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的脸已经红透,她推搡他,盖着被子团成一团,几乎把自己憋过去。
他买的时间可有够长的,宁嘉杯里的咖啡都干了,也没见他回来。她随手打开衣橱,里面还有一些他的旧衣服,基本都是衬衣,还有一些黑色的半袖,宁嘉拿起来看看,一股霉味儿,赶紧扔到洗衣机烘干机里,等彻底干了才套在身上。
她无聊的摆弄手机,终于等到他回来。
起初是没拿伞。于是买了伞。然后去药店,没有套,只有药,沈亦承并没有买,走了很远去另一家,同样的情况。
于是买了两杯热可可回来。
宁嘉幽怨的瞧着他,问他是不是从伦敦打车到北市买去了,得到他歉疚的一吻。
她喝了热饮,舒服地团起来,然后舒展身体,两手抱住他的腰,吻着要继续。
他不急,她都有些急了。
没想到他去那么久也没能买到,宁嘉看着他敞开的衬衣,听他说:“只剩下一些药,还有女性用的。”
都会让她不舒服。
宁嘉却说:“买一些长期的也行。”
她并不介意,沈亦承比她还爱干净,也没什么毛病,他们这样的频率,吃长期药划算一些。再说这样她也能掌控一些,防止忘了没戴、破了之类的情况。
一直是他不太愿意,说她本来就痛经,宁嘉也就没强求,反正以后买套的事儿都交给他了。
他还给宁嘉买了小蛋糕,她看今晚没戏,就坐在他怀里吃白巧克力蛋糕,沈亦承低头亲亲她的侧脸,“好吃么?”
“嗯。”她给他切了一小块,“你尝尝。”
沈亦承却吻着她的唇,手里安抚着,宁嘉推开,擦了擦两个人的嘴,叹气,“那想怎么样嘛!”
工具也没有,药也没买,他还想弄。
有时候宁嘉觉得他也怪瞻前顾后的,只有命令别人的时候那么果断。
沈亦承搂着她轻吻,带着一丝委屈,宁嘉没办法,套上他的外套,光着腿下床,准备去碰碰运气。
沈亦承站在她身后想要阻止,说这两天要开音乐节,大概是买不到了,都是荷尔蒙爆发的学生,哪里抢的过。
宁嘉把他往门里一推就出门了。
外面下着雨,但夜里也有行人,宁嘉光着的长腿赢了几声学生的口哨,她没理会,走到最近的药店,拿着从沈亦承口袋里掏出来的英镑放在柜台上,用英语询问,店员拿来一些药品,此时一对大学生情侣笑嘻嘻着走了进来,店员说:只剩下一盒。
宁嘉放下钱,拿走离开了。
到了家,宁嘉打开药瞧瞧说明,他也凑过来看,这个是短期的,沈亦承问她怎么还是买了,宁嘉说:“我看见别人也要买,就剩这个了。”
“这有什么可抢的。”
她心里有火,他挑起来的,现在也没解决,她当然不开心。
宁嘉把他往床上一推,窗帘一拉,外面雨声绵绵,她湿漉漉的趴在他身上,抽抽鼻子,“好冷,你抱抱我。”
生涩又贪心。
沈亦承搂着她,一会儿宁嘉便暖和了,缩在他怀里微微地加急呼吸。
他到最后也没,起初是唇间的安抚,随后变成了边缘的行径,宁嘉今天很热情,想要他,就用别的帮了个忙。
这样仿佛真是teenager love了。
她满足的颤抖两下,然后缩到他的怀抱,坏心眼地问他:“你说会不会因为我拿走了最后一盒,结果闹出了人命?”
沈亦承回:“那就是男方太不负责。”
宁嘉轻轻道:“你好疼我。”
“这是应该的。”沈亦承低头道,“没丧失理智到什么保护都不做。”
宁嘉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她心里总觉得闷闷的,不知道哪里难受,明明他做的很好,她应该觉得幸福,但一想到如果他们是正常的couple…她抽抽鼻子,不知道为什么用想那种事,都是看了他的过去留下的伤感,他在英国那段,正是何绘病情加重,在家疯狂虐待她的时间节点。
伤感是人控制不住的。
她忽然垂泪,沈亦承顿了下,安慰:“叫你难过了?嘉嘉,你想要什么?”
宁嘉说不出话,泪水浸透,她起身,胡乱的擦了擦,钻到浴室不出来。沈亦承在门外等了一会儿,听到里头传出来水声,这才打开门。
宁嘉站在浴缸里,黑色的头发全部淋湿,她的手搭在腿上,腿边渗出一些鲜血。
她正用纸巾擦拭,就被他撞个正着。
“生理期…”宁嘉捂着额头,显然已经焦头烂额了,“没什么,我没受伤。”
她这样大概会让他很累。
宁嘉抱着身体,显得脆弱又孤独。
沈亦承用浴巾将她裹起来,将自己的衣服垫在她身下,宁嘉说:“沾上血,你还穿吗?”
“没事。”
他这辈子都没有这般有耐心过。
他又去了药店。
店员很少能碰到两个华人面孔,挑眉,目光都是“怎么又来了”。
他提出新要求,结果只有卫生棉条。
他们两个的行程太突然,几乎毫无准备,看来那些说走就走的旅行,到了晚上,大概也是要一地鸡毛。
他怕她不舒服,又怕她久等,更不舒服,就先回家将东西递给她,再去买一些卫生巾。
宁嘉自己一个人,低头看着身上的伤疤出神,她也想过割破之类的方法,但是何绘的话就像催眠一样,不让她身上有外露的伤痕,到最后,她会用催吐吃药之类的形式进行自我虐待。
只有这两处的痕迹在她身上无法磨灭,唯有她日夜面对。
她看着手里的卫生棉条,还不会用,怕用错,于是只能去拿手机搜了一下,看着视频中的教学,学会了才试着用。
一会儿沈亦承回来,给她买了卫生巾,放在卫生间,宁嘉确实用棉条用不习惯,感觉别别扭扭的很不舒服,换成常用的之后,宁嘉觉得舒服多了。
她靠在他的洗手池前长久矗立,沈亦承发现她很久都没有出来,于是在门外问她:“怎么了?”
宁嘉说:“好像走不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有些迟钝,她不想走路。他打开门,看到她腿上干涸的印迹,宁嘉歉疚地说:“抱歉。之前没看到…”
毕竟是洗澡时的突发情况,她也很慌乱。她很担心他在嫌弃她。
他却弯下腰,静静帮她擦干净双腿。宁嘉眼睛发涩,她的眼泪垂到手上,沈亦承用手抹去她的泪水,温柔地哄她:“别哭,宝贝,别哭。”
她搂着他的脖子,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到最后也像个小孩子,嘴里吮吸着他干净的手指,靠在他怀里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宁嘉恢复了理智,整个人都羞耻到极致,但这里不是北市,她哪儿也去不了,宁嘉如坐针毡,趁着他还没睡着,穿上衣服准备下楼冷静冷静,浴室一片狼藉,他的衬衣上面还有黑红色的血迹,宁嘉捂着脑袋,不想面对,径直冲了出去。
她往左走,又看到那家药店,门口摆上了新的避孕套,她捂着眼睛走远,到了一家面包店,买了一些面包,再往前走,是一间咖啡厅。
她买了咖啡和三明治。
等冷静得差不多,她再次回到公寓,楼上楼下都是狂欢睡到接近中午的学生,摇摇晃晃的,看起来high了一整夜。
宁嘉绕着他们,拧开房间大门,将吃的喝的放在那个小吧台,回头晃了晃他的肩膀。
他睁开眼睛,宁嘉装作无事发生,让他起床吃早饭。
他半睡半醒,点头答应,洗漱一会儿,大概是清醒了,就坐在她身边道:“外面有圆桌,还是在这吃?”
宁嘉还没往阳台去。
沈亦承打开窗帘和玻璃门,外面放着一个蓝色的圆桌,围着三个座位,宁嘉转移阵线,到阳台看着景色吃饭。
沈亦承端着咖啡,问她:“肚子还疼么?”
宁嘉脸红,差点呛到,她小声说:“我很好,我们不要再提昨天的事情了。”
“行。”
他向来依着她。
宁嘉自己害羞了半天,还是由她开口:“谢谢你照顾我…”
沈亦承笑了:“出去吃坏什么东西了?跟我这么客气?”
“那还是要谢谢…”
“不用谢,嘉嘉。”
昨夜他叫她宝贝,哄着她入睡,宁嘉想起来就脸红,她清清嗓子,转移话题:“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国?我还有几天就开学了。”
“明天的机票。”
宁嘉想起什么,和他说:“我给你买了一件衬衣。”
“行。”沈亦承学她,“谢谢嘉嘉。”
她局促地摇头。
“不坐我腿上吃了?吃得下去?”
宁嘉捂着脸说:“你别这样!”
总说一些让她脸红的事情,那还是她有次喝大发了,和他说不坐他的大腿就吃不下去东西,沈亦承不仅给她吃了普通的食物,还把她放到餐桌上吃了点别的甜点。
过了会儿,宁嘉悄悄走到他身边,坐到他腿上,窝在他怀里说:“那我就厚脸皮的过来了。”
沈亦承喂她吃面包,两个人你侬我侬,一会儿正挨着他们家的阳台砰的被打开,一对小情侣出来晒太阳,两队人马互相对视了一下,对面迅速退了回去。
宁嘉觉得这两天尽是尴尬的场景,她什么样都让沈亦承看了,到了飞机上,宁嘉想着自己睡,一会儿他又拍拍她的座位,让她让出一些位置。
她挪挪身体,他坐下来,宁嘉没办法,窝到他身上,她崩溃地说:“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什么?”
“我怎么这么黏人啊?”
他笑着说:“奥,原来你还知道?”
她想,沈亦承的脾气是真的好,她这么腻歪他都没说生气,他还乐在其中。脸红地蹭蹭他,索性继续恃宠而骄。
两个人落地,宁嘉累得睡了两天,沈亦承偶尔会过来陪陪她,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
开学之后,宁嘉课程任务加重,她又想参加比赛,每天都忙得天昏地暗。
倒是让沈亦承独守空闺,夜夜等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