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人是两情相悦也就算了,现在是她单方面地喜欢上了他,他们认识了那么久,这就像是在两人纯粹美好的友谊间揉了杂质。
江屿白一直把她当做很好的朋友,爱护她,尊重她,从未有过任何超越友谊的逾矩举动,如果叫他知道自己对他动了歪心思,他该怎么看自己?肯定会鄙夷和嫌恶的吧!
和许秋灵何越打游戏的时候,阮稚跟她们聊起了这事。
阮稚一边操作着屏幕中的角色,一边告诉两人,自己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许秋灵问:“谁呀?”
顿了顿,她和阮稚同时开口:“苏学长?”
“江屿白。”
听她这么说,许秋灵好像一点不意外地“哦”了声。
阮稚这两天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自己一个人憋得难受。这会儿说出来,倒是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她脸颊红红的,小声辩驳道:“怎么可能是苏学长呀。”
许秋灵:“所以我很惊讶嘛。”
阮稚问:“……怎么,江屿白就很正常?”
“当然啊。”许秋灵一板一眼道,“你不喜欢他才让人奇怪呢。”
阮稚无语:“为什么啊?”
“江学长条件那么好,你们又认识了那么久,你怎么不懂近水楼台先得月啊?”许秋灵顿了顿,忽地口吻严肃起来,“小稚,你不会因为学长家里条件不好嫌弃他吧?你不能这样呀,他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这么势利眼。”
阮稚:“……”
许秋灵被江屿白荼毒太深了。他那叫家庭条件不好?他家要是叫条件不好,那自己就是贫民窟最底层。
“怎么可能因为这种原因。”阮稚嗫嚅了声,“你不觉得……我喜欢他这种事应该受到谴责吗?我俩认识那么久,他只把我当成关系还不错的朋友,我现在居然……居然……”
“想和他谈恋爱”这几个字阮稚实在说不出口,脸颊火辣辣得烫。
许秋灵倒是很坦然:“不觉得啊。你不赶快抓住,才该受到谴责呢。以后他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你就知道后悔了。”
阮稚望天思考了下。
她不敢想象江屿白和其他人谈恋爱的模样。
自己肯定会很难过。
想到这儿,阮稚那点羞耻感渐渐褪却了。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呀?她不是什么无私的圣人,她很自私,她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
“你说得对!我应该好好抓住机会!”
“就是的,没准他也喜欢你嘛。”
被许秋灵这么一说,阮稚原本燃起的斗志瞬间熄灭。
她突然意识到,江屿白可能并不会喜欢自己。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可他……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哎?”许秋灵恍恍回忆起那晚烧烤摊上,他们似乎聊过这个话题。她当时走神走得厉害,没仔细听,但有印象。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但许秋灵也不希望阮稚因此难过,便小心翼翼安慰道:“别灰心嘛,又不是有女朋友了,你还有机会……”
她知道自己这个安慰没有任何积极作用,阮稚沉默了,她也跟着沉默了。
“咳。”忽地,何越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她一直听着两人聊天,没说话,这会儿插了进来。何越犹犹豫豫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喜欢的人是你?”
第39章 种白菜第三十九天
听到何越这么说, 阮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砰砰加快速度。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认为江屿白喜欢的人不可能是自己。
如果他真的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和自己说, 还要在她面前煞有介事地称呼她为“喜欢的人”?
更何况, 最重要的是, 她和江屿白描述的女生完全不一样啊!
人真的很奇怪,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感时, 阮稚对他口中的“喜欢”只能称得上好奇、八卦, 听得并不认真。然而此时她恨不得回忆起他的每一个字, 从每一个字中寻找端倪。
可时间太久,阮稚已然记不清当时江屿白具体说了什么。
她唯一的印象, 就是“傻了吧唧”和“胆子小需要别人保护”。
这两个词哪里和她挨边!
她不开心地问何越:“我看上去傻了吧唧的?”
何越连忙:“当然不傻!”
“那我看上去很需要别人保护?”
何越咳了咳:“……也没有吧。”
阮稚信誓旦旦:“那他喜欢的人肯定不是我啊!”
何越:“……”
她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让阮稚认为江屿白不喜欢她”和“承认她‘傻’”这两件事, 哪件更令阮稚难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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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为期三天,结束的时候阮稚受伤的脚也恢复许多, 已经不用靠轮椅活动了。
江屿白自觉充当拐杖的职责,不出意外地被阮稚拒绝了。
回程的高铁上, 江屿白想和阮稚坐在一起,方便照顾她, 不出意外也被阮稚拒绝了。
她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拒绝了他,说什么也要和赵梦蕊黏一起。
这两天阮稚有意无意地躲着江屿白。
一是生怕自己那点小心思被他察觉一二,二是他在旁边,自己总会想入非非,心脏砰砰直跳。那种感觉实在微妙, 既让人快乐, 又令人难受,阮稚本能得想要避开这种感觉。
她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可江屿白实实在在地感受到她对自己本能的抗拒和厌恶。
大抵是前两天对她的态度太凶,这几天无论做什么,阮稚都有意无意地避开与他的接触。就连找她对接工作的时候,她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离他恨不得八百米远,假装两人不熟。
更别提这会儿,她也在找蹩脚的理由,拒绝和他坐一起。
自己又被讨厌了。
江屿白暗暗叹了声。早知道变成这样,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凶她。
昨晚闭幕式结束后,几所高校学生搞了个派对,一直玩到很晚。
阮稚睡得晚,又早起赶高铁,这会儿困得要命。车没多久,她便睡着了。
赵梦蕊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再回来,便发现江屿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赵梦蕊:“?”
江屿白一本正经地指了下自己位子的方向:“马旭尧有话和你说。”
赵梦蕊持怀疑态度:“你是想挨着阮妹吧?”
江屿白朝她比了个“懂得都懂”的眼神。
赵梦蕊无语,想了想,趁机敲诈:“请一个星期奶茶,考虑下。”
两人正说这话,靠在窗户边的阮稚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迷茫地看了眼旁边的江屿白,更迷茫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旁边刚刚坐的是赵梦蕊吧?
见她醒了,江屿白朝她指了下站在一旁的赵梦蕊,笑眯眯道:“她要找马旭尧聊天,和我换个地儿。”
阮稚眨眨眼,她半梦半醒间“哦”了一声,继续睡觉。
赵梦蕊:“……”
她朝江屿白比了个“奶茶”的口型,不情不愿跑去找马旭尧了。
江屿白心安理得地坐在阮稚旁边。
江屿白就是故意的。
这两天阮稚躲他躲得厉害,他就偏要在她眼前晃悠。
江屿白想着,等她醒了,为自己前两天不好的态度好好和她道个歉,阮稚应该就没有那么抵触自己了。
余光打量到一旁的阮稚,她正睡得香甜。
大抵是这两天吃得不错又没法运动的缘故,她一张巴掌小脸肉眼可见地圆了一圈,更加软糯。
——她的脸好软。
江屿白顿了顿,没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
阮稚睡得沉,只轻轻蹙了下眉,没有醒。
这使江屿白更加肆无忌惮,又意犹未尽地捏了下。
发觉自己的行为像个变.态,江屿白瞬间耳根充血,染上几分绯红。
这样的举止令他感到羞耻,可他似乎并没有为自己的举动开脱抑或停止的打算,反而指尖向下移动,轻轻落在她的掌心。
她躲着他,不让他碰自己,他偏要碰。
或许是恶作剧的心思得到了小小的满足,也或许是阮稚没有被他吵醒,江屿白不着痕迹地翘了下唇角,愈发得寸进尺得将她的手握进自己的掌心。
他从没有这样牵过她的手。
或许很小的时候两人这样手拉手过,可随着年纪增长,两人越来越注意异性间的距离与分寸。
似乎还是他最先察觉的。
他比阮稚要大几岁,成熟得早,当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被朋友调侃时,他对两人的亲昵感到羞耻与排斥。