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点头,“嗯。我知道。”
丁玉芬没读过书,认识的字很有限,她问:“这海参是不是真的能补肾啊?”
舒安没吃过海参,只在一本营养学的书上好像看过关于它的内容,“能吧。海参中含有精氨酸,是构成慢性精子的重要组成部分。”
“慢性精子是啥?”
“就是生孩子的……”刘毓敏打她,“你别问这么细了。”
而后刘毓敏将话题转到孩子身上,算是救了舒安一次。
她从梁家出来时,丁玉芬追上来,硬是给了她两个海参,甚至连怎么做都教她了。
—
晚上。
舒安按照丁玉芬教的方法,做了葱烧海参。
做法很简单,先将海参切条焯水,在锅内放少量油,烧热后加入葱段爆炒,最后加入生抽、冰糖和少许水,盖盖闷至收汁,即可装盘。
陈竹青初期视察工作完成,可以稍微喘口气。
今天他难得准时回家。
两人有一阵没好好坐下来吃饭了,他一进门直奔厨房,从后面抱住舒安的腰,身子弓下些,脑袋贴在她的肩膀,“好香啊。这是什么?”
舒安用筷子夹了一块,吹凉后递给他,“丁姐送我的海参。说是补身子的……”想到下午的话题,她心跳加速,手和声音一起微微颤抖,“就……你这阵子工作忙,应该吃点好的。”
陈竹青松开她,一手包住她的拿筷子的手,稍稍稳固住,另一手接过那个盘子,“是不是很烫?我拿着吧。你松手。”
“好……”
陈竹青低头咬走那块海参,“好吃!软软糯糯的,还很香。家里不是还好多茶叶,你送一些给丁姐吧。我记得这海参卖得很贵的。”
舒安应了,又端出其他菜,和他一起去餐桌吃饭。
工作暂告一段落,陈竹青难得空闲下来,紧绷的弦松了些,又赶上这么一桌好菜,这天他吃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舒安怕他吃撑了,催他去院子里走走。
陈竹青拍拍肚子,“不会的。我先去洗澡,今晚想早点休息。”
舒安收拾碗筷的动作停了下,“不工作了?”
陈竹青帮她把东西拿进厨房,撸起袖子,拿着抹布边洗边说:“不加班。晚上陪你睡。”
后面五个字他咬字很重,像是有意强调什么。
他站在没开灯的厨房里,看不清表情,只是微微抬头,有些不怀好意地瞧她一眼。
舒安想到那个海参,暗叹难道海参真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相拥而眠。
陈竹青还是一如既往地老实,一手环着她的肩膀,一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睡。
天气热了,两人没盖被子,只在腰上盖了件薄毯。
舒安闭眼等了会,没等到他的下步动作,有些着急了。
这海参一点用没有!
还得她自己来!
她侧过身,两手按在他的胸膛,“你明天休息?”
陈竹青闭着眼回:“不算吧。只是可以晚点去。明天你要出门了,再叫我起床就行。”
舒安仰头,身子往上拱了拱,“我明天上午休息。”
说完,她抓着他的衣领,凑过去吻他。
一道绵长热烈的吻后,两人的衣物有些凌乱。
他用偏哑的声音问:“今天怎么……”
舒安‘嘘’了一声,又凑过去啄了一下,眼尾泛红,委屈地说:“我们结婚半年了,可你都没碰过我……”
第34章 .1983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
“你真的喜欢我吗?”
下午一直听丁玉芬和刘毓敏讲那种事,舒安心里升起小小的疑惑,她没想到王政委看起来一板一眼,事事讲究细节规则的人,在丁玉芬嘴里却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刘毓敏说,不管在外多正经的男人回了家,看见喜欢的人,尤其还睡在一张床上,情难自控是正常的。
那陈竹青呢……
这半年,舒安有过几次主动,最后都只是止于深吻……
他对她过于冷静和珍惜,舒安感动之余也有点失落。
她捏着最贴近他胸口的那颗纽扣,在指尖轻轻捻磨。
天气热,稍微动一下就出汗了,汗水从雪白的前额渗出,滑过红润的桃颊,看向他的眼睛似有波光流转,晶莹透亮,她嘴角那块有一块被他吻出的红痕,随着咬唇的动作更加明显了。
陈竹青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喜欢。很喜欢。之前去西珊岛外视察场地,你没在身边,每天晚上都好想你,有时候想你想得睡不着。哪怕是现在,你在我身边,我都在想你,我会想这样做‘安安会不会高兴’……”
“那你为什么……”
“就觉得你是没办法才跟我结婚的,如果没有舒平那件事,你大概不会选我吧?我知道你现在是喜欢我的,但是不是因为我对你很好,你感激我才喜欢我。”陈竹青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长睫微颤,眼角竟然渗出一滴泪,“是不是觉得我很矫情?”
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嘴角揉了揉,“我就是觉得不够。我有那么多优点,那么多值得你喜欢的点,你如果是因为我对你好,感激我才跟我在一起,跟我做这些事,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我想要的不是一个愿意跟我结婚的人,要的是你的喜欢……”
陈竹青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和哥哥姐姐的年龄差距大,可以说是在所有人的疼爱下长大。
陈红兵升迁,回调至省城后,家庭条件又上了一个层级。他不需要分担家务,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去上大学、全身心地投入学习深造中。
在工程院又碰上了向文杰那样不受拘束、性格外向的室友,两人在黑录影厅里看完了一部又一部爱情剧。
爱情和婚姻在他心里是带有梦幻色彩的词,所以他特别在意舒安的想法。
最开始知道舒平的事时,他是有过犹豫的,他特别不喜欢这样的开头,可只看了舒安一眼,又不自觉地沦陷。他就是这么喜欢她,随随便便就可以说出她的一堆优点。哪怕知道舒安没那么喜欢他,这些都不符合他对于婚姻的遐想,他依然选择和她结婚。
他以为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加,会慢慢冲淡之前的想法。但没想到林建业的事在他心里始终是一根刺,很多次他想找舒安问个清楚,又害怕得到更残酷、更让人没法接受的答案。
舒安勾着他的脖颈,凑上去亲了他一下,“那天我和飞燕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所有的好,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太普通了,大哥和陈叔叔给你介绍的女生每个都比我好,我怕我不够好配不上你的期待……”他的那番话像是在她心里塞进了一颗乌梅,又酸又涩,愧疚自责到了极点,陈竹青对她喜欢从来都很清楚,是她在担忧和自卑里错失了良机,也一次次地伤害了他。
她顿了顿,继续说:“对不起,没有给你一个好的开始。你听我说,如果我是感激你,我会努力做更多事去报答你,但其中不包括结婚。”她握着陈竹青的手,稍微转了转,与他的掌心贴合,和他十指相扣,“因为喜欢你,所以想把自己交给你。”
舒安捏住他的下颔,把他的脑袋压下一些,仰头吻住他,含含糊糊地说:“我是真的喜欢你,想要和你做更多的事……”
陈竹青最后一丝顾虑在她热切的吻和表白里被打消。
他两手撑在她枕头两侧,稍稍撑起上半身,低头轻咬耳垂,“有多想要我?”
舒安觉得他是在得寸进尺,本不想理他。
可他的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说嘛……”
舒安小声道:“我想要你,很想。”
她穿着的是有点紧身的吊带睡裙,衣服束缚得紧,陈竹青的手捏着裙摆一寸一寸往上褪,让这个过程变得更为熬人。
他身子弓下些,咬住吊带,手跟着过来,直接将两条细吊带扯断。
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在安静的环境里特别响亮。
舒安肩膀一抖,喃喃道:“你慢点,都把我衣服撕坏了……”
陈竹青止住动作,倾身凑过来,唇贴在她耳廓说:“一件衣服而已。你不心疼心疼我?忍了这么久,万一憋坏了,怎么办?”
舒安抬手锤他肩膀一下,“谁要你忍着了。你活该。”
反正时间还很多,他放缓节奏,不再执着于衣物,细细地吻她。
舒安偏过头,半张脸埋在枕头里。
透过缝隙,看见他撑在枕边的手臂线条流畅,手背那有青筋爆出,有点吓人,但又莫名地吸引人。陈竹青睡衣的扣子被她解开一半,领口大敞,她悄悄转头,瞥见他胸膛的那刻,焉地愣住……
平时陈竹青穿着衬衫,不显山不露水,因为身形偏瘦,远远看过去才会给人一种单薄的错觉。
到了这种时候,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舒安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地用手抵在他肩头。
两人的体型差,未知的疼痛,让她有些紧张。
陈竹青的手收拢些,将她禁锢在怀里,靠在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扑在脖颈,染红耳廓:“紧张的话就把眼睛闭起来。”
舒安点点头。
不过她没有闭眼,而是双手环着他的脖颈,更主动地贴上去。
因为对方是陈竹青,所以不用害怕,也不需要犹豫……
……
……
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月光淌进屋内,有种难以言说的美好。
舒安仰面躺在床上,手背扶额,胸口起起伏伏,微微喘气。
陈竹青侧身,抬手将她的刘海拨到一边,吻了吻她的前额,“我有点渴。你呢?要喝水吗?”
舒安嗓子干哑,发音艰难,点点头作为应答。
陈竹青穿好睡衣,起身去厨房倒水。
他自己先仰头咕咚咕咚地快速喝完一杯凉水,给舒安倒了杯温的,端进屋内。
他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喂她喝了点水,又拿着毛巾帮她擦洗干净身子,重新去衣橱里找了件睡裙给她,“要不要我帮你穿?还是你……”
温水润过嗓子,舒安的声音又清又脆,“我自己来。”
刚才的主动和大胆,到了这一刻已经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