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这么多次没人敢说过!”
“卧槽!还得是你!”
燕羽抿着唇,只是笑,眼角弯弯。一群人在沙发上怪嚎鬼扭,笑到发疯。
黎里笑得浑身抖,挪开指头偷看燕羽;他正笑看着她,梨涡浅浅。
众人爆笑完,唐逸煊问:“燕羽,怎么说?”
燕羽无奈笑着摇了下头,摊了手;一行人跳上去,围着他哐哐一顿“暴揍”。
黎里赶忙道:“不许打太狠啊。”
众人打完散去,燕羽头发乱飞,看她:“哼。”
“哼?”黎里眉毛飞起,一个泡泡拳砸他肩上,笑哈哈走开。
到了燕羽,他看着黎里,后者又没忍住放声笑,感觉他要报复了。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全起哄。谢亦筝说:“燕羽,爆个大的!”
唐逸煊:“我看看黎里有什么秘密!”
岳森摩拳擦掌,挥舞着泡泡拳准备揍人。
但最终,燕羽一笑,说:“我没有谈过两次及以上次数的恋爱。”
“我擦,你!”
于是,在场的唐逸煊、谢亦筝、岳森三人轮番挨了暴揍。
“你也太狠了,拖三个下水!”
“我就说他是个骨灰级恋爱脑!”
笑声凝成一团,黎里隔着灯光与人影笑望住燕羽。那晚,他们在疯着、笑着、闹着的人群中,一次次找到彼此的眼睛,无声而执着地对望,像紧紧交握住的两只手。
后两天还有演出,燕羽没玩太晚,十一点多就跟黎里一道先回了。
乘车路上,黎里还很兴奋,靠在燕羽肩上笑谈着众人的“秘密”和“糗事”,燕羽静静听着。
直到进屋开了灯,关上门。燕羽揽住黎里的腰肢,往身前一拢。黎里一下跌撞进他怀里。他从背后搂紧她,低头贴近她耳边,嗓音低低:“你怎么舍得打我?”
黎里的心莫名就发热,在融化,应道:“开玩笑呀。我想你多笑笑。”
燕羽握住她下颌,将她脸颊转过来,用力亲吻她嘴唇。他呼吸很快,气息灼热,就像今晚舞台上酒吧里那些快乐的、紧张的、悲伤的、激昂的、波澜的情绪在外头冲撞了一阵子后回到家必须全部朝她敞开倾倒一般。
他将她撞靠在走廊墙壁上,绿裙堆叠在他手心,细带滑落。他低头紧抵住她,像吃糖般含吮着她的软唇,舌尖钻入进去,狠狠吸咬。黎里脑热意乱,模糊间直觉舌根发疼,缩着身子轻呜一声。
一下子,仿佛打开塞满彩色绸缎的箱子。指隔着薄衫的触感,鼻息撩在面颊脖颈的濡热,嘴唇缠绵的暧昧,舌尖轻轻擦齿的摩挲……所有触觉感官一股脑爆炸,五彩斑斓地从裂开的箱子里奔涌而出。
他猛地将她抱起,她的人瞬间腾空,下一秒又跌落进松软的丝被里。
绿雾散去,洁白娇柔的花儿绽放;皙白一片,软腻馨香。
他含住她,她不自抑地长溢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牙齿狂乱地磨蹭,舌尖勾挑,唇瓣张张合合地吮吸着,亲吻着。她的心儿在发颤,人轻缩成一团,抱紧他的头,嗅到他发间熟悉的香气。
她难耐,他还不肯松开,热烈的吻,缠绕着。
她将他搂得更紧,手撩抚着他的黑头。他抚着她的裙子,布料摩挲的质感盈在掌间。
她被吻得意乱,嗓音黏乎乎,不像自己:“你今天演出……不累哦……”
燕羽吻她嘴唇,暗声:
她搂住他脖子,迎上去,吻他双唇。
丝被布料摩擦如裂帛般的轻声,空气在蓬松的被子压缩。
像暴风雨的夜。
海浪猛烈拍打着峭壁。狂风骤雨中,紧紧靠在一起的树叶,飞旋。
他不像平日,热烈得有些陌生,但又熟悉。
像历经一晚的表演、舞台、欢闹之后,血液里充斥着兴奋的音符和节奏,另人激动、亢奋;叫他和她恨不得无时无刻都在一起,紧紧地拥抱,亲吻,只要是在一起。
好像舞台上的音乐还未结束,声音,呼吸,琴弦来回的拨动。
他小腿上一道道细细的疤痕。
初夏的夜,空气蒸腾,空调风轻也无用,热气在被单里缠绕。
她好喜欢啊,好喜欢。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走过了青春的迷茫、痛苦、挣扎和璀璨,才终于到了这里。
挂钟的滴答,空调的响动,手指绞在他衣服上的质感,凉丝被上冰凉又微黏……
激烈的、喷发的情绪幻化成泌出的汗水。
海上的浪涛,树茎的汁液,流淌着,冲刷着,直至风卷云残。海浪平息,树叶落地。
……
次日,燕羽个人演奏会再次成为网络热议。按理说琵琶是小众圈,演奏会不至掀起风浪。但他这一年吸引了大波粉丝,加之上月的“社会事件”,自然引人关注。
乐迷们对演出效果极其满意,
「羽神就是最牛的!本来还担心他状态,可他从来不辜负舞台!」
「对!羽神永远不辜负舞台!」
许多专业人士的乐评被广泛转载,什么「技艺精湛」、「炉火纯青」、「天外高人」等溢美之词泛滥广场。
专业媒体也评价他是「国乐界天降紫薇星」,称「琵琶界接班人仪式已完成」,「燕羽已是青年大师」等等。
自然,也有那么些爱唱反调的,要么酸溜溜说他踩着恩师尸骨;要么假意惋惜说他真完美啊,要是没被侵犯过就好了。好在,乐迷们忙着分享喜悦,讨论技术;求票求加场,根本不搭理这些撕扯。
之后的两场依然场场爆满,场场火热。燕羽没辜负来听演奏的任何一位乐迷,用尽所有的气韵与情感,为他们奉上了最完美的表演。
一次又一次,他将满厅众人带入他的琵琶世界,带入他的内心,代入他编织的似真似幻的琵琶梦里。
最后一场安可结束后,燕羽朝台下深深鞠躬,长达十秒。他直起身后,抿着唇冲台下挥一挥手,立刻转身,头也不回快步下了舞台。
身后掌声仍在沸腾,所有人大声喊着:“燕羽!燕羽!燕羽!燕羽!”
燕羽在后台,眼眶有些红,看见迎接他的黎里,微微一笑。
黎里什么也没说,上前拥抱住他。
许久后,掌声才渐渐褪去,观众慢慢散场。
燕羽在后台收拾好琵琶,感谢完各位工作人员。他看着满屋的花束,没办法全部带走,便每一束里抽出一朵,组成一个新的巨大花束带回家。帝洲干燥,放久了自然能做成干花。
黎里去趟洗手间回来,见琵琶还在,花束也在,燕羽却不见了。
工作人员说,他往舞台去了。
黎里寻了过去。
这时候,偌大的音乐厅灯光昏暗,完全散场了。上下两层,两千多个座位空空荡荡。静谧极了。
燕羽独自坐在舞台地板边,双脚放下台去,仰着头,静望着音乐厅恢弘的穹顶。他穿着件薄薄的黑T恤,背脊自然弯曲,有些消瘦。看不出手指竟能弹出那样有力量的曲子。
舞台的灯光灭了许多,只有一两道柔白落在他身旁,像来自另一个世界,有些孤寂。许久,他又低下了头,光芒在他黑发上流转。不知在想什么。
黎里轻轻走去,坐到他身旁的地板上,脚也伸去台下。
他扭头,静静看她。
黎里望着面前无数的空座位,道:“感觉好奇妙,一小时前还很热闹,现在就这么安静空旷了。会不会有种失落感?”
“我以为你会说,没关系,下一场会再见。”
“我这叫说你的话,让你无话可说。”
他含笑着,低了下头,又看住她:“没有。我只是习惯了每次演奏完,来这儿坐一会儿。就好像,到了这时候,今晚的一切真正只属于我一个人了。想再感受一下,萦绕在这里的琵琶音。”
他望着昏暗光线中宏大的音乐厅,闭了闭眼,仿佛还能触碰到不久前在空气和墙壁间回荡的音符。
黎里看着他清秀的侧脸,说:“你真的很爱琵琶。”
燕羽睁开眼睛,很自然地接道:“我也很爱黎里。”
说完,不太自在地抿了下唇。
黎里就笑了,靠去他肩上。他揽住她的腰,下颌贴在她额头,一起望着空荡幽静的大音乐厅。
黎里说:“诶,你知道吗,我有时会想,要是你初中去帝音附就好了,或许你现在女朋友是宫蘅,哈哈,也或许没有。但那样的你,肯定既闪闪发光,又很快乐。哪怕……不认识我,也没关系。”
燕羽说:“有关系。”
“嗯?”
“前天在酒吧,谢亦筝跟我讲,说人来到世上之前,提前看过人生的剧本。如果选择来了,就说明有东西吸引他必定要来这一趟。”
燕羽说,
“黎里,我提前看剧本的时候,一定是看到你了。”
第113章 chapter 113
五一后, 陈慕章兄妹没再出现在帝音。事情曝光后,陈家以校际交流为借口囫囵过去,现回归原校了。李新木笑他们掩耳盗铃。燕羽未予置评。
陈乾商也没再公开露面, 连艺术学校的课都交给了别的老师。丁松柏说他无力回天了, 叫燕羽专心学习, 准备下月的青年峰会和协会换届选举。
燕羽这月忙着上课、练琴、录制数字专辑。黎里进入高考最后冲刺,他负责起了家中一切琐碎杂事。连《燃爆鼓手》制作组下月去国外录演,也是他帮黎里准备签证资料。节目随着播出越来越火,黎里很吸粉,自然也招了些非议,但节目组公关控制得不错。
帝洲的夏天顷刻间就来了。街道两旁,大片月季盛开,在夏日阳光热情地招摇。
燕羽踩着下午微晒的日头,拎着几袋食材进屋, 黎里坐在桌前埋头学习。
他进厨房,洗了盘杨梅, 又切好芭乐放去她桌边,她头也没抬。
他打开窗户透风, 拆了床单被罩塞进洗衣机, 换上新的铺上;又回厨房备菜,做菜。
他把蔬菜洗好装盘;肉类切好;捣鼓葱姜蒜。她那边笔尖唰唰, 书页翻动;他这边流水哗哗, 砧板砰砰。米饭在电饭煲里咕咕。
“啊!!!烦死了!!”黎里突然踢墙,摔了笔。
燕羽正低头切生姜, 立刻放下刀出去:“怎么了?”
黎里瘫坐椅子里, 胸膛起伏:“又忘了还有负数,又忘了!考不上!肯定考不上!”她气得捶脑袋, “这题我明明会做。又粗心了,脑子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