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识坐在桌面上,捂着心口莫名松了一口气。偷偷摸摸看了眼沈砚清,他泰然自若端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水。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叮咚——
门铃忽然响起来。
单调的电子音打破室内诡异的寂静。沈砚清整理好浴袍走过去开门,外面站着酒店的服务人员。
“沈总,这是您点的醒酒茶。”
“送到里面。”
江云识嗅觉灵敏,抗拒地皱起了眉头。想同他打商量能不能不喝,沈砚清胁迫眼神投了过来。
她有贼心没贼胆,苦着脸喝了一口。
“咳咳咳……”胃里翻江倒海好,肺也快要炸了。
“好难喝,可不可以不喝。”她咳嗽的眼睛通红,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沈砚清看了看她,随手将盅盖盖回去,“不喝算了。”
接着转身叫住准备离开的服务人员,“帮她洗个澡,麻烦你了。”
洗完澡,估计人会清醒一些。
总的来说,喝醉的江云识还是蛮听话的。虽然有些无厘头和让人哭笑不得,在众多各式各样的醉鬼里算是好对付的那一拨。
客厅里冷清下来,沈砚清却毫无睡意。他本来生物钟也比较乱,干脆拿起平板看公司的资料。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浴室的门开了。服务人员走过来,说已经洗完了。
沈砚清点头,“好。”
说完继续看文件。
大概是没有表达清楚,服务员又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怕那位小姐洗淋浴摔倒,我给她用了浴缸。现在她……在里面睡着了。”
沈砚清默了两秒,放下平板,说,“我来吧。”
他以为已经至少把衣服替江云识穿好了,进去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她枕着浴缸边缘呼吸均匀,纤细圆润的肩膀泛着水光。水面下方被一层艳红的玫瑰花瓣遮住。想也知道会是什么风景。
沈砚清默了默,让客房拿条浴巾过来。而后直接将浴巾扔进水里裹住江云识。
哗啦——
水花四溅,他的浴袍也没能幸免的被淋湿。
沈砚清将她抱去其中一间客房,等客服帮她换了一套干爽的衣服,才又换了另一间干净的房间。
在放到床上那一刻,江云识忽然搂住他脖子在肩窝处蹭了蹭脸颊,呓语地嘟囔了一句,“晚安。”
沈砚清拉好被子,知她听不见还是回了一句,“晚安。”
接着关掉房间里的灯,放轻脚步离开。
夜色浓稠,江面漆黑而平静。
回到房间,沈砚清重新洗了澡。出来时电话响得正欢。
许是才安顿好杜安歌,褚云珩终于倒开空回电话。
“哥,你刚刚找我了?”应该是没少受折腾,他的气息还有些不稳。
沈砚清靠着床头,身形懒散,浴袍领子歪向一边,一字锁骨清晰地露了出来。
“是么,我大概拨错了。才到家?”
“别提了,安安闹了好一会儿,这才给她洗完澡哄睡着了。”
沈砚清忽然心有戚戚焉,眉眼上染了点笑意。区别只是褚云珩心甘情愿,而他是捡了个麻烦。
“限量版跑车有时间记得送过来。”
褚云珩本来也没想赖账,只不过想起来就觉得心堵,“这是江云识赢的。”
沈砚清无所谓,“那你直接给她。”
他差的不是一辆车,但今晚这笔账该算还是要算。
“她肯定不会要的。”提起来江云识,褚云珩便随口问,“她那个人性格很淡,喝醉了应该挺好搞的吧。”
没等听到沈砚清回答,躺着的杜安歌忽然坐了起来,扯住褚云珩耳朵,“不准说小十坏话!”
“我没说她坏话啊……”
“小十她是我滴神!!!”
说着伸手够到一旁的手机,给江云识发视频通话。
褚云珩想拦没拦住,索性让她去了。左右今晚就这样了,随便吧。
他拿着手机躲到一旁,悻悻问沈砚清,“哥,江云识睡了吗?”
“干什么?”
褚云珩顿了顿,苦恼地抹了把脸,“……行,我知道了。”
床的那一边传来了杜安歌和江云识的对话。
“小十,你还好吗?我想你了。”
“我很好,蔡先生也很好……”
“蔡先生??”
“嗯。他给我喝汤……洗澡……”
“好什么好?!!”杜安歌大吼一声,“那个姓蔡的禽兽是谁?为什么要给你洗澡??”
褚云珩被这一嗓子直接喊懵了。临走前他明明让沈砚清照顾江云识的啊。
真要有点什么事,杜安歌怕不是要扒掉他一层皮。
“那个,哥……”褚云珩心惊胆战,“江云识不是跟你走了吗?哪来的一位蔡先生?”
杜安歌和江云识的对话在话筒里听得清清楚楚。沈砚清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那家伙不会趁江云识喝醉占她便宜了吧?!”电话里,褚云珩还在叨逼叨,“哥,那个姓蔡的禽兽到底是谁啊?”
沈砚清冷笑一声,直接掐断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小十:等我醒酒了一定先找个中介,换个星球生活。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cho_han 1瓶;
凌晨还有一更
第4章 无意撩拨
江云识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到深夜似乎开始醒酒,头疼欲裂,像有许多小人拿着锤子狂敲,脑子几乎要炸开。
终于劲过去,迷迷糊糊睡着,梦又接二连三上演。她挣扎着醒来,看着天花板的眼神有些涣散。等察觉到那是一场梦,她松了一口气,抬头摸了摸额头上的薄汗。
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很模糊听不太清楚。
江云识撑着床垫坐起来,后知后觉发现身处的地方并不是自己家里,而是一个十分陌生的环境。
她怔了怔,扭头看见床头柜的纸巾盒上写着“沁泉”二字,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沁泉酒店。
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掀开被子下床,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一辆蹭光瓦亮的餐车,上面摆着各式餐盘,全部用盅盖盖着。
香气隐隐约约飘散过来。江云识饥肠辘辘。她裹着睡衣左右看了看,这房间不是一般的大,竟一眼望不到头。
即使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这里并不是普通房间。
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她回到房间一把拉开窗帘。辽阔的江景陡然闯入眼帘,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开阔。
手机划破寂静,也拉回了她的思绪。她走回床边拿起电话,屏幕上闪着杜安歌的名字。
“小十,起来了吗?”
“嗯,你怎么样,昨晚还好吗?”
杜安歌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我没事啊,就是辛苦了阿珩照顾我一晚上。”
不过酒还没有彻底清醒。如果不是惦记江云识,这会儿她应该还在呼呼大睡。
“你……现在在哪,去上班了吗?”
江云识微微一顿,似乎不知该如何解释眼下的情况。她昨天醉得断了片,肯定是有人把她带来了这里。起初以为是杜安歌找人安排的,可刚刚她那样问,明显也不知情。
“好消息是我现在在沁泉酒店,最高层的总统套房里。”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坏消息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
沁泉酒店?
杜安歌“啊”了一声:“今天早上褚云珩告诉我,昨天临走前他麻烦沈砚清送你回去。”
“沈砚清?”
“对啊。可是昨天晚上我们视频的时候你说是一位姓蔡的先生在照顾你。”
江云识蹙起眉头努力回想,“蔡先生?”
有什么片段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快得她来不及抓住。
“是啊。”杜安歌猜想是不是喝多记错了,可为什么不是李先生王先生,偏偏姓蔡。“你醒来之后没看到别人吗?”
“没……”江云识握着电话转身,看见门口的人显然愣住。
沈砚清穿着一身笔挺的藏蓝色西装,肩膀宽厚双腿修长。同色系领带一丝不苟地系在领口,钻石袖扣闪着微光。
他身形懒散地斜倚着门框。斯文禁欲的气质稍减,散漫和玩世不恭倒是略胜一筹。
电话里杜安歌还在继续,“小十,昨天那个蔡先生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说他给你喝汤还给你洗澡……我可从来没听你提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