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蓝下意识回头。
长长的走廊尽头,他就站在那边,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只手将手机平举着按在耳边。
看到她望过来,他将手机掐了、收起,朝她走过来。
温蓝:“……”他站那边多久了?岂不是把她装模作样的样子全给看进去了?
老天爷!为什么总喜欢跟她开这种玩笑?
但是转念一想,她在他面前丢脸的次数还少吗?只要她不觉得丢脸,就没什么好丢人的。
调整好心态后,她对他扬起笑脸,先声夺人:“不说就去十分钟吗?你去多久了?”
“遇到了一点意外。”他笑了笑,没多做解释。
温蓝忖度着他的话,也不打算追究,但多少还是有点不得劲:“她跟你说什么了?”
“你这是——在查岗?”他单手抄兜,低笑。
她脸红了一瞬,但很快镇定:“那就算是查岗好了。谁昨天说喜欢我的?”
“不对吧,明明是你说喜欢我。”
“有吗?”她回忆了一下,确信是他问的她是不是喜欢他。
怎么到他嘴里就成这样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
后来还是江景行先示弱:“我跟你开玩笑的,是我喜欢你,可以了吧?”
他朝她递出手。
温蓝犹豫一下,才把手交给他。
不过,心里多少是有点疑虑的。去参加交流会的时候,她都没怎么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手被人碰了碰。
她惊醒回神,发现是他用手背敲她的手背。
“干嘛?”
他将一个装着小蛋糕的圆盘递到她手边。
温蓝怔了一下,去看他,他已经偏过头,一本正经地跟旁边有过合作关系的朋友说笑去了。
她犹豫一下,拿起小叉子叉了一小块蛋糕吃。
有点甜,但又不是那种甜腻的甜,绵软可口,蛋糕的清香在唇齿间蔓延。
甜品能让人的心情愉悦。
这一刻,她真的有这种感觉。
她又叉一口,默默吃着。
那边他已经和朋友说完话了,侧过头来看她。
她用小叉子又叉一口,送到他嘴边:“啊——”
他怔了一下,没张嘴,看着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惊讶。
她挑眉:“怎么,嫌我脏啊?”忘了他有洁癖了。
她就要收回叉子,他伸手从她手里接了过去,咬了一小口。他平时基本不怎么吃甜的,感觉齁得慌。
不知道是天生的毛病还是别的,他是真不喜欢。
不过,今天的这口蛋糕似乎没有那么甜腻,入口还可以,不叫人讨厌。
温蓝感觉他有些超乎寻常的沉默,问他:“你怎么了啊?”
“什么怎么了?”他看她,又叉了一口小蛋糕,默默吃着。
他吃小蛋糕的样子,真是千年难得一见。
有点像大人偷吃小孩子的糖果。
她抿着唇默了会儿,真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他眼神危险。
她忙举手,作投降状:“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别当真!”
他哼笑,把小蛋糕连带着盘子一块儿拍回她手里。
温蓝却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说:“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他微顿,回头看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猜的。”她耸耸肩,“我看你好像跟平时不大一样。”
“……没有,你想多了。”
她复又看他。
他失笑,目光转向别处。
温蓝也不再问,低头去发自己的消息。只是,过了会儿,她听到他问:“如果,我是说如果——”
她讶然抬头:“什么?”她刚刚没听清。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会原谅我吗?”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那得看是什么事情啊。怎么,你出轨了?”她半开玩笑。
江景行:“……”
她哈哈笑起来,为自己终于捉弄到了他。
作者有话说:
————
二合一~
第36章
能看到江景行吃瘪的时候真是不多, 温蓝一整天都心情不错。
这种愉悦一直伴随着她,做事时都感觉眉梢带笑。
回去的路上,她在路边买了一袋薯条, 回头见他专注在那边开车, 自己伸手拨了一根, 递到他嘴边:“尝尝?”
他眉头皱得老深,别开头:“拿开,我不吃这种垃圾食品。”
“真不吃?”
“不……”话音未落,嘴里已经被她塞了一根。
江景行:“……”
“试试看嘛,偶尔吃一下不会影响你身体健康和身材的。”她打趣他。
他笑了笑,一句话没说, 直接挂倒挡, 把车停在了路边。
她意识到不对, 伸手要去开门, 谁知他动作更快。就听得“咔哒”一声,保险上了, 车门从里面被反锁。
她心里警铃大作, 人已经被她拽到怀里。
他单手扣住她的腰, 她整个人被他按在怀里,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要她看着他:“捉弄人好玩吗?”
他语气幽幽的,眼眸狭长。
只是,语气里一点儿情绪都没有。
温蓝一开始就觉得他今天不太正常,想招招他, 只是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不正常。
“江景行,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她认真问。
语气里是含着一丝担忧的。
他怔了下, 手里放松了, 眉头微锁。
她就势挣开了他的怀抱,揉了揉下巴,回头不解地去看他,心里也有些心悸的感觉。
他没再说话,已经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夜深了,偏僻的街道口看不到几个行人。他就斜倚在车门口,低头点烟。
一个人,那样抽,默默地抽。
他很高,加上今天穿着一身黑,整个人有种融入夜色的阴郁感,像暗沉沉的天幕。
温蓝虽不是个敏锐的人,但他这么反常,她是能看出来的。
这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直觉,第六感。
这不,他手抖了两下才点着烟。
那张脸实在是好看,又白到反光,晦暗的夜色里,削瘦又冷清,显得轮廓更加立体。
他不说话的时候,真叫人难猜。
她在车里坐了会儿才下去,在后面拍拍他肩膀,喊他的名字:“江景行。”
他把烟掐了,手臂垂下来,指尖还夹着熄灭的烟蒂,也不说话,就那样望着远处出神。
温蓝不确定自己哪儿又招他了:“你不说就算了,我也不是故意问啊。”
“对不起。”半晌,他侧头对她笑了一下,薄唇微抿,摇摇头,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
她点一下头,没问了。
两人沿着路边走了会儿。
晚7点,北京市区又开始降温,风刮在脸上像是在刮刀子。
温蓝很没有形象地搓着手:“该死啊!早知道就回去了!陪你出来搞什么文艺?散什么步?”
江景行闻言,冷笑睥睨她:“你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