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手机抵在耳边,正从外面回来,白色T恤从肩膀至短袖袖口有一排细黑英文,配上浅蓝色破洞牛仔裤,看上去有点酷。
哪怕右手握着一杯原味豆浆,也像极了漫画里清冷的美少年。
他什么也不用做,单单站那儿,就成了别人眼中最美的风景。
姜栖有点理解学校里那些个小迷妹了。
陆时云的皮相,是极其引人犯罪的。
在心里默念几遍色/即是空,姜栖掐了电话,几步下了楼梯,走到他面前,元气满满地说了句,“早安,陆小弟。”
早已习惯了她不定时的抽风,陆时云面不改色道,“不早了,姜大姐。”
她笑容不改,“去你的大姐。”
剩下最后半天时间,姜栖想去坐观光景区的缆车,陆时云没反对。
而缆车离这儿有些路程,光靠徒步要走半个小时,姜栖赶懒,想玩又不想走路。
有好心的游客听到两人的对话,指了指前面商业街,说那里有专门租用单车的。
姜栖道了谢,跟着陆时云朝商业街走去,找到游客说的那家租单车的店铺,店主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
姜栖一眼挑中那辆半旧不新的黑白双色FixedGear,正要跨腿上车,突然想起自己穿的是未过膝的连衣裙。
妈的。
不由抬眸去看陆时云。
似乎料定她会看来,他正骑在一辆简洁的黑色单车上悠悠地看着她,红口素齿轻轻碰撞,怎么听怎么欠揍。
“叫声爸爸,我就带你。”
这是赤/裸裸的敲诈。
姜栖权衡了下利弊,心里想着不就是暂时的认贼作父嘛,没多大压力地开口叫了声,语调甜滋滋的,“陆爸爸。”
他极其不要脸地应了声,“哎。”
淑女地横坐上单车的后座,姜栖抓住他的衣角,在单车动起来的瞬间,气吞山河地吐出一个字。
“驾。”
他不设防,单车左右晃了下,姜栖笑得眉眼弯弯。
略过这点小插曲,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景区,有专用的自行车车道,通过路上的指路牌找到观光缆车的位置。
买了两张缆车票,排队上了缆车,是四个人的位置,一路同行的还有一对年轻小情侣,缆车刚出发,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卿卿我我。
刚开始姜栖还能若无其事地看风景,后来也跟着陆时云一起冷漠.jpg
女生侧头倚着钢化玻璃自拍了张,动作快速而娴熟地修完图,微蹙着眉看着照片,说道,“这几天到处疯玩,自拍都没有以前好看了。”
那男生附和道:“宝贝,要我说,你本人最好看。”
姜栖:……
陆时云:冷漠.jpg
辣眼睛。
姜栖掏出手机准备打游戏。
身旁的陆时云突然轻俯在她耳边,姜栖身体一僵,在他清冽的气息里晃了神。
正要开口说话,只听他嗓音清越,灼热吐息喷洒在她耳廓与脖颈上,吐出正儿八经的陈述句,轻轻落落地滑入她的耳膜。
他说,“还是我闺女最好看。”
干什么嘛。
突然说这种鬼话。
脸部突然升起热度。
姜栖想躲开,只听他又轻笑一声,那声音犹如猫咪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心尖尖。
他屈起指骨轻轻碰了下她粉嫩嫩的脸颊,尾音勾着笑,“你要变身小草莓吗?”
姜栖咽了下口水,觉得自己的战斗力正直线下滑。
躲过他潋潋盈盈的眸,目光停留在缆车外,被风吹得颤巍巍的花草。
只觉得胸口也随之,一颤一颤的。
陆时云突然嗤笑一声,启唇,“真不经撩。”???
姜栖侧过头看他,见他扯出微讽的笑,想到自己刚才的傻样,恼羞成怒地攥着包子拳,朝他脸上招呼过去。
瞎搞。
午餐在江边著名的特色烤鱼店,这烤鱼店特别就特别在是一边泛舟一边烤鱼。
古色古香的大船上,每套餐桌以镂空雕花实木隔开,已经有人预定占了位子,或许是来的早的缘故,他们幸运地选了个位居角落却观景很好的位置。
烤鱼店生意很火爆,不出半小时,陆陆续续来了许多食客,很快占满了餐桌。
鱼肉外焦里嫩、辣而不燥,搭配新鲜的配菜,还有自助的水果,让人唇齿留香。
吃饱喝足后朝外走去。
姜栖正低头摆弄手机,在上最后一层台阶时,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被绊了下,陡然间失去重心,身体往前栽去。
由于事发突然,姜栖几乎是扑出去的,手撑着跪在地面,摔得毫无形象可言。
第一个反应是:还好没走光:D
接着反应过来:妈呀太丢人了quuq
陆时云听见动静转过身,见她像王八似的跪在地上,愣了下后缓缓开口,尾音还勾着笑。
“爱妃平身。”
平你mmp的身。
姜栖快速站起身,拍掉手掌上的灰尘,抬眸看他笑得肆无忌惮,恼羞成怒地攥着包子拳,往他身上砸去,“笑个屁。”
陆时云悠悠地握住她的拳头,“你这犯了蠢就打人的坏习惯哪学的。”
姜栖抽回手,随口泼脏水,“跟你小表弟学的。”
陆时云嗤笑一声。
还真别说,她跟钟衡的揍人方式还真挺像。
火车的回程时间定在下午,行李都收拾得差不多,两人回客栈拿过东西就可以走了。
下扶梯时,碰见沈子凝和宋咎。
沈子凝也没为难他们,视线掠过就继续往上走,倒是宋咎含着笑叫了声她的名字,他是从店家的开房记录那里得知的。
姜栖拧了下眉,没搭理。
直到上了第三楼,宋咎才笑眯眯地开口,“子凝姐,就这么算了?”
闻言,沈子凝冷笑一声。
“陆时云我暂时动不了,那个姜栖我没打算放过。”
宋咎啧了声,没说话。
视线从雕花栏杆瞥见客栈外拖着行李箱,渐行渐远的少女。
呐。
后会有期。
——
晚上七点时,火车才到站,盛夏时日色沉得慢,漫天晚霞余晖,天空是深浅不一的红。
行李箱的小轮子在青石板路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姜栖刚出站,一眼看见来接她的乔柚,灰色的短发在人头攒动中也格外显眼。
道别了陆时云,她朝乔柚走去。
她笑眯眯地,“你怎么来接我了?”
乔柚没说话,神色有些怪,她扔下烟头用脚尖捻灭,接过姜栖的行李箱。
“走吧栖栖,先去吃饭。”
姜栖想去撸串,两人打车去了平时的老地方。
在火车上只吃了些不顶饱的零食,姜栖早就饿了,坐下就开吃,沾上辣椒的唇瓣色泽更鲜妍。
乔柚不拿筷,只是擦燃火机点烟,咽喉里注满发苦的烟味,“栖栖,你去古城这几天,出了件事。”
姜栖单手开了罐装饮料,微仰头喝了口,“别这么正儿八经的,我还有点不习惯。”
她口吻含笑,“你说吧,杀人还是放火了。”
乔柚捻灭烟头,星火黯沉的同时,唯她咬字清晰。
“周远川有心上人了。”
姜栖正在吃骨肉相连,脑中第一个反应是。
哦,幸好喜欢人不犯法。
下一秒回过味来,陡然间被铁钎头划破了下唇,细细的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她声音有些颤:
“…谁?”
还不如杀人放火呢。
乔柚抿下唇,挺不是滋味的。但是感情这玩意儿,就像割阑尾,早割早痊愈。
硬着心重复了一遍:“周远川有心上人了。”
姜栖默了片刻,放下罐装饮料,拿过一旁的冰镇啤酒开盖,顾不上擦拭湛在指上的气泡。
她讽笑,无不恶意的想。
原来周远川也是会堕入红尘陷阱的。
不知谁能有这能耐,降服得了周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