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倩这边不太一样。
如果傅西泠没有在其中出力促成,那付倩选自己的原因还未可知。
摸不透,意味着风险更高。
好处也是有的。
能直接跟着区域总经理的团队工作,肯定算是职业上更高些的起点,也能见识到更多......
到底要不要赌一把?
“感觉你和付倩脾性很合,其实可以试试。”
“我的试错成本会很高。以你看,付倩选我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是她简历上那几句,违心的“有耐心”“能很好地进行团队协作”,打动了那位看起来就很雷厉风行的女老板?
太扯了吧......
“时芷,你信不信有的人一眼就能定缘分?”
时芷性子很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信过。”
傅西泠挺无语地看了时芷一眼,顿了顿,估计也知道她“信过”的人是谁。
但他没把话题往沈嘉那边引,继续讲了几个关于付倩的事情。
他对付倩评价挺高,说完,把餐巾纸丢进脚边垃圾桶:“另外,你衣服脏了,要不要换?”
时芷穿了短袖T恤,深色的。
大概是刚才和傅西泠亲吻时,沾到了他身上的药膏,胸前几块污渍,很像牙膏或者口香糖。
她没有借傅西泠的衣服穿,直接脱掉了T恤,穿着牛仔裤和运动背心走到洗手池边,按了点洗手液在布料上,轻轻搓洗。
傅西泠不知道在想什么,足足有两分钟没说话。
在她把污渍搓掉后,他才开口问她:“今晚还打算走吗?”
“衣服干了就走。”
他笑她:“你这是来看病人的,还是来占病人便宜的?”
最初决定过来,时芷真的只是想看看傅西泠的身体状况。
毕竟是跟着她去酒吧拿东西,又是帮她挡了椅子才受伤的,只要人性未泯,应该就做不到完全不担心。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这事是时芷理亏。
她登门拜访什么都没带,进门后吃了他家里的水果、饭菜,问了他一堆关于工作上的见解,还抱着他亲了半天。
确确实实是有点占傅西泠便宜的意思了。
时芷没有对人示弱、低头的习惯,嘴硬,顾左右而言他:“你算什么病人,显然已经好了。”
“那倒是。”
傅西泠把餐盘收进洗碗机:“你今天跟我这儿住得了,明早送你,刚好我要去B大。”
温热的水流冲洗掉衣服上的泡沫,令时芷感到奇怪的是:“你怎么总往我们学校跑?”
“我一朋友在B大读研,读得快疯了。一个月能瘦好几斤,不定期去投喂他,我都担心他可能会营养不良。”
时芷在他说“一朋友”时,抬眼,从面前的镜子里看了眼傅西泠。
多少带着点探究,还带着点对花花公子的调侃意味。
类似于“女、朋友可真多啊”这种。
反正周末,又没有课,时芷并不着急回学校。
既然有顺风车可以搭,总比自己坐公交地铁要舒服些,她也就没坚持要走,也没用吹风机去吹干衣服,直接走到傅西泠家阳台,找了个衣架把衣服挂上。
傅西泠问她:“要不要借你件衣服穿?”
既然傅西泠听起来“朋友”挺多,时芷也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了。
觉得可以和以前一样,亲开心了就行,不用负责任。
她大大方方摊开双臂,展示自己的身材,挑衅地说:“怎么了,不穿,你会把持不住么?”
傅西泠笑了一声:“是会。但我打算给家里人拍张女朋友的照片,你确定要这样拍?”
“穿了再拍。”
时芷转身往衣帽间走。
路过傅西泠收到的那些花束,她放慢脚步又多看两眼。
花不错,和学校里校友创业在路边卖的那种简易花束很不一样,包装看着都很高级。
只是后面堆在一起的几束玫瑰花,她并不感兴趣,扫一眼就走了。
时芷想找件家居服换上,傅西泠就靠在门口,和她聊天:“你是对玫瑰花有什么偏见么?”
“算是。”
“说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从小到大追时芷的男生都不在不少数,在这些追求者中,恰巧好几个惹人心烦的,都送过红色玫瑰给她。
人嘛,思维定势总是会有的。
自己很讨厌的人,做出来的讨厌行为里总有“红色玫瑰”这个元素,渐渐的,时芷也就对玫瑰花有些喜欢不起来。
大学还发生过一次。
有个学长突然搞告白,买了九十九朵红玫瑰站楼下,用喇叭喊时芷的名字,还说情话。
可能觉得自己挺帅,找了几个兄弟起哄,人类返祖似的在楼下乱叫,最终被宿管阿姨给轰走了。
那时候时芷刚上大一,本来新生里有长相出挑的也会有人注意,但不会过多打扰。
“九十九朵红玫瑰喊话”这件事,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发散开,时芷一下子就“出名”了。
学校里,甚至校外有更多男生注意到时芷,可能有人觉得她难追、有挑战性,然后追得更起劲。
越是这样,时芷就越觉得讨厌。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时芷仍然挺烦的。
她从衣架上拿了傅西泠的睡衣,只拿上装,没解扣子直接套头穿上。
脑袋从衣领里钻出来时,还在皱着眉:“白瞎长相了。”
“什么白瞎长相?”
时芷评价大张旗鼓送玫瑰的学长:“不看行为的话,其实他长得还算可以,就是做事情像脑子被门夹了。”
时芷说异性“长得还算可以”,就表明那种长相是入了她眼的。
在时芷走出衣帽间时,傅西泠伸手,帮她把身后叠卷在背上的睡衣拉下来。
他曲着食指,第二个指节向下,缓缓刮过她的脊窝:“长得还算可以,是个什么样子?”
第26章 26
时芷的审美其实很单一。
动荡生活过得太多了, 亲爸又是个会家暴的烂赌鬼加烂酒鬼,导致她从小就比较喜欢看那些面相温柔的异性。
温文尔雅,一眼看上去就觉得脾气应该很好、也比较有涵养。
所以傅西泠问的时候, 时芷也是这么说的:“看着斯文、干净,笑起来温柔的那种吧。”
傅西泠在她身后嗤笑:“不就是沈嘉那种?”
其实是的。
时芷不置可否,傅西泠再问“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确定喜欢那样的么”,她也没回答。
面相这东西, 可能没她之前想的那么靠谱。
刚才说的都是过去的印象,真要让时芷说说现在的看法,她就没有看法。
比起研究异性面相,她觉得,把几家愿意给她实习机会的公司先研究明白,更重要。
这天晚上, 他们相处得还不错。
时芷过了失恋那股难受劲,对喝酒也没那么感兴趣,之前在酒吧里守着那么多种类的酒水, 她都不碰的。
傅西泠对喝酒这件事好像也不怎么热衷, 也不知道是哪个话题勾起来的, 两人居然坐在客厅里打了半宿游戏。
跟着傅西泠去翻找游戏手柄时, 时芷在储藏间的箱子里看见一大箱奖杯、奖状、证书这类荣誉证明。
有一些比赛,沈嘉也参加过。
过去和沈嘉视频时,沈嘉给时芷看过他书架上的那些奖杯。
那时候时芷对男朋友上心多了, 仔仔细细看过、留意过是什么种类比赛, 以此推断分析沈嘉这个人。
时芷蹲在箱子旁边, 拿出某奖杯在看。
傅西泠不知道从哪翻出个红色游戏手柄,在她面前晃了晃:“甭看了, 你那位长相斯文、干净的前男友没比过我,菜瓜一个,拿了个第二还是第三......”
过去那么多年,时芷就没碰过游戏机。
以前小姨家有个游戏机,很老款的那种,能打街头霸王,但都是小姨家的弟弟霸占着玩的。
本来也是别人的东西,人家不让碰,时芷就不会心痒手痒。
她要帮忙做理发店的活,也没有时间玩。
所以跟着傅西泠这种手眼灵活、头脑又好的游戏老手玩,时芷被虐得不行,把把输。
她就琢磨着,在傅西泠这种嚣张的人眼里,凡是赢不过他的,估计都是菜瓜。
然后好胜心又被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