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油漆、丢死老鼠的是个三十出头的猥琐男,楚晴的狂热激进粉。
凯丽姐一见到这个猥琐男,顿时有了印象,一脸嫌恶道:“这男的我认识,是个死变态,之前楚晴还在我手下,有一次商演活动现场,他冲上去就要强吻她,可把楚晴恶心坏了。”
没想到他竟然又找上了郁璐。
郁璐听到凯丽姐说的这事,再看这个男人油光腻腻的龅牙脸,顿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惨了。
起码她只是被死老鼠恶心,可楚晴是实打实被这猥琐男给恶心到。
有监控视频这样的铁证,这猥琐男对他的违法行为供认不讳。
但泼油漆和丢死老鼠,属于寻讯滋事范畴,尚且不构成刑事犯罪,最后派出所只给予这猥琐男10日拘留,500元罚款处分。
对于这个结果,郁璐虽然觉得太轻,但法律规定如此,她也没办法,只好认下。
和警察同志道谢后,几人一齐从派出所出来。
趁着凯丽姐去开车,郁璐悄悄问着沈静姝:“小姝,会不会是你家陆总把这事和萧斯宇说了啊?”
沈静姝想了想:“有可能,回去我问问他?”
郁璐:“嗯嗯,问清楚些。”
沈静姝安慰道:“如果真是萧斯宇帮你说话了,也是件好事,起码以后你的行踪也能更加保密。不然再遇到这种事,那多糟心。”
郁璐勉强挤出一抹笑:“说的也是。”
两人说了会儿悄悄话,凯丽姐那边也开车过来:“郁璐,你这边事处理好了,那我就先回去。新的住所,我会尽快给你安排,至于这段时间,你的住宿……”
沈静姝适时道:“我有套房子空着,可以让璐璐先住着。”
凯丽姐放下心来:“那就好。”
又多看了沈静姝两眼,笑得客气:“沈小姐,我之前也在网上看到过你的消息,你本人比视频和照片还要漂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进入娱乐圈?”
沈静姝毫不犹豫拒绝:“不了,我和娱乐圈不适合。”
如果说之前她就对娱乐圈毫无兴趣,这次亲眼目睹郁璐的经历,更是对那个表面光鲜亮丽、内里污七八糟的娱乐圈避之不及。
见沈静姝拒绝的如此干脆,凯丽姐也不再劝说,只惋惜地笑笑:“可惜了,毕竟沈小姐的颜值和气质,在娱乐圈里很少见,如果能出道,一定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星路。”
又客套了两句后,凯丽姐开车离去。
沈静姝则是陪郁璐回清风公寓收拾行李,搬去天河小区。
与此同时,锦园。
“滚滚滚,要娶媳妇要结婚,找你老子要钱去,找我个老头子做什么?”
陆老爷子没好气地看着长孙陆子璋,一脸恨铁不成钢:“老话说得好,娶妻要娶贤,你倒好,自个儿屁本事没有,还找了个跟你一样爱慕虚荣的女朋友,我看你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陆子璋被骂得冷汗连连,但一想到叶雯雯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可怜模样,只好硬着头皮,低声下气对陆老爷子哭道:“爷爷,我知道我没阿晏那么有本事,可我毕竟是您的亲孙子,雯雯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咱们陆家的血脉,是您的亲重孙,难道你舍得见她把孩子打了吗?”
“就你这头蒜,还想威胁我?”
陆老爷子不屑地冷哼:“我可不管,是你把人家肚子搞大的,你得负责。如果你负不了责,她打了孩子,我就打折你一条腿!”
陆老爷子可是当过兵,上过战场,手里真沾过人命的,这警告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极具威慑,陆子璋浑身一个激灵,忍不住伸手捂住自己的腿。
他本来想向老爷子要些金钱资助的——
别看老爷子穿着朴素,但每年的退休金、退役老兵补贴金,再加上平时叔叔婶婶给的孝敬,杂七杂八的,也是有个小金库的。
却没想到老爷子心肠如此冷硬,对雯雯肚子里的孩子半点怜悯都没有。
在老爷子这里骗不到钱,陆子璋能灰头土脸的从书房里滚出来。
思来想去,他决定再去找贺珍,卖卖惨,没准老娘心一软,买婚纱的钱就来了呢。
可贺珍这会儿不在家,和几个牌搭子打牌去了。
怀着一肚子烦闷,陆子璋只好开着车,打算去公司求陆洪霄。
人到了陆洪霄办公室,陆洪霄却不在,问过秘书才知道今天下午相关部门的领导来访,他去接待领导去了。
秘书知道陆子璋的身份,见他进了陆洪霄的办公室,也没阻拦,默默端上杯咖啡,就先退下。
陆子璋翘着二郎腿在陆洪霄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半杯咖啡下肚,还不见人回来。
他这边耐心也所剩无几,起身正准备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办公桌上,那被文件遮掩一半的转账单和几张待签名的支票。
脚步骤然顿住,他走向办公桌,盯着那些支票,心跳忽的加速……
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手机屏幕上是自己太太刚发来的消息:「我和璐璐在天河小区收拾东西,晚上和她在外面吃饭,应该还要看场电影,大概10点左右回家吧。」
晚上10点。
这样算起来,时隔22个小时才能再次见到她。
陆时晏敛眸,她都没和他一起去过电影院。
“咚咚——”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
薄唇吐出这个字的同时,他轻敲屏幕,回复着手机那头:「嗯。」
王秘书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汇报:“陆总,五分钟前,荣和有一笔三百万的支出,收款方为个人账户。”
他边说边亮起平板电脑上的转款明细。
陆时晏淡淡瞥了一眼,眉宇间浮现一丝冷淡嘲意。
蠢货。
王秘书察言观色,也猜到几分陆总的想法,心里深表赞同,这私人账户的大额转账这么明显,也亏得那位陆大少爷干得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放在之前,陆总没盯着荣和建筑,这笔钱没准后期糊弄糊弄,也能圆上去。
可现在陆总已经盯上了荣和,这笔支出可不要太明显。
“陆总,那接下来……?”
骨节分明的长指在光洁的长桌上敲了两下,而后响起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叫银行经理给我伯父打个电话,提醒他有笔异样支出。”
王秘书微怔,心头暗道,看来陆总还是顾念几分亲情,想给大房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弯腰低眉:“是。”
就在王秘书退出办公室时,老板的声音再次传来:“一有动静,及时汇报。”
王秘书躬身:“好的,陆总。”
办公室门合上,很快又陷入静谧之中。
陆时晏从桌边起身,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钢筋水泥铸成的城市森林,给萧斯宇那边拨了个电话:“几点航班回沪城,晚上约个饭,有事和你商量。”
当天傍晚,陆洪霄收到银行提醒后,坐在沙发椅上冷汗涔涔。
一问之下知道陆子璋来过,立刻打电话过去,厉声骂道:“你贼胆包天啊,三百万啊!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陆子璋早知道事情瞒不过陆洪霄,每一笔大额转账银行那边都会跟财务电话核实,现下接到这个电话,他立马求饶:“爸,这笔钱我已经花出去了,现在你要我还,我也还不上了,你随便做个账帮我糊弄过去吧。”
陆洪霄和贺珍都是会计出身,在账面上做文章,于他们而言并不算难事。
纵然如此,听到亲儿子叫自己做假账,陆洪霄还是气的血压飙升:“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畜生,见天的给老子找麻烦!你看我回去不抽死你!”
陆子璋钱已经到手,死猪不怕开水烫:“您老就当是为你孙子出份力气吧,要是觉得做账麻烦,不然您自掏腰包,把钱补上去,爸,我知道你瞒着妈藏了不少私房钱的。”
陆洪霄气结:“你…你个混账!”
陆子璋那边不再多说,“啪”一下挂了电话。
陆洪霄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时,办公室座机又响了起来,银行人员再次打电话过来核实那边款项。
想到陆子璋方才那些话,陆洪霄沉吟一阵,闷闷答道:“这笔款子没错。”
至此,父子俩还只当这是件寻常小事。
却不知电话挂断后没多久,动静就已传到另一头。
夜色迷离,华灯璀璨。
高级会所包厢内,王秘书汇报完荣和那边的情况,毕恭毕敬地退下。
陆时晏斜斜地倚坐在沙发上,单手托着杯PiperHeidsieck,忽然低笑出声。
才下飞机不久的萧斯宇手拿刀叉,坐在高脚椅上吃牛排,冷不丁听到好友这么一笑,背脊蓦得发寒,努嘴道:“你这伯父胆子挺大,中年叛逆啊?做假账也不怕吃牢饭?”
陆时晏浅啜一口酒水,神色淡漠:“他精明得很。”
萧斯宇不予置评,继续吃着碟子里的牛排,这一天飞来飞去的,这会儿饿得不轻。
不多时,清清淡淡的嗓音又在屋内响起,“最近我那堂兄缺钱缺得厉害,你认识的朋友多,找个人,带他去澳城。”
“……?”
萧斯宇微怔,猛地将嘴里的牛肉咽下,诧异打量着沙发上的好友:“会不会太狠了点?”
陆时晏慢悠悠撩起眼帘,眸底漆黑如墨:“我给过他们机会,他们自己不珍惜,欺上瞒下,拿我家当冤大头。”
晦暗不明的光线下,他抬起酒杯一饮而尽,俊美的脸庞越发冷峻:“贪得无厌也就算了,但手伸的太长....”
稍作停顿:“那就只能剁了。”
萧斯宇皱了皱眉,轻声道:“弄去澳城简单,不过,阿晏,你真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家怕是要闹起来。”
陆时晏闻言,眸色深暗。
要的就是闹起来,大闹特闹。
空酒杯被服务员收走,调酒师又端上一杯新酒。
“他若真改邪归正,就不会上钩。”
陆时晏抬手接过,轻晃着精致的酒杯,语气听不出情绪:“权当一场考验。”
萧斯宇挑了挑眉,心说烂赌鬼怎么可能真的戒赌。
但阿晏的性情,他也清楚,真打算对付一个人或一件事,冷血狠辣,毫无情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