拗,我现在只要她把陆孟轩忘了,其他的什么人都不是问题。”
梧桐小区,温简偏头,奇怪了,一路话都没说几句,这么反常,心里不知道又憋着什么脑残事。
上楼遇到石雪,彼此打了招呼,两人现在交情不错,进了屋温简刚要开口,手机响了,温从泊的电话。
温简知道是什么事,他知道了,不然不会打电话给她,她到阳台接电话,温从泊和她说话,永远都是命令的口吻,像她是温家下人一样。
沈思温坐在沙发上,她穿上外套,“我要回家一趟,别乱出门,你可是未来的影帝,你的人品要努力的雪白,别给我添麻烦。”
“你今晚回来么?”
沈思温耷拉着肩,精气神嗞溜没了,一脸无精打采,温简乐了,手撑着沙发将他困在臂间,扬着眉,半是玩笑,半是警告。
“沈思温,有句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我们是契约关系,收收你的心,我不可能喜欢你,以后别再含情脉脉地看我了,会让我觉得很烦。”
“那是你以为,在我这你就是我未来老婆,这辈子我就认你一个。”
沈思温握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感受到了么,它在跳,为你跳,根本不受控制,我也想潇洒肆意,可是这颗心它不受控制。”
“不为我它也会跳,因为你是活人。”
温简指出BUG,沈思温噎了下,深情在她身上从来不管用,他最近对自己的魅力值深表怀疑。
“行了,知道为什么艺人大多都有抑郁症么,就因为想的太多,未来的影帝,以后多吃少喝多睡觉,少思少犯二。”
温宁庄园——
温简进门,温从泊在客厅等她,温家人口少,温老太爷车祸一直昏迷在床,温家兄弟两个只有温从泊结婚,却也只有两个女儿,现在的继母才三十出头。
一家人,温诺和陆孟轩都在,温简坐下,温从泊不说话,她也不吱声,到底还是温从泊先开口了,哼了一声。
“能耐了,我的人你也敢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